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东升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一股血腥气味。
抬头上望,是由瀑布上方传来的,看来尸体不只一具,否则气味不会如此浓厚。
念头刚过,又是一具尸体由瀑布上方堕下。
烈风致把堕下水潭的尸体捞起,与方才相同,一样的全身式铁甲,同样地也在胸口处拥有一道致命的剑痕。
烈风致决定一探究竟,纵身飞起,几个攀跃、便登上瀑布的顶端。
瀑布的上方是一片高地,一条蜿蜒的河流贯通高地,河流两旁各是一片疏落树林,树林向两侧延伸出去不见尽头。
顺着河流前进,陆陆续续发现了二十来具的尸体,所有的尸体都是相同的打扮,显然是同一帮派组织的成员。
伤口虽非在同一处,但所攻之处俱是要害,伤痕也大同小异,应是同一柄兵器造成。
由此推测,动手行凶之人绝对是一顶尖高手,而且此人剑法辛辣、霸杀无情、是一种纯粹的杀人剑术,不过………
残留在尸体上的剑气,却是透出一股熟悉的感觉,而且当中还有一股细不可察的……无奈。
没错确实是无奈,若是以前便会把它忽略过去,要不是这股熟悉的感觉让自己多注意了两眼,恐怕也不会发现。
闭上双眼,全神投注地去感觉这股剑气,脑海里闪过的是一把剑及一条人影。
一把散发着碧绿寒芒的剑及一条卓然傲立的孤寂身影,刚毅有致的脸孔竟是出乎意外的熟识!
烈风致睁开双眼愕然道:“苍竹剑,竟是雨田!”
烈风致沿着河流逆驰而上,心里暗忖:既然这些人是雨田所杀,那表示雨田本人一定就在附近。
急奔片刻,又发现到几具尸体散布在河流的对岸,再向前奔出数丈,烈风致忽觉不对,立即折返,到发现对岸散布尸体之处,跃过两丈宽的河面,随着越来越明显的剑气直追。
杀气越来越明显,耳里也渐渐地可以听见厮杀的打斗声。
奔至打斗现场,印入眼中的是一条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骆雨田的面貌身形皆未改变,仍旧是那原来的模样,可是所使出的武功,却是截然不同,身体四周释放出放射性的横练罡气,有一种明亮的淡银光芒,显现在皮肤上,如精钢打造的一般、银晃晃的。
其防御效果几乎也和精钢打造的铁甲一般,一名对手好不容易在雨田的身上砍中一刀,但就像是劈在钢板之上,爆出一声脆响!但却连个伤痕也无法留在雨田身上。
但对手也不可小觑,二十多名身披铁甲的战士,手持着刀、剑、枪、盾等各式各样的兵器,组成一种阵式,一种有如行军作战一般的阵式。
刀盾手排在前方,长枪手位居在后,三十多人分成三个小队,以一种回旋的方式攻击着骆雨田。
烈风致观看着场中的战斗,暗忖:雨田的轻功也称得上高明,怎么会被这群人用人海战术所纠缠?再细察片刻,方才了解原来这就是回旋阵式的效能,除非雨田打着逃跑的打算,否则只要攻击任何一位铁甲战士,其他的人便会藉着回旋阵式的行动、随之来袭。
看来这阵式是用来专门对付轻功高强、移动速度快的对手,不过……看雨田的样子就知道这个阵法对他的威胁实在有限的紧。
骆雨田的身法动似灵蛇,左摆右摇便能够同时闪过铁甲战士六、七件的兵器攻击,脚下移动如行云流水、曲直如心,在回旋阵式一波接一波的攻击之中说出就出、说入便入,轻松如常。
眼前所看到的武学、应该就是雨田一直秘而不用的盖世神功‘五灵诀’
由此推测,雨田是下了灭口的决心了,否则是不可能把这套武学展露出来。
拥有着一身不能公诸于世的盖世绝学、也或许……
这也许就是剑气中那股无奈的由来吧……
“喝!”一道金色剑芒由苍竹剑尖端冲出,贯穿一名铁甲战士的方盾,再破开那持盾者的胸前铁甲,直没入胸。
那名铁甲战士胸爆开碗大的血洞,背部护甲突出一处高起的小峰,强大的冲劲将人整个带起抛飞、落往战圈之外,空中流过一条血泉,四下喷洒、淋的许多名铁甲战士混身是血。
一名手持大刀的战士,随即补上、大刀纵横连劈、趁隙攻击骆雨田、但光芒一闪又是一声惨嚎、持刀战士溅血抛飞。
烈风致看的差点忍不住鼓掌叫好,好厉害的剑罡,虽然散发出来的光芒与自己的金星真气十分相似,但性质却是完全不同。
若是自己的金星真气化成的剑罡,大概只能将方盾打碎,而无法像雨田的剑罡一样,贯穿、贯穿再贯穿,这剑气好霸道、好刚烈、好蛮横!
