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月狂天
正在流连观赏,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就到处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显然,肖梵等人已追到这里来了,已经开始四处搜索自己了。
连月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愿多生是非,迅速奔向山脚湖边的一栋房子,从后面掠入院内。
这个院子依山傍水,非常别致,除了正房之外,两边还各有一排小屋,作为仆妇的居房和存放物品的仓房。
院子里有不少的侍卫仆妇,却一个个悄然站立,连走路都是轻轻的,听不到一点声音。连月暗暗好奇,却也无法去探究原因,连忙选了一个仓房躲了进去。
不久,院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至少有十多个人。连月从脚步声听出,他们并不是肖梵等天卫。这些人的武功也算不错,与肖梵他们比较起来,却要相差一大截。
那些人走到院子门口,却没有进入这个院子。连月正觉奇怪,却听到院子的门口传来低沉的声音。
“你们这里有没有发现一个女子进入?”
“没有。发生什么事了?”
“城主府的天卫到府上来了,他们说,在追捕一个女子时,那女子逃进了我们府里。大执事要求我们协助搜捕,你们一定要打起精神,千万不能让她伤了夫人。”
“是什么女子这么厉害,连天卫都抓她不到,竟然让她给逃了?”
“你们也不要掉以轻心,据说她就是血玉令主的夫人连月,武功深不可测。在离火门,六个天卫围攻她一个人,还被她杀死一人,杀伤一人,若不是大批的军队赶去,她还不一定会逃走呢。”
“既然连天卫都无可奈何,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遇到了她,还不是只有挨打的份。”这个侍卫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显然心里十分害怕。
“放心吧。大执事已经去找城主大人了,要求派一支军队前来保护。现在天卫和大批的巡逻士兵都在府里搜索,在城主大人派的军队未来之前,他们是不会撤走的。”
连月听了,不由暗暗焦灼起来。若是有大批的士兵将这里警戒起来,再想逃出去可就困难多了。最令她担心的还是柔波他们,如果他们较长时间没有看到自己,天知道他们会不会闹出事呢?还有,方旭他们虽然已经成功地冲出了天堂城,却有十多个武士追了下去。那些武士显然都是城主府的天卫,武功非同小可,方旭他们能够逃避那些天卫的追捕吗?
想到这里,连月再也无法安心地躲藏下去了,就算是与他们面对面地拚一场,凭自己的武功,也不是没有冲出去的可能。
刚欲离开仓房,外面突然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正迤逦向仓房走来。连月一惊,立即闪身躲于门后。来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告诉她,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婢女,没有任何武功,她暗暗放下心来。
练过武的人,他们的脚步声轻而实,呼吸声细而长,都与常人不同,这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
那个婢女推门进来,并没有注意门后还站着一个人,就在她径直向房里走去时,房门竟在身后慢慢地关了起来。婢女惊觉回顾,却突然感到肋间一痛,全身顿时无法动弹,僵立当场。
连月将闪着寒光的宝剑的架在她的脖子上,低声道:“你若想活命,就不要喊叫,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这颗漂亮的脑袋就要挪挪位了。你听明白了吗?”
婢女惊恐地看着连月,她既不能说话,也无法点头,只有拚命地眨着眼睛,表示她已经听明白了。
连月为她解开被制住的穴道,悄声地询问这座院子里的情况。那婢女不敢违拗,只得据实以告。
连月听了,也不禁暗暗心惊。原来,这栋宅子竟是大将军文哥的府第,这座院子正是夫人夜露居住的地方。除了夫人夜露以外,院内共有十二个婢女,九个仆妇,院子门外则是四个站岗的侍卫。
这个夜露夫人也挺有趣的,竟将她的十二婢按照职责分成三等。第一等是内房四婢,分别叫风、花、雪、月;第二等是外房四婢,取名琴、瑟、丝、竹;第三等则是院中四婢,取名春、夏、秋、冬。
眼前这个婢女叫瑟儿,乃是外房四婢之中的第二个,是进仓房来取水果的。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仓房里竟然藏着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手持利刃的人,差一点没吓个半死。幸亏她只是想了解院内的情况,心里才稍稍平静了一点。
“这位女侠,你,你不是想要去害我家夫人吧?”瑟儿见连月对院内的情况这么感兴趣,不由狐疑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连月听了,心里顿时一动,连忙对瑟儿道:“对不起,请你把衣服脱下来。”
“你想干什么?”瑟儿疑惑地看着连月,见她一脸的坏笑,心里立即“格登”了一下。她听说外面有很多女人都有那种爱好,莫非她也是那样的人?
