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道
草飞子打开一只木箱,取出五本厚厚的书籍,递给陈凡,然后指着那些木箱说道:“夏兄弟,这是六十八箱玉石,而且是极品中的极品,百草山号称玉山,开采了近八万年,所有的精华全在里面,不过,放在我们仓库里只是一堆漂亮的石头而已,你制符需要最好的玉石,正好物尽其用。”
陈凡瞥了瞥每本书的封面,上有《玉经》两个大字,全套五本,再打开几只木箱一看,果然是最珍贵的品种,五颜六色,宝气纵横,草飞子前天拿来一万四千多块玉石,最罕见、最珍贵的只有五、六十块,可这里面全是那些品种,而且分门别类摆放。
捧着《玉经》缓缓地转过头来,草飞子夫妻紧盯着自己,眼中充满了期盼,还有一丝紧张,沉吟片刻,猛然放声大笑:“好,我收下了!”
两人长舒一口气,笑逐颜开,草飞子拉着他的肩膀:“哈哈,太好了……夏兄弟,来,坐下喝酒,这一坛咱们俩平分。”
第九集 冰原风雪 第十节 宁长老
打开《玉经》的第一册,首页介绍了此书的来历。
很久以前,修士界流传着一本《玉石谱》,那是厚土第一本玉石书籍,记载了一千余种玉石,百草堂根据此书开采百草山的玉矿,很快就感到《玉石谱》并不全面,而且缪误较多,于是决定进行修正和补充,经过一代又一代的实践、数万年不间歇的重编,《玉石谱》变成了如今的《玉经》。
第二天清晨,陈凡合上最后一页,深感收益非浅,大开眼界,此书确实凝聚了百草堂八万年的心血,是一本真正的玉石大全,洋洋洒洒数百万字,详尽地记载了近万种玉石,图文并茂,从产生原理到矿脉的勘测、开采,以及各个品种的内外特征、鉴别方法,应有尽有。
不过,稍有遗憾的是,此书缺少灵玉的记载,仅在最后一页将其笼统归结为“奇玉”类,称之“千年一现,不可知,不可测。”看来灵玉确实罕见,就连百草堂也无法鉴别。
每只木箱外都贴有一张标签,标明里面的玉石品种、数量,奇玉类的木箱最小,里面只有二十八块,每一块都不相同、外形奇特。
陈凡沉吟片刻,先将《玉经》和奇玉放在自己的仓库里,然后坐下来制符。
面对数不尽的宝玉,陈凡放开手脚,全部使用《灵符九章》第二章的手法,他心无旁鹫,已经完全沉浸于符术世界之中,起初的成功率极低,上千块宝玉成为废料,一点点纠正其中的错误,手法越来越熟练,对第二章的领悟也越来越深,成功率逐步提高。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凡长舒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玉符,双眼微闭,心情非常愉悦,第二章已经领悟了大部,估计很快就会全部吃透,忽觉浑身疲倦,下意识地取出玉瓶服药,突然愣住了。
瓶中只剩下四枚飞升丹,陈凡暗自苦笑:“现在一天四枚,消耗太快,唉,弹尽粮绝,不能再拖了。”随即服下两枚,运气入定。
醒来后发觉天色已亮,陈凡静坐了一会,想了想,拣起十几枚玉符收入怀中,起身飘然出洞。
思乡谷内一片寂静,清晨的薄雾缭绕于树林中间,枝叶与地面沾满了露珠,空气特别清新,吸一口直冲肺腑,令人心旷神怡。
慧长老与金长老站在南面的谷口轮值,陈凡拱手说道:“两位长老,早上好!”
两人颇为尴尬,脸色显得很不自然,同时抱拳:“夏道友早!”
陈凡神态自若,嘴角含笑:“大家辛苦了,嗯,不知谷外有何异动?”
金长老稍稍平静下来,面露微笑:“八天前开始有一些动静,每天有十几个丹师进入幻阵,可是都毫无知觉地穿过森林,大家很有信心,族人的情绪也非常稳定。”
“那就好!”陈凡满意地点点头,扭头叫道:“草兄,好久不见。”
草飞子刚刚走出右侧的一个洞口,看到陈凡精神一振,惊喜万分:“夏兄弟,玉符完成了?”
“全部完工!”陈凡见他两眼隐见血丝,神色疲惫不堪,不由问道:“草兄,你几天没睡了?”
