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道
处流浪,到处躲避敌人的追捕……飞鸿,我心里很苦,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吗?”
泪眼凝视着飞鸿,飞鸿也看着陈凡,目光哀怨,他们相对而视,空气已经凝结,时间仿佛停滞,大厅中弥着一股悲伤之气。
渐渐地,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感到了浓浓的情意、深切的不舍,似乎已经心意相通,无怨无悔,再无丝毫隔阂。
慢慢地,陈凡平静下来,抹干眼泪,毅然决然地将它举在半空:“飞鸿,你已经长大了,天空无限高,那里才是你的世界,山林宽如海,那里才是你的家园,你应该自己翱翔于天际,做一个逍遥自在的鸟中之王,人类的世界太过险恶,根本不适合你,你走吧!”边说边闭上眼睛,将头扭向一边。
大厅里一片死寂,一人一鸟沉默不语,陈凡双手颤抖,飞鸿也在抖动,两颗心脏在同时剧烈跳动,气氛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足足过了一刻钟,飞鸿猛然振翅飞出门外,一路留下几声哀鸣,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凡缓缓地转过头来,睁开眼睛,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似的,“砰”的一声软瘫在地上,傻愣愣地盯着大门,欲哭无泪,他的心在滴血。
朋友没了,弟子没了,黑皮没了,如今飞鸿也走了,虽然是自己主动提出,但这是无奈之中的选择,心里顿时一片恐慌,仿佛天已老、地已荒,天已塌、地已陷,整个天地之中只剩下自己一人,一种强烈的孤独感弥漫着全身。
许久之后,猛的一跃而起,风一般地飘出石洞,一拍岩壁,随手关上大门,毫不迟疑地顺壁而上,很快就站在山顶,凝视着灰暗的天空。
静立良久,陈凡闭上眼睛,声音异常颤抖:“飞鸿,我的孩子,不要怪我太狠心,我现在是自身难保,跟着我只是死路一条,我不能连累你……为了你的将来,我已经考虑了很久,这一天总会来临,长痛不如短痛……你是大自然的孩子,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整个厚土都是你的家……孩子,一路走好,希望你一生平平安安,早日修成正果……”
茫茫翠云山,景色虽然还是那么秀丽,但是在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低飞的鸟儿是那么丑陋,狂奔吼叫的野兽是那么可厌,翠绿的树林是那么可恶,就连翠云谷也是那么面目可狰。
“轰!”乌云布满了整个天空,四周瞬间变得极为昏暗,一阵惊雷在头顶响起,震耳欲聋、不绝于耳,无数道闪电划过长空,虚空仿佛已经四分五裂,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山顶狂风大作,整个翠云山都在颤抖。
“天在悲、地在愁,老天在发怒,老天爷啊,难道你真的有灵,已经感应到我内心的悲痛?”
不知不觉中,空中下起了倾盆大雨,好像天河已经决堤,黄豆般的雨点密密麻麻,争先恐后地向地面倾洒,山坡上的树木在风雨中飘摇,剧烈晃动,大部分枝叶已经折断,无数块巨石份份滚下山脚。
陈凡浑身湿透,心情也像天气一样,非常阴沉、非常压抑,充满着浓浓的悲愤和痛苦,脑袋一片空白,失魂落魄,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站在山顶,一动不动,任由狂风暴雨吹打着,仿佛一尊毫无生命的石像。
“夏后子师父说过,我一生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儿无女,无亲无友……自从来到厚土,所过之处劫难不断,苍山门被灭、百慧生惨死、南疆剧变、罗门烟消云散,几位兄长与黑皮受制与桑公世家、众弟子失踪,如果飞鸿不走,也许面临着同样的命运……天啦,难道我真是一个不详之人?只会给亲人带来灾难?”
“我不信!我不甘心!……贼老天,老子不信邪,老子一定要和你斗一斗……”陈凡猛的仰头长啸,挥舞着双拳,对天狂吼道:“白云子、桑公千虹,老子不怕你们,哈哈,老子要搅得你们不得安宁,从今往后,老子要大开杀戒,见一个杀一个……”
陈凡又哭又笑,心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意:“哈哈,桑公千虹,谢谢你的飞升丹,老子现在已是化丹后期,临死之前一定要杀得你们血流成河……哈哈,老子如今光棍一条,天不怕、地不怕……”
“轰!”一声惊雷在耳边响起,天上闪过一道前所未有的闪电,仿佛天空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暴风雨变得更加猛烈,脚下的岩石似乎在发抖,紧接着身形一晃,不由自主地向山脚滑去。
陈凡一下子被惊醒,四周都是密集的雨点,看不清任何东西,慌忙腾空而起,运足眼力,却见整个山坡光秃秃的一片,强大的水流夹裹着巨石向山下冲去,山脚已成泽国,顿时大惊失色:“山洪暴发,天啦,泥石流!”
