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
别说他们手上有如此多的人质,即便是无人质在手,警方要想强行冲楼,恐怕损失也不小的。这是一群完全不怕死的悍匪。对于警方来说,面对这样凶悍的敌人,确实是一件够棘手的事。
我在两个绑匪的盯看下,得以进入那楼厅中。那些被背靠背捆绑在一起的学生一下情绪非常激动,朝着我齐声叫了起来。
“文老师,救救我!救救我们呀!文老师。”
“妈的,嚷什么嚷?”旁边两个绑匪恶声道:“再嚷别他妈想吃东西。”说着拿出一卷黄色胶带,唰唰撕下几块,直接打在前面几个学生的嘴上。所有学生都吓得一个也不敢再说话,身子哆嗦着,显然害怕无比。
放眼望去,确实都是名成中学的学生,心下快速一数,正好二十一名。眼睛一亮,我居然在最远角看见了太子和酷龙他们几个和我关系比较奇怪的学生居然也在其中。这是一群不打不相识的烂仔,虽然是胡战宇的小弟,但在这大半年的接触中,和我的关系还是越来越融洽。说实在的,要不是因为情势所逼不得不离开学校,还真有点儿觉得就这样不告而别,有点难以面对这群混得特铁的学生。
太子和酷龙脸上也是一阵激动,但这两个家伙都是混过社会有点黑道背景的人,脸上倒没有其他学生那种惊怖。我朝他们勉强笑了笑,对着所有学生道:“你们别害怕,现在整个社会都在想办法救你们。”
一个女孩子一下哭了起来,哽咽道:“我要回家!”一个在楼厅中负责盯学生的绑匪一脚踹了上去,把这个女孩和另一个和她绑在一起的学生连带着踢倒在地,狠声道:“哭你妈哭,再哭老子奸了你!”
我强压下心中的气愤,沉声道:“他们都还是学生,既然已经是你们的人质,希望你们不要太为难他们。”那家伙手中枪口一下指向了我,哈哈狂笑道:“你他妈算老几,轮到你来说话!是不是想挨枪子?”
贝雷帽手一抬,对那家伙道:“老五,悠着点,小心枪走火!”然后转向我,微笑道:“文教师是吧?谢谢你送来的食品。现在你任务也完成了。你放心,我们志在求财,不会斩来使的。学生们都没事,你可以放心啦!”
我朝他点了点头,暗想你还算有点大哥的样,缓缓道:“不管你们想做什么,我只想说,这群学生是无辜的,不要太为难他们。”
贝雷帽嘿嘿一笑,阴声道:“行,我个人是最不喜欢暴力的,你很够胆,我就欣赏你这种汉子!”说着居然弯下腰去,伸出手,拉起了被他们老五踢倒的两个女生。用手掸了掸她们身上的灰,阴阴道:“老五,我说过多少次了,对女孩子要温柔点。”然后手在那女孩的胸部捏了一把,然后拍了拍这女生那惊吓惨白的脸,悠然笑道:“小妹妹,身材还不错哦,听话,乖乖呆着,否则我这些兄弟可最喜欢帮人开苞了。”
妈的,死淫贼!我长长吐了口气,却无计可施。眼见这么一群孩子被他们如此欺凌,自己却救不了他们。心中只感觉到一阵遗憾。
“宁公子呢?”虽然我没有见过宁公子长什么样,但厅中被绑在地人质除了这群学生,并无其他年纪合适的人,当下忍不住问道。
贝雷帽耸耸肩,道:“我肯让你上来,只是表达我的一点诚意,你是老师,我让你看看学生也无妨,但你要现过么多嘴,该知道会发生吧!”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们有什么话要我转告下面的。”贝雷帽哈哈一笑,道:“你倒还真是一个多管闲事的老师,OK!你替我转告下面那群死条子一声,如果想拖时间呢,尽管试,时间一到,我马上动的和。这么多人,够我扔到手酸的。”
说着悠悠道:“这么高的楼,消防员想接住人肉篮球,恐怕很有难度吧。”那个老五也是哈哈一笑,道:“不要我们开枪,摔不死也吓死他们!”然后对着贝雷帽道:“大,最靓的那个学生妹留给我,我干完再扔!”这话一出,一个叫做李诗洁的女生啊的一下缩成一团。老五告了一声,道:“你抖什么,你以为你够靓吗?”