金长老在旁说道:“飞长老忙于千石阵,已经十天十夜不休不眠。”
陈凡大吃一惊,立即脸色一板,以命令的口气说道:“草兄,快去静室调息,现在形势大好,千石阵暂缓一日。”
草飞子连忙摇头:“夏兄弟,一万块巨石已经全部到位,只剩下玉符,再坚持一、两天就能完工,否则一旦形势有变,后果不堪设想。”
陈凡盯着他看了半晌,轻叹道:“草兄,磨刀不误砍柴功,去调息一刻钟吧……唉,玉符在洞里右墙角,你自己取吧,我出谷一趟。”话音刚落,谷口一阵波动,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凡先到万石阵看了一下,所有的巨石果然全部竖起,摆放位置也基本正确,只有少部分角度稍微倾斜,暗自点头:“草飞子办事一丝不苟,尽忠尽职,真是难得。”随手将它们逐个调整过来,直到丝毫不差才放心出阵。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陈凡将近半个月没有出谷,感到阳光更加火辣辣的,气温比以前更加炎热,心中有些惊奇:“这里已是厚土的北部,难道夏天比南疆还要热?……嘿嘿,不管它,先去百草山看看,那里应该有桑公世家的兔崽子。”
百草山死一般的寂静,几乎没有生命的气息,就连飞鸟野兽也很难见到,一座座山谷空无一人,所有的房屋全部变成废墟,所有的药材被连根拔起,没有成材的幼苗被烧毁。
一路走过,每一个地方都是如此,陈凡心中一片凄然,三次进谷,情况各不相同,这一次最让人痛心,可以想象,百草堂亲手毁坏自己的家园时,心情是多么悲伤,多么痛苦,也许他们知道这是无奈的选择,但还是哭声震天。
一口气飘上天莲岭,却见天池依然热气腾腾,但是醉天莲已经消失不见,灵湖谷黑乎乎的一片,整个谷底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灰烬,几座小型湖泊也被填平,不由摇头叹息:“唉,覆巢无完卵!”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同样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心中疑惑不解:“难道桑公世家尚未发觉异常?绝不可能,他们的警惕性很高,肯定会定期前来试探,也许早就搜索过无数遍,但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好撤出百草山……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他们一向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而且对百草堂的炼术与财富志在必得,怎么会轻易放弃?”
陈凡疑虑更深,思忖道:“嗯,灵芝岛是百草堂的圣地,应该受到特别的重视,也许能在那里找到一些线索。”
继续向北,翻过几座高山狭谷,没过多久就来到灵芝谷边缘,突然停下了脚步,谷中传来一个凄厉的鬼叫声,紧接着一条火焰直冲天际,瞬间升至千米高空,绽放出无数朵美丽的火花,顿时大吃一惊:“百里音符?!”身形飘出百米,躲在一块巨石后面,运起无影神觅,化着一道虚影。
半分钟后,东、南、西三个方向同时飘来三条身影,到达山脚忽然停了下来,距离陈凡大约有七、八十米远。
三人当中,一个化丹后期、两个化丹中期,均为五、六十岁,衣袍稍稍凌乱,满脸风尘,相互对视了几眼,眉头紧皱,沉默不语,似乎满腹疑问,又像心思重重。
足足过了五分钟,那位化丹后期高手老者抬头问道:“李五弟、云六弟,有什么新发现?”
两人同时摇头,其中一人说道:“凌三哥,小弟又白等了七天,唉,连鬼影子也没看到一个。”
凌三哥转向另一人,带着一丝期盼:“云六弟,你呢?”
云六弟连连摆手:“三哥,小弟在山上呆了五天五夜,除了两只野兔,好像没有看到一个活物。”
凌三哥呆了呆,叹道:“唉,既然如此,咱们去见宁长老吧!”
李五弟神色怯懦,呐呐地说道:“凌三哥,不知宁长老如何处罚?”
云六弟似乎颇不服气,冷笑一声:“五哥,你怕什么?所有人都是如此,就连宁长老自己也找了三天三夜,哼,凭什么处罚咱们?”
