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道





  片刻之后,三人飘然而至,见到陈凡悠然自得地啃着烤肉,那位丹师拱手说道:“这位道友,老夫有礼了!”举止优雅,声音非常柔和。
  陈凡抬头一看,此人眉发花白,眼角皱纹隐现,但面如冠玉,目光炯炯,后背一口三尺宝剑,身穿一件崭新的蓝色道袍,一丝不苟,气度非凡,另外两人身材魁梧,阔面大耳,腰插宝剑,威风凛凛,恭恭敬敬地站在后面,神色严肃,不苟言笑,只是眼角露出一丝笑意,目光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野性。
  陈凡不敢怠慢,放下烤肉,连忙起身作一长揖,朗声说道:“不知前辈驾临,晚辈失礼。”见他脸上露出矜持的微笑,于是继续说道:“晚辈华中生,不知前辈是哪一派的宗师?”
  此人神色稍稍傲然,点头说道:“老夫秦阳子,乃秦门门主,他们是老夫的两位弟子秦河生与秦水生,不知道友何门何派?令师何人?”
  陈凡微微一笑:“晚辈无门无派,逍遥自在,不过,现为罗门监事。”忽然面露喜色,拍手大笑道:“原来是自己人,真没想到,哈哈!太巧了!”
  秦阳子一愣,疑惑地问道:“咱们好像以前从没见过面,就连道友的道号,老夫也是初次耳闻,何出此言?”
  陈凡摆了摆手,指着地面的岩石说道:“秦老前辈,先请坐,待晚辈慢慢道来。”秦阳子长袖一拂,掸去上面的尘土,缓缓地坐下,两眼紧盯着对面的陈凡,目光凌厉,秦河生两人依然站在他身后,神情戒备,仿佛是两个尽忠尽责的保镖。
  陈凡微微一笑,拱一拱手:“晚辈与令徒秦湖子,以及魏梅子等五人已经结为生死兄弟,晚辈是老六,此外,魏目子称晚辈为老弟,晚辈叫他一声老哥哥,如此说来,咱们岂不是自己人?”
  三人满脸惊讶,秦阳子还是感到不解:“湖儿,不!嗯!老夫知道秦湖子道友与其他四人结义之事,不过,好像只有五人,哪来的老六?道友又如何与魏老哥相识?”
  听了他对秦湖子的称呼,陈凡立知秦阳子为人比较方正,不由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嘿嘿!五位兄长结义在先,晚辈刚刚加入,与老哥哥也是一见如故。”接着从头到尾详细讲述了事件的经过,只是隐瞒了桑公千虹的身份和赤血岭的事件。
  三人顿时信了十分,态度立即大变,秦阳子眼中精光闪烁,满脸笑容,拱手说道:“魏老哥没事就好!老夫。。。在下。。。嗯!秦某方才失礼,请华道友见谅!”然后招呼两位弟子:“你们过来,见过华师叔!”
  秦河生两人也是喜上眉梢,咧开大嘴,拱手作一长揖,恭恭敬敬地说道:“晚辈见过华师叔!”陈凡见秦阳子连换三种自称,心中暗暗一笑,连忙起身挽起他们的手,说道:“两位师弟不必多礼,咱们以兄弟相称即可。”
  秦阳子摇了摇头,语气坚决:“道友不必客气,修士界老规矩,达者为先,境界为先,只要脱离了气道,从前的关系一律无效,只能以境界划分辈分,即便是父子也是如此,道友也不必称我为前辈,叫一声道友就行。”
  陈凡并不争辩,拉着他们的肩膀强行按在两侧石头上,呵呵笑道:“好!就按前辈。。。道友,不,秦老哥所言。两位贤侄,既然是一家人就不必拘束,来!坐下吃点鹿肉。秦老哥,小弟刚刚烤熟,咱们一起吃。”给他们每人递上一只鹿腿。
  秦河生两人拿着黄灿灿的鹿腿,一阵肉香扑鼻而来,心里痒痒却不敢动口,眼巴巴地盯着师父,秦阳子微微一顿,点头说道:“好,咱们吃吧,谢谢道。。。华老弟。”带头吃了一口,两弟子喜形于色,紧接着大嚼起来。
  秦阳子的每一个动作都非常文雅,细嚼慢咽,不慌不忙,气质高贵,而两弟子却截然不同,这一顿如流星赶月、风卷残云,当陈凡吃完鹿腿之后,他们已将其余的鹿肉一扫而空,陈凡看得目瞪口呆,秦阳子脸色微变,似乎有些尴尬,嘴巴动了动始终没有吭声。
  秦河生两人拍拍肚皮,感到心满意足,秦阳子轻咳一声,放下仅吃了几口的鹿腿,呐呐地说道:“劣徒无知,有伤大雅,老弟见笑了!”陈凡大笑道:“两位贤侄食量惊人,在下佩服!老哥哥不要多心,想吃就吃,想说就说,方为男儿本色!”
