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路
管亥急切之间,再想救护,却没有机会。只听城上的残兵也是一声惊呼,然后突然有几个人高喊:“田军师,我们来陪你。”也纷纷向城下跳去。
可怜田丰一身才华却不得重用,最后只得了一个以身殉城的结果,后人有诗赞曰:
辅国安邦良平志,
慷慨悲怆燕赵风。
可怜生不逢名主,
幽幽忠魂伴古城。
管亥看到田丰和几个人跳下城去,心中也是恻然,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这里的局势已经基本上稳定了,这些人有战死在沙场的,也有屈辱投降的。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十分重要了,他的心已经完全的被田丰占据。
在管亥心中,深深埋藏着一种武人的自尊,他一直以为慷慨赴死是他们这些赳赳武夫的专利。但今天田丰所做的一切,让他的心目中对这些一直轻视的文人有了莫名的好感。
忍不住的管亥走到了城墙边,向下望了一眼,但只是一眼,他已经不想再亵渎这个已经搏得了自己好感的文人。至少现在他绝对可以认定田丰死了,他挥了挥手让手下人去将田丰的尸体收殓好,突然间,在心中升起了一股倦意。
不行,管亥马上又投入了战斗中,不能让这种情感占据自己的内心。
这夜的战斗除了这一幕并没有称的上惨烈的地方,徐州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袁家在这里的势力彻底赶了出去,天亮的时候,程玉已经可以检查战果了。
除了在晚上战死的田丰和高干以外,袁尚连最后一个谋士都没有保住,逢纪不名誉的在逃跑途中被人从背后刺死,死的时候衣冠不整,想必是听说敌人攻进城来的消息,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开始逃跑的。
程玉对他的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自己的心目中这样的谗臣不过是个祸根,如今死了也免污了自己的手,就连“大功臣”许攸,自己都要想个办法处理出去,要不跟在自己身边以后像在曹操那里一样整天趾高气扬,一想就是一件非常讨厌的事情。
不过当他听说田丰昨天晚上殉城的时候,却是心痛不已,在袁绍手下的群臣里,田丰是才华最高的一个,虽然他有刚而犯主的毛病,但对于自己这样一个人来说,却是一面最好的镜子,可以随时监督自己的行为。
等他听管亥具体讲了田丰殉城的经过,也忍不住将头偏向一边,虽然他并不是什么太多愁善感的人,但听到这样的英雄故事,总是让人有一点感动。平静了半晌,他才缓缓的说:“可怜了符皓啊,恨不相逢未仕时。”
虽然他可以的压制,但手下的群臣还是可以听出他语气中的颤音,不过没有人去嫉妒田丰什么,只是在热血的想,如果自己有一天能得到主公的一泣,是不是此生的心愿就满足了呢?
随即,程玉命令将田丰厚葬在幽州城下,算做是表达一下自己遗憾的心情,并且表彰田丰这种义士。
将这些伤心的事情放在一边,程玉又问了一下城内的其他情况,昨天晚上,袁家的两兄弟到是都平安的逃了出去,按照后来追踪的方向来看,大概是逃到右北平投奔镇守那里的沮授去了。虽然能到并州更安全一些,但程玉进攻的是西门,他们没有胆量迎着徐州军而行。
听说这样,程玉心中又是说不出的矛盾,敌人没有逃到并州自然方便自己接收袁家的势力,但却和与田丰一样危险的沮授在一起,让自己不好处理。
其实他所谓的不好处理只是他想收降沮授,一个田丰已经让他很伤心了,他可不希望河北最后的一个大才也死到自己或者袁尚的手中。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多想无益,现在重要的是需要尽快接受袁家的地盘,即使沮授再厉害,但一直无根的军队又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程玉正要让众将下去休息,以备下面的战斗,突然有一个小校禀告说:“禀主公,我军还捉获了袁氏的家眷,其中有个刘太夫人说一定要见主公,有要事禀告,不知主公见是不见?”
程玉不解其意,料想一个老女人能玩出什么花样,就命人将刘氏带来。这个刘氏一带上大堂,倒也十分老实,规规矩矩的给程玉行过礼。对一个老人,程玉又能有什么太大的反感,虽然知道袁绍家族的内讧都是她一手引起的,却是对方的家事,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因此也算客气的询问对方来意。
刘氏见问,伏地行礼说:“老身今日求见大司马,乃是有一至宝想献给明公。”
程玉听说是宝贝,也稍微有了一点兴趣,不知是铜雀还是玉龙什么的,于是问道:“不知是何宝物?”