咦!不对!怎么自己还站在一旁看戏,应该是得下去帮忙雨田一把,尽快将这批人解决才对!
醒觉后,连忙施展身法掩至战圈外围,相准适当时机,暴冲而起,三颗金星分射三组铁甲战士。
三声巨响!激起三条冲天沙柱,碎石泥尘夹杂着鲜血肉块的腥臭味、四散飞扬。
突如其来的三颗金星、使得二十多名铁甲战士至少超过半数的人死伤在此击之下。
其余没有死去的人则是陷入骇然和惊恐之中,还有人被自己同伴的碎肉块吓得当场忍不住呕吐了起来,场面一片混乱、虽有一二名带头首领想要重新整顿阵式却是力不从心。
烈风致右手朝天直指,异剑流引剑诀一起,宝剑自行出鞘虚空一旋利剑上手,藉着沙尘的掩护,冲入混乱的敌阵之中,见人便杀、迎人便砍,还专挑那些看起来较为镇定,嗓门最大的人先下手斩除。
骆雨田也被突来的变化吓了一跳,但立即反应过来,观其威力就知道是烈风致到来援手,散去运起的五灵诀,改用天都魅踪剑法加入这场扫荡。
铁甲战士一方已经没有能力再次组成战阵抵御,失去了战阵的组织这些人只是普通的三脚猫角色,根本不足为虑。
被金星所激起的沙尘尚未平息下来,战场上除了烈风致及骆雨田两人外已再无其他活口。
烈风致面带微笑地向着骆雨田打招呼:“哟!雨田,我来会合了,高不高兴看到我啊。”
骆雨田面无表情地看着烈风致淡淡地道:“不会。”
“咦!为啥?”原本满脸笑容的烈风致立即拉下表情来。
“烈,你不觉得,你每次登场时,声势也未免太浩大了一些,尘沙漫天血肉横飞的,你以为有那个变态会很乐意看到这个画面。”
“呵呵呵,似乎没有。”干笑两声后烈风致抓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骆雨田四处看了看道:“烈,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咱们先离开这里吧。”
“也好,这里的血腥味好重,我才刚吃饱而已,闻久了会有点想吐。”
“肇事者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是、是、是,下次我会多注意些,咱们走吧。”
“来、小蝶儿,喝药。”麦和人轻轻搂起躺卧在榻上的娇懒玉人,将碗里的墨黑药汁温柔地喂入她的嘴里。
躺在麦和人怀里的佳人正是被麦和人带回的战利品,‘美艳猴’罗蝶。
麦和人略通医术,这是长期被斗南城第一神医魏振兴给整治出来的。
在医术方面麦和人的天份颇高、只是兴趣不在此上,魏神医振兴大夫,魏振兴屡屡劝麦和人转习医术,拜在他的门下学习医药,但始终未能达到所愿,便时常以药草恶整麦和人,搞得麦和人死去活来的。
为了小命安危、麦和人不得不对医药之术下了一番功夫,而魏神医也达到了部分传授医术的目的,才对麦和人手下留情。
媚眼微闭的罗蝶,喝光麦和人手上的药汁轻道:“这药好苦,但是怎么又有点甜。”
“良药苦口,甜、自然不是良药罗。”麦和人的话气里带着一丝丝地阴险。
这声音,半清醒的罗蝶、发觉到耳旁的声音很陌生,双眼缓缓张开,眨眨眼睛,一双细长的睫毛上上下下的颤动,搜寻着声音的来处,随即便发现自己正躺偎在声音主人的怀里
“是你!”罗蝶想挣扎起身离开麦和人的怀抱,却发现全身酸软无力丝毫无动弹。
“自然是我罗~”麦和人洒然一笑道:“你们行者四猴败在我的手中,而你便成了我的战利品,理所当然地就得跟在我身边。”
罗蝶一双美目瞪着麦和人道:“那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麦和人露出邪恶的笑容道:“记得吗?我说过要你当我的宠物,既然是宠物就得加点锁在上头啦。”言下之意是刚才那碗药里头,别有玄机。
“你!”罗蝶粉脸瞬时之间转白,便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麦子轻轻放下罗蝶安抚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先好好休息,明天就没事了,咱们还要赶路呢。”
