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星





氖谴鸢浮!?br />   蓝煜星这次没有点头,也没表示同意,被谈新权看在眼里。显然,他并没有被自己说服。于是,他叹了一口气说:“唉,当然啦,你还年轻,并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哦,我几乎忘了,你是有另外一个心理年龄的。”谈新权终于提起了蓝煜星感觉最麻烦的那一茬,让蓝煜量的心砰砰直跳。如果说,他有什么软肋,这一条特别是因此而引起的感情纠葛,应该是最大的软肋了。没想到,谈新权谈着谈着,还是把话题引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在S市,老杨是我最好的对手了,从小就是。不过,因为你也知道的原因,后来,我和他并不能经常在一起,偶尔在一起,总忘不了摆开棋局杀上两把。去年腊月,我和他在一起下棋,跟他说,在S又有了一位青年高手,而且和他的棋风很象,老杨不信,我就把棋给他复了一盘,结果老杨失声惊呼,说你的棋路,是他们杨家的不传之秘。不过,那时候我们并没有往那上面去猜,棋这东西,本就是门派众多,但大体就是分刚柔两路,像我,是属于阳烈的一路,你和老杨,走得却是阴柔的路子,棋风相似并不奇怪。不过,因为你和晶晶的关系,再加上老杨对家传棋艺流失的好奇心,我们就开始了对你的调查。” 
  蓝煜星从来也没想到,暴露他身份的,竟然是一局棋。他和教授下棋学棋,本来就是在弈中学,学中弈,教授从来也没有跟他说过这个门派那个门派的事情,只不过是耳濡目染,这棋风棋路就形成了,那里会想到,棋术和武术一样,是有门派有招式的,到了高手眼里,也和比武一样,可以从招术里判断出一个的师承来历啊。 
  “等我们开始认认真真地调查你之后,再印证之前你的一些表现,我们才发现,你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的不解之迷。你本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大学生,在校期间并无任何出众之处,可在公务员考试中居然能够独占鏊头;我们调看了你的试卷之后,发现你最擅长的居然不是你的专业,却是法律,尤其是案例分析题,本来是最难的拉分题,你居然一分未失;你在校期间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可在面试的时候,居然把口舌如簧而有准备充分的R大高材生许枫驳得张口结舌,当场失态。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有一个转折点,那就是黄山的那一次事故。卧说的没错吗?“谈新权抬头望了蓝煜星一眼,目光中满是审视的意识。 
  “仅仅凭这些,您就能推理出如此离奇的结论吗?”蓝煜星虽然不想否认,但他知道,谈新权的调查肯定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当然,有了怀疑,求证起来就方便了。就是在求证的过程中,我们才得出了更为大胆的结论。第一个让我们难以置信的,是林清雅对你的态度。你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几张照片吗,自从开始了对你的跟踪调查,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视野之内。那些照片,你能蒙混过晶晶,却蒙混不了我,在照片里,林清雅看你的眼神,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上下级感情或是同志友情,而是那种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即将离去的绝望和恐怖。当然啦,我们也想过,你们两个,一个少妇新寡,一个血气方刚,天天在一起,并非没有发生私情的可能。不过,老杨就在林清雅的身边,他对林清雅的一举一动也都很清楚;也许老杨一个人还不够,除他以来,还有其他的人,也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所以,我们可以肯定,你们并没有特别的私情,否则,根本瞒不过我的眼睛。可既然你们清清白白,林清雅怎么会用那样的一种眼神去看你?实在是难以理解。再联想到林清雅,从你们的教授那里,老杨也查出了一些状况。林清雅本是一个大家闺秀,而且这个女孩子一向不计名利,为了男朋友连学业都不顾,为什么会突然跑到S市来做一个下派干部?而且是在丈夫刚死不久之后。她真的这么想当官?显然不是,她来这里,只能为了她的丈夫,范志杰。所以,我们开始怀疑你有可能是范志杰。”谈新权说了长长的一段,可能是感觉有些口渴了,便端起酒碗来,又喝了一口。 
  喝完酒,谈新权看着蓝煜星说:“关于今天的这个话题,上次老杨在挑明你的身份的时候,已经说了一部分了,今天我说的,是对上次的补充,已经说过的,我就不再重复了。小蓝,我现在仍然叫你小蓝,因为我知道,你现在其实是两个人,一方面,你是林清雅的前夫,另一方面,你又是晶晶的未婚夫。你们在山洞中发生的事情,老杨也告诉我了,不过我知道,那是生死弥留之际的一种绝望,而且,林清雅也是为了留下你的性命,才作出那样的决定,这一点,我们可以不再追究。但你和晶晶的事情,我却不能不说。晶晶这孩子是个实心眼,她这一辈子是非你不嫁了,而且,在事实上,你对她也是应该负有责任的。我现在想问你,如果你不死,你对你的婚姻将作出何种选择?”谈新权紧紧地盯着蓝煜星,那种眼神,给了蓝煜星以强大的压力。可是,蓝煜星却从那严厉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点紧张,一丝期待,这让蓝煜星居然对眼前的这个老人有了一丝同情和怜悯。 