“犬子袁熙之妻甄氏,乃是天姿国色,愿献大将军足下,侍奉将军,只求能保我家室安宁。”
程玉一听,气炸心肺,竟然有这样无耻的人,儿子还没有死,就主动用儿媳妇来换取富贵,拍案而起说:“你可知道吕布故事?我平生最恨你这样的人物,来人,拉下去砍了。”
刘氏吓的面无人色伏地求饶,程玉身边的徐庶连忙劝解:“主公,刘氏虽然无行,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况且主公以仁义部于天下,刚入幽州就杀袁氏之妇,恐袁氏旧臣不安。”
程玉想想也有道理,暂时押住了怒气,命人将刘氏赶了出去,禁锢在府中,终身不得再踏出府门一步,至于甄氏,就让徐庶代为处理。
歇息了两日,程玉开始布置剪除袁氏羽翼的行动,命赵云高顺带领一支人马南略中山常山等地。又命张郃高览带兵北定幽州长城内外,先截断二袁与并州的联系,好兵发并州,等这些地方都占领以后,袁绍势力就算彻底的没了。
另外程玉还找到袁家的官员名册,按照册上标注的名单,分别派人去请,按照审配辛毗的意见各任其职。审配辛毗两个人各代表一个方面的势力,两个人的意见一起听比较中肯一点。
至于许攸,程玉可不想留在身边,他向“朝廷”写了一封表章,奏请任命许攸为朝中的一个高品级的闲职,虽然现在许攸的地位高了,可惜以前呼风唤雨的日子不再依旧。
赵云走的方向是自己的家乡,地理人情都比较熟悉,加上袁氏现在已经名存实亡,自然是望风归附。张郃带领的一路也是同样的情况,他在袁绍军中颇有名望,很多守将都是他的旧部,既然是他带兵来,基本上也没有受到多大的抵抗,不过是月余,除了已经被曹操军占领的部分和袁尚逃去的渤海湾附近以外,幽并二州基本上都落入了手中,程玉也不急于追杀袁尚,他知道曹操正在回兵的路上,自己要赶在他回来以前先把并州也吞并,就有更大的实力陪他玩了。
没有想到程玉刚将兵马集合在幽并边界上,还没有什么行动,一个比曹操打胜更坏的消息传了过来,袁尚竟然引来了乌丸兵。
这话要从袁尚逃走开始说。袁尚逃到右北平沮授那里之后,虽然多少安定了下来,可是心中还是不安,想找程玉报仇,于是将沮授找来商量。
没等沮授坐定,袁尚就迫不及待的问:“沮先生,你有什么能叫我快点杀回去,打败程玉报了一箭之仇的办法吗?”
沮授一听,略一皱眉,然后对袁尚说:“主公不可操之过急,现在徐州军马连战连胜,士气正旺,如果主公复仇反而会容易吃亏,我们不如坚守右北平,等待敌军之变,再乘隙破之。”沮授一直都在关注程曹之间的纠葛,他这么说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不行,我已经等不急了。”但显然袁尚是不吃这一套。“我也想了一个办法,你帮着参谋一下吧。”
听说袁尚自己也开始动脑了,沮授心里也十分高兴,看来主公历经挫折,开始有点学乖了,恭敬的听袁尚说话。
却听袁尚说:“我袁家对乌丸有恩,最近他们不是一直都在长城之外游荡吗?我想去请乌丸出兵帮我复仇,大不了等打败程玉以后和他们平分土地了事。”
再看沮授,已经是大惊失色,忙对袁尚说:“不可啊主公,乌丸乃是化外野人,一直垂涎中原富饶之地,放其入境,无异引狼入室啊。”
袁尚的脾气也上来了:“好你个沮授, 你和田丰都是一样的人,一个个这也顾及那也顾及。我和田丰说要他撤兵来这里,他百般阻拦,结果怎么样,他是兵败身死,还害的我失去了手下的兵马,如今你又这么百般阻拦,莫非想我尽失土地不成?”
