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道
营门外示众,让大家看看夏逆的下场。”随手一抖,灵剑吐出耀眼、长长的剑芒,“咣”的一声轻响,禹谷子手中的宝剑被击飞,狂吐几口鲜血,飞出十几米,狠狠地撞击在一棵树干上,然后“咚”的一声摔在地面,一动也不能动,只有眼中喷出怒火。
禹谷子知道今天已经在劫难逃,暗叹一口气,闭上眼睛等死,足足过了一刻钟,却没有任何动静,周围死一般的寂静,睁开眼睛一看,三人僵立在原地,胸口出现一个硕大的血洞,热血像喷泉一般汩汩直冒,三双眼睛都瞪得大大的,露出惊骇之色,脸上的肌肉扭曲变形,好像看见了天下最恐怖的怪兽。
禹谷子怔了怔,顿时精神一振,大喜过望,挣扎着挥舞着双手,奋力大叫道:“聂师叔,是您老人家来了吗?”
连叫几声,却没有任何回音,禹谷子疑惑万分,喃喃自语道:“不是聂师叔?难道是皇师叔驾临?不对,绝不是他们,他到底是谁?”然后大声叫道:“不知哪位道友救了在下?请现身说话,蓝荒殿必有所报。”
“是谷贤侄吗?”远处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话音未落,一条身影忽然出现在禹谷子面前,惊呼道:“谷贤侄,你怎么啦?”口气异常愤怒:“谁干的?你们中了埋伏?”
禹谷子泪流满面,痛哭道:“聂师叔,是赤荒殿那……”张嘴喷出一口污血,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软瘫在地上。
“谷贤侄!”那人惊呼一声,立即抱住禹谷子,迅速掏出一枚丹药塞如此他嘴里,手抵后心输入一股真气。
陈凡缓缓的向南退去,心中暗暗吃惊:“好厉害,此人最起码在金丹中期……咦,还有人,乖乖,五个化丹后期,九个化丹中期,看来蓝荒殿要有大动作。”
百里之后,陈凡加快速度,很快就回到原来的战场,那里的大火越烧越旺,整个盆地都是一片火光,黑烟滚滚,一直升至千米高空。
凝视了很长时间,陈凡久久不语,轻轻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此火太猛,三天三夜不会熄灭,不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生生死死,天理循环,大自然的恢复力极其惊人,用不了数十年,肯定又是一副新景象。”
长舒一口气,陈凡感到心情非常愉悦,大笑道:“没想到第一天就有如此收获,确实是开门大吉……哈哈,丹师坟墓,我来也,爷爷我也来凑凑热闹,当一次业余猎手,专门猎取桑公世家的化丹师……哈哈,桑公千虹,你等着哭吧!”
正欲转身离去,南面突然出现十几个强大的气息,猛的竦然一惊:“又来一个金丹,还有大批化丹,天啦,他们是桑公世家的人。”眼珠一转,心念急动:“两殿倾巢出动,两个金丹相遇,呵呵,今晚好戏连台。”
第九集 冰原风雪 第三节 双金会
口念咒语,手捏法诀,四周冒出一股轻烟,薄而不散,陈凡全身烟雾缭绕,化着一个虚影,轻飘飘地向东奔去,到达盆地数里外的一座山顶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收敛气息,晋入心镜通明。
这是他第二次使用“无影神觅”,虽然还是第一个境界的初级功法,但功力今非昔比,修为跨入一个全新境界,应该能在远距离躲过其他金丹师的神识,持续的时间也长得多。
陈凡还有自知之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只是刚刚修成金丹,相对于其他金丹师来说功力尚浅,对付三、五个化丹师绰绰有余,刚才能够一口气击毙十个其实有些取巧,如果他们同时拼命反抗,最起码需要百十招才能摆平,甚至于会有一、两个逃之夭夭。
此外,蓝荒殿的聂师叔与赤荒殿的那个金丹师均为金丹中期,功力比他高出太多,而且使用的都是灵器,可以增加两、三倍的威力,如果被他们发现麻烦就大了,无用置疑,一旦被其中一个缠上,绝对很难脱身。
赤荒殿众人的速度极快,最先赶到的是一位身材矮小的老者,大约有六、七十岁,花白的头发非常稀疏,小小的发髻垂在脑后,皮肤蜡黄无光,干枯的脸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露出两只长满了黄斑的大板牙,黑乎乎的嘴唇不停的颤动,颌下飘动着一把山羊胡,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袍,长长的袍袖一直拖到地面,咋一看如同一位极其寻常普通、已经进入垂暮之年老人,只有那双小眼睛异常清晰明亮,没有丝毫混浊之感,隐隐闪烁着异样的光华,令人望而生畏。
