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
我嘿的一笑,道:“也许是吧!”心头却有些惨然,有一个原因我根本无法对任何人提及,不知道为什么,从我第一眼见到胡战宇开始,我心头就一直认为他是第二个张海澄。无论他们的行事还是风格都简直像极了同一个人。而在我的心里,张一直是个阴影。
那错刺向贝儿的一刀,完全扭转了我的人生!这所有变故的开始,就因为和张海澄的一场比试。正如胡战宇这次约我,同样为了一个跟我本无关的女子。甚至同样是因为一个吻。
唯一的区别,上一次是我主动吻的江宜欣;而这一次,却是徐小慧强吻的我!
一切的一切,似乎是生命中的另一个轮回!
“在想什么,这么入迷的样子!”洪森瞟了我一眼,问道。
我讪笑一下,瞎扯道:“刚才弹钢琴的女子样子不错,我喜欢。可惜是个修女。”洪森哈哈一笑,道:“眼光不错嘛,年轻人。这么一眼就注意到了她,其实她不是修女了,准确地说,她是教会幼稚园的义工,周末都来帮忙领孩子的。扮成修女只是客串性质了。”
我哈哈一笑,道:“修女也能客串,果然是修女也疯狂呀!”
洪森嗯了一声,望着我神秘一笑,道:“所以我说你绝对有做老大的潜质。”我怔了一下,道:“瞎说,这有什么关系?”
洪森微微一笑,望了望教堂的门,缓缓道:“当然有关系,你如果知道她姓什么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这下我倒是好奇了,失笑道:“说来听听,什么名头的!”洪森嘿嘿一笑,道:“她姓宁的!”我摇摇头,道:“姓宁?不知道。”
洪森哈哈笑道:“看来你不太看财经新闻呀,这个姓并不太常见的,我原本以为,长天集团的宁董你应该听过的。”我猛然一怔,失声叹道:“宁永阁?”
“不错,全世界华人财富十强的宁永阁宁大董事长就是她老爸了。”
我哦了一声,对我来说,什么王权富贵,什么世家公主,根本就是渣的。刚才抬出她来说事,只不过随口瞎扯罢了。只是没想到居然随口说说,居然碰到了这么个大富之家的女子。当下笑道:“还蛮不错嘛,有钱人家的女子,居然能有精神来做义工。”
洪森悠悠一笑,道:“虔诚吧,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这儿的神父了。”我奇道:“这儿的神父又有什么不同之处?”洪森笑道:“别小看这里的这间圣雅兰教堂,这儿的何神父以前就是她老爸的首席保镖,身手剽悍得很呢!年轻的时候可是东南亚自由博击大赛的冠军,要是年轻二十岁的话,你都未必能打得赢他。”
我倒抽了口冷气。浑没想到刚才领着一众教徒,齐声吟唱的身材已经发福臃肿,一脸安详,与世无争的神父居然是如此来头,真是让人难以想像岁月这变迁,人事之改变。
不由嘿道:“还真没想到,在这居然能遇见这种名门闺秀。”洪森点点头,道:“所以我说你有潜质了,居然能一眼就注意到这种不同凡响的人物。”
我笑笑不语,心里想起嘉怡集团的江宜欣,这些个富豪之家的女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了。不说笑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洪森脸色一变,正容道:“何神父还没有给宁家当保镖的时候,本就是我越海帮的前辈,你说我如何能不清楚。”
我这才明白始故,笑道:“我还以为你真是多么虔诚,原来你选择这儿见我还有这么多理由。”洪森双眼一翻,故意恶声道:“胡说,我洪森怎么会是这样的人。”表情让人莞尔,这独霸一方的大佬也有让人亲和的一面。
两人闲侃了一会,洪森重新回到正题,对我正色道:“文俊,我当你是自己兄弟,什么事也不想瞒你,最迟在这个月底,我们就要把吕中天给收拾掉,我发过誓,绝对不让他活过今年。我可不会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
我轻轻点头,看来洪森终于要发威了。“这个月底,会不会匆忙了一点?”我想了想,问道。洪森冷冷一笑,道:“趁他病,要他命!”说着用拐仗敲了敲自己的腿,狠狠道:“他当初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再拖下去,只会夜长梦多。”
我心中一叹,心知洪森能忍到现在,已经是相当沉得住气了,换了其它任何一个人,在占了优势的情况下,早就下手一棍子打死了。何况成王败寇,本就是既定的游戏规则,吕中天既然当初没能吃掉洪森,被洪森反噬就是不可避免的事。
“所以你根本不用客气,胡战宇既然这么肯给你机会,你就奉陪好了。你放心,我绝对会在暗中帮助你,他一点机会也没有。决斗?嘿,没搞错,真以为现在是中世纪吗?”
