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盗第1-19集
商人们伸长了脖子,努力想要看清楚文件上面写些什么。
“这是国王陛下在我出京以前,给我的另一份旨意,这道旨意就是为了应付有可能发生的混乱局面,国王陛下授予我最高权力,可以控制瑟思堡一切部门官署,以及一切人事任免。
“原本我打算遵从国王陛下的旨意,太太平平地让那位小领主继承人乖乖地待在一边,不要妨碍我的工作,虽然梅丁家族将会失去南港这块世袭领地,但是瑟思堡郡守的位置仍旧属于他。但是现在这位冒牌的少年不知好歹的要为一块弹丸小地而触怒至高无上的国王陛下,那么他就得为他的愚蠢和狂妄而偿付代价。”
罗贝尔德说完这一切,脸上洋溢着难以抑止的笑容,这可能是他平生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法利斯子爵愣愣地看着这位特使大人,他绝对没有想到国王陛下竟然早已经签署了这样一份不顾一切的文件。这份文件等于国王陛下公然和所有佛朗士贵族宣战。
这份文件弄得不巧,可能让这位国王陛下如同佛朗士六世,那位富于才华但是不善政治的昏庸君王一样,受到群臣的攻击,进而被废黜。
法利斯感到自己好像正坐在一条岌岌可危的船上,这条船正驶向暗礁密布的危险海湾,而驾驶这条船的船长是一个只懂得扬帆直驶的人物。
和法利斯子爵的不动声色比起来,那些商人们则个个兴奋莫名,他们争先恐后的想要尽可能地将他们的脑袋伸向那份国王陛下的旨意。
在法利斯看来,这简直就是一群聚集在灯火周围的飞蛾。
“子爵大人,您看对于国王陛下的旨意,我应该采取什么样的作法比较合适?”罗贝尔德伯爵显然想逼着法利斯子爵表态。
对于法利斯来说,这意味着一场赌博,是将赌注押在国王陛下一边,还是将赌注押在那个显然是假冒的领主继承人一边。
但是令这位大法官感到头痛的是,无论将赌注押在哪一边,好像都不大可能得到好的结果。
那位领主继承人按照马蒂尔伯爵当年告诉自己的那些事情看来,十有八九是个冒牌货,而罗贝尔德伯爵所掌握的证据,显然也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有确凿的证据,同时背后还有国王陛下支持,罗贝尔德伯爵的赢面较大。
但是这位特使大人急不可耐地抛出国王陛下的第二份旨意,无疑是打算将南港迅速的控制在他的手中。对于这件事情,法利斯倒是能够理解。
如果将证据带到京城,然后经过漫长的取证调查和宣判,只怕南港的富翁们早就将所有财产全部转移到意雷去了。
国王陛下就算是得到了南港,也没有任何作用,一座空空如也的城市,并不能够为他的国库填入多少金币。
但是特使大人的举动无疑是相当危险的。
如果国王陛下是一位像佛朗士五世陛下那样英明神武,掌控一切的君王的话,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但是当今的这位至尊并不是那么至高无上,在他身边始终有一位菲利普斯亲王,国王陛下被亲王大人在一旁制约着动弹不得手脚。
王权虽然看上去相当稳固,但是绝对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而罗贝尔德伯爵的这番举动无疑为国王陛下的王位底下,添了一把熊熊烈火。
也许最终的胜利者将是那位亲王大人。
虽然心中犹豫不觉,但是法利斯子爵是个老于世故的人物,他最擅长的便是不动声色。反正这个地方除了这些商人之外,没有其他人,自己大可显得对于罗贝尔德伯爵和国王陛下忠心耿耿。
对于法利斯子爵来说,先度过当前的难关,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想到这里,法利斯子爵好像颇为罗贝尔德伯爵考虑一般,紧皱着眉头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伯爵大人,您所说的一切完全正确,而且,您手中的这份文件绝对有力,瑟思堡如果仍旧敢于违背阁下的话,无疑是公然背叛国王陛下,那等于是叛国。”
罗贝尔德伯爵默默地点了点头。
“瑟思堡有家有业的贵族绝对不会对抗国王陛下,但是,您有没有考虑到那些破落贵族,那些贫穷的小家族,自从马蒂尔家族从瑟思堡离开之后,很多破落贵族成为了这里的显贵,他们绝对信任和听从领主继承人。这些人虽然不会有太多影响,但是他们一旦群起而攻,没有帮手又缺乏镇压的手段,国王陛下的威严恐怕会大大有损。”
法利斯子爵侃侃而谈,他好像正在对罗贝尔德伯爵晓以利害,摆出一副和罗贝尔德伯爵站在同一战线的样子。
罗贝尔德伯爵显然也想到这种可能性大大存在,他焦虑地问道:“子爵大人,照你看来应该如何处置比较合适?”
