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星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刘彪对刘虎就有救命之恩,刘彪有事,需要在道上混的刘虎帮忙,再加上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刘虎也自当义不容辞。只是,刘彪为什么要杀那三个人呢?难道是他收了杨鹰更多的钱?
也有可能!杨鹰的这个项目,是一个获利过亿的高风险项目。刘彪是常务副县长,分管财税,城建,国土,几乎与房地产开发相关的所有环节,都在他的分管范围之内,可以说,在正常的情况下,如果他愿意帮杨鹰这个忙,或者说愿意与杨鹰合作的话,即使是刚正如董守业,也会卖他这个面子吧,毕竟,人家是领导,官大一级压死人,经过了几十年宦海风云的董守业就算再坚持原则,也不至于不开化到和直管领导硬抗的地步。
但是,事实似乎又没那么简单,如果董守业只是不想得罪人,他也很容易做,既然上面有指示,只要他不从中受贿,董守业就算是按刘彪的意思办了,也不至承担责任。查到他,他大可以推个干干净净。对这种事情,纪委是不会追究的。
除此之外,董守来如果真的是既不贪图利益又不想得罪领导的话,他还可以有更隐秘的自保方式。就算杨鹰按照刘彪的授意,给董守业两百万堵他的嘴,董守业也可以把这钱往廉政帐户上一存了之,事后,他同样可以不承担责任。
难道董守业真的是在和刘彪同流合污?不对!现在的事实是,董守业不但拿了钱,而且还制造种种假象,把责任全盘承担了下来,这不应该是一个纯粹是为了获取经济利益的人的选择。
蓝煜星又想到了董守业最后留给董小方的话:士为知己者死。难道刘彪有这么强大的人格魅力,让董守业宁愿牺牲生命,也要保证他的安全?这个刘彪,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呢?蓝煜星有一种很强烈的愿望,他很想见识一下刘彪,看他究竟是不是有三头六臂,能让董守业这么强的人对他如此忠心,如此折服。
不对,还是不对!蓝煜星又想到了董守业留下的另外一句话:“爸不是贪官!”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董守业还不至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留下那么一句话来欺骗自己的亲生儿子吧。假如事情真的是像刚才所想的那样,无论如何,董守业都是刘彪的帮凶。什么是贪官?利用职权为自己或他人谋取私利的就叫贪官,即便是他没有拿那两百万,董守业也还是贪官;更何况,董守业的的确确是把那两百万拿下来了,那他就是贪官。作为曾经做了多年的党委书记的董守业,应该清楚这样的事实。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蓝煜星有些茫然了,可以说,自从参与这件案子,蓝煜星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彷徨过。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接触一下刘彪,看看刘彪这个人,究竟有没有让一个大自己二十多岁的钢铁汉子臣服的能力。蓝煜星相信,见识了这个人以后,他会有正确的判断。
~第九章 明暗~
过了颇有斩获的一天之后,大家都有些兴奋,尽管还拿不到什么有力的证据,却看到了光明前景,林清雅,袁小刚,还有李强都不约而同地把怀疑视线指向了刘彪。所以,刚吃完晚饭,几个人又聚集在小会议室,热烈地讨论着。
林清雅说道:“现在,刘彪的情况看起来似乎很可疑,我个人以为,可以在刘彪身上下些功夫,至于具体采取什么措施,大家都畅所欲言,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李强率先发言:“我认为,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够先把刘虎缉拿归案,如果能抓住他,估计案子也就基本上也就可以水落石出了。不过,象刘虎这样的通缉犯,早已是惊弓之鸟,要想拿到他,谈何容易啊。所以,刚才林书记说在刘虎身上下些功夫,我觉得是可行的,事情刚过,按常理,如果刘彪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这些线索的话,应该还会和刘虎保持联系,我建议,马上对刘彪进行电话监控,一旦可以在通话中拿到他的犯罪证据,我们就可以立即逮捕他。”
袁小刚接口道:“我同意李强同志的意见,暂时以电话监控为主,不必打草惊蛇。不过,我补充一点,如果他们用我们不知道的电话号码进行交流怎么办?现在的科技越来越发达,手机卡随时都能换,如果犯罪分子比较狡猾的话,我们往往很难通过电话监控来发现线索。所以,在必要的时候,我觉得也可以考虑强行对刘彪的住宅和办公地点进行搜查,如果能查出他有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的证据,也就办他的事了。”
林清雅沉吟了一下:“这也是个路子,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这么干,毕竟刘彪还是在职的副处级的领导干部,如果我们一点证据都没有对他采取措施,估计冯书记那里也通不过。”
说到这,林清雅又向蓝煜星看了一眼:“蓝煜星,你有什么意见?”
