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
路思怡轻声一笑,说:“你别插嘴啦,其实这事我就没敢告诉我哥,他那会正要准备高考,你知道他那脾气,会跟人拼命的。”
“那倒是,勇刚要是知道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负,那德性,百分百要动刀的,他那脾气,还去当兵,拉倒吧,不跟领导干翻才怪。”
“谁说的,我哥可是超级优秀的,前几天来电话,部队要推荐他去读军校了。”思怡高兴地说。
“哟哟,就那小子还能上军校,怎么,真想当一辈子兵了,不是打算着以后混个士官,再接着保家卫国?保卫台海?累积军功升上少将中将什么的吧。”
你怎么做人朋友的,这们损我哥?思怡颇为不高兴。
“好好,不说你哥,接着说你刚才的事,这事后来怎么了,我们路家大小姐,就这么甘心被人欺负呀,这可不是你的脾气吧。”
路思怡哈地一笑:说:“我那时候还小嘛,胆子当然也小,不过嘛,幸好那时候我遇见了一个大英雄。”
我哈哈大笑:说:“大英雄?你不是要说我吧?”
路思怡脸上红晕又现,偷偷望了我一眼,轻声说:“你终于想起来啦?都说让你自豪一下了,那个大英雄就是你啦。”
你刚才一说鹰刀帮我就有点儿印象了,我和他们打过一架的,不过我手都被打骨折了,肋骨也断了两根,躺在床上两月呀,连高考也没赶上。简直是奇耻大辱呀。不过那几小女孩中有你?这倒真没印象。
“当然有我啦,不然我会记这么久吗?那时候我跟几个女同学一块去少年宫学琴,又被那群坏蛋拦住,幸好你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对付他们这么多人,当时见你被打得全身是血,我们都吓坏了。不过,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什么是英雄救美哦。”思怡轻笑道。
没等我说话,思怡忽然怔怔地望着我,如雪的脸颊上泛起奇怪的异彩,似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毅然说道:“文俊哥,你知道吗?从那时起,我就跟自己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跟你说!”
我喜欢你!
咳咳,我一阵猛咳。
第一卷 八 谁都有难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马列和孙志伟都是一阵狂笑,笑得无耻且猥琐,惹得四座的客人纷纷侧目。
“阿妹,再开瓶冰啤,不行了不行了,我受不了。”马列身子笑得身子歪斜,倒朝后靠椅,用手指着我,跟孙志伟对笑着说:“志伟,看见没,什么叫时代出英雄,也就咱们文二少这号奸人用得出英雄救美这种滥招来把妹妹,唉哟哟,笑死我了。”
孙志伟做作神情凝重状,淡然道:“唉呀,不妥不妥,看样子我得打个电话跟勇刚说说,咱们这帮弟兄从此以后关系乱了,从今起,他可就算文俊的大舅子了,哈哈。”两人笑做一团。
“日哦,你俩还有人性没有,要不是因为思怡是勇刚妹子,老子那会瞎了双眼来找你们商量”!我叹气。
马列哈哈一笑,说:“说起来也有好几年没见思怡那丫头了,赶紧给哥们说说,出落得怎么样了”?
孙志伟也点了点头,拍拍我肩膀,笑着说:“你就认命吧,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路勇刚那家伙不太可靠,现在多了你一个内应,将来勇刚家老头子分家产,你得手后再转点给哥哥几个,大家都沾沾大舅爷的光,哈哈。”
两坨屎,别扯远了,被勇刚听见生撕了你俩的皮。我笑着骂了几句。沉声道:“哥们今天找你们,可不是只想提思怡的事,那丫头精似鬼,估计也就逗我玩,别说是勇刚妹子,就算换了其它小女孩也轮不到我来喜欢,倒是有件事要跟哥几个商量一下。
两人见我沉重,也不开玩笑了,马列倒了酒,三人干了一杯,我重述了一下昨天思怡跟我说的几句话:“是这样的,昨天我跟思怡说起我被开除的事。”
马列扮出一付安慰状,拍拍我说:“性质上也不是开除这么难听,基本上这事的定性就算是你自已辞职”。孙志伟一付不同意的神情,插嘴说:“我听说的版本咋不是这么回事呢,我听哥几个说,是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追求你们那江总那宝贵女儿,欲行不轨,哥几个可是都在监视器里看见你在电梯里就猴急了,动手动脚的,这不,得罪了美人不说,还把工作也搞砸了”。
这不扯蛋呢,谁再他妈的这样瞎说我可跟他真急了,真服了你几个家伙了,就她江芷宜那飞机场的身材,值得我二爷动手,我说哥几个可别再跟我添乱,打今天起,这谣言就止于乱者吧,我这几年已经算是衰神上身了,这名声可要再跟着臭下去我可真没救了。
马列哈哈一笑:“不胡扯了,说吧,昨天思怡那丫头怎么说了,非你不嫁?无君不欢”?