“这份旨意必须让另一个人事先知晓,一个和领主继承人并不是那么接近,但是在瑟思堡绝对拥有权威的重要人物。”法利斯子爵说到这里停顿下来。
“你是说赖维伯爵?”罗贝尔德问道。
“您说得不错,只有得到赖维伯爵的支持,您才有可能弹压住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那位领主继承人亲自动手。”法利斯子爵轻声说道。
罗贝尔德伯爵眉头紧皱,这正是他最为担心的一件事情。
“不过,赖维伯爵如果出卖我和国王陛下怎么办?他如果向那位领主继承人通风报信,我们岂不是尽失先机?”罗贝尔德伯爵忧虑地问道。
他并非没有想过将赖维伯爵拉到他这一边来,但是失去了皇家骑士,没有了一开始的权柄风光的自己,对于这位军政长官显然没有多少说服力。
“这个并没有什么问题,阁下只要先一步通知赖维伯爵,让他没有时间报告给领主继承人就可以了,您甚至可以和赖维伯爵一起行动,让军政长官始终在您的监视之下,这岂不是比较稳妥?”法利斯子爵详详细细地指点了起来。
他这样不遗余力得为罗贝尔德伯爵出谋划策,自然是为了让罗贝尔德伯爵将他当作可以信赖的自己人。
听到法官大人如此细致精密的策划,罗贝尔德伯爵连连点头,这无疑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过的好主意。
罗贝尔德伯爵觉得自己确实没有找错这个盟友,作为一个伪君子,这家伙的头脑确实不错。
想到这些,他再一次露出那极为罕见的笑容:“各位,我在这里祝愿我们大家的事业能够一帆风顺,如果大家已经没有任何疑意的话,请各自赶快进行手中的工作去吧。可贝恩,如果你找到了那些帮手,就立刻通知我,我将会在你让那些海盗们大闹一场之后,立刻赶到南港。”
说完,罗贝尔德伯爵走到门口打开大门。
那些商人们毕恭毕敬地鱼贯走出木屋,他们得走老长一段山路,才能够到达他们的马车存放的地点。
树林中再一次响起了纷乱的马蹄声和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
当法利斯子爵仍旧披上那条宽大的斗篷,驾起那辆公共马车离开之后,树林里面重新变为一片寂静,那座孤零零的木屋重新变回它原本空荡荡的模样。
又过了一会儿,远处山坡上人影一闪,一个身材魁梧,用树枝和落叶将身体完全掩盖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从树丛之中钻了出来。
在密林深处藏着一匹快马,那个人飞身骑上坐骑,一拉缰绳,快马沿着一条很少有人知道的山间小道飞驰而去。
在南港,月色笼罩在静静的海面上面。
靠近海滩的缓坡之上孤零零的建造着一座三层楼房。
这座楼房完全仿造佛朗士七世时代的建筑风格,众多雕像布满整栋建筑,东西各建造着一座斜着延伸出去的侧楼,侧楼比主楼高两层。
和佛朗士七世时代的所有豪华别墅一样,这座楼房前面的坡地被开辟成为一座花园,不过这座花园和佛朗士其他那些花园并不一样,它有着一种奇特的与众不同的韵味。
无数山石被杂乱的堆砌在一起,但是却又极具艺术感,八角的露天亭台和长长的走廊将花园隔断成为一个个很小的局部区域,每一块小区域中便犹如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每一个角落都像是最美妙的艺术珍品。
月夜之下,这座带有奇特风韵的园林,显得那样宁静安详。
两位老人踏着撒满月光的小道缓缓而行,他俩走上最高处的那座八角亭,从这里远远的可以看到整座南港城。
从山坡之上俯视,南港就如同一道弯弯的月牙,那纵横交错的灯火辉煌的街道,便宛如夜空中那皎洁高华的银河,而那星星点点的灯火人家,便犹如满天星斗。
这地下的星空和天际的星空相映成趣,不知道是人间更加美丽还是天庭更为灿烂辉煌。
“真是漂亮极了,还记得我们年轻的时候,南港是什么样子吗?”海德先生问道,他的语气充满了无限感慨。
