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梦飘香曲
‘落日神将’潭如心!”
钟桥话声未落,那十几个流云会的弟子们便不约而同地“啊”了几声,眼中一时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天罗神将的威名对他们而言,比任何凶禽猛兽都来得震撼人心!
“快跑呀……”人群中不知谁突然喊了出来,众人猛地从呆楞中回过神来,撒腿四处逃散。
钟桥如今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与那近在咫尺的百万赏银,随着大家一溜烟的跑到了几丈之外,毕竟银子再多,也没有性命来得珍贵。
只是这些人没有走多远,就蓦地脚步一停,身子先后定在了地面上。当最后一人也步如他伙伴的境地之后,潭五的又从天琼风身前的虚空中蹦跳了出来。
现在凤舞沁婷已经脱离了天琼风的怀抱,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神色。
“那些小王八蛋已经被老头子控制住了经脉!”潭五嘿嘿笑道,“让他们偿偿当冰棍的滋味。”
天琼风知道潭五所修的真气极其阴柔,就算天亮后他们身上的禁制自动解除了,以后的他们恐怕已与呆子无异了。天琼风温和地望了望凤舞沁婷,又想起刚才的问题:“老前辈您是怎么找来的?”
潭五垂头丧气地叹道:“还不是和水碧和仙儿那几个丫头,见你那么久都没有一点消息,硬是逼着我这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子出来找你。没想到离开凤芸城还没有几天,就听到你被神王通缉的消息,幸好把你找到了,不然回去后那几个丫头非得把我这把老骨头拆散不可。”
见碧儿和仙儿她们如此关心自己,而潭五又不辞辛劳千里迢迢来寻找自己,心中登时暖烘烘,眼眶都有些湿润起来。但凤舞沁婷听到“水碧”和“仙儿”这几字时,眼中却禁不住闪过几丝异样的神色。
“老五,你找到了那小子没有?”一个霹雳似的声音炸响,不但树上的积雪被震得纷纷扬扬地洒落到了地面,就连天琼风和凤舞沁婷两人的身形都开始摇摆不定起来,耳朵嗡嗡作响了许久。
人尚在数里之外,声音却先已来到,此人之修为由此可见一斑。
潭五笑道:“是四哥呀,快点过来吧,这小子在我这呢!哦,对了,还有你的那个小侄孙女也在!”声音尖利,似被束成一细丝,飘荡着向那人传了过去。
“凤舞前辈也来了吗?”天琼风听到潭五与那人的称呼,心中高兴异常。
潭五笑眯眯道:“孙女婿有难,他这老家伙能不来吗?”
天琼风哈哈笑了几声,向远处望了过去。凤舞沁婷从刚才几人的对话中已经猜知那人就是自己的叔祖父凤舞雷。凤舞雷上一次回到凤芸城已是二十多年前,那时凤舞沁婷还没有出事呢?不过虽然没有见过自己的叔祖父,但却从她父王母后的口中知道许多有关凤舞雷的事情,现今终于可以一睹自己叔祖父的真面目,凤舞沁婷的心中自是充满了无限的期待,两眼在那广阔无际的雪海中搜寻着他的踪迹。
不一会儿,数百丈外一座低矮的山头上便出现了一个小黑点,追风逐日似地向几人所立之处赶来。
黑点愈来愈大,已经依稀可见凤舞雷模糊的身影。
“老五,我侄孙女真的在这吗?”凤舞雷兴奋的笑道。声音方落,他的人便已闪到了众人的面前。
数月未见,凤舞雷仍旧是有些急噪,身形刚定,眼睛便往潭五、天琼风一一转过,最后落在了凤舞沁婷的身上,仔细地打量了几眼,见眼前这小丫头和颐梦确实有几分相象,只不过却比颐梦多了些阴冷,待一想到她那么小的时候就被神王逼迫进入了神宫,还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心中顿时酸涩之极,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慈和,微笑道:“孩子,你就是沁婷吗?”
