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道
杂锏溃骸八懒恕懒恕∠伤懒恕?br /> 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慢慢的,双手捂面,放声痛哭:“他死了……小仙死了……小仙,你怎么会死了?……”
哭声满含深切的悲伤,满含真挚的感情,百许子也凄然而泣,浑身颤抖。
过了许久,陈凡猛的一跃而起,一下子蹦到百许子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吼道:“你骗我!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不会死,他已经熬了一百五十年,他昨天晚里还活得好好的,咱们还一起喝酒,咱们还一起唱歌,不可能死,不可能,不可能……”
百许子的眼睛一片模糊,老泪纵横,长须颤动:“夏道友,灵侄儿真的去了,还在祖师堂放着,你不信……”
话还未说完,陈凡大叫一声:“小仙!”风一般的向祖师堂奔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百许子愣了半响,身形一闪,也紧跟其后。
陈凡疯狂的奔跑,双手狂舞,声嘶力竭地大叫道:“小仙,小仙,大仙来了,你不能死,大仙不允许你死……”
在这些日子里,陈凡是度日如年,时时刻刻生活在痛苦与绝望之中,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经受着巨大的煎熬,只有每晚的狂欢才能找到一丝快乐,这已经成为他最大的精神寄托。
他们同病相怜,内心中都隐藏着莫大的痛苦,都对前途感带一片茫然,他们一起疯狂、一起嚎哭、一起喝酒、一起唱歌,虽然从来没有互吐心思,但是两人已经心意相通,都知道对方的内心世界的悲痛。
在他的心目中,百灵子是亲人、是良师、是益友、是知音,在最坚难的时候给了自己坚定的信念、最痛苦的时候给了自己无限的温暖,在最绝望的时候给了自己一线希望。
百灵子死了,陈凡心中的支柱轰然倒下,仿佛失去了一位至亲之人,失去了一位相处多年的老友、失去了一位能够理解自己的知音、失去了一位淳淳善诱的长者,从此以后,又一次成为孤魂野鬼,无依无靠,无朋无友、无亲如故。
广场上还是空无一人,但大门外多了不少弟子,他们看到一个身影从远处狂奔而来,同时拔出宝剑,堵在门口大喝道:“谁?站住!”
百许子及时赶到,远远的大喝道:“快闪开!”弟子们连忙退后让道。
平日空荡荡的大厅现在却人山人海,烟雾缭绕,数百个素衣男女跪在灵台前,他们手举香柱,低头闭目,默默地虔诚祷告,厅中鸦雀无声。
不顾一切地冲入大厅,陈凡大声哭喊道:“小仙,小仙,你在哪里?”
所有人齐刷刷地抬头,数百双眼睛都聚集在他身上,露出奇异的目光,好像看到了一头从未见过的怪兽。
“小仙,大仙来了,快出来!”陈凡满大厅的寻找,不停地呼唤。
“夏道友!”百许子静静地站在身后,指着左侧的小门:“他在那儿!”
“小仙!”陈凡毫不迟疑地冲入小门,猛的停下了脚步,停止了呼唤。
小门后是一个三、四百平米的小厅,大部分地方是堆积如山的香柱,墙角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木床,百灵子直挺挺地躺在上面,双眼微闭,神情安祥,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身上依然穿着那件破旧的长袍,虽说洗得发白,但是干干净净,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浑身没有一点污垢。
陈凡傻愣愣的站在床边,凝视着他的遗容,一动不动,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只是傻傻的看着。
许久,许久,陈凡突然扑倒在他的身上,放声大哭:“小仙,小仙,大仙来看你了,你快点醒来,快,大仙命令你醒来……”
使劲摇晃他的尸体,陈凡喊叫道:“快起床,走,咱们俩一起去喝酒吃肉,大仙还有很多仙酒,还有很多仙肉,咱们一辈子也喝不完,一辈子也吃不完,快……”
百许子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胸前一片湿润,悲痛欲绝:“夏道友,灵侄儿已经去了,他再也不会喝酒,再也不会吃肉,他……”
“不,他没死!”陈凡猛的扭过头来,冲着他怒吼道:“他不会死,他只是睡着了,很快就会醒来,我们还要一起喝酒唱歌。”一把抱起尸体,夺门而去,嘴里叫道:“小仙,咱们一起去喝酒,大仙带你去……”
大厅中依然鸦雀无声,不过所有目光都盯着小门,陈凡出来之后忽然听到三声惊呼:
“夏道友……”
“夏兄……”
“夏师叔……”
陈凡转头一看,原来是百草子、草飞子与草重生,他们一脸惊骇,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凡瞥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仍然向大门走去,嘴里还在说着:“小仙,大仙带你去喝酒,你快点醒来……”
草重生失声叫道:“夏师叔,您怎么变成……”
百草子与草飞子的声音更大,死死地盯着百灵子,尖声叫道:“灵师弟?你……你……你……灵师弟死了?”