连月没有理她,重新制住她的穴道,并立即动手剥她身上的衣服。
瑟儿吓得浑身发抖,不禁闭上了眼睛。对方虽然是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人,但是,想到她可能要和自己做那种事,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过了半晌,瑟儿见没有任何动静,便忍不住悄悄地睁开了眼睛,发现对方非没有来狎亵自己,却将自己的衣服穿在了她的身上,而她的衣服却脱下来放在自己身边。
瑟儿大惑不解,看她穿的衣服并不比自己的衣服差,她为什么看上了自己那套婢女的服装呢?突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立即猜到了她这么做的目的,顿时惊得魂飞魄散。若不是被制住了穴道,她一定会失声尖叫起来。
连月冲她微微笑了笑,拿起掉在地上的木盘,从仓房里的木柜里拿了一些水果,低着头走了出去。
“瑟儿,叫你去拿点东西,你怎么磨磨蹭蹭地去了这么久的时间?我们都等你半天了。”正房前面的台阶上,一个婢女抱怨地嚷道。“快点拿进来吧,夫人还在等着呢。”
幸好,那个婢女并没有怎么认真看她,转身就向屋里走去。连月不敢做声,也跟在她的后面走了进去。
进入屋里,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草药味。一个婢女正在细心照料着屋中的火炉,火炉上架着一只泥罐,里面白气腾腾,草药味正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走进夫人的房间,只见房间的正中间有一张大床,房的四周放着几只绣墩,床前是一张矮几,床后则是一块木制的屏风。透过薄薄的帐幔,可以清楚地看到床上的锦被里躺着一个丽人,乌黑的秀发随意地披散在洁白的枕头上,给人一种想入非非的慵懒的感觉。
不用说,这床上的丽人一定就是大将军文哥的妻子夜露夫人了。
连月将盛着水果的木盘放到床前的矮几上,正欲转身,房中的两个婢女却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正好与她打了一个照面。
“咦?你是——”婢女看到连月虽然穿着婢女瑟儿的衣服,却是一副完全陌生的面孔,不由惊疑地发出了质问。但是,她刚一开口,连月立即纤手一指,迅速制住了她的穴道,将她冲口而出的一句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另外三个婢女虽然惊觉有异,但她们根本没有来不及有任何行动,只觉得眼前人影连晃,一个个顿时都动弹不得。
连月闪电般地制住了房内风、花、雪、月四个婢女的穴道,撩起衣服,从里面抽出宝剑,一扭身,猛地向床上的丽人刺去
第五卷 第十二章 一见如故
连月一剑挑开帐幔,剑尖微颤,笔直地指向锦被里的丽人,低声喝道:“起来!”
这个丽人正是大将军文哥的夫人夜露,她的脸本来是向着内侧的,闻言却转过脸来,面对剑尖,冲着连月艰难地笑了笑,默默地闭目受死。她的脸上虽然露出安详的神色,眼角却滚出一颗晶莹的泪珠。
连月不由暗暗心惊。她是精通医术之人,看到夜露夫人的脸色,就知道她已病得十分厉害。但是,面对冷森森的剑尖,却能表现得如此安详,她还是很少见到。
夜露夫人虽然憔悴得厉害,但还是可以看出,她的年龄顶多三十来岁,平时的保养也相当不错。她是如此年轻,又是大将军夫人,过的是锦衣玉食,呼奴使婢的生活,比一般的女人何止幸福千百倍?象她这样的女人,应该将生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是什么原因使她失去了生机,萌发了死志呢?
