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东升
“烈风致低声地问着骆雨田道:“为什么异剑流里这些拿剑的人,几乎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看着我们,而且敌意很深。”
骆雨田微微颔首道:“没错,这是因为异剑流弟子对非用剑的人十分排斥,给眼色已经是很不错的待遇了。如果运气不好碰上恶劣一点的就直接挑衅动上手了。”
“呃!”烈风致有些愕然道:“这里不是南龙里治安最好的地方吗?这样子算好吗?”
骆雨田忙着阻止烈风致继续说话:“小声些,可别刚来就又惹上麻烦啊。”看看四周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便续道:“异剑流除排他性较高外,少有其他重大事非发生,而且对外地来的一般行商人甚少骚扰,反倒会对其保护有佳。而异剑流彼此之间,除武馆与武馆的争胜外,几乎不曾发生冲突,在一定的规则之下,异剑流是一个治安十分良好的地方了。”
“是这样子的啊…”烈风致看着这些人问道:“那雨田,你知道那些人手臂上戴得那些环饰代什么意义吗?似乎在那里曾经看过这手环。”
“哦那是异剑流弟子的标誌。”骆雨田稍看了一眼便回答了烈风致的疑问:“烈,你忘了吗?四天前咱们不是看见一名老农夫,他手上也有一个金色的臂环,那代表着他可是异剑流的金剑长者。”骆雨田便开始从头解释这些环的意义。
异剑流,金剑、银剑、铜剑、铁剑四级。只要是有意愿进入异剑流拜师学艺者,只要择一异剑流武馆的金剑长者或银剑使者拜师便可成为入门弟子,十二岁以下为铁剑弟子,十二岁以上就是铜剑弟子。
异剑流共有传有三十六剑诀,依所学的剑诀不同,可获得不同的剑环。且异剑流总坛,称之为异剑学府,每年都会分发新编成的三十六剑诀至各地分设的三十六处异剑道馆,并将更改的剑诀收回,所有的异剑流弟子都可以去自由览阅,这也是异剑流的强盛之处。
如果想昇为铜剑只需经过其师的试验认同即可,但若是想成为金剑或是银剑使者则需经过每年二次的昇级考验才可晋升,一次为银剑使者,另一次为金剑长者,异剑流的考验并不是要看看你的剑法多高,而是你对剑的感觉,剑对用剑者的意义存在。
烈风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那名老农夫的武功这么厉害。”
“任何人可以学吗?”声音由车顶上传来的。
“麦子!”二人回头看向车顶上方,烈风致大声唉道:“麦子,你终於肯开口了,你已经有二天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了。”
麦和人轻轻摇头:“我只是在想事情,所以才没说话,你不用担心。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哩。”麦和人最后一句是朝着骆雨田而问。
骆雨田点头答道:“是的,异剑流欢迎任何人来学剑。”
“是吗……谢了。”说完人又再躺回车顶上,也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了。
“烈,你不担心麦子吗?”麦和人的反应与骆雨田当初的预料完全相反,不免有些担心,自己是否下药下的太猛些了,反倒是烈风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担心他,不会啊,我倒还比较担心你哩。”
“我?!”这句话让骆雨田一时抓不出头绪,直觉开口便问:“为什么?”
“雨田,你还看不出来吗?现在的麦子就像是一只正准备脱变的蚕一样,藏在他所吐出的茧里,静静地等待自己成长成为另一种模样。”
麦和人的武功着重在心,最大的特点就是在於麦和人所修成的七情御气,而金星心法也是极重心性修为的一套上乘武学。
烈风致心性如风,可强可弱,能聚能散,随心所欲无所不在,武功也随之变化万千,如心指使。
而麦和人则生性豪爽、开朗,但性格火爆较为易怒,因出生在富裕之家,自小接受良好的孔孟之学才稍稍勀制下来。也因为身具数派之学,所学颇杂,令麦和人性情上有些容易走上极端,这是七情御气的特性,也是其力量来源。
此次的失败给麦和人的挫折极大,使他沉寂下来,情感收敛,但也变成麦和人将所有力量收起不放,在体内累积蕴酿。也可以将之比喻成是一座活火山一样,正在不断地屯积力量,一但所屯积的力量爆炸出来,所有一切都将会改观。
听完这番理论,骆雨田其实并不太能接受,毕竟这种见解实在是太独特了,与他自小所接受的武学理论有所不同,但仔细想想,再观察麦子却又有几分符合,让骆雨田无法完全否定。
骆雨田只能摇头苦叹一声:“观苦圣僧果然是一代奇人,对各种武学见解实为独到佩服、佩服啊。”连自己这种算得上见识十分渊博的人都是首次听闻。
烈风致一边四处张浏览风景、一边轻松的说道:“雨田,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有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麦子的天资远超过你我的想像,不需多久,他必能作出阶段性的突破,到时啊,你就得小心些应付,不然被他揍上几拳可是不太好受的啊。”接着苦笑道:“麦子什么都好,就是比较会记仇一些而已。哈!”
