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月狂天
他叫邵正,乃是山寨的第四把高手,武功仅次于善果、元苍和??,但狠辣却是首屈一指。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屋外突然传来了一下响动。这声音虽然十分轻微,但屋里的都是武功高手,根本无法逃过他们的耳朵。邵正立即飞掠而出,果然看到一条黑影在屋顶上一晃而没,连忙追了下去。
远处,山寨里传来武士的叫喊声。
尧天大吃一惊,连忙命牛洪和三婢回房睡觉,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他则带上“问世”宝刀,准备出去救援花儿。正欲出去,却听到有人急急地向这边奔来,从脚步声可以看出,来人绝对不是一般的武士。
尧天连忙回到房间,迅速脱去衣服,装作刚刚惊醒的样子,连忙点燃了房间里的灯光,从床上坐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第十五卷 第八章 难以抉择
尧天打开房门,发现善果和元苍等人站在门外,不由讶然问道:“大寨主,你们找我有事吗?适才听到前面传来叫喊声,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善果道:“山寨里发现身份不明的夜行人,我们怀疑是刺客,所以,特来告诉令主一声,请令主注意安全。”
他们本来怀疑那黑影就是尧天,看到尧天仍在房里,还穿着一身睡衣,而且又看到房里是刚刚才点燃灯光的,这才知道那黑影不是尧天。但是,尧天刚一进入山寨,山寨里就发现了敌踪,这也太巧合了一点,莫非是尧天的手下?
就在这时,牛洪与三婢都先后从各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来到了尧天住的房间。外面已闹成一片,他们若是装作不知,那就太得痕了。
元苍发现他们之中少了一位婢女,虽然并不相信一个普通的婢女会有那么高的武功,但仍忍不住问道:“令主,我们记得随令主一道来的共有四个侍女,不知还有一个到哪里去了?”
尧天面上微微变色,冷冷道:“你们怀疑在山寨里出现的敌人是我的侍女?”
善果忙道:“令主不要误会。山寨里有敌人侵入,我们只是担心她的安全。”
“谢谢大寨主的关心,小婢没事的。”尧天正不知如何回答他们,房子里却传来花儿娇媚的声音。
善果等人听了,全都微微一怔,连忙道了一声“得罪”,悻悻地走了。
尧天微微笑了笑,进入房间一看,只见花儿已将衣服脱得精光,赤裸裸地卷在被子里。
第二天一早,善果就派人来请尧天共进早餐。进入膳厅,善果、善伦、元苍、??、邵正等人都已在座,善果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妖冶的女人,大约有二十五、六岁,神情体态,都颇为撩人,给人一种不甚正派的感觉。她看到尧天,美目顿时一亮,面如桃花的脸上露出春意荡漾的神色。
“真是对不起,昨天晚上惊扰了令主的好梦了。”善果连忙对昨晚的事情表示歉意。
尧天微微笑了笑,淡淡道:“这没什么,大寨主不要客气。在下刚来到山寨,山寨里就出现了来历不明的夜行人,换上我也会这么做的。不知那人抓到了没有?”
邵正恨恨道:“那家伙轻功很好,竟然让他在老子的手底下逃走了。要是落到老子的手里,老子一定要将他撕成碎片不可。”
花儿蛾眉轻蹙了一下,心里暗暗地哼了一声。
善果立即瞪了邵正一眼,轻声斥道:“邵正,不可在令主面前无礼。”
善果身边的妖冶女人故作惊讶道:“那人竟然能够在邵正头领的手下逃走,其武功岂非深不可测?天下竟然还有武功如此之人?”
她的话明捧实贬,说得邵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偏偏却不能发作。花儿毕竟是少年心境,听到那女人所言,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妖冶女人看到邵正的样子,也不为太甚,眉眼一挑,又嗲气十足地看着尧天道:“令主果然一表人材,英气逼人,这四位漂亮姐姐,都是你的夫人吗?”