“那时候这里还只是一个小渔村,码头刚刚开始建造,而且还只是一个用木桩固定的小型轻便码头。”另一位老人正是麦尔先生。他看上去要比海德先生年轻,脸上也没有那么多风霜留下的刻痕,长长的一部胡须飘摇在胸前,显得很有学者的气质。
“你一定给我带来了坏消息。”麦尔神情凝重地说道。
“是的,我的手下替我打探到一个情报,那位特使大人召集了那些反对你的商人们,在巴特森林深处的一座小屋里面召开秘密会议。受到邀请的除了这些商人以外,还有一位神秘人物,那位神秘人物来自于瑟思堡。”海德先生平静地说道。
对于他来说,什么阴谋诡计没有见过,他早已经习惯于这种事情了。
“特使大人看来是等不及想要尽快行动了。”麦尔点了点头说道。
“瑞博伤重还没有完全清醒,对于他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时机。”海德先生说道。虽然知道老朋友肯定能够想到这一点,但是海德先生仍旧有意无意的暗示了老朋友一句,毕竟真正的王牌掌握在他的手中。
“我绝对没有想到,你安排的那位小领主继承人竟然会如此成功,看来那位特使大人对瑞博极为忌惮。”麦尔虽然参与了这个计划,但是他所知道的东西并不详细。
“这同样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海德先生点了点头,对于瑞博的异军突起,同样也大大出乎他本人的预料之外。
“你打算怎么布置今后的行动?”麦尔问道。这原本是海德先生此行的目的,但是现在真正开始焦急起来的反而是麦尔先生,因为他已经成为首当其冲的目标。
“这要看你怎样打算了。”海德直言不讳地说道,和老朋友之间存在的分歧是真正束缚住他手脚的问题。
“我始终不希望,将除了商业之外的力量引入这个人人平等、金钱至上的地方,不过现在看来没有你的协助,根本难以保全这块土地。”麦尔先生显然已经想了很久,他的这番话无疑是在向海德先生妥协。
“你恐怕只是希望我有限度的插手到这件事情中来吧,对于那些商人你仍旧打算通过谈判来得到你所需要的一切,是不是这样?”海德很清楚老朋友心中的想法。
麦尔又点了点头,他始终没有放弃和平解决问题的希望。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相当坏的消息,你认不认识一位叫做可贝恩的商人?”海德问道。
“可贝恩?他是一个贪婪而且擅长在帐目上动手脚的家伙,不过他的背后有巴达马内公爵这个坚强的靠山,商业联合会尽可能不去理会他。”麦尔皱着眉头说道。
听海德先生一提起可贝恩,麦尔先生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因为那群闹事的商人之中,可贝恩是其中最贪婪、最卑鄙、最无耻的一个,麦尔相信他什么手段都施展得出来。
“你和他交过手?”海德想先听听老朋友对这位重要人物的认识。
“几年前,这个家伙想要通过抬高丝绸的收购价格,垄断南港的丝绸交易。”麦尔说道,对于南港曾经发生过的每一件事情和每一个人他都一清二楚。
“他没有成功?商业联合会处罚他了?”海德问道,不过他大致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结局,这样问只不过是想进一步求证一下。
“不,我们不敢和他硬来。但是,你别忘了,所有的船队都控制在商业联合会的手中,意雷的大商家确实很希望他们的丝绸能够多卖几个钱,但是他们的货物上不了南港的码头,那么再精美的丝绸也并不比普通花布好多少。”麦尔笑着说道,商人同样也有商人的手段,有的时候这些手段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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