  秦河生师兄弟如见知音,咧开大嘴笑出声来,秦阳子瞪了他们一眼,两人缩了缩脖子,一溜烟地跑到湖畔喝水,秦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说道:“老弟好快脚程,半夜急行千里,一口气跑到了南赤荒,这里距离天荒城只有三百多里。嗯!老哥我也是前去拜寿,咱们正好同行。”
  陈凡一怔,不由喃喃自语:“这里是南赤荒?”突然一拍大腿,大笑道:“太好了,小弟正愁无人指点路线,当然求之不得。嘿嘿!几位兄长都在担心魏老哥,小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赶到赤荒岭给他们报个平安。”
  秦阳子取出手绢仔细擦干嘴巴,点头说道:“咱们现在就走,中午时份肯定能赶到天荒城。”
  陈凡当即起身,拎起ぃね房纯春叩那睾由π值埽笊泻舻溃骸傲轿幌椭叮妨耍 薄?br />  
 
 
  
第六集 南疆风急 第九节 小人挡道
 
  无意中碰到自己人,而且距离天荒城仅有三百多里的路程,大家的心情都非常轻松愉快,秦河生师兄弟一溜烟地跑在前面,相互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时不时回头瞧瞧师父的脸色,又偷看陈凡手中的ぃ匮糇悠淖耸苹故悄敲从叛牛唤舨宦赜氤路沧咴谝黄穑皇橇饺硕汲聊挥铮沼行┏撩啤?br />   陈凡知道他们早就对じ械教乇鸬暮闷妫渌涤玫琅劢艚舭墒且廊荒芄豢闯隼锩媸且桓鋈恕G匮糇有扪眩换峁鼙鹑说乃绞拢路膊恢鞫邓圆换峁剩轿坏茏尤词切闹醒鞯媚咽埽绻皇鞘Ω冈诖耍强隙ㄊ且患婢痛笊肺剩衷谥荒艽怕挂苫螅康缴ぷ友鄣幕扒啃醒氏隆?br />   陈凡考虑再三,始终犹豫不决,他当然知道无法隐瞒さ拇嬖冢耸路峭】桑嘌胖餍尬撸邳皮清醒之前尽量不能让更多的人看到其真面目,更不能透露其真实来历,否则人多嘴杂,一旦事件败露,所有人都将受到牵连,而且秦阳子等老前辈的经验极其丰富,见多识广,眼光锐利,如果见到さ淖纯觯残砹⒙砭湍芘卸铣鏊丫滦荩蘼墼趺唇馐鸵埠苣炎栽财渌怠?br />   数十里之后,大家走上了官道,宽达五、六丈的路面使用厚厚的青石板铺盖,平缓舒坦,可容数辆大车并排同行,路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除了商旅之外,还有大量奴隶,他们衣不避体、骨瘦如柴,都被绳索串在一起,奴隶主乘坐豪华马车在前快速奔跑,一些地位较高的家奴骑着马匹来回跑动,挥舞长鞭大声斥责,有一位奴隶因为左脚受伤而影响了速度,家奴毫不犹豫地抽出钢刀砍下他的脑袋,将尸体抛弃于路旁之后继续前进,所有人包括秦阳子师徒在内早就司空见惯,对此视而不见、无动于衷,那些奴隶自己也是两眼空洞无光,似乎已经麻木不仁。
  这里的凡人与其它地方一样,见到修士异常崇敬,无论是什么身份都行礼让道,一些奴隶主甚至于恭恭敬敬地邀请四人上车同行,秦河生师兄弟颇为心动,秦阳子却婉言拒绝,又担心两位弟子惹事生非,传音让他俩停下来与自己一起赶路。
  官道两侧还是群山耸立,森林茂密,河流众多,许多河谷、山坳上建立了不少凡人村镇,大的有上万人的规模,小的只有几户人家,越往北越是密集,规模也越来越大,有些集镇估计不下于十万人口,相当于一座中小型城市。
  但是,其时正逢百年难遇的干旱,沿途几乎所有的中小河流均已见底,大量的农田被抛荒,一些小型村庄只剩残亘断壁,杂草丛生,空无一人,村民们早已集体逃荒、远走他乡,余下的平民也是面黄肌瘦、神情憔悴不堪,添着干裂的嘴唇,有气无力地盯着天空,祈祷老天开眼,怜悯万物生灵,赶快下一场及时雨,哪怕是几滴小雨点也行。