我呸了他一口,又好气又好笑地说:“瞎扯,其实是这么回事,我昨天跟她说了我失业的事,她说她也许能帮我,她说她爸爸有个老战友是咱们这城市的一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跟他爸的关系就跟咱们一样铁,而且这人还止是他爹朋友这么简单,还是她干爸爸,不过我觉得有点……”
“靠,有这好事还犹疑啥呀?早说呀,咱们哥几个高考失败后集体来省城要饭时,路勇刚居然也没提一声,奶奶的,没良心”!马列立马做出气忿忿不平的姿态。
孙志伟也点了点头,盘算着说:“路勇刚妹妹的干爸爸也就是路勇刚的干爸爸,咱们是他兄弟,自然也是咱们的干爸爸,兄弟们说对不?”
去死,有你这么算的吗?我和马列都伸出手鄙视他!
孙志伟不屑地一笑:“我这不是替兄弟出主意吗?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给文俊找份工作,咱们哥几个都混得寒蹭,自己顾自己还不及,真帮不上什么忙,如果思怡这干爹真能文俊帮忙找份工作自然是好事,把关系拉近咱们求人时不会这么难看嘛。”
马列点了点头,说:“按咱们中国人的政治排行,这人位置在市里不低的,常委里估计也就排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后面,给文俊找份工作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依你们意思,我还真得去找组织上谈谈心,我老觉得这好象欠路思怡人情,有点不大好?”
“去,你秀逗啦?你以为你博士后毕业呀,就你那水平,不想去工地,不想去餐馆还能干啥,至多也就是搞推销。凭勇刚和我们的关系,啥人情呀,用屁股想也知道。何况党替咱们这些上进青年解决一下吃饭问题也是应该滴。”
对,不找他找谁!
志伟忽然拿起酒杯,说了一句:“得,哥几个,来干了这杯我可得先撤了”。
马列脸上立马变色,说:“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还他妈兄弟呢。几个月见你一次,待不到一小时就走,都说好这顿我做东你急什么急,给我留下,一会去涮火锅”。
孙志伟摇了摇头,说:“我说马哥,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哥几个感情可昭日月!不过一事归一事,你们赚不到钱大不了自己挨饿,我这还有老婆孩子等米下锅呢,你们是不知道现在跑的有多难,一天两百块的份钱一个子不能少不说,那油价还噌噌地往上涨,我一天上路十多个钟,从没整点吃过一餐饭,累得够呛不说,还得指望车子别出什么毛病,要是不小心再划伤点什么,得,不倒贴就算好了。”
马列不屑地切了一声:“说得这困难,至于吗,出问题有保险公司撑着,怕什么?”