此时沁婷也在看凤舞雷,听到他那和蔼的声音时,凤舞沁婷变得异常激动,鼻子一酸,眼眶也微微变红,心上凝结了两年之久的冰山在亲情的交融中逐渐瓦解消逝……
凤舞雷忍不住缩了几下鼻子,抑制那就要流淌下来的老泪:“来,孩子,让二爷爷好好看看你!”说完,手臂微微地向两侧张开。
凤舞沁婷压抑在心中的情感顿时如火山般喷发了出来,叫了一声“二爷爷……”后扑到他的怀中,嘤嘤地哭了出来,几年所受的委屈随着泪水源源不断地流泻了出来。
天琼风看着他们二人相会的情景,心中也是感慨万分,浓郁的思乡之情从心底翻滚了出来,自己何时才能回到人间界,见见自己的父母和小琴她们呀?
思绪未了,天琼风却突然身躯一软,脑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眩晕,“怦……”地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意识很快地沉睡了过去,天琼风只隐约听到了凤舞雷三人焦急的呼唤……
第三章
荏苒光阴便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此时距天琼风从神宫洞冥殿闯出来已经有半年之久了。
半年前,天琼风和凤舞沁婷在流沙城从“麻衣长老”旃悦、旃圆和旃峒三人手中逃脱后,便像是水珠一样从天罗蒸发了似的,再也没有出现过。那天晚上,三位长老虽在雪地中找到了钟桥等人,费劲无数力气才将他们的全身经脉疏通,但后来一问,才发觉这些人都已经成了没有半点意识和思想的痴呆之人,没有从他们口中得到有关天琼风的一点消息。
不久之后,神忘所派遣的左右贤王与左右傲都侯等人也与旃悦三人会合,后来不知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天琼风已经昏迷,被人救回了凤芸城。于是,几路人马一齐偷偷地潜至凤舞国都,但依旧没有见到天琼风的踪影。
而且不但天琼风凭空消失了,就连他们好不容易挖出来的水碧和雨婷,甚至是从神宫中逃出来的凤舞沁婷也芳踪杳杳。当他们商议着要强行闯进王宫中搜查的时候却忽然接到神宫送来召集他们马上赶回神都的密令。
众人无奈,只得暂时放下天琼风之事,匆忙赶回神都,觐见神王,才知悉天罗各城城主竟不知通过什么渠道,秘密获得了“丹珠玄草”的解药。神王在以前各地流传这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派潜伏在各城的密探严密监视那些城主们的一举一动,但他没想到这些安排竟没有起到一丝作用,导致如今城主们一下子就脱离了他的控制。
在天罗有能力避开神王耳目的便只有弟子遍布天下的流云会,而从他们得到的消息知道,天琼风精通医道,又是流云会如今的新任会主,从其他迹象中判定这件事肯定又是与天琼风有关。神王雷霆大怒之下,调动手中所有人马想要将流云会一网打尽,但却收效甚小,近一个月的时间,在整个天罗才只抓到了一些不小心露出行藏的普通弟子,连一个分会主事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更何况是长老之类的流云会高级人物。
就在神王动用人马对付流云会的时候,许多城主就已经开始发难了。
那些城主对神王用卑鄙手段控制他们的举措本就十分的不满,只是因为受制于人才不得不憋着心头的那股怨气,如今体内所中之毒一解,顾忌全消,哪还不趁机包袱一下自己这两年来胸中的那口恶气。
短短半年,除了周围的几个小属国之外,天罗几乎有三分之一的城主以各种名义举起了反抗神王统治的大旗,战火蔓延到了天罗的半数地方。不过尽管如此,神王还是牢牢地控制着天罗的绝大多数地方。许多城主虽然早有反心,却因畏惧神王的毒辣手段一直在旁观望着!
期间,有数十名城主起了异心,但还没有做出什么举动,就被身边亲近的人所暗杀,这样一来,剩下那些人便因此而恐惧于心,即使心中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憋在肚子里,连身边的妻妾子女都不敢说,因为有很多城主都是被这些人所杀。神王这招的确起到了杀一儆百的作用,这些城主们整天疑神疑鬼,活在恐慌当中,哪还有心思和胆量再举兵反抗神王的血腥统治!
不过,神王的这个亡羊补牢之举虽暂时稳定了天罗的局势,但却已经使得他们旃氏王朝分崩离析、摇摇欲坠,若神王不能镇住局势,他旃家在天罗建立了近两百年的政权恐怕就会从此冰消瓦解了。
在神王绝对兵力的强势攻击下,局势逐渐变得对那些反抗的城主们渐趋不利。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半月前,在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城主的号召下,这些城主逐渐聚集到了一起,实力在几天之内便骤然增加了一倍有余,暂时将神王的兵力堪堪抵住。
战火绵绵,硝烟频起,若没有意外出现,僵持着的战争还不知道要延续到什么时候。
但在接下来的这天,两方军队就似约好了一样歇兵休战,偃旗息鼓倒退了二十里,但与此同时,天罗的每个地方都像沸腾了似的!出现这样异常的状况不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月将有一件任何一个人都极其期待的事情就要发生,那便是天罗延续了数千年的一项传统:
紫坛武会!
