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道
阴冷的月光洒落大地,寒风嗖嗖呼啸而过,草原上鬼影重重,天际间空旷无比,战场上的气氛极其诡异,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身处无边的鬼域,每个人都觉丝丝寒气入体,手脚冰凉,不由其来的,心生恐惧。
“害怕了?哈哈,丹人一出,天下无敌,想活命就投降吧,否则杀无赦!”桑公屠狂笑不已,话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气。
林长老一动不动,神色木然,似乎在拼命地想着什么。
禹聂子看了林长老一眼,喃喃道:“他们已经成功了,天啦,竟然抢先一步。”显然对丹人的威力了如指掌。
“禹聂子!”
桑公屠大喝一声。
禹聂子毅然抬起头来,语气极为阴冷,缓缓地说道:“屠长老有何指教?”
“老子与你斗过三场,虽然没有沾到便宜,但是老子敬佩你的为人,好,好汉子!”
话虽说得漂亮,桑公屠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敬意,而是露出一丝得意,慢悠悠地说道:
“你老子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的这些侄子、侄孙呢?嘿嘿,老子铁石心肠,杀人如麻,今天却大发慈悲,准备做一件善事,识相一点,你自行了断吧,其他人只要放下兵器,老子就饶了他们。”
“放狗屁!”
众人强行压下心中的惧意,异口同声地骂道:“狗杂种,呸,什么鸟丹人,蓝荒、玄荒个个都是好汉,宁死不屈。聂长老,他在虚张声势,咱们有一百多号人,一起宰了他。”
“不好,他们上当了,桑公屠在拖延时间,等待后援。”
就在此时,远处有两条身影急驰而来,前面的那人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将另一人拉下三十多里,陈凡心头一震:“天啦,金丹后期,难道又来了一个丹人?”
几乎在同一时间,禹聂子与林长老面面相觑,显然也感应到了,紧接着是六个金丹初期。
禹聂子面色一冷,突然放声大笑:
“屠长老,你大狂妄了,丹人再厉害也不过是金丹后期,若是来两个禹某无可奈何,现在却只有一个,我们这么多丹师联手一击,哈哈,就连神仙也要让三分。”
话音刚落,当机立断猛一挥剑,大叫道:“起!”灵剑脱手而出,飞至半空,剑尖吐出一道强大的剑气,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直袭桑公屠。
林长老等七个金丹师的反应也不慢,他们齐集在一起,七把灵剑的剑气瞬间汇合,一道更为强劲的剑气冲向黑皮。
“大家上!”其他丹师见战斗打响,紧跟着发出剑气,目标同样对准黑皮,一百多人汇合在一起,威力无穷。
“哈哈,聂长老,晚了!”
桑公屠得意洋洋,一边大笑着闪出百米,躲过禹聂子的剑气,一边喝道:“咸奴!”
黑皮身形化着虚影,瞬间跃至半空,躲开了两道剑气的击杀,肩头的灵剑自动升起,向林长老喷出一道剑气。
林长老慌忙抵挡,可是黑皮的身影速度太快,仿佛一个无影无形的鬼魅,在剑气中来去自如,其他人来不及救援,只听到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短促的惨叫,眼睁睁的看到林长老摇摇欲坠,连吐几大口血,精神萎靡不振,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一条身影已经赶到,不由分说,首先是一记熊熊火焰直奔禹聂子。
火焰的威力太大,禹聂子不敢正面抵挡,也无从抵御,心知大事不妙,立即闪出一旁,毫不迟疑地飘然远去,竭尽全力狂奔,瞬间已在千米之外。
“堂堂禹长老也逃跑,哈哈,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桑公屠挡住了去路。
“老子跟你拼了!”禹聂子双目赤红,厉吼一声,剑气开路,不顾一切地全力向前冲去。
桑公屠举起灵剑,化着一片熊熊大火,嘴里冷哼道:“聂老儿,咱们新帐、旧帐一起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阎王爷来了,想躲也躲不掉。”
“轰!”两道剑气猛烈碰撞,桑公屠跌跌跄跄退出十几米,嘴角溢血,一口热血涌上嗓门,慌忙强行压下,显然吃了大亏。
禹聂子也不好受,身形一滞,全身剧烈震动,气血翻涌,刚退几步,却觉后心一凉,胸口出现一个大窟窿,鲜血像喷泉一般急射而出,整个人冲出百米后,一下子扑倒在地。
来人击杀了禹聂子后,没有做丝毫停留,好像一片乌云在空中稍一转弯,瞬间飘至黑皮身边。
“天啦,他是咸乘子。”陈凡暗叫一声,南疆的丹师所剩无几,无用置疑,咸乘子与黑皮的遭遇类似。
仅仅眨眼功夫,禹聂子与林长老就惨死当场,众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眼睁睁的看到两个凶手迎面扑来。
“大家快逃!”陈师弟反应最快,挥剑吼道:“几位师兄,咱们先挡住他们。”其他金丹师立即醒悟过来,六支灵剑跃至半空,同时喷出强劲的剑气,在阵前布下一道厚厚的气罩,试图挡住丹人的进攻,为众人争取时间。
后面的丹师一哄而散,不要命的分头逃跑,速度前所未有的快捷。
黑皮与咸乘子化着两道烈火,好像两道红色的闪电射向气罩。
“轰!”