善果笑骂道:“心柔不要胡说。谁不知道,令主的夫人是武林第一美女连月,这四位姑娘乃是令主的贴身侍女。”
他故意在“侍女”的前面加上“贴身”二字,意在讥讽昨夜发现一名侍女躺在尧天床上一事。
“哎呀,令主的侍女都长得这么漂亮,想必贵夫人一定美若天仙了。如果有机会,真想见识一下武林第一美女的绝世姿容。”那名叫心柔的妖冶女人十分夸张地说道,语气里明显带着一股酸气。心柔的姿色在整个白山地区都是首屈一指的,连人人称羡的善英都要略逊于她,因此,她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负,绝不相信那个所谓的“武林第一美女”还会比她更漂亮。
尧天微微笑道:“夫人美艳绝伦,天下难寻,不得不令在下叹为观止。大寨主实在是好福气。”
“令主真会说话,一张甜嘴就像抹了蜜似的,最会哄女人开心了,难怪武林第一美女都投入了你的怀抱。”心柔脸上笑靥如花,眼里也露出盈盈春意,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之下,恐怕她已经投进尧天的怀里了。
尧天道:“在下说的确是实话,决无虚言。”
善果忙道:“令主,你就不要再夸她了。再夸的话,她恐怕会飞上天去。”
心柔立即大发娇嗔,不依地扑进善果的怀里,粉拳在他的胸脯上轻轻地擂着。
大家说说笑笑,一顿时早餐吃了半个多时辰。
饭后,善果遣开众人,单独留下了尧天,一起走进了后面的密室。坐下后,善果开门见山地问道:“令主,请你如实告诉我,你们对打败白山部落到底有多少把握?”
尧天微微一怔,坦诚道:“实不相瞒,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那你为何还想要我们加入你们?”善果脸上微微变色道。“我们与查清、常义都同出一族,也希望将秽貊猎人从山中带出去。但是,既然你们没有把握打垮白山部落,那我们又何必跟着你们去送死呢?我们白山寨共有五万多人,我是他们的大寨主,不得不要为他们的生命安全着想。”
尧天点了点头,凝重道:“我很明白你们的顾虑。不过,这天下既没有唾手可得的好处,也没有任何事情在未做之前就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如果有了你们的加入,我们的胜算将会大得多。”
接着,尧天又详细地分析了形势,充满信心道:“我们算定白山部落能够集结前来攻打高豆城的军队不会超过六万,要是我们合作的话,我们的力量也可以达到四万,再利用高豆城之固,要打败他们的进攻,应该是没有多大困难的。我们只要消灭了他们进攻高豆城的军队,他们就再也无法组织新的攻势了,到那时候,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我们手里了。”
善果听了,虽然有些心动,但仍然沉吟着难以抉择。他与常义、查清同是秽貊族人,却比他们优柔寡断多了。
这也难怪,善果的年纪已逾六十,年纪大了,做事就喜欢瞻前顾后,远没有年轻人那么雷厉风行。而且,白山寨的势力较大,人口众多,虽然并不是十分富裕,却自足常乐,养尊处优惯了,又怎么舍得去拚命呢?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善果沉声道。
善伦走了进来,看到尧天在座,连忙附到善果的耳边,悄悄地耳语了一番。
善果暗暗吃了一惊,不好意思地对尧天说了一声“失陪”,就与善伦匆匆地往前面去了。
他们虽是耳语,但尧天还是听到了,原来是白山部落大酋长之子天豹亲自前来提亲了。尧天心里也是一阵狂震,善果正在摇摆不定,天豹此行,恐怕会令善果更加举棋不定。
怎么办呢?尧天不由走出房间,谢绝了侍卫的陪同,沿着长长的曲廊,一个人缓缓地向前走去。
一阵香风迎面扑来,心柔突然拦在他的前面,娇媚道:“令主,你在想什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是在想姐姐我吧?”
尧天抬起头来,看着她那风骚迷人的样子,顿时想起了艳红,无论是美色还是风骚,两人都有着惊人的相似。
心柔的一举一动,无不透出迷人的风情,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尤物,但是,尧天突然想到了艳红的失踪、伊莲的惨死,心里不由一阵黯然,面对如此尤物,竟然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何况心柔乃是善果的女人,自己正在极力争取善果,为了整个大局着想,他也绝对不能对这个女人有任何非份之想。
心柔看他怔怔地看着自己,以为他是惊异于她的美貌,顿时心花怒放,故意挺起高耸的胸脯,盈盈走近尧天,伸出春葱般有手指,在尧天额上轻轻点了一下,媚眼儿一挑,“格格”娇笑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好像要将我一口吃掉似的,看得我的心都怦怦直跳起来。你摸摸看,我的心跳得有多高?”