心念急转间,陈凡运起功力,真气外放,在体外形成了一层厚厚的真气罩,雨点被挡在三尺之外,全身冒出一道薄雾,湿透的衣服瞬间被烘干,随即施展身形,踏着泥石流向山下奔去。
这场暴风雨来势极其凶猛,威力惊人,而且越下越大,可谓是百年难遇,不到半个时辰,山脚已经变成了茫茫大海,茂密的森林被淹没,水线即将到达那些参天大树的顶部,无用置疑,封闭的翠云谷积水更高,本来就光滑如镜的峭壁变得更难攀爬,所以他并没有回到石洞。
一路洪水滔天,大水混浊不堪,飘荡着大量的树枝和动物的尸体,甚至于看到大块的巨石在波涛中翻滚,满眼都是一片模糊,陈凡顶着狂风向北奔去,踏水而过,翻越山岗,只想尽快远离这可怕的自然灾难。
不一会儿,前面耸立着一座高峰,这是翠云山的最高处翠木岭,陈凡心中一喜,连忙飘上岩壁,到了千米高度,宝剑出鞘,空中红光闪耀,数丈之内的雨水被逼退,大块岩石“簌簌”落下,峭壁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两米高、三米宽的山洞。
耳中惊雷不断,天空闪电连连,眼前水雾茫茫,暴风雨震耳欲聋,陈凡盘坐在山洞口,凝视着山下的洪水,四周的山坡已经大变样,山洪摧毁了大批森林,翠云山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劫难。
“天威不可测,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总是那么渺小,唉!生生死死,天理循环,亿万年来,翠云山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这样的劫难,也许每一次劫难都是一次重生。”陈凡感慨万分,闭目养神。
天色越来越昏暗,渐渐地变得漆黑一团,山洞突然开始晃动,翠木岭在颤抖,陈凡惊骇不已:“不好,地震!”随即飘然出洞,只听到身后传来隆隆的巨响。
陈凡踩着浪尖继续向北狂奔,天边出现一抹光明,红得令人心颤、艳得令人恐惧,沿途的每一座山都在剧烈抖动,岩壁龟裂,山体崩塌,洪水掀起数丈高的大浪,在黑夜中尤其恐怖,天崩地塌,令人毛骨悚然,仿佛世界的末日已经降临。
陈凡猛的顿了顿,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一个呼叫声,模模糊糊,细不可闻,瞬间即逝,他运足耳力,神识扩展到极限,很快就发现十里外有一座千米高峰,汹涌的泥石流从山顶向山下冲去,气势磅礴,势不可当,此人被山洪卷下山脚,似乎已经受伤,正在洪水中挣扎。
陈凡毫不犹豫地向山脚奔去,却见此地的洪水形成了一道旋涡,而且在迅速扩大,好像一只巨兽张开血盘大口,强大的吸引力将四周的水流、树枝、巨石席卷进去,那人在旋涡中心时起时没。
“呜!”陈凡长啸一声,腾空而起,一口气跃出百米,一手拎起此人的衣襟,脚沾浪尖,瞬间飘出旋涡,紧接着飘然远去。
马不停蹄地狂奔千里,终于到了翠云山的边缘,大雨也越来越小,地震也到此为止,陈凡重施故技,在一座山岗挖了一个小山洞。
那人昏迷不醒,陈凡只好将他平躺在地,却见他面色苍白,但皮肤稍黑,中等身材,体格非常健壮,两手布满了老茧,大约有三、四十岁,一身蓝袍破旧不堪,披头散发,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物品,估计被洪水冲走了。
陈凡满腹疑惑:“他是谁?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桑公世家?上清宫?不太像,他只有化气初期修为,敌人不可能派出一个炼气士到翠云山,但此地杳无人烟,他来干什么?……唉,先不管这么多,救人要紧。”
此人后心血迹斑斑,显然是被泥流石所击中,外伤不是很严重,内脏却受到强裂震动,积血甚多,而且发起了高烧,陈凡输入一道真气让他吐出淤血,并給他服下了疗伤丹,撕下几块破布处理好伤口,再输入一道真气,他体内真气很快就自动运转。
“嗯,看来没什么大碍,也许明天就会醒来。”长舒一口气,陈凡开始盘坐瞑思。
很久之后,陈凡心中微动,扭头一看,那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第八集 百草风劲 第五节 百草世家
那人醒来后看见陈凡,顿时大吃一惊,连忙翻身而起,四周张望,神情非常紧张,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猛的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呯”的一声跪在地上,连磕响头:“晚辈草重生谢过前辈救命之恩!”