公开场合,蓝煜星并不愿意多表现,但既然林清雅问到他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意见:“我们现在还有一条在线线索没有查完呢,就是杨鹰、苏健和周媛媛那边,搞不好也能查出点什么来。他们很快也应该有结果了,等等再看。”蓝煜星说的是实话,在那三个人身上,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他几乎是坚信,一定可以查出点什么来。
李强本来对查那三个人就有一些意见,感觉太不必要,可当时是林清雅说的,他不便反驳,现在话从蓝煜星口中说出来,情况当然又有所不同,所以,李强当即反驳道:“这三个人都是了解恒盛房地产开发公司财务情况的人,三个人同时被杀,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杀人灭口,不同的只是究竟是谁灭的口的问题,我感觉在这三个人身上再花什么精力,没有必有。”
林清雅刚要说话,李强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李强说:“是调查杨鹰的那个组来的电话。”然后就按下了接听键,接完,李强把电话往桌子上一放,说到:“我没说错吧,查不出什么来的。”
“那边怎么说?”林清雅问了一句。
“赴Z省的两名公安人员详细地了解了杨鹰在家的情况。没发现什么线索,和我们之前了解情况差不多,杨鹰在家的时候基本还算得上是一个奉公守法的本份商人,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有明显得罪过什么人。私生活上稍微有点不检点,偶尔也会到桑拿、酒吧叫个小姐什么的,但并不过分,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家里有个老婆,就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本本分分的,不会给杨鹰惹什么麻烦。我们的人去了以后,反映得最多的就是杨鹰的债主,他来P县投资的时候,借了不少钱,大约有三四百万,现在他出事了,把人家的钱也打了水漂了,这里面有一些是借亲朋好友的,也有一些是高利贷,不少人骂他死了活该。现在;两名同志认为在Z省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要求回来。”
“既然这样,就通知他们回来吧!”林清雅回答的时候,声音里有掩盖不住的失落。不过,蓝煜星并不灰心,本就不指望在Z省能查出什么来,毕竟,各种迹象都表明,这是一起发生在P县的案子,而现有的线索也全部都集中在P县。
这时候,会议室响起了敲门声,进来的去查苏健和周媛媛的两名干警。袁小刚有点替林清雅着急,如果这两位同志也查不出什么来估计,林清雅的这个计划基本上就失败了。所以,两个人一进门,袁小刚就争切地问:“有没有什么线索?”
“没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两名干警回答得很干脆。这回,不仅是林清雅和袁小刚,连蓝煜星都跟着失望了。
“那请二位介绍一个两个人的情况吧。”蓝煜星有点不甘心。
“好。”其中一个人回答道。
“苏健,男,今年五十六岁,是原P市建设局下属房地产开发公司财务股长。P市的房地产开发彻底对外开放以后,这家国有企业因为实力不强,管理也比较落后,在外来的房地产开发巨头的挤压下,逐步被市场淘汰;这家公司还具有三级建筑公司的资质,也承担一些建筑工程,后来一部分有点实力的项目经理都离开了公司,转而挂靠一些资质比较高的建筑公司,所以,公司实力大减,已经濒临倒闭。苏健去年办理了退休手续,转而在一些外来的房地产开始公司打工。”
“重点介绍苏健本人。”袁小刚有点不耐烦。
“好的。据和苏健比较熟悉的人反映,苏健在离开公司以后,先是在P县的一个房地产开发项目上做财务工作,后来这个项目完工以后,苏健没什么事做,正好杨鹰的恒盛房地产成立,面向本地招了不少人员,苏健就去应聘了。苏健这个人忠厚老实,做事细心,业务能力也很强,作风也很正派,在公司几十年,虽然执掌财务大权,但从没有出现过以权谋私现象。包括恒盛在内,两家房地产公司里和他共过事的人对他的印象也很好。而且,苏健的家庭也比较幸福,有一个儿子,考上了大学,现在在省城工作,他老伴和他的感情也很好。所以,我们认为,苏健不大可能存在因私人原因被谋杀的可能。”
“那周媛媛呢?”袁小刚又问。
“周媛媛,女,26岁,中专文化,未婚,家住本县周桥镇周桥村,父母亲都是农民。1996年,周媛媛中专毕业以后,因为自费性质,没有分配工作,后来经熟人介绍,在县委办公室做打字员……”
“县委办公室打字员?”袁小刚立马来了兴趣,“那怎么又跑到恒盛房地产开发公司去了?”