尧天立即回过神来,赶紧收回目光,后退了两步,沉声道:“夫人请自重!在下只是在考虑一些事情,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夫人,绝对没有任何非份之想。”
心柔一怔,幽幽道:“是不是小女子长得不够漂亮,难入公子之眼?”
“夫人请别误会!”尧天道。“夫人国色天香,风华绝代,的确是非常漂亮。但是,夫人是大寨主的人,在下怎么能做出对不起大寨主的事呢?我尧天虽然好色,却从不做有损朋友的事情。夫人还是请回吧。”
心柔撇撇嘴,不肯死心地走上前来,轻声道:“公子可以放心,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保证谁也不会知道的。”
尧天冷笑道:“夫人将我尧天看成什么人了?君子不欺暗室,在下虽非君子,却也从来不做这苟且之事。对不起,在下告辞。”
说完,匆匆地转身走了。
心柔气得直跺脚,恨恨道:“还从来没有人拒绝过老娘,总有一天,老娘一定要让你知道老娘的厉害,以报今日之辱。”
待心柔掩面奔了下去,邵正突然从暗处钻了出来,望着尧天远去的背影,不由暗赞一声:“想不到这家伙还是一个正人君主呢。”
其实,尧天实在算不上一个正人君人,如果说他是一个小流氓,反而要恰当得多。自从进入天堂城,他成为大家的首领以后,他对自己的言行已经有了很大的收敛,但是,在对待女人上,他仍是一点也没有改变。除了每天跟身边一大群女人胡天胡地之外,在丝帛城,他抢占了萨满酋长的三夫人白丽,在营山寨,也半推半就在睡了查武的老婆,甚至连已是半老徐娘的菊娘也没有放过。本来,醋劲十足的连月十分反感他这种爱色的毛病,对他的管束也十分严格。但是,当她发现他率性而为,对他的武功修练很有裨意,也就听之任之了。以尧天好色的本性,对于送上门来的心柔,实在没有拒绝的道理。他之所以破天荒地拒绝了心柔,第一是对过于风骚的女人有一种本能上的抵制,第二是恰遇他的心绪不佳,第三,也正如他说的那样,他实在不愿意做出对不起善果的事来。他虽是一个小流氓,这点道义之情还是有的。
回到房间,风儿立即上来禀报道:“公子,我们适才听到山寨里的婢女们说,白山部落大酋长天南之子天豹带着大批的人和财物来到了白山寨,据说是来向善英小姐提亲的。”
花儿忙道:“公子,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破坏他们的联姻,不然的话,不仅白山寨会倾向白山部落,连善英小姐也会成为别人的新娘。”
尧天哑然笑道:“你这小妮子,连孰重孰轻都搞不清楚。善英小姐成为别人的新娘还不要紧,重要的是不能让白山部落将白山寨拉了过去。牛洪兄,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牛洪自从两个弟弟死了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听到尧天出言相询,也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尧天看到这员虎将变成了这副样子,顿时触动了心底的隐痛。他走到牛洪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牛洪兄,我知道牛发、牛兴之死对你的打击很大,其实,我比你更难过。不要说牛发、牛兴也像我的兄弟一样,伊莲更是我从小一起玩耍的玩伴,我们之间的感情甚至超过了格兰夫人和白丽夫人,她的死,真的令我悲痛欲绝,幸亏严正大哥的当头棒喝,才令我清醒过来。严正大哥说得对,我们有十多万兄弟要生存,有武神的令谕要完成,我们实在不能在悲痛之中沉沦下去,唯有奋发向上,积极进取,才是对死者最大的悼念和安慰。这些天来,我都尽量地不去想她,尽量地将自己从悲痛之中解脱出来,别看我在人前有说有笑,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倩影总是在我的脑子里浮现,令我彻夜难眠。我知道,如果我们不能杀掉图仁,为他们报仇,这心里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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