“草道友快快请起!”陈凡微笑点头,伸手将他扶起:“你内伤初合,尚未痊愈,还须调息几日。”
“谢前辈,晚辈已无大碍!”草重生神色异常恭敬,作一长揖:“晚辈不敢当道友之称,前辈直呼晚辈名字就行。”
陈凡打量了他片刻,呵呵笑道:“好,老夫托大,叫你一声贤侄,来,咱们坐下说话,随意一点,无须如此拘谨。”
草重生拱手说道:“晚辈遵命!”
陈凡含笑说道:“老夫夏孤子,只是山野之人,一直隐居于山林,多年不与外人交往,去年路过翠云山时,见此山景色秀丽,心生喜爱,于是在此逗留半年之久,不知贤侄来此有何贵干?”
“前辈乃隐世高人,不食人间烟火,晚辈佩服!”草重生微微低头,不好意思地答道:“晚辈是百草堂弟子,奉门主之命前来采药,不想碰见山洪,……嘿嘿,晚辈功力太过低微,本来在山洞里躲避泥石流,没想到又发生了强烈地震,若不是前辈出手相救,早已命丧于此,惭愧,让前辈见笑了!”
陈凡一愣,不由放声大笑道:“原来是百草老人的高徒!哈哈,老夫虽是避世之人,但也久闻他的大名,百草堂炼丹之术天下无双,灵丹妙药名扬厚土修士界,老夫早就心慕以久。”
草重生见他对师父赞不绝口,面露喜色,高兴地说道:“前辈过奖了,呵呵,师父他老人家一生钻研炼术,尝遍天下万药,炼出了很多神奇的丹药,晚辈生性愚钝,只学到了一点皮毛,我那五位师兄却是深得师父的真传。”
陈凡沉吟半刻,见他脸色依然苍白,精神稍有疲惫,点头说道:“重贤侄,天降劫难,山崩地裂,翠云山此劫百年难遇,如今暴雨尚未停息,可能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你先在此调息,争取尽快恢复功力,等你康复之后咱们再聊。”说着就掏出一枚丹药递过去。
草重生心生感动,接过丹药说道:“前辈恩重如山,赛过重生父母,晚辈无以为报,日后若有驱使,晚辈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当即服药入定。
见草重生心神入体,完全进入状态,陈凡放下心来,更多的还是狂喜:“机缘巧合,居然救了百草堂弟子,太好了,哈哈,看来好人自有好报,我正愁飞升丹无人可解,百草堂乃天下第一炼丹门派,炼术水平在修士界无出其右,只有他们才能破解其中的奥秘,也许就连桑公世家也没有解药。”
洞外的大雨还在“哗啦啦”地下着,但比翠云山深处小得多,雷电全部停止,地震的余波对此地影响很小,只感到地面微微颤动,陈凡盘坐很久,想了片刻,毅然飘出山洞。
不一会儿,他左手拎着三只大鸟、两只野兔,右手抱着一大堆树枝返回洞内,运功烘干潮湿的树枝后架起了篝火,用雨水清洗完鸟兔,开始烧烤。
阵阵肉香扑鼻而来,石洞里一片温暖,草重生也睁眼醒来,精神大好,陈凡晃了晃手中的兔肉,轻笑道:“来,贤侄的肚子一定很饿,刚刚烤熟,先吃一只大腿再说。”
草重生心情一阵激荡,默默地啃着兔腿,陈凡边吃边说:“贤侄,老夫一向风餐露宿,不太讲究,哈哈,能填饱肚子就行,希望你不要嫌弃。”
“前辈烧烤技术真是了得,味道非常鲜美。”草重生摇了摇了头,轻声说道:“晚辈在门中主要负责采药,一年中最起码有八个月生活在荒山野岭,因为灵药大部分生长在偏僻的深山大泽,那里的灵气非常充足,生长的药材药性最佳。”
陈凡放下吃剩的骨头,点头赞同:“贤侄言之有理,老夫深有感触,人群集中,灵气越是淡薄,那些天材地宝也是一定的灵性,总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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