我双手一紧,自然知道洪森的意思是要借我和胡战宇的决斗,在暗中下黑手。刚要说话,洪森已经道:“我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不过千万别妇人之仁,用身肉之躯去拼永远是下下之选,现在是我们说了算的时候,反正他既然是吕中天的王牌,就是我们的敌人,我迟早要对付他,他既然肯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当祭刀好了。何必把体力浪费在这种庸人身上。”
看着洪森那凶狠的目光,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对洪森而言,越海与泗水之间的最终厮杀,已经正式进入倒计时,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时,胜负的天平已经完全倾斜。唯一一点相同的,他们想的都是:如何把对方赶尽杀绝!
正在这时,我的脑海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想起什么事,但一下又把握不住头绪的样子。洪森见我忽然脸上露出奇异的神情,不由问道:“怎么啦,文俊?”我摇了摇头,努力回想自己刚才到底脑海中闪过什么。
正在这时,楼下幼稚园的那些互相追逐打闹的孩子忽然玩起了警察抓小偷的游戏,一个小孩子用手指比划成枪的模样,啪啪地击打着前面那些扮贼的孩子。
我猛然一惊,一下明白了我刚才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在这数秒之间,我忽然由枪串起了一件事,想到了洪森刚才提到的何神父,然后又想到了保镖,最终我想起了身为洪森保镖的阿祖,不由一下惊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说过你叫阿祖把车停在后面的停车场的?”
洪森点头道:“是呀,怎么了?”我再追问道:“是不是那辆车牌为XXXXX的平治?”洪森再度点了点头。
我一咬嘴唇,沉声道:“快走,要出事了!”洪森惊道:“怎么了?”我长叹一口气,一下拽紧了洪森的肩膀,试图扶着他就走,因为我已经想起,在找这间甚为隐蔽的教堂时,我在附近曾经绕了一个大圈,我绝对可以相信自己的眼光,那后面停车场中的任何一辆平治车中,绝对没有阿祖!
对一个合格的保镖而言,不在指定地点等待,又不在东家的附近再现,那绝对只有两种解释,不是出卖了东家,就是已经挂掉!
第八卷 四 帷幕
我并不是一个彻底的唯物论者,很多时候甚至很感性。我一直以为,天地人三者之间是应该互有灵犀的。所以阴天总让人不自禁地压抑,麦黄的秋天则让人心头温暖。反过来也一样,人若有变故,天气也是常有征兆的,比如现在。
哗!一道雪白的闪电从青暗的积云间破天而过,把这天地间一下映得通白。那些原本欢闹着的小孩子都吓得惊叫,慌忙跑入室内。闪电过后,一直阴霾积伏的天竟然就下起雨来了。雨水飞溅而入,让人肌肤有些透骨的凉,这是一场冰冷的冬雨!