一群死变态!我手指的关节不自禁地拧动了一下,全身的关节都喀嚓一下,一下亢奋到了最高点。脑海中如电脑程序一般思索着各种最可行的进攻线路。对到了我这个地步的格斗高手来说,见到类似的情况,心中会很自然地想起各种进攻的方法和顺序,甚至每一步的步骤都会在脑海中提前预演。这就好象一个斯诺克高手考虑的并不是如何击球入袋,而是好几步以后的走向一般,这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是一种天然和本能的反应。
顾师傅曾经说过,武学的进攻防守有几大境界。一是御敌,即别人先动手,自己才有反应;二是谋敌,无论任何时候,都本能地保持警戒,绝对不给对方可趁之机;三是弑敌,对潜在的危险有提前预断,在别人还没有动手的时候就能抢占有利位置,占得先手而杀之;四是无敌,以不变应万变,到了这个境界,纵然身处龙潭虎穴,也能从容而对,自是无敌于天下。
自己不知道从何时起,似乎已经达到了界乎弑敌和无敌之间的高级阶段。面对各种突发情况,脑海中已经条件反射的会想到各种动作流程。因为纵然被对方数只枪指着,自己心中竟然一点恐惧感也没有,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潜能已经被动荡的生活激发到了一个即使对方现在忽然出手,自己也有应对可能的地步。
擒贼先擒王,如果我能一下制住贝雷帽,也许对方会投鼠忌器的。但脑海中才是思念稍起,我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这里学生太多了,对方只要随便指住一个学生的脑袋反过来胁迫我,我也不可能以命偿命的。而且我手中任何武器也没有,即便一下制服贝雷帽,也很难胁迫于他。
我自然知道来到这里会发生什么,对方一定会检查我的。所以还在警车上进,我已经把身上永远有的一把刀都给抛弃在坐椅下了。
如果这里只有宁世群一个人质。也许我真会如此做。毕竟宁世群的命在我眼里完全是可有可无的,不得不承认。我已经渐渐冷血。但看着这么一群和自己朝夕相处过的孩子,自己还是做不到等价交换的。否则我也没有必要上来了,要不是因为这群学生,我根本不会主动请缨,这一切,本来就跟我无关的。
我所冒的风险,绝对不止面对绑匪这么简单,在这么多直播车面前,众目睽睽之下做这样的事,很可能会把我隐藏很久的身份给曝光。无论成败,我也一定会上T市电视和杂志的头条的。到时只怕我的一切,都会为人所关注。
贝雷帽也不是普通人,居然在学生们的低泣声中听到了我的关节响声,转头望向我,道:“怎么,很生气呀?看不出来你还真有爱心的。”说着对学生们道:“你们很幸运,居然有这样的老师,如果有机会,好好念书吧!”说着语调一变,冷视向我,道:“还不快滚?”
这一刻,他离我是如此之近,我甚至相信自己一拳就可以狠狠击中他的太阳穴,秒杀于他!只可惜我毕竟是单枪匹马,即使干掉了一个人,在场还有三条枪。外面还有不知道多少人。按照他们监视大楼的各个角度来分析。这一帮绑匪人数不会少于七人。
我再次四处看了看,断定自己没办法出手,只得微一点头,对着众学生安慰道:“你们放心,绝对没事的!”然后转向贝雷帽,道:“这些孩子应该饿了很久了,食品我也送来了,你让他们先吃东西吧。”
贝雷帽黑色的面罩下抽动了一下,道:“放心好了,饿不死的。”
我微一点头,在一众学生的期盼目光中慢慢转过身去,只听到学生们一个个忍不住低泣起来,又不敢大声,显然痛苦非常。显然他们看到我,宛若在绝望中看到光明,但眼见我又转身离去,自然伤心不已。
我没理由再强呆下去,只好向安全出口那儿缓缓走去,暗想事到如今自己也无能为力,他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正当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想毅然就走时,忽然听到尖塔形的楼厅另一侧忽然跑来一个身着黑色风衣,头戴面罩的家伙,对着贝雷帽道:“老大,姓宁的要求和家人通话。”
贝雷帽点了点头,道:“也好,让他催一催他老爹筹钱。”说完对这个穿黑风衣的蒙面人骂道:“你他妈嗓子怎么回事,哑成这样。”旁边一绑匪笑道:“老六前晚和几个妞K了一晚上歌,肯定酒喝多了,事都做不了,泄不了火。”那老六嘶声道:“操,别拿老子嗓子说事!”只惹得众绑匪哈哈大笑。
“你押他下去!顺路检查一下有没有条子摸近我们。”贝雷帽对老六道:“我去看看大少爷。”
那老六点了点头,推搡了我一把,嘶哑地道:“你他妈走呀!磨磨蹭蹭的干嘛,再不走也把你留下当肉票。”
老六用枪顶着我,把我撵进了安全甬道的楼梯间,对守唯一一处安全通道的家伙道:“老三,没什么问题吧!上那天老三摇了摇头,道:“他们怎么还敢上来。老大已经警告过他们了,敢接近四十楼我们就扔人。”
老六点点头,用枪一戳我背,对我道:“走呀!愣着干什么!”