“六弟说得极是!”李五弟精神一振,挺直了腰杆,理直气壮地说道:“不是咱们不尽力,而是那帮兔崽子太狡猾,小弟认为,即便族长亲自来也是束手无策。”
“禁声!”凌三哥轻嘘一声,耳语道:“两位老弟,宁长老脾气本来就不好,而且为了此事被剑长老严厉训斥了几句,近几天火气大得很,你们态度要好一点,一旦惹恼了他老人家,咱们都性命难保。”
李五弟神色一紧,缩了缩脖子,左右看了看,催促道:“不说了,走,千万不能迟到。”
“六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凌三哥扯着云六弟衣袖,小声劝道:“辉长老不在了,咱们九房没有了顶梁柱,在长老会也失去了发言权,更没有了保护伞,若是宁长老真要拿你开刀,谁也不敢说情。”
“如果辉长老还在,哼,谁敢欺负咱们九房的弟子?”云六弟咬牙切齿,悲愤中又显得很无奈:“现在可好,别人想怎么捏都行……唉,小弟听你的,还是走吧!”
“这就对了!”李五弟一马当先,迅速向灵芝谷奔去,两人随即跟上,陈凡也毫不犹豫地缀在后面。
灵芝谷同样被大火毁于一旦,就连四面的岩壁也是大面积塌方,由此可见,此火大得惊人,肯定烧了几天几夜。
凌三哥等人直奔灵芝岛,灵芝湖依然平静如初,踏过湖面之后,陈凡飘至岸边的一座丘陵,潜伏在顶部一动不动,心镜随之扩展到极限。
“嘿嘿,百草子还是心软!”祖师堂完好无损,只是里面空空如也,两位祖师爷的灵位已经搬至思乡谷。
三人加快速度,转眼间冲入祖师堂,忽然怔了怔,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大厅里坐无虚席,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他们。
凌三哥带着两人走进里侧,向高居而坐的一人拱手,神色极为恭敬:“宁长老,小侄等来迟,愿意领罪。”
那人正是宁长老,乌黑浓密的长发披在肩头,皮肤雪白,眉清目秀,咋一看似乎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美男子,只有眼角隐现几处皱纹,陈凡曾经在赤荒殿见过他一次,赤霞子与剑长老激战正酣时,就是他突然出手,背后偷袭,以至于一败涂地,命丧当场。
宁长老闭目盘坐,神情安详,好像正在神游天外,对身外之事置若罔闻,四周坐着一百多位丹师,一半是化丹师,另一半是炼丹师,其中几人陈凡还感到有些面熟,他们很快就收回目光,沉默不语。
凌三哥等人噤若寒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下了脑袋,双手微微颤动,感到惶恐不安,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许久,宁长老睁开眼睛,寒光一闪,三人吓得浑身一抖,腿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宁长老,小侄等姗姗来迟,请宁长老降罪!”
“起来吧!”宁长老的声音非常清朗,和蔼可亲地说道:“你们在最后一刻进门,没有迟到,快快入坐,咱们立即开会。”
三人大喜过望,更是受宠若惊,连磕三个响头,忙不迭地说道:“谢宁长老,谢宁长老不杀之恩。”连爬带滚跑回自己的位置,其他人都面无表情,似乎视而不见,又像是司空见惯。
大厅中又恢复了平静,但气氛有些诡异,所有人都看着宁长老,目光中有恭敬,也有害怕、恐惧,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各位,首先介绍一位武长老。”宁长老目光如电,一扫四周,然后指着左首一人说道:“这位是武长老,在座的有人还不熟悉,他一向负责追剿残敌,经验特别丰富,可以说是这方面的行家,所以族长亲自点名,特意将他从前线调过来协助老夫,半个时辰之前刚刚到达。”
武长老有化丹中期修为,相貌非常苍老,面目冷峻,隐隐闪过一丝寒光,大约有六、七十岁,他拱手说道:“桑公武初来咋到,希望各位多多配合,同心协力,争取早日找到百草堂。”
众人同时拱手,异口同声地说道:“小弟等听从武长老调遣。”
“不敢!”武长老挤出一丝笑容。
宁长老沉声说道:“族长有令,命令咱们必须在半个月内找到百草堂的踪迹,不惜一切代价,可以调动千里之内的大军。”
众人眼神一紧,虽然不敢喧哗,不敢出声质疑,但显然对桑公千虹的命令有所不满,对完成任务不抱信心。
宁长老缓缓地说道:“老夫知道各位辛苦了,也尽力了,但族长的命令必须执行,而且百草堂事关重大,关系到全局……你们都了解目前的局势,咱们虽说已经击败两逆,占领了大部分领土,可是两都久攻不下,各地的反抗接连不断,两逆的小股军队一直在垂死挣扎,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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