“周嫒嫒在县委办的时候,是临时工性质,工资不高,干了两年多,就辞职了。她学的专业是财务,所以,后来曾经在多家私营企业做过会计。周嫒嫒长得很漂亮,不过,作风很正派,在私营企业任职的时候,不少老板都打过她的主意,但她一概不予理睬,几次跳槽也都是因为这问题。”
“那周嫒嫒有男朋友吗?”
“没有。周围的邻居说,周嫒嫒这个女孩儿文静内向,平时不大说话,但与人接触的时候,也很礼貌客气。两年前,她在这个小区买了一套小套的住房,每天就是上班下班,从没见过和男孩子出双入对过。”
“停一下!”袁小刚插话:“周嫒嫒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女孩子,怎么会有钱在小区里买房子呢?”
介绍的警察笑了笑说:“我们在调查中也对这个问题有过疑问,不过,据周嫒嫒的父母说,买房子的钱他们出的。周嫒嫒家虽然在农村,但在一个小镇上,家里长期做生意,卖一些农药化肥什么的,生意不错,家境很是殷实。所以,也才有钱供她上自费的中专。”
“嗯,你继续!”袁小刚失望地指示道……
就在专案组紧张地分析讨论的时候,在S市西郊一座别墅内,另外一场讨论也在激烈地进行着。
位于S市西郊雾龙山余脉,环抱着占地面积大约有十平方公里的雾龙湖。湖东,是城乡结合部;湖西,却是一片苍翠的青山。问湖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一条人工开凿的运河穿湖而过,经雾龙山底的地下水道缓缓东流。湖山交接之处,山明水秀,浓荫蔽日,鸟语花香,是一块让无数房地产开发商垂涎欲滴的风水宝地,如果在这里开发一片高档别墅群,绝对是奇货可居。可是,早在十年前,雄心勃勃的S市政府就在这里定下了宏大的游游开发规划,要把雾龙湖和这一段的雾龙山包装成S市的西湖和香山,并且申报了国家级森林公园,并准备建设一些基础设施,向市民和游客开放。碰了钉子的开发商们知道这里一块受保护的地方,无法开发民用、商用建筑,便纷纷死了这条心。
但是,由于政府财力不足,仅仅在修建了两条宽仅十米左右环山路和架设了一些电网之后,便无力再继,森林公园成了一个半拉子工程丢在那里。时间久了,这里成为S市的一块被遗忘的角落,成为最后一块的无人开垦的处女地,神秘地保留在那里。
几年前,外围村里的几个孩子到里面玩,结果其中一个孩子被毒蛇咬了一口,没送到家就死了,几经传说,事情被演绎的越发离奇,有的人说山里有一种七步蛇,咬到人以后,走出七步便会毒发身亡;还有人说这山里有大蟒,可以把人生生地吞进肚子里,于是,胆敢进山的农民越来越少,这块地方也就变得越来越荒凉,原本新建的道路两旁已经长满了杂草。不过,偶尔也会有一些醉心山野的城里人开着车进去寻幽揽胜,时间长了,农村人也就习惯了,给这些人下了五个字的评语:吃了饭撑的。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神秘的山林深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却建起了一幢不起眼的小木楼。此时,木楼内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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