  将近正午时份,官道穿越几座高峰蜿蜒而过,众人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一座雄伟壮观的城池遥遥雄矗,城墙如带,黝缣叽镆弧⒍桑棋窝由焐习倮铮峭芳チ至ⅲ浩炱粤哉姓梗旅婀灿幸徽狡敲牛渌祷褂惺嗬镌叮娜搜哿耍梢郧逦乜吹街屑湔哦ゲ靠逃腥龈站⒂辛Φ拇笞痔旎某牵窍率且惶醢偈卓淼幕こ呛樱邓梢惶跆烊缓恿鞲慕ǘ桑顺撬拿姘朔酵耆蝗荷桨В椒宀悴愕嗖欢希饫锸且蛔婊哟蟮纳焦取?br />   陈凡流落厚土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来到鼎鼎有名的大都市,心中充满了期盼,扭头看了看秦阳子,他也转头正欲说话,两人对视一笑,秦阳子首先开口说话:“华老弟,前面就是天荒城,万山客栈坐落于城西的通商大街,在南疆颇有名气,诸位道友应该正在里面等候。”
  陈凡微微点头,曾经听罗秀生介绍过天荒城,此乃南疆第一大雄城,方圆百里、人口百万,其规模在整个厚土也能排在前三位,出了北面的城门向西北方向七、八十里即为赤荒山,赤荒殿就坐落于其中,周围千里范围内又统称为赤荒岭。
  两弟子兴奋不已,秦河生忍不住得意洋洋地插话:“弟子等十年前一起来过三次天荒城,嘿嘿!真是太热闹了,简直是人山人海,第一次感到特别好奇,咱们花了一整天时间将所有街道逛了一遍,看得眼花缭乱,回去时还差点迷了路,哈哈!华师叔,寿礼结束之后,弟子陪同您在城里玩几天。”
  陈凡轻笑道:“谢谢两位贤侄,为叔求之不得,不过,这一次来去仓促,时间太紧,恐怕要等下次了。”两人大失所望,正欲继续吹嘘从前的经历,忽见师父瞥了他们一眼,慌忙缩起了脖子一声不吭。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师徒三人性格截然不同,走在一起相映成趣,两弟子性格粗犷,野性十足,率意行事,秦阳子却是极有耐心,循循善诱,但是无论如何教诲,他们表面上唯唯诺诺,骨子里还是一切照旧,陈凡心中一乐,想了片刻,对秦阳子说道:“小弟初来咋到,进城之后,还得靠老哥哥指点。”
  秦阳子却是满脸歉意:“老弟,不好意思,老哥哥有要事要办,进城后必须分开,不能与你一起前往万山客栈,望老弟见谅。”陈凡一愣,随即笑道:“无妨,小弟询问其他人即可。”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护城河边,却见凡人都是从左侧的偏门通行,中间的正门冷冷清清,百十名全身武装的士兵也分成两队,都是头戴钢盔,身穿战甲,一身全督3銮剩蟛嗟囊欢诱厦懿槲式堑姆踩耍喝人模缌萘荩逼谔冢硪欢釉蛭蘧虿傻卣驹谡磐猓晃簧聿陌〉男奘坷裂笱蟮刈谔σ紊媳漳垦瘛?br />   穿过护城河上的桥梁,秦阳子则带领大家走向正门,那位修士睁开眼睛,目光混浊阴暗,白多俚难壑椴煌5刈醋ィ竽4笱卣酒鹕恚痪牡毓傲斯笆郑袂橘瓢粒成隙殉鲆凰考傩Γ骸巴肀矈賹t元,不知前辈是否前来拜寿?是哪一派宗师?”
  秦阳子拱手回礼道:“在下是秦门秦阳子,因门中事务缠身,以至于姗姗来迟,望道友见谅。”接着左手一摆,介绍其他三人:“这位是罗门监事华中生,罗门家主已经在万山客栈等候,嗯!这两位是小徒秦河生、秦水生。”
  娰寇元眼中精光一闪,尖笑一声:“桀!桀!原来是秦门主,两位爷昨夜还在叨念着,到目前为止,南疆几乎所有门派均已到齐,就差秦门主一人,大爷担心您事务太忙,也许不能亲自到场,因此正考虑是否需要再行派人邀请,二爷却说您是南疆的老前辈,德高望重,绝对不会缺席如此盛事。哈哈!果然不出所料,秦老前辈确实是日理万机,不过,来了就好,来了就是客。”娰寇元有炼气中期修为,距离先天相差甚远,在赤荒殿只是一名不入流的外门弟子,但满脸骄横,不可一世,话中满含讽刺与威胁,根本就不把秦阳子放在眼里,秦河生师兄弟气得浑身发抖,怒目圆瞪,如果不是师父抓住他们的肩膀,早就当场发作。
  秦阳子面不改色,神态自若,依然彬彬有礼,似乎从来不生气:“道友说笑了,殿主六甲子大寿是南疆千载难逢的盛会,秦某早就翘首以盼,哪有不参加之理?”
  娰寇元阴阴一笑,扭头叫道:“麻子,快快准备车马,送秦老前辈师徒进迎宾馆。”一名士兵收回大刀,神色极为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