就在老六推搡我时,听着他那嘶哑的声音,我心中竟然莫名地一阵兴奋,一个无比大胆的设想忽然在我心中诞生了。
赌与不赌?我慢慢地走着,脑海中翻江倒海。
哇!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生惊哭的声音。在这一瞬间,我已经下了决心。拼就拼吧!老子是不怕死的!这一刻,我的脑海中竟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公车上那个被流氓性骚扰的女子那颤抖惊惧却不敢叫唤的表情。
那个时候,一无所有的我也能强行出头做莽撞的英雄,我现在还怕什么?我双拳一紧,脑海中开始设想马上要实施的行动计划!
每一个步骤都不容有失,而且要非常迅速,错了一步。我即便能脱身,还没等我到楼下,绝对已经有几具飞扬而下的尸体先等着我。当下我假装整理了下衣服,实际是借故看了一下老三所在位置的下探观察视角。
老六押着我下了三楼,一脸谨慎地朝两边走廊张望着。这幢楼是新建不久的,因为新年放假的缘故,所有设在此地的公司都没人,否则还真乱套了。
我的眼神朝上面瞅了一眼,断定了那个守通道的老三应该没这么大的视角,马上决定下手!再犹疑下去,说不定这个老六马上就不再跟随我再下一楼了。
说着我轻声道:“等一下,我系一下脚带!”老六骂道:“妈的。就知道磨蹭,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我稍微一紧鞋带,身子站起,忽然望着他的身后表情一变,似乎看见了一种极不可思议的现象一般。
老六下意识地一回身。就在他一回身的这一瞬间,我右手已经快捷如飞地朝他脖颈一箍。这一箍,用尽了我十足十的手劲!
喀嚓一声,这家伙已经挂了!Sorry,谁让你回头的!我把他轻轻拖向走廊,靠墙一放,然后大喊一声:“我他妈再也不做这种事了!”说着我向楼下狂奔而下,这时候我故意把身子接近楼道中的扶手。脚步声也特别的大,以让上面守望的老三看见我已经跑掉。
跑下两楼,我马上把身子立于贴墙的位置,脱下鞋子,缘着墙壁快速地往楼上无声疾跑,现在是最紧要的关头。我如果让老三看见,一切计划都会完蛋。
重新返到干掉老六的那个走廊,我扯下了他的头套,往自己的头上一套。然后解下他的风衣,只是十余秒间,已经换上了他的一身行头。
就在我听到他嘶哑的声音开始,这个大胆的念头已经在我脑海中出现,世界上总有些事是无比巧合的,这家伙身材虽然跟我完全不一样,但身高却差不多。而且最巧合的是,居然穿了一件扮要不得的宽大风衣,长裤也和我一样,是深黑色的。有这件风衣在身,完全可以遮盖住我的彪悍体型。
这一切的一切,马上在我脑海上演变出一个取而代之的大胆想法。这是一个看上去换荒谬无比,却似乎有成功可能的计划。他的声音是如此的嘶哑,以至于我如果被逼着说话,也许也能够蒙过去。最主要的,他们做为绑匪,因为位置暴露于天台之上,生怕被警方拍到面容,即使能够顺利拿到赎金再走脱成功,也会被警方盯死了全球通辑。所以每个人脸上都罩上了厚实的面罩。除了双眼,连眉毛也不曾露出。
我相信,即使是他们之间,也只是以对方的声音和打扮来区别彼此的。这一切的一切,使我在数秒之间,已经决定实施这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贝雷帽实在太成全我了,居然让这么一个符合我的人跟我下楼!而且让我和他有单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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