老者站在盆地南侧的山顶,眉头紧皱,眼中闪烁着凌厉的金光,向四周来回扫射,神识也扩展到极限,快速搜索周围的每一个角落,转眼间,一草一木、每一个气息都了如指掌。
陈凡虽然远在十里之外,心中却惊骇不已,感到他的目光有如实质,金光所过之处,好似两把利剑横扫一切,浑身皮肤竟然稍稍疼痛,气血略有骚动,“无影神觅”几乎消散,差一点现出原形,神识更是厉害之极,仿佛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任何人也无法藏身,心知他刚才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气息。
片刻之后,另外十八人飘然而至,其中九名化丹后期,九名化丹中期,他们停在老者身后五、六丈处,看着下面的熊熊大火,个个目瞪口呆。
火势越来越旺,火苗从树顶“呼呼”地串出百米高,粗大的树干在烈火中发出“劈劈叭叭”的脆响,一棵棵参天大树“轰轰”倒塌,溅出无数火星,仿佛天上的繁星在闪烁,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山顶的温度越来越高,令人灼热难忍,一阵阵浓烟从眼前飘过,满眼都是飘浮不定的黑灰,众人身上的衣袍很快就变得一片暗黑,份份凝神闭气,布下一道气墙挡住漫天飞舞的粉尘。
老者轻咳一声,众人如梦方醒,其中两个化丹后期中年人挥了挥手,十八人分成两队,他们各带一队分别向东西奔去。
东面一队总有九人,迅速飘近陈凡的隐藏地,到了盆地东侧立即化为四组,以两人为一组分散开来,领头者居中策应,最远的一组到达五、六十里外,仔仔细细搜索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山头、每一片树林。
老者没有感应到任何可疑气息,顿时疑惑不解,静立在悬崖绝壁上,对身外之事置若罔闻,凝视着眼前的大火,纹丝不动,似乎对敌人逃过自己的神识感到不可思议,又像在思考山火的由来,热浪与粉尘在四周肆虐,却始终无法靠近他三丈之内。
大约过了半刻钟,那两个中年人回到老者身边,神色异常恭敬,略一弯腰,拱手说道:“辉长老,没有发现任何敌踪。”
“继续搜!”老者早有预料,微微点了点头,忽然叫道:“成贤侄,古贤侄!”
“辉长老!”两人连忙说道:“您老有何吩咐?”
“这里就是他们埋伏的地点吗?”辉长老头也不回,语气阴冷,隐含一丝怒气:“他们人呢?哼,这里的火是怎么回事?”
两人似乎对老者非常害怕,低下了脑袋,不敢正视对方,其中一人答道:“辉长老,没错,确实是伏击点,一个月之前,小侄与古师兄、善师兄、青师弟亲自带人察看地形,最终选择了这座小山谷,因为这里是夏逆巡山队的必经之地,而且距离他们大本营很近,肯定能出其不意,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嗯,是个好地方,你们眼光不错,地点选得很正确。”辉长老捋了捋山羊胡子,微微点头,赞许道:“做得很好,今后的行动就这么办,一定要选择这样的地方,集中全力,咱们两、三个打他们一个,每一次都要确保成功,不仅能够全歼敌人,还会减少咱们的伤亡,你们以前都是瞎指挥,像无头苍蝇似的盲目寻找,虽然占了几次便宜,但是总体损失比敌人还多,得不偿失。”
“这一次的伏击全凭辉长老指点,小侄不敢居功。”成贤侄听到辉长老表扬,心中一喜,表面却不露声色,脸色依然恭敬:“小侄等生性愚笨,指挥无方,致使弟兄们损失惨重,请您老降罪。”
“哼,蠢才,给点脸色就得开始意忘形!”辉长老脸色突变,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怒气冲冲,语气非常严厉:“你们还没回答老夫的问题,快说,他们人呢?哼,你们两个是总负责人,不要说你们不知道。”
“小侄等确实不知。”成贤侄与古贤侄浑身颤抖,看了看山下的大火,结结巴巴地说道:“小侄与古师兄亲眼看到了百里音符,立即就向您老汇报,一刻也没敢耽搁,您老可以问问其他师兄弟。”
“一群废物!”辉长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难道他们都死光了?哼,九个化丹后期、六个化丹中期,足以横行天下,即便遇到金丹师也能逃出一、两个。”见两人吓得脸无人色,口气稍稍缓和:“你们觉得这把火是谁放的?”