随着一声巨响,金丹师们被击飞,狠狠的甩出百米,落地后一动不动,七孔流血而亡。
两个丹人如狼似虎,身形在空中飘舞,奔向逃窜的众人,每一道金气闪过,都有几人倒下,大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桑公屠满脸狰狞,看着眼前屠杀的场面,兴奋不已:“兔崽子们,还想跑?哈哈,给我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另一个金丹师已在三十里之外,陈凡心念一动,当即飘至桑公屠身后,射出两枚玉符,紧接着口念咒语,一记劲气直袭他的后心。
桑公屠根本想不到还有人潜伏在一旁,没有丝毫防备,玉符正中他的脑袋与胳膊,劲气刺进后背。
两枚玉符同时爆炸,桑公屠头部、右臂血肉横飞,胸膛出现一个碗大血洞,五脏六肺粉身碎骨,当场死亡。
黑皮忽然停止了屠杀,金光渐渐暗淡,目光非常迷惘,四周张望,似乎不知道如何是好。
“屠老弟!”一条身影飞驰赶到,看到桑公屠的尸体惊呼道:“这是谁干的?怎么回事?”浑然金光缭绕,灵剑悬在头顶,将方圆百米之内笼罩在里面,神识扩大到极限,搜索凶手。
此人也是金丹中期,警惕性极高,陈凡知道没有机会下手,迅速退出数里外,静静地伏在地面。
不一会儿,两殿两宫已经全军覆没,咸乘子飘至那人身边,态度极为恭敬。
那人的搜索一无所获,看着静立不动的黑皮,露出紧张的神情,想了片刻,掏出一支口哨。
“吱!”哨声特别尖利,黑皮浑身一颤,烦躁不安,目光闪烁,紧盯着那人,似乎犹豫不决。
那人不断吹着口哨,足足过了半刻,黑皮慢慢地向他走去,速度越来越快。
“黑奴、咸奴,走!”那人心中一松,抱起桑公屠的尸体,吹着口哨飘然而去,黑皮与咸乘子紧紧跟上。
陈凡没有丝毫犹豫,立即远远地缀在后面。
第十集 四海风狂 第八节 探秘
那人竭尽全力向东北方向奔跑,黑皮与咸乘子收敛了死气,紧贴在他身后,一左一右,身法极其诡异,几乎脚不粘地,在月光下无风而动,身体的每个部位似乎没有任何动作,陈凡却发现,他们的每一步都有细微的变化,仿佛两缕飘忽不定的轻烟,让人无法准确地把握到真实的位置。
陈凡表面上平静如水,内心却波澜四起,黑皮从现身到桑公屠惨死,所有的行为举止都透着一丝鬼气,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很显然,丹人没有自主意识,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至于桑公世家使用了什么方法,现在难以判断,也许是药物,也许是某一种神秘的手法,也许是两者并举,无用置疑,他们是桑公世家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
不过,有利必有一弊,丹人不会讲话,甚至于可能不分敌友,他们必须由专人指挥,从那人使用口哨来分析,估计不是使用语言,而是通过某种特殊的声音暗号,若想解救黑皮,必须先摸清其中的奥妙。
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人既没有打扫战场,也没有处理自己人的尸体,只急匆匆地抱走了桑公屠,似乎有更紧急的事件要办,也许还有另外的任务。
尽管心急如焚,但是陈凡为人本就深沉,这些年来又饱经沧桑,行事更加沉稳,所以强行压下心中的悲愤,另外,他忌惮两个丹人的功力,不敢露出稍许气息,否则难以安然脱身,行动间极为谨小慎微,远远地落在七、八里之外,小心翼翼地用心镜盯着他们的行踪。
四人的速度都特别快捷,连续翻越了数十座大山,一口气狂奔一千多里,很快就到了赤荒岭深处,陈凡若有所思,此人应该是返回赤荒岭或者天荒城。