“住嘴,他没死!”陈凡猛然回头,声嘶力竭的怒吼道:“他只是睡着了,他没死,他不会死,我要带他去喝酒……”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吼声依然在厅中回荡,所有人都愣住了,百草子三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怜悯,心中满含酸痛,草重生忍不住哭出声来。
“我们去看看!”百草子率先向大门走去,草飞子父子立即紧跟其后。
“慢!”后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三人停下了脚步,却见百许子站在身后,百草子连忙说道:“三叔,夏道友情况有异,咱们必须去……”
百许子面无表情,摇了摇头:“再等等!”见三人都感到迷惑不解,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轻叹道:“他快要疯了!”
陈凡一路哭喊,踉踉跄跄地回到自己的院内,站了一会,小心翼翼地把百灵子的尸体平躺在院落的正中央,跪在一旁整理他的衣衫。
全神贯注,对身外的一切都浑然不顾。
动作极其轻柔,似乎稍不留神就会打搅他的美梦。
每一寸衣袍都理得板板正正,每一个姿势都仔细摆放,每一根头发都梳理得一丝不苟。
温柔地轻抚他的遗容,陈凡喃喃自语道:“小仙,好好睡吧,大仙给你烤肉,等你醒来之后,咱们一起吃,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
缓缓地站起身来,陈凡将白玉桌搬到百灵子的的左面,两张玉凳放在右侧。
走进草屋内,将所有的野味,不管是已经烤熟、还是尚未清洗的全部堆在凳子上,又拎出一只只酒坛,桌面码成一座三米高的小山。
陈凡边搬边哭道:“小仙,你看看,这里都是仙酒,足够咱们好好的喝一顿,还有这么多仙肉,咱们可以开怀畅饮,你想吃多少都行。”
摆放完毕后,环顾四周,眼中露出一丝疯狂。
突然拔起宝剑,剑光在山顶闪烁,一阵“轰轰”的巨响,所有的大树应声而倒,剑光并没有停歇,树枝与树干很快就变成一根根短小的木材。
继续挥舞宝剑,不一会儿,所有的草屋被摧毁,变成了一地茅草。
转眼间,整个山顶面目全非,一下子变得光秃秃的,小院的面积顿时扩大了数倍。
将木材与茅草堆成在一起,以百灵子为中心分为十八墩,每一墩都有五、六丈高。
用树枝将一只只野味串好,然后点上火种,很快就大火冲天。
身影在篝火之间飘舞,野味在火光中闪动,木材“叭叭”脆响,一阵阵肉香随风飘荡,浓浓的,弥漫了整个院落。
每烤完一只,陈凡就将它倒插在百灵子身边,不到一刻钟时间,密密麻麻的插满了所有的空地,黄灿灿的、油旺旺的,好像是一座肉林。
烤完之后,陈凡给野味涂上调料,嘴里哭唱着神仙歌:“神仙,神仙……呜呜,我们是神仙,我们是神仙……呜呜,仙界凡间最快活……天天有仙酒,天天有仙肉……呜呜,万年不变,长生不老……呜呜,法力高强,纵横天下,逍遥自在……”
盘坐在百灵子身旁,陈凡打开一坛酒,自己喝一口,再往百灵子身上倒一口,高声唱道:“美酒天天醉,好肉天天吃……小仙,小仙,快快醒来喝酒……酒肉穿肠过,神仙也不做……”
酒喝了一口又一口,神仙歌和酒肉歌唱了一遍又一遍,声音越来越凄凉,越来越嘶哑。
“魂兮魂兮……去兮去兮……梦兮梦兮……幻兮幻兮……真兮真兮……”
尽管已经有气无力,但陈凡还在不停地唱着,眼泪已经干涸,目光已经一片空洞,没有丝毫神采。
歌声在夜空中来回飘荡,撕心裂肺,无比凄凉,天地为之变色,万物为之颤抖,闻者为之动容,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会为之心酸。
“风兮风兮……飘兮飘兮……生兮生兮……死兮死兮……虚兮虚兮……”
火苗越来越小,光亮越来越暗,陈凡挣扎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拎起酒坛,将一坛坛美酒倒入火中。
火势重新变旺,发出“呼呼”的轻响,陈凡开始疯狂的跳舞、疯狂的大笑、疯狂的尖叫、疯狂地痛哭,疯狂地高歌,声嘶力竭唱着神仙歌。