  “如果我还有机会的话,并非是屈服您现在的压力,我可以很坦然地告诉您,我当然会和晶晶在一起,过去是这么打算的,现在是,将来仍然是,从来就没有变过。”蓝煜星直视着谈新权,郑重地回答道。 
  “如果她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呢?”谈新权又追问了一句。 
 
 
 
  
 ~第二十九章 诱惑~
 
  “晶晶怎么了?”自从进了这个山洞,蓝煜星还是第一次听到晶晶的消息,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坏消息。 
  “打从你……”谈新权不知道用个什么样的词来形容蓝煜星现在的状态,只好打了个顿:“……以后,晶晶的精神状态就一天比一天差,到后来,已经是中度的臆想症了。她每天一看到我回家,就会问你的情况,反反复复就是那么几句话。上一次和她说话的时候,我偷偷把她的经常挂在嘴边的几句话录在手机里了,你听听吧。”谈新权的语气黯然,说完之后,便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爸,蓝煜星已经没有下落了是吗?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不和我联系?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在哪里。无论有多远,我都会去找他的。哪怕,哪怕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如果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我就跟过去找他,可我担心,万一他还在这个世界,我去那边又找不到他。”蓝煜星在静静地听着,听着从谈新权的手机里传来的谈晶晶的声音,眉头很快便紧紧地锁到了一起。 
  晶晶,这个开朗而又外向的女孩儿,从蓝煜星认识她的那一天开始,就是一个快乐分子,在她的身上,是永远也挥洒不完的快乐,永远也消耗不尽的活力。蓝煜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种绝望得如同地狱里传出来的声音,居然是出自晶晶的口中。这种声音,显然不是一个心智健全的人所发出的。就算不是谈新权所说的那样,成了精神病,但为期也不远了。现在,现实摆在他的面前,不由得他不信。而且,按新权所说,他每一次回家,晶晶都会这么问,这是精神病患者的典型症状啊。 
  “谈叔,晶晶这样,有多久了?”蓝煜星想通过这个来判断晶晶现在的病情究竟有多重。 
  “知道林清雅从这里出去以后,她的症状就立刻表现出来了。在你失踪的那段时间,也有一些先兆,不过不明显。后来林清雅出来了,对外公布的消息是,你们遇到车祸失散了,她迷失在大山里,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却下落不明。知道了这个消息,晶晶就彻底崩溃了。”谈新权忧心忡忡地说。 
  “那林……”蓝煜星几乎脱口而出的是:那林清雅为什么不去告诉晶晶,自己还没死。但是,转念一想,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告诉晶晶?告诉她什么?告诉她自己被她爸爸关在山洞,现在活得好好的,可就是不能出来见她?更何况,自己现在虽然还呆在这里,但林清雅那边行动以后,自己还是免不了一死。就算林清雅想个什么法子糊弄一下谈晶晶,最后,事情依然是要出来的。而且,蓝煜星不难想象,真相大白以后,晶晶一旦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被她的父亲领导的组织害死的,而他的父亲又伏法了,那就是双重的打击。 
  蓝煜星知道,晶晶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里,她的父亲睿智而又慈祥,母亲温柔而又贤慧,从她记事的时候起,父亲就做了领导干部,和同样生活在P县的同龄人相比,她的家庭环境十分优越,又是独生女,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对她而言,从来都是在享受温情与快乐,并没有体会过什么叫痛苦;小学,中学,大学,工作,一路顺风顺水,从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和自己恋爱以后,她把在生活中得到的爱,又转移给了自己,对自己的关心无微不至;自己也敬她,爱她,呵护她,顺从她,两个人到现在,甚至没有吵过一句嘴,他们的恋爱关系,双方的父母也十分支持。她的生活,实在是太美满了,连美中不足都没有。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在蜜罐里泡大的女孩儿,忽然从天堂跌入地狱,她能承受得起吗?她不能。不难想象,痛苦和折磨对她而言,现在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更为可怕。别说是晶晶,就是一个心智十分成熟的人,面对这样的人间惨剧,也很难接受得了,何况是晶晶? 