这一路荒凉无比,没有丝毫往日的生机,起初三百里,树木被砍伐一空,再往里走更是寸草不生,看不到一点绿意,只有满目的焦黑,到处都是大火焚烧的痕迹,当然,也没有遇到一个活人,见得最多的是尸体,几乎随处可见,有些只剩下累累白骨,有些尚未腐烂,还有不少刚刚死去。
显而易见,过去几个月内,这里曾经发生过无数次战斗,联军疯狂地进攻,桑公世家寸土必守,一攻一守激烈残酷之极,现如今,不下于百万阴魂在荒野中游荡。
距离赤荒殿越来越近,陈凡心中忽然一跳,东面飘来两个金丹师。
不多久,那人也感应到了,随即停下了脚步,放下口哨,两位丹人跟着一动不动,黑皮稍感不安,那人静立片刻,估计在用神识分辩敌友,很快就长啸一声,声音传出数十里,显然来者是自己人。
几分钟后,两条身影越来越近,领头的是一位金丹初期的老者,另一位面无表情,肢体僵硬,显然又一个丹人。
尚在数百米开外,老者就大声说道:“古长老,收获如何?族长不放心你们的行动,让我前来接应。”说话间已经来到面前,瞥了瞥黑皮,又看着那人怀中的尸体,奇道:“咦,黑奴也在?屠长老呢?你手里是谁?”
先前那人就是古长老,苦笑道:“杜长老,你仔细看看他是谁?”杜长老凝神一看,迟疑地问道:“这……这……难道是屠长老?”桑公屠浑身血迹模糊,面目全非,一般人无法分辨,但他们朝夕相处,从体形上就能看出大概。
古长老的目光有些哀伤,还有一丝怪异:“杜长老,屠长老不幸遇难了。”
杜长老惊骇失色,急切地问道:“屠长老怎么啦?难道事件办砸了?他反被敌人所伤?”
古长老叹息道:“杜长老,敌人都被丹人所消灭,小弟却晚到片刻,只看到屠长老倒在血泊里,不知道是谁下此毒手,也许是禹聂子临死前的反扑,也许还有一个人跑了,唉,前线战事紧急,小弟担心节外生枝,不敢多作停留。”
杜长老神情凝重起来,连连摇头:“不可能是禹聂子,屠长老与他曾经有几次交手,不分胜负,除非他近期内功力大涨……不对,雨长老前天还和他打过一仗,不到一个时辰就占了上风,若不是禹皇子亲自救援,肯定会砍下他的脑袋……”
“杜长老言之有理,与小弟不谋而合。”古长老轻声说道:“此人不简单,功力应该在禹聂子之上……杜长老,你看看屠长老的伤口,似乎不同寻常。”
杜长老轻喝一声,古长老吹了一下口哨,三个丹人身形连闪,飘至十丈之外,全神戒备,在四周组成一个三角形的防御圈,坚不可摧,任何人也无法靠近。
古长老一边讲述事件的经过,一边将桑公屠放在地上,翻开伤口说道:“杜长老,这两处都是致命伤,痕迹不同一般,你的经验丰富,应该能看出一丝端倪。”
足足过了一刻钟,杜长老指着头部,严肃地说道:“绝对不是剑气所为,更不是被利刃刺中,好像是一种威力巨大的暗器,这些是爆炸后的痕迹。”又转向胸口的血洞:“透胸而过,伤口很粗,五脏六肺瞬间被绞得粉身碎骨,说明这一击威力奇大,瞬间击破屠长老的护身真气,周围的经脉全部断裂,嗯,小弟觉得与剑气的伤口特别相似,也许就是灵剑所伤。”
“不,这里的伤口太过光滑,若是剑气所伤,外围应该有火烧或冰冻的痕迹。”古长老摇摇头,缓缓地说道:“还有一点非常重要,两处伤痕都在后面,从死亡的姿势来看,好像是敌人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一击毙命,屠长老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准确的说,他对敌人没有丝毫察觉。”
杜长老浑身一震,“腾”的一声站了起来,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转头与古长老相互对望了一眼,眼中满是惊骇之色。
不一会儿,杜长老喃喃道:“凭借屠长老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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