连月好奇地看着夜露夫人,持剑的手变得犹豫起来。
夜露夫人微微睁开了眼睛,艰难地喘息道:“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连月讪讪地笑了笑,收起了宝剑。她本来就没有要杀死夜露夫人的意思,只是想将她扣为人质,好让自己从容逃出去。但是,她看到夜露夫人病情沉重,身体虚弱,也不好意思动手了。
夜露夫人见连月收回了宝剑,苍白的脸上反而露出失望的神情。她默默地看了连月一眼,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
连月大惊,连忙上去抓着她的手,将一股柔和的真气缓缓送入她的体内。夜露夫人很快停止了咳嗽,脸上还渐渐地出现了一抹红润。
“啊——”
那煎药的婢女端着一碗药水走进房来,一抬头,看到房里四个婢女全都僵立不动,而夫人的床边却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顿时吓得惊叫起来,手里的碗也掉在地上,药水洒了一地。
她楞了半刻,突然转身欲向外奔去。连月纤手一抬,一缕指劲凌空射去。那婢女全身一颤,也立即僵立当场,无法动弹。
又过了一盏热茶的工夫,连月才收手站了起来,对夜露夫人微微笑道:“行了,我已经帮你打通了体内的郁结,你只要再休息两天就会完全痊愈的。”
夜露夫人果然感到舒服多了,除了精神稍差以外,再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她从床上坐起来,靠在软枕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反而要帮我治病呢?”
连月疑惑地问道:“我实在想不通,夫人有什么理由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寻死觅活呢?”
夜露夫人默默地看着窗外,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脸上流满了泪水。良久,她嘤嘤哭道:“老爷都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连月听了,心里顿时掀起了一片狂澜,她没有想到,夜露夫人与文哥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厚,深到愿意和他同死。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在水帘石洞,在黑色森林,在天猎城,每当尧天濒临死亡的边缘时,她的心里总是在第一时间就决定,如果他死了,自己也绝不独活。尽管他们在外面花天酒地,做过许多对不起她们的事,但她们此心却始终不渝。
唉,可怜天下女人心!
看到夜露夫人那伤心欲绝的样子,她的心里也是一阵揪痛,若是她知道文哥正是死在自己丈夫的手下,她将会是如何反应呢?其实,尧天和文哥也是前世无仇,后世无冤。听尧天常常说,他心里一直挺佩服文哥的,如果不是他领兵来犯,他真希望与他结为生死朋友呢。
都怪那可恶的战争,它使多少父母失去了儿子,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多少小孩失去了爸爸。可是,又是谁发动的战争呢?文哥虽然是听命于夜叉城主,但他是大将军,也是发动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之一。他是一个受害者,更多的却是一个施害者。对于他,我们到底是应该同情,还是应该谴责呢?
沉默良久,连月终于出言劝道:“夫人节哀!将军难免阵上亡。人总是要死的,我听说大将军是战死在沙场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夫人应该为有这样的丈夫感到骄傲和自豪。若是他看到夫人这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恐怕死后也不得安宁呢。”
夜露夫人好不容易才止住悲泣,低声道:“对不起,我是不该在客人面前失态的。”
“没关系。”连月淡淡道。“我想我也该走了。”
“那怎么行呢?”夜露夫人忙从床上爬起来,拉着连月的手,诚挚地挽留道:“你治好了我的病,又帮我解开了心结,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怎么能让你就这样走了呢?”
连月谦逊道:“这也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擅自闯进了夫人的卧室,还惊吓了夫人,万望夫人见谅。”
夜露夫人笑道:“若不是你擅自闯进来,我又到哪里去找你帮我治病呢?看来我们俩也算是有缘,完全是老天帮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连月见她说得恳切,反到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底细,她还会这么热情吗?
“你请坐!今天我们一定要好好聊聊。”夜露夫人转身对婢女们呵斥道:“你们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给客人沏茶去?”
那些婢女都被连月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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