骆雨田也打了个哈哈道:“哈!哈!为了兄弟着想,让他揍个两拳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啦。”
烈风致笑着说道:“你倒是想的开啊,哈、哈。”
~第二十四章四海剑阵~
明月高挂、和风徐徐。南龙国的气候温和怡人,与北皇相比较起来是较为暖和许多。烈风致、骆雨田二人享受著温暖的天气,不禁有些懒洋洋的感觉传遍身体四肢。二人也就提早了个把个时辰投宿在麟洛的一家小客栈里。
“烈,把麦子丢在外头好吗?”骆雨田看著躺在车厢顶上的麦和人问著。
“没关系。”烈风致要了一间位於後院厢房二楼的天字房,只要打开窗户便可看见麦和人躺著的马车。
二人放下一些随身行李,烈风致提著一壶酒,坐在窗沿上,一边注意著麦子的变化,一边喝著手上的酒。
“雨田。”烈风致灌下一大口酒对著骆雨田开口道∶“麦子,现在还在观想的阶段,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有我在这里看著,不会有事的。”
“那好,你在这看著,我去找店小二弄些吃的上来。”
“嗯。”骆雨田点头应声後推开房门便去张罗食物。
不多时骆雨田便回到房里来,手上又提了一坛酒道∶“菜等会就会送上来了,我先整理一下。”说著便将桌子移到窗子旁边,以便就近能看顾到麦和人。
随即店小二就送上来四道菜肴,又另外提了一坛酒。骆雨田给了店小二一些碎银子打发他出去,取出银针将酒菜一一试过之後才开始食用。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对乾了半个多时辰,骆雨田放下手上的酒杯道∶“我从店小二那里问到了此处异剑流道馆的地点,等会我自己一人先去看看有没有包玄寒传来的消息,麦子就拜托你了。”烈风致点头应好,二人再喝片刻,便结束了这顿晚餐。
骆雨田离开客栈,而烈风致则移来一张高桌放在窗户旁,人便盘坐在桌面上头,面朝向麦和人的方向,调息纳气。
自离开北皇朝之後,有多久没有这样子调息了?自己都快记不起来了。
烈风致默运真气,双手举至胸前,五指微张,两掌隔空相对,长吁一口真气,再反吸回来。
此时夜空之中繁星点点,高挂在漆黑夜里的星星,竟似乎释出了微微光华,而这些光华渐渐地集中在烈风致双掌之间,尤如一颗金星气芒,缓缓地旋转聚合。
一点一滴的光华不断地聚汇成光球,而光球又分出了七道光流由烈风致的眼、耳、鼻、口七窍贯入体内,洗炼著全身的经脉。
金星七绝式其心法分为下、中、上三乘境界。下乘是是使用本身後天修洛u茼赤漱漱O,来发出金星气芒,耗尽之後,得需调息休养来恢复内力,最早在初次对上澎海彬之时,烈风致正是处於这下乘境界。
中乘则是由後天真气步入先天真气。从外界吸入的後天浊气、在体内变化成为源源不绝先天真气。
在决战斗甲五虎之役後,烈风致将全身後天真气完全耗尽,在少君府内躺了两天,那时便已从後天转入先天的修为,只是後来一直没有发觉,都以为是自己把内力分配得当之故。
而最後的上乘境界,便是天人合一之境,不在只拘泥於自己肉体有限的力量,而是由天地之间、森罗万物所源源不绝提供出的生生不息力量,可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绝。这是所有练武者都梦寐以求的境界,而烈风致朝著这个境界一步一步迈进。
烈风致功行完毕,所凝聚的光球,业已被烈风致吸收完全。
此时,天已微亮,东方露出了鱼肚白,烈风致感到神清气爽,整个天地似乎都有所改变了。虽是完全一样的景色,但就是让烈风致有著不一样的感觉。