沮授被这一下噎的够戗,但出于忠心,还是对袁尚百般劝解,无奈袁尚已经认了死理,非要按自己的主意办不可,沮授再苦谏,竟然被赶了出去。
虽然沮授在门外长跪不起,但袁尚已经下定决心,最后沮授只能陪袁尚一起去乌丸,希望能尽量的将事情处理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之内。
乌丸,又被叫做乌桓,东胡,是我国北方早期的少数民族之一,在汉晋时代,因追逐水草,而屡次进犯中原,但被公孙瓒的白马骑阻挡在长城之外,袁绍打败公孙瓒以后,也派遣手下大将镇守边界,防备乌丸南下。
当乌丸当政的蹋顿大王听说袁尚来请他出兵之后,自然是喜不自胜,以楼班单于的名义将各部族首领会合起来一商量,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于是各出部族精兵,随袁尚一起进兵幽州。
程玉知道乌丸出兵,马上将兵发并州的计划无限期的搁置了,带领兵马回到幽州,每个人都知道外族入侵是比自己人更可怕的敌人。虽然他来自两千年后的时代,已经没有华夷之分,但也知道此时的乌丸等族尚未开化,如果被他们侵略中原,只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回到幽州的第一件事情,程玉就是命人将田畴叫来商议。原来袁绍手下的文武都对此大感惊讶,想不到主公竟然没有问自己这些人就已经知道田畴是乌丸问题的专家,对其更生高深莫测之感。
待程玉亲自见到田畴本人,并和他聊过天以后,才知道果然田畴对乌丸方面了解的十分透彻,无论风土人情,地势环境,都有问必答。程玉这才放下一点心,于是求教破敌的计策。
田畴回答说:“大司马莫急,其实乌丸也并非毫无畏惧,他们与公孙瓒交战多年,却常遭失败,早将公孙瓒当鬼神一样敬畏,听说大司马麾下也有白马骑兵,如果确实是公孙瓒遗留下来的就更好办了。只要白马骑兵一出,乌丸自然已经吓破了心胆,到时候在刚柔并济,恩威兼施,定可让其退兵。”
程玉闻言大喜,命田畴为随军司马,和自己一起出征迎击乌丸。
他这边兵出幽州,消息就已经传到了曹操那里,此时的曹操已经行到了河内,正在考虑是和程玉争夺并州,还是袭击程玉的后方,曹操一听说程玉出兵去抵挡乌丸,马上命令军队转向而奔并州。手下众将或有不解,问道:“程玉此时正与乌丸激战,幽青二州定然空虚,主公何不乘此机会将其一举击溃。”
曹操却摇了摇头说:“我与程玉之战,不过是兄弟争长而已,但乌丸却如临家之人要来当家,此时纵有许多恩怨也应先放一边,等他击败乌丸再与他分个高低不迟。”
大家更奇怪了,曹操怎么认定程玉就一定会击败乌丸呢?曹操一笑:“乌丸虽强,不过是蛮荒之人,只知斗力,不知变通,虽说袁绍刘虞之辈或许畏其三分,但程玉手下文臣武将,皆上上之选,料想斗智斗力都不输乌丸,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程玉的兵马出动,正好赶上乌丸兵马进攻渔阳,这里是张郃刚刚带领兵马平定的,要是单独面对袁尚还可,要是面对的是袁尚和乌丸的联军,恐怕积威之下,用不了多久不是崩溃就是投降。
乌丸方面得知幽州派兵马前来支援,也不急于攻城,在城郊就支起了帐篷,准备休整一下迎接接下来的恶战。
次日一早,蹋顿大王正会和众将准备出去挑战,却见一个哨兵,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对蹋顿说:“大王不好了,敌军已经在不远摆下了阵势,恐怕要杀过来了。”
气的蹋顿给了他一巴掌说:“慌什么慌,什么样的敌军没见过,只要不是公孙瓒的白马骑兵,汉人里又有谁是我们对手。”
那个哨兵一脸委屈的说:“可是大王,来的就是白马骑兵啊。”
蹋顿也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袁尚,袁尚借兵的时候可没有和他说过对手是白马骑兵,要不然自己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袁尚被蹋顿盯的不自然的低下了头,蹋顿虽然有点畏惧,但想公孙瓒已经死了多年,恐怕对面的不过是借他的威名而已,还是出兵迎了上去。
等他看到对面的骑兵,心里“咯噔”的一下,他可是和白马骑打过交道的,一看对面兵马的气势,就知道是货真价实的白马骑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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