身形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小,陈凡已经完全精疲力竭,一下子软瘫在地上,就连一根指头也动弹不得。
很久之后,强忍着全身巨痛,咬紧牙关,陈凡慢慢的爬到百灵子身边,奋起余力砸碎最后一只酒坛,酒水洒满一地,并且向四周流淌,很快就与篝火连成一片。
酒水冒出了火苗,迅速向中间的空地蔓延,地上的树枝与肉串也燃起了大火,然后继续向最里面的两人席卷而去。
凝视着四周越来越近的火海,陈凡的心头瞬间变得一片宁静,没有了悲伤,没有了忧愁,没有了仇恨,没有了哀怨,没有了痛苦,只有百灵子凄凉的哭声依然在耳边回荡,那疯狂的身影依然在眼前舞动,那平静如水的目光依然在凝望着星空,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眼前闪过。
紧搂着百灵子,陈凡闭上了眼睛,嘴里喃喃地唱着:“神仙,神仙,我们是神仙……万年不变,长生不老……”安详地等待死神的降临。
突然间,一股狂风吹过,所有的大火瞬间全部熄灭,耳中传来草飞子的哭声:“夏兄,你这是何苦?”
陈凡睁开眼睛,眼前站着五个人,除了百许子、百草子、草飞子、草重生外,还有一位中年妇女,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悲伤。
陈凡只瞥了他们一眼,重新闭上眼睛,一声不吭,纹丝不动,手里却紧抱着百灵子。
五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的目光中已经毫无生机,仿佛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心中沉甸甸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四周寂静无声,微风吹过,只有山脚的树林发出“哗啦啦”的轻响,还有那天上的圆月洒下亿万缕银光,冷冷的,寒彻入骨,无数颗星星好像点点鬼火,闪烁着阴暗的黄光。
“唉……”百许子仰望着天上的明月,长叹一口气,尾音拖得很长,回荡在幽深的夜幕之中,久久不散。
“灵侄儿走了,夏道友,不仅你悲痛,百草堂所有人都非常悲伤,可是,夏道友,你可知道,最伤心的人其实是老夫,因为他是老夫的亲侄儿,更是老夫唯一的亲人。”
陈凡心中一震,顿时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倾听他下面的话。
百许子的声音更加苍老,仿佛瞬间老了二十年:“老夫生有两子,但早已夭折,唯一的兄长在二百三十年前仙去,临终前将两位侄儿托付于老夫,老二真侄儿却在十年后不慎走火入魔,功散人亡,所以只剩下灵侄儿一支独苗。”
百许子的话中透出一丝自豪:“灵侄儿从小就被族人称之为神童,天资聪颖,机灵过人,勤学敏思,老夫一向视为亲生,宠爱有加,五岁时亲自传授道术,虽说并未正式列入门墙,实际上相当于老夫的首徒。”
“最让老夫高兴的是,道门有六艺,但灵侄儿对炼术情有独中,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每天废寝忘食,全身心的潜心钻研,老夫对他寄予了极大的希望,所以倾囊相授,在他八岁时就带在身边,跑遍了厚土的山山水水,识别天下药材。”
“灵侄儿的炼术进步神速,一百八十岁时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仅完全掌握了百草堂八万年的炼术精华,还融会贯通,另辟蹊径,研制出许多顶级灵药,不仅老夫自愧不如,就连整个百草堂、整个修士界也无人可及,称之为当代第一炼术大师当之无愧,可以说是百草堂创派以来最了不起的弟子,我们所有人都为他自豪,而且坚信一点,在不久的将来,他肯定会超越两位祖师爷,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炼术师。”
忽然停了下来,静静地站着,两眼紧闭,嘴角露出一丝欣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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