  蓝煜星后悔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应该对晶晶表白自己的爱恋,如果他们没有这层关系,一切都好解决。谈新权是自作孽不可活,晶晶自然而然也会受到打击,但程度肯定要比现在轻许多。更何况,如果他不认识晶晶,不和她相爱,就算是有什么,也和他没关系,谁让她摊上了这么个爸爸? 
  由谈晶晶的现在的状况,蓝煜星又想到了很多很多。他接手这个案子以后,遇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终于忍不住对谈新权质问道:“谈叔,晶晶现在的这个样子,我想你从前可能没想到,但是,有些事情,你应该想到:许昌平和许枫父子两人在办案点的爆炸事件中双双毙命;董守业横死后,董小方孤身一人远走他乡;周嫒嫒被害,她年迈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刘氏兄弟命丧法庭,只留下两对孤儿寡母以泪洗面,这些,哪一件不是人间惨剧?坦率地说,那个时候,我对他们很同情,却绝没有今天这般痛苦,我不知道你还是不是有这种感觉。可现在,我相信,您一定和我一样的痛苦,我们也更应该体会别人的痛苦。谈叔,你还要在这条道上走下去吗?” 
  “小蓝,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晶晶的事吗?”谈新权并没有因为蓝煜星的责备而动容,面部表情依然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请说。”蓝煜星余愤未消,措词虽然礼貌,但口气十分生硬。 
  “其实,晶晶的病因并不复杂,就是相思成疾。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个道理我是懂的。这些天,我专门请了一名心理医生在家里照顾她,开导她,可是收效甚微。解铃还需系铃人,她因你而病,也需要你才能让她康复。心理医生也是这么说的,只要你现在能够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她面前,她的病就全好了。我这次来,本想劝你出去。我的底限是,只要你不再干涉这件案子,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忘掉,其它的,都由我来安排,你和晶晶还可以回到从前。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说完,谈新权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绝望。 
  “此话怎么讲?”对谈新权的意图,蓝煜星还是能猜到的,但他又想不通为什么谈新权现在说他错了。 
  “很简单,我接下来的话,会说服你,不要轻易妥协,这话,我本不该说,却不得不说。” 
  “您想说什么?”蓝煜星更糊涂了。 
  “牺牲,你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吗?”谈新权问了一句,但他并没有等待蓝煜星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接着说:“有些事情,从一个角度看,的确是灾难,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却是牺牲,是必须付出的牺牲。为了革命,主席牺牲了六位亲人,毛泽民、毛泽潭、杨开慧、毛泽建、毛楚雄、毛岸英,这里有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的兄弟姐妹;为了新中国,还有千千万万的英雄儿女付出了他们宝贵的生命;此外,我们也不可否认,在历次战争中,也有无数的老百姓,这里,有妇女,有儿童,也有老人,无可奈何地牺牲了。正像主席他老人家所说的那样: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 
  蓝煜星没有想到,谈新权在这种时候,居然会和他谈起毛泽东,不过,他看谈新权的意思,显然不是只准备说一句两句,他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