***
炎炎烈日当空照下,虚空处处都散发出一股炙热的气息,热浪扑面而来,令人的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但神都街道却仍然是那班熙熙攘攘,从各地赶来或观摩或参加紫坛武会的人摩肩接踵地向神都东南方会聚而去,每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充塞在各个角落的热气丝毫不能阻挡他们那蕴涵着兴奋与激动之情的脚步。
紫坛武会代表着武道的极至,是天罗武界一座昂然矗立的丰碑,而举办紫坛武会的紫坛则成了天罗武人心中最崇高的圣地、最圣洁的象征,年年仰慕紫坛之名而来神都的人络绎不绝,但今年因要召开百年的一度的武会,则更是来者云集。
紫坛武会自举办以来,几千年从未间断过,每百年通过比武而涌现出的五大“天罗神将”无一不是鼎鼎大名之辈,他们在武道上的绝世修为被每一代天罗武人所崇慕,成为了他们永恒追求的目标。
在几千年,每次的紫坛武会都是由朝廷所举办,通过比武所决定出的五名神将都必须为朝廷效力,但自八百年前开始,武会便已由朝廷和那些声名卓著的宗派联合主办,天罗神将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愿决定去留。
武会对参加比武较技之人的年龄都有限制,一般都定在五十以下,二十以上。而在每次的武会中,上一任的神将没有特殊原因都必须到场担当比武时的裁判,所以尽管有很多人来到神都虽然不能参加比试,但能目睹神将们的绝世风采,也未始不是一桩毕生幸事。
现在距离紫坛武会的举办之日十二还有两天,只是那些前来瞻仰之人却已经把紫坛挤了个水泄不通。其实紫坛也并没有什么可观赏之处,所谓的紫坛不过是一个镶嵌在一块空阔场地上的用坚硬石头堆砌而成一个宽大平台而已,而平台的周围则屹立着四根高大的紫色圆柱,倒是为这紫坛增添了几丝点缀。
但就是这么一座石台,却能吸引千千万万崇拜之人的到来,只因这里出来的每一位神将都在天罗人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几千年的威望积淀成了比王权都要使人尊敬的崇高。
紫坛周围现在已经聚集了近千人,但这个地方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无比的喜悦,激动与期待不断在他们心灵的每一个角落衍生,各自的心中都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两天后的武会将带来怎样的惊喜呢?
***
神都南门,一个俊秀飘逸、手摇折扇的白衣公子飘飘地通过热闹的人群,一路观看着缓缓来到一间客栈门前停了下来,这竟是神都最有名的客栈之一——飘香楼。
这白衣公子唇边闪过几丝微笑,挥了挥手中的扇子,放步走了进去。
“林公子,这么早就从紫坛回来啦?”飘香楼的老板笑眯眯地迎了上来,这林公子在一月前就来到神都,花巨资租下了飘香楼的两座相邻的独院,带着家人来观看这年的紫坛会。这段日子,林公子更是挥金如土,关是每次打赏店伙计的银都从不在十两之下,有如此一位财神爷住在飘香楼,这客栈老板还不乐歪了嘴。
林公子点了点头,温和的笑道:“老板,您招呼其他客人去吧,不用理我,我先进去了,好好休息一下,这天气还真是热!”说着,他又忍不住用扇子在身上挥动了两下向客栈后院走去,似要驱除那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热气。
老板看着林公子向里走去的背影,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心中感慨万分,他这飘香楼在神都虽然很有名气,但他平日里却是没有少受那些达官贵人、公子哥儿的闲气,那些人白吃白喝还不算,而且动不动就是聚酒闹事,老板是不胜其烦,而这林公子却与那些纨绔子弟截然不同,脾气出奇的好,这么多日子,还从没见他跟任何人发过一次火,而他脸上常露出的那股淡淡的笑容,竟让人躁动的心情不自觉地平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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