自己的修为明显得可以感觉出精进了许多,只是就连烈风致自己也不了解为什麽。
自己不过只是照著师父观苦昔日所教的方法调息罢了,怎会突然有这种改变?烈风致百思不解,最後乾脆放弃继续去想。
这套运功方法是观苦自金星七式中领悟出来。想达到最上乘的天人合一之境,一定得靠这一套行功方式。但功力未达先天之境著,使用此行功法门,对修练真气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帮助。观苦当年传授这套行气法门时,也未曾说明,只告诉烈风致要紧记这法门,日後一定会派上用场,其馀地便要靠自己领悟了。
烈风致穿窗而出,轻轻地落在院子中央,大步走向麦和人。
麦和人仰躺在车厢顶上的身体,似乎在轻微的震动著,随著烈风致的接近,缓缓加剧就像是正在逐渐的把功力慢慢地催运提升。
正当烈风致毫无戒心的接近马车之际,一只早起的飞鸟离巢飞出,快速地飞越过麦和人上方数尺空中。
电光火石之际,麦和人闪电弹身而起,右拳隔空击向飞鸟。
麦和人此拳看似快如飞电,但却是并未带起一丝风压,也未听见有任何的刺耳的破空声。但看似毫威力的一拳,虚空击中飞鸟,鸟儿不但是应拳爆体碎散,血肉片羽四处飞散,这一拳的威力不但强大且是极刚极猛。
腥风血雨撤下,烈风致反应立生,罗圈掌一圈一震,激开血海肉片。
烈风致大叫不妙,抽身疾退,麦和人空飞起扑向暴退的烈风致,右拳同时击出。
与方才那一拳相同,没有风压,没有破空声,但以烈风致目前所身具的超乎一般常人的灵异感觉,可以察觉到一股札实刚猛的无匹劲力迎面轰来。
烈风致退势已成,不想硬接,也不敢硬接如此惊人的拳招,身形突地急旋,竭尽全力使出飞龙九转的身法,在千钧一发之际避过这一拳。
随著烈风致身子的离开,坚硬的青石地面,无声无息地印出了一个深达二寸馀的拳印。
烈风致急急窜出三丈开外,才停下脚步,转身摆好架势面向後方的麦子。
但麦和人并没有追来,只是站在院子中央,缓缓地演练著拳法功夫。
烈风致暗道∶麦子这家伙难道已经从观想的境界变成了观武的地步啦!
所谓观想是练武者本身在脑子里演练自身武学,模拟著与人交手的情况,继而从中体会出本身武功的优缺点,一般练武的人闭关也都只是停留这个境界,而观武则是更加地高上一层,练武者在悟练武学时,心神皆以完全投入时,身体、手脚会不由自主地自行活动,揣摩所悟练的武功。身体会自然地因应四周环境及事物的变化,若有东西接近他一定的范围之中时,便会采取最快、最直接最强横的方式将来敌排除。
刚才那一只倒楣的飞鸟,被麦和人一拳打爆时、烈风致就略略查觉出来。所以才会有猛然暴退的举动。
烈风致看著麦和人半晌、除了缓缓地作出攻防的动作之外并无反应。
沉默一会、烈风致嘴角突然溢起一抹微笑,随即跃上二楼厢房。取下挂在架上的云袍,又马上再飞身回到院子里。
“麦子啊,咱们好久没有动手过招了,今天就趁这个机会玩两下子┅┅”烈风致顿了顿哑笑数声∶“你又听不到,我说这些干什麽啊?多此一举。”
烈风致提聚功力走向麦和人,才接近至两丈左右的距离,麦和人立生反应,左拳立即隔空袭来。
烈风致闪开拳劲,身法一展迅速切入麦和人怀里,云袍跟著直直劈向麦和人胸口,二人你来我往霹雳啪啦的便打了起来。
骆雨田由外头回来看到的第一幕,便是二个人打成一团,劲气翻腾尘沙飞嚣,几颗立在周围的树木,被两人的真气冲的东倒西歪,连叶子都没留下半片来。
“喂!行行好,你们俩个先停停手,别打了!我有些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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