影月剑都
花样青春的女子,竟会出现这些许皱纹。证明她经年来心力交衰的程度又多深。念及至此,沉枫更是紧紧抱住了怀中的爱侣,不轻撒的男儿泪,轻轻地滴到了嫩滑的肌肤上。
“傻子,哭什么?”不知何时醒来的南宫玉瑚,伸出纤手,轻轻抚摩着沉枫的面颊。一种母性的柔辉,轻轻地包裹住了低泣中的爱人。
“玉瑚,我,我对不起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不!”南宫玉瑚别过螓首。“是我对不起你!”声音低低地,“连我们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我又还有什么颜面来见你呢?”
“孩子?对了,我们有个孩子!孩子他怎么了?”沉枫的父爱终于发挥了出来,急切问道。
“他被人劫走了!”
“是谁?谁?”沉枫眼中凶芒大露。
南宫玉瑚无力地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是南宫——你父亲吗?”沉枫疑惑地问道。
“不!”南宫玉瑚看出了沉枫心中的迟疑。答道:“不是,爹做的。虽然他确实曾经有过这种想法。而且孩子的失踪他也有部分责任,但的确不是他。”
沉枫狠狠地抓住自己的头发,神情一下子萎颓了下来。
“我真没用。自己的孩子被人劫走了,不但保不住,而且连是谁都不知道,我——”
“都是我没用。不但保不住自己的妻子,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我真没用!真没用!”沉枫痛苦地道。
“枫!”南宫玉瑚将螓首深深埋进了他的怀中。“都是天的错!”
“天!天算什么?”沉枫有点颠狂起来。紧紧搂住怀中的玉人。“我发誓,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让你离开我身边半步。从今以后,我们夫妻同生死,共患难。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分开我们。若有人敢阻止,我会让他后悔为什么要生出来。若是天敢阻止,就让我,灭天吧!”
南宫玉瑚听得一股寒意自心底生起。嘴唇陡了几陡,最后终于无力地呼了一声:“枫!”
“但,但是爹逼我立下的毒誓,我只怕会害了你!”
“只要能跟你重新在一切,哪怕身受天诛地劫,我亦,无怨无悔!”
沉枫埋下头去,捧起秀颊,寻找着妻子那甜蜜的香唇,紧紧地,吻住了那一团温馨,那一团只属于自己的甜蜜。
整个天地似乎都停顿了,仿佛都只是为这深情一吻而生的刹那。
兰雅丝无力地张开了那对美目,首先落入她眼中的竟是对面那对正陷入忘我热吻中的卿卿我我的夫妻的身影。
“咳!咳!”兰雅丝干咳了几声,心底里泛上了一种莫名的感受。看着人家夫妻团圆的亲热样,作为一个黄花闺女在一边看着,感受自然是不太好的。
首先是南宫玉瑚一惊,移开星眸回首一望,这才发现了兰雅丝的所在。“岚?怎么会是你?”
兰雅丝带点埋怨的口气,装出一副幽怨的神情,还假意抹了把眼泪,道:“现在才想起我这个姐妹了。找到了丈夫,就什么都不要了。连人家在一旁望着都没发现。你还真是典型的重‘色’轻友呢!”
南宫玉瑚俏脸一红,望了沉枫一眼,却是依偎得更紧了。“瞧你说的,我们姐妹还说这个干什么。我是问你,你怎么会到此处来的。”
兰雅丝眼珠子骨碌一转,瞟了一眼沉枫道:“是因为他要急着忙忙碌碌地来找你,我是替他引路开导的。”
南宫玉瑚和兰雅丝的交情何等深厚,彼此的脾性早已摸得清清楚楚。看着兰雅丝说话时的眼珠乱转,南宫玉瑚就知道她不肯说实话,再想起先前彤璧的话,心中不由打了个突。
南宫玉瑚的神情亦落在了兰雅丝的眼里,岚大美人嫣然一笑,道:“你这位对你确实是关心异常,一知晓你出了事情,就发了疯似的单身冲去西郊单挑那么多高手。使得我和绫音也被他感动了,于是才会使尽全力帮助他。——绫音?”兰雅丝脸上突然血色尽失。
“绫音?绫音怎么了?”南宫玉瑚关心地问道。
立在一侧,不欲插口女人间的交谈的沉枫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冲到兰雅丝身前,问道:“绫音?你把她扔到哪去了?”