志伟一脸忧郁:“保险公司?拉倒吧,连打带罚也差不多了,还不如自己扛着划算,你们还单身,不明白我现在有多苦,我现在为了孩子的奶粉钱,混得跟杨白劳似的,我说一事你们可别笑俺,我排队等活的时候可都从来不舍得把车开过去,就靠自己一双胳膊推,这么大热天,乘客一下车,我立马关空调。这么寒蹭为什么,不就为省几个油钱,每天二百块钱的份钱真他妈压人呀,还有向朋友借的两万块风险抵押金,唉,还不知道要还到何年何月”。
马列还要说话,我挥手止住,说:“让志伟去吧,咱们一起长大这帮兄弟,没几个读书争气的,现在混得也都不如意,都各自体谅一下吧。”
马列叹口气,说:“那是,想当年一块踢球的十多条汉子,考上大学的三分之一,当兵的一两个,走得走,散的散,除了勇刚家是家财万贯没什么好说的,剩下的就咱们几个来省城打工的,现在混得也忒差,吃饭交租都成问题,真他妈丢人呀。”说着站起身来,转向志伟:“去吧,下周六我生日,跟弟妹说一声,带着孩子一起来,咱们再好好聚一聚”
志伟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和马列碰了碰杯,一口干下了,转对我说:“我说文俊,今天这事,我看行,思怡是咱们妹子,你也别见外,她帮你是应该的,你和她约好时间再打电话给我,我开车接你去市委大院。”
腥热的天空,秋风迎面而来,却没有送爽的意思,看着志伟开着那辆老旧的富康缓缓离开,我和马列都是一阵郁闷。不就是混个日子,咋也这么难呢。
第一卷 九 以权谋私
市委大院远没有我想像中的严密,值勤的两个武警虽然气宇轩昂,英武不凡,但无疑警觉性甚差,蜡像似的站立在大门两侧,对我的进入几乎就没正视一眼。或者只因为这本就只是个树威的摆设而已,又或者是因为我的长相和衣着实在是太普通了吧,混迹于来上班和公干的人群中根本没人会注意。
沿着青石大道一路走过,放眼两旁都是修葺整齐的草坪,边缘散开着不知名花儿的碎花,间中是一个可容纳百把辆车的停车场。四周皆是浓密的松柏。
刚走入大院没几步,我正打量着这不熟悉的地方,手机响了,思怡打来的。
“哥,是我思怡,你到市委没有?”
“刚刚进门,怎么,还有什么要交待吗?”
“没有了啦,我就怕你迟到,本来我应该陪着你亲自上我干爹家的,可是我这几天要考级,一点时间没有,好可怜哦。”
我微微一笑,说:“没事,我朋友开车送我来的,不可能迟到的,求人办事怎么能迟到,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思怡在电话那边也是呵呵一笑,说:“你别紧张哦,一切我都已经提前跟干爹通过电话了,不过有一件事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什么事这么严重呀”?我倒有些好奇。
“咳咳,我跟干爹说,你是我男朋友,哈哈。”思怡在那边大声笑起来。
靠,死丫头!我咒骂道。思怡轻笑:“你不要气嘛,我这不是都为你好吗?你想想,我男朋友的事,也就是他干女婿的事,他能不上心吗?你也没什么损失嘛?何况做我男朋友很丢你脸呀。
“唉,算了,不说这个,事先声明一下,只是挂个名哦,下午就作废。”
“知道啦,我还能逼你娶我不成,再说了,你想娶,我还不愿嫁呢!嘻嘻,不说了啦,赶紧去吧,他工作可忙了,没多少时间见你,你尽量表现啦!”思怡笑道。
挂断了电话,莫名的压力油然而生,找份工作嘛,不至于还非是你男朋友才行吧,有点奉子成婚的无奈感,真想转身就走,又觉得答应了别人的事,这样一走了之不太男人,犹疑了一下,终于走入建筑宏伟,姿态古厚的市委大楼内。
“你找?”我站在综合科门口四处窥探。屋内左手夹烟,右手持报的中年人发问道。
“哦,同志,你看我有事要找下罗书记。”
“哦,对不起,罗副书记调研去了。”看报纸的中年人放下手中的报纸,伸出右手中指,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靠,不是吧,不在?我心里一阵咒骂,对着中年眼镜男问道:“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中年眼镜男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说:“这个可不好说了,你是来反映问题的吧,那得先去信访办登记。”说着又低下头去,接着看报。
妈的什么态度,我就一年轻人,好手好脚的,看着像来上访闹事的不成。
深吸口气,我说:“也不是了,我找罗书记有点事,已经跟他事先打过招呼了,说今天早上九点半叫我准时到这”。
中年眼镜男呼地抬起头来,报纸一下,上下扫了我几眼,说了声:“你在这呆一下。”说完起身走了出去。我耳力甚好,隐约听见他在敲击旁边一扇紧闭的门,向里面问询道:“罗副书记,有个年轻人来见你,说和你事先约过的。”
过得片刻,中年眼镜男回来,脸上大是和缓,说道:“不好意思呀,走走,我带你去罗副书记的办公室,他等你半天了。”
死去,刚才还说调研去,回头就变成等我半天了。
中年眼镜男有些脸热,一边走一边解释:“最近上访的群众和来拉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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