随着抚弄着罗蝶的发梢柔声道:“为了让你好好休息,我稍微限制了你的行动,不用担心,这对身体不会有害,这是为让病人好好休息用的方法,这可是斗南城第一神医的拿手绝活哦。”而他自己就是第一号的试用者。
罗蝶听完了话则是紧闭上眼睛不再理睬麦和人。
麦和人淡淡一笑,吹熄了房间里的烛火,盘坐在一旁的一张椅子上,调息养神。
烈风致、骆雨田两人沿途小路走到刚才的河道旁,先稍微地清洗一下身上的血污,再走到靖元城北城门近处,一家深设于小巷弄之内的小客栈。
“来!雨田兄,喝杯酒压压惊,小弟借这杯酒向兄长道歉。”
“去你的,少文绉绉的。”骆雨田干了酒,笑骂道:“有屁快放。”
“呵~我只是想问问,刚才那些身披铁甲的战士是什么来历罢了。”
“真的?”骆雨田不怎么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会有多高。
“那些是狂风沙的人。”回答后又看了烈风致两眼,不太信相烈风致只会想问这个问题。
“狂风沙、错剑堂、七十二人狼、不字辈、战寺、十三连环、断头会、红叶盟、行者门。”烈风致曲起手指头一个一个算着道:“哗!足足九个门派,虽然说都是一些地方性小门派,可是里头也有不少的高手和好手,就以不字辈来说吧,除了首领‘不要你活’聂黑外、其他三人也非弱者都是二、三级之流的好手。”
“哦!”骆雨田讶然道:“烈,你遇上了不字辈,对手实力如何?”
“很厉害,差点真的被聂黑手上的那具棺材给索去了小命…不过、有一件事我觉得蛮纳闷的。”烈风致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还有些余悸犹存。
“什么事?说来听听。”
“就有关于不要你活这人的事、此人一身杀气腾腾,尤以一双眼睛所透出的杀气更是惊人,一身白衣更是白得令人害怕。不过,为什么他身穿一身白衣、还要叫作聂黑、怎么不干脆叫聂白啊?”
骆雨田翻了下白眼道:“老天!我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哩,你怎么问这种怪问题?他的名字聂黑、是他老妈子取的,跟他本人爱穿什么样的衣服无关,又不是外号。”
“是这样子吗?”
“是!”骆雨田斩钉截铁的回答,旋即打岔话题道:“烈,咱们还是聊聊你跟不字辈交手的经过吧。”
“好呀!”烈风致便一五一十地由狭道遇敌开始说起。
说到计诱不二腿三人相互残时,骆雨田便竖起大姆指赞道:“好!这个厉害,只以一诀迷剑诀便解决掉对方三名高手,有勇有谋。”
烈风致笑道:“其实当时那有想到那么多,纯粹是运气罢了。”
接着往下继续述说,直到击毙聂黑后,骆雨田才开口道:“没想到传言中聂黑手中的飞魂棺竟比传闻中的还要利害上许多。”
“嗯!”烈风致亲身经历自然是比雨田还来得有感觉。
烈风致探手至腰,正打算要把飞魂棺取出给雨田观看:“我把飞魂棺捡回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耶…不成。”骆雨田制止了烈风致的动作道:“这里是客栈,大庭广众的,不太合适。”
烈风致心想也对,便又将手抽回:“我们在北门入口留下了暗号,我想麦子最迟明天就会与我们会合。”
“嗯,我想应该是的。”骆雨田回答时的模样并不是十分笃定。
“咦?雨田你没有收到消息吗?”天视地听堂的情报传递不是很快吗?怎么雨田看起来是一副不很确定的模样。
“我最后一次收到消息时,你们还在七、八十里外,后来我便被狂风沙的人马堵上,纠缠了我好一阵子,后来烈你就出现了,所以此时麦子的正确消息我也不太清楚,就连是否有被行者门的人拦截上、我都无法确定。”
烈风致忽然满脸笑容地道:“说到这儿,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想问问雨田兄。”
又来了,骆雨田一副早知道你会问的表情叹道:“唉~你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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