兰雅丝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先前当斡勒翰身份暴露时,她把夏绫音制住,趁着人多混乱,放在大堂的一角。后来为父报仇急怒攻心,竟忘了夏绫音的存在。现在想来——
※※※
叛乱甫定后的帝都,实际上仍是处于一片的混乱中。良善的人家在这时仍是不敢开街出门的。在大街上游荡的,除了重新布置的士兵外,就是那些游手好闲兼大胆的流氓了。只是张了眼睛,看能在混乱后捞上一把什么的,其实却什么也没有。
“救命……”淒厉的女声高叫传遍了周围几条街道,恐怕周围的人都听得见。但听得见是一回事,出不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一条比较狭窄的巷弄中,数个流氓围着一名女子,由于她全身都隐入了白色的礼服中,面上还罩着一层黑色的轻纱,看不出具体年龄,但听清脆的声音,应是比较年轻的。
“不要怕嘛,小妞,我们不过是想和你玩玩。”流氓的口中永远是以这种了无新意的话开头,其间夹杂着各种调戏的动作。
“走,走开!”女子全身蜷成一团,畏缩地缩在一角,胆怯地低声道。
“哟,大哥,这个妞身材真是一极棒,而且声音又这么好听。还穿着这么华贵的衣服,说不定是个贵族哟。美人是肯定的了。嘻稀。我们这次赚大了。”
“有福同享!有福同享!”流氓们齐声幺喝着。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哇——”看着流氓粗黑的大手朝自己身上的要紧部位抓了过来,女子再次发出了一声与他气质毫不相符的惨叫。
为首的流氓打了个手势,手下的那一大群流氓便如狼似虎地猛扑过来将女子压倒在地上,然后开始逐一撕去她身上的衣物。
“我倒要看看你这张脸倒是多漂亮的美人?”流氓头儿骑到女子的身上,一把扯下了女子的面纱。
“啊!!!鬼啊!!!”突然间,流氓头儿发出一阵惊恐的怪叫,讯捷地从女子身上跳了起来。“晦气!晦气!原来竟是这么个丑八怪!”
在面纱下女子的真容确实不好看,雪白腻滑的鹅蛋形脸上,纵七横八地布满了深深的刀疤,将原本清秀的容颜尽皆破坏无遗,有的地方的肉还向两边翻开,露出一片暗红色的血腥,看起来很有些恐怖的气氛。
“妈的,丑八怪去死吧!”流氓头儿拔出了腰间的菜刀,恶狠狠地朝女子砍下。
“啊——”发出惨叫的便不是女子,而是持刀的流氓头儿。
随即,这一大群流氓就在相继的惨叫声中倒下了。
一辆马车缓缓自远处开了过来,架车的白衣老者厌恶地瞪了满地的尸体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清甜的女声从马车帘内传了出来。
女子垂下了头,只是不说话。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问你,你的脸,是不是被人为毁去的。”
女子抬起了头。
“你心中有没有恨?”
女子思索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就跟我一起走吧!我会教你,怎样去对付,这个背叛我们的世界,和我们应该去恨的人。他们,抛弃了我们,也应该得到,比我们,更深重十倍的惩罚!”
一阵淡淡的香气传来,女子只觉得头重脚轻,一把栽倒在地。
在神智昏迷过去之前,她终于还是听到了那把声音的最后一句话。
“记住我的名字吧!我的名字叫做月——倾——悠!”
第十三章 天外飞福
(更新时间:2003…4…12 15:05:00 本章字数:6456)
在一座无人的荒宅里歇了下来,沉枫阴沉着脸,一直只是不说话。看到沉枫的脸色,兰雅丝倒也知趣地闭上了平日那多口的小嘴。
“怎么办,到处都没有找到绫音。她会不会是出事了?”南宫玉瑚难掩愁色,紧蹙着秀眉,道。
沉枫看了兰雅丝一眼,不满地哼了一声,若不是兰雅丝,夏绫音也不会失踪了。
兰雅丝恨得银牙紧咬,嘟起红菱般的小嘴,独自缩到一角,气气地想着自己的心事,虽然表面上看来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她心中对夏绫音的担心,却绝不在沉枫和南宫玉瑚两人之下。
“什么人?”沉枫立起上身,警觉地喝道。
“请问几位可是燕先生及其夫人?”一名青衣人自门外跨进,恭声问道。
沉枫双目一张,神光暴涨,冷冷道:“你是什么人?”