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古贤侄小声说道:“小侄认为,也许是善师兄他们遇到强敌,为了脱身放火烧山……”却见辉长老冷眼一瞥,连忙闭上了嘴巴。
“你说呢?”辉长老瞥向成贤侄。
成贤侄眼珠快速的转动,清了清嗓子,边想边说:“小侄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可能被敌人发现,因而遭到了围攻,嗯,距离敌人大本营有利有弊,虽说可以攻敌不备,但是若不能快速解决战斗,敌人的援兵很快就能到达,所以善师兄与青师弟一面示警,一面放火脱身。”
顿了片刻,见辉长老点头赞同,信心大增,继续说道:“还有一种可能,敌势太强,他们发出百里音符后就遭遇不幸,敌人放火焚尸匿迹,现在已经返回老巢。”
“成师弟,为兄不敢苟同。”古贤侄在旁摇头,面对辉长老说道:“他们一行实力非同小可,行动也极其隐密,不可能暴露行踪,况且善师兄与青师弟生性谨慎,足智多谋,并非鲁莽之人,肯定不会轻举妄动,如果敌人太过强大,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放火,另外,小侄觉得敌人也不可能放火,此举不合情理,他们完全可以从容的打扫战场,没有必要画蛇添足。”
“好,说得好!”辉长老忽然转过头来,露出罕见的笑容,点头说道:“你们分析得都很有道理,嗯,夏商两逆特别狡诈,不可小视,要想战胜他们,除了需要强大的实力之外,最重要的是计谋,呵呵,无论实际情况如何,老夫感到非常欣慰,因为你们终于在战火中成长起来,不再是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开始动脑筋分析问题。”
摆了摆手制止两人讲话,他凝视着山谷,神色略有伤感,声音变得异常柔和:“咱们最不缺的就是高手,论实力,桑公世家高手如云,天下无敌,即便与整个厚土修士界为敌也毫不畏惧,可是你们想一想,为什么居然对夏商两逆无可奈何?足足相持了这么久呢?”
两人不敢妄加评论,一声不吭,恭恭敬敬地聆听辉长老的教诲。
辉长老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因为咱们最缺的是人才,缺少大将之才,咱们从前过于迷信武力,竭尽全力培养丹师,天真地以为只要有足够的高手就能成功,可是八、九年来,经过一系列惨痛的教训,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征战天下不同于普通的修士门派争斗,唉,族长登位之前曾经说过,桑公世家没有谋士、没有将帅,只有一群杀手,空有数百万大军却连续败在两逆手上,耻辱啊!”
他的眼睛有些模糊,话中满含欣喜:“咱们虽然一开始势如破竹,短短的半年时间就大获成功,轻而易举地占领了大半厚土,但族长深谋远虑,目光如矩,早就看到了其中的危机,通过近些年来的精心培养,族人中终于涌现出一批人才,不再完全依赖外人带兵……唉,老夫老矣,命不久矣,只有一个心愿,希望在有生之年亲眼看到厚土一统。”
两人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地说道:“您老修为高深,日后必能飞升仙界,怎么会……”
辉长老抹去眼角的泪水,紧盯着他们:“回去之后,老夫立即向族长建议,赐给你们金丹丸……唉,咱们老一辈已经所剩无几,也许再过几年都会一个个离开人世,今后的重任就落在你们这一代人身上,希望你们不忘先祖遗志,对得起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两人又惊又喜,一揖到底,齐声说道:“小侄等谨记教诲!”
辉长老摆摆手:“好了,起来吧,其实你们的修为也够了,不过,金丹丸凶险异常,能否成功就看各人的福分了。”突然脸色剧变,抬头看看对面的山峰,厉声叫道:“全体收队,有敌!”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出现在盆地北面的山顶,一个清朗的身音飘入他们耳中:“辉长老大驾光临,禹某有失远迎!”语气轻柔,却满含怒火,回荡在深邃的夜空中,与此同时,两道红色的闪电飞向辉长老。
来人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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