我的提醒让洪森一下怔住了。马上从西服内兜中掏出电话,拨了了阿祖的电话号码。雨一下就变得很大了,只是数秒,就把站在档杆扶手前的我们衣服都给打湿。洪森的脸色也越来越僵,不用说,阿祖确实没有接电话。
“怎么回事?”洪森喃喃道。一向沉稳的他脸上也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慌张。我一把拽抱住了他,把他拖入走廊内侧。双目观察着四周,沉声道:“放心,暂时还不会有事,对方一定不知道你在这的,否则现在已经早该出现了。”
洪森一下也回复了平静,五指从打湿的刘海中拂拭而过,狠狠道:“你说得不错,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来这的。我进圣雅兰教堂的时候,阿祖和我一起在附近兜了好几个大圈,绝对没有人跟踪的。”
我很想说会不会有可能是阿祖出卖了他,但话到嘴边一下忍住了。这个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绝对非常小。如果阿祖真存心出卖洪森,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多周折,以他的能力,要对付已成残疾的洪森绝对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即使自己下不了手,只用通知一下别人就能搞定。根本不会让洪森在教堂望这么长时间的弥撒。
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阿祖在把洪森送到教堂前小巷口,自己绕去后面停车的时候,被对方的人碰巧遇上,又或者本来就一直有人远远跟踪的,只不过为了保持距离而没有注意到洪森提前下车,误以为洪森仍在那辆车上罢了。
无数的推论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不论我们的判断是对是,都已经是次要的了。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撤离这个危险之地。对方如果真的干掉了阿祖,那迟早会找到这里来的。
我和洪森都再清楚不过,如果阿祖真的出事,那我们的情形不是一般的危险。一下找不到帮手不说,洪森还完全是一个废人,连跑都没法跑。
“有枪吗?”我沉声道。洪森摇了摇头,叹道:“武器都在车上的!我来教堂,怎么可能会拿着凶器的。”说着脸色变得惨白,手一垂,恨恨地放下了电话,半天打不通,我们都确信了阿祖绝对出事了。
“别管了,我们先走吧!”我对洪森道。手伸向腰间,摸了摸刀柄。看来很可能又得用刀对付枪了,说起来真是件超级郁闷的事。
洪森摇了摇头,忽然头朝前轻轻一点,惨然道:“跑不了了!”不用他说,我也看见了,雨雾激溅中,两辆车已经一前一后,冲到了小巷口停住。
这条小巷非常狭窄,勉强也就能容一个车身通过,如果不是有心进行阻截,普通人是绝对不会就这样停车的,更何况两辆车同时停下。
我一拉洪森,把他移向走廊转角,道:“他们应该还没有看到我们的,这儿有后门没有?”洪森再度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心中一凉,尽管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心中还是有些失望。
我入教堂前在外面兜转的那一圈并不是白转,长久的流亡生涯,早已经让我把自己的观察力提升到了一个很骇人的境界,甚至可以说有了一种强迫的病症。每看到一个新的建筑或者一个陌生的地方,不是注意它们的外观设计,而是注意哪儿更适合逃跑。
当然,这种强迫症尽管很累人,但对每天都身处危险中的我却也有极大的益处,否则刚才我就绝对不会注意到阿祖出事这一小小的细节。
轻轻侧出头去探望,一切的一切都和我们悲观地判断吻合了,只见车门打开,几个披着雨衣的黑衣人缓缓走了出来,右手都伸向怀中。不用猜,绝对是手枪。尤其还备有雨衣,可见他们准备得非常充分。
“妈的!”我轻轻咒骂了一声,需要玩这么酷吗?大雨中还戴着墨镜,真以为我就认不出你们了吗?一眼望去,领头的正是泗水帮一个外号衰仔的家伙。这人我在吕家中见过几次,甚至还有聊过几句。确实长得够衰的,但能身为泗水的中层,自身实力绝对不容小视。
细细数去,一、二、三、四、五,两辆车里共下来了五个人。只见他们互相耳语了几句,衰仔食指一伸,示意两人分别去阻住幼稚园的门,以防止我们从那边溜走。当然对他们来说这只是多此一举,这个地方就一个出口的。
“进教堂躲起来!”洪森向我低声道。
我轻轻嗯了一声,自然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最好的莫过于我们能就此躲过这一劫。对方既然这么半天才找到这来,未必就能知道洪森真的在这。以赤手空拳的我们想要对付有枪在身的五个杀手,胜负是不用去臆测的。更何况洪森根本没有战斗能力,不拖累就算好的了。
然而世事永远不会让人这么舒服的。正当我们紧贴着墙壁刚刚要绕回教堂时,楼下忽然有人低声道:“他一定在这的!”虽然声音很小,但我的耳力本来就不错,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怎么这么肯定?只一秒,我已经反应过来了,对着洪森苦笑一下,道:“你的轮椅!”
洪森全身一颤,一下也反应过来。我们还是忽略了一个明显的目标。不用说,他们已经看见了洪森停在下面的那辆轮椅。不管洪森再怎么坚持锻炼,这条长长的小巷毕竟还是依靠轮椅进来的。不得不说,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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