“燕先生请别误会,在下是奉鄙上之命,请先生及两位夫人请往鄙上处一叙。鄙上敢以名誉担保绝对对几位绝无恶意。”
“喂!”兰雅丝一蹦而起,既羞且恼道:“谁是他夫人,你们没调查清楚就别乱说!”
“闭嘴!”沉枫低低地喝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只懂得任性!”
兰雅丝冷冷一笑,但突然笑容一转,竟转为甜蜜的笑容,甜甜一笑,那绝世的风姿,竟使得那青衣人都几乎有些为之心动神摇了。
“你家主子是什么人?”
“喀丽丝!”
“喀丽丝么?”沉枫沉吟着。
在一家隐蔽的场所,沉枫这次终于又见到了喀丽丝,只是这次没有筱筱在她的身边。
喀丽丝似乎也看出了沉枫心中所疑,微微一笑,道:“这次我们要谈的是大事,最好还是不要让一些不懂事的小女人知道。”
一语双关,美目轻轻扫过了沉枫身后的南宫玉瑚和兰雅丝。
南宫玉瑚在这时就表现出了作为一个女人的美德,知趣地拉着脸色黯然的兰雅丝,准备退下。
“慢着!”沉枫缓缓举起右手。
“南宫玉瑚是我妻子,我们夫妻同为一体,生死患难与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她知道的。至于——”沉枫斜了眼睛,看了一下兰雅丝,“我只是怕她离开我十步之外,恐怕大人手下那群如狼似虎的高手就要扑上来对付她了。”
喀丽丝微微一笑,“别说我没有抓岚大小姐的意思,就是有,凭她的武功,我手下的这群家伙也未必能逮得住他。不过既然你执意要留她们在身边,那也随得你便。”
纤手轻轻一挥,旁边一名黑衣人就送上了一件狭长的铁匣子。
“这是什么?”沉枫不动声色道。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喀丽丝继续微笑着。
“哦!”沉枫眯了一下眼睛。“上次大人送我的礼物是将我自己的佩剑物归原主,看这盒子的形状,这次难不成还是送我一柄剑?”想到痕羽,沉枫的心尖亦不由轻轻一跳。
“你猜对了!”
“不妨打开来看看!”
翻开盖子,只见匣中,一柄漆黑的乌色短剑平躺其中。
这柄剑比一般的剑要短上半尺左右,剑身透体乌黑,在隐隐间却似乎又有着暗色的光芒在剑身旋转。一条深深的剑槽自剑锋一直裂向剑柄处,打造似乎也说不上精细,只是普普通通,这从剑身上尚有几粒细小的铁屑可以看出。但就是这样骤然看来平平无奇的一柄短剑,但却又有着说不出的神秘和美感。
沉枫将剑操在手中,甫一接触剑柄,一道淡淡的磷光在剑身处轻轻跳跃流转,一闪而逝。一股难以言喻的奇特感觉,突然涌上了沉枫心头。就在这瞬间,六识灵觉突然自动地运转起来,一周即退,根本不受沉枫本人控制的流转着,虽然探索若有所得,但其实什么也说不出。脑内那股神秘的古怪精神力量在此时狂涌而出,触到剑身后却又一触即回。但似乎心与这柄剑,就此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联系。有些像痕羽给他的灵觉,但根本却又不是,因为这是发自最内心深处,或者可以说是天性的一种颤战。
“这是什么剑?”眼中的神光一闪即流逝,压抑着心的跳动,沉枫平静地问道。
喀丽丝轻轻一笑,淡然道:“王者之剑!”
“什么?”三个年轻人尽皆骇然出声道。
王者之剑据传是当年帝国开国帝皇莫煌的随身佩剑,其中蕴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与《武神经》并列为天下双宝。因此又有着得王者剑得天下的传说。时常想起就是因为这传说中莫须有的《武神经》和王者之剑而混入了江湖,沉枫还嗟叹不已。如今这“罪魁祸首”就在自己手中,就是冷静异常的沉枫,此时也不由激动起来。
“可是,可是这剑,你是从何处——”想起孙老头已死,这王者之剑究竟是如何被喀丽丝发掘而出的,沉枫很是好奇。
喀丽丝只是笑笑不答,指向王者之剑道:“今日你也算救过我一命,只是却因此害得你的爱剑被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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