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





  吃不准行情门道,傅三江小心戒备不想掉入任何一个陷阱。
  英若勇哈哈大笑。
  武之强要为他介绍。
  尤定劝他行善。
  万宝群要他看紧荷包。
  话又话回来,面对女人时,傅三江心是不安的,总在狂跳。
  又不是和尚道士,男人是有正常的欲望需求,渴望满足相当正常,越压抑越强烈!
  沿着青石过道,傅三江信步走,来到了通往内宅的一个院子门口。
  与英若勇武之强等人喜欢在内宅混迹不同,傅三江不是特别情况不会涉足内宅一步。
  武林世家弟子对风范礼仪还是很重视的,八荒傅虽不道学,却禁止子弟们荒淫。
  可荒淫是一种对人有极强吸引力的生活,傅三江内心里怕不免有想过荒淫日子的愿望。
  到门口,往里瞟了一眼。傅三江欲走开。
  一种奇异的响声传来,吸引了傅三江的注意力。
  闪到角落里,傅三江侧耳倾听。
  声音越来越清晰明了。
  男人的喘息声中夹杂着女人的呻吟声,会是什么好事!
  倒!是谁这么大胆,在这里不顾天黑地冷的胡搞淫来?
  仔细分辩了一下,傅三江脸上浮出一丝苦涩,男方果然是武之强武教头。
  咦!
  怎么好像还有一对!
  男的竟然是英若勇!
  不会吧!两位教头会荒淫到如此地步!
  傅三江耳朵却准确给了他信息。
  两位教头不知为何故,突然加快了动作,肢体动作更加猛烈,女人声音更浪荡。
  真够无耻!
  下意识思想指责武之强和英若勇同时,傅三江身体某部分在淫声浪语下在发生变异。
  不知为什么,傅三江脚步移不开来。
  片刻之后,云雨散去。
  “武教头,今天你不怎么样啊!”
  “英教头,看来你是有备而来的!”
  “借口倒是蛮多的!”
  “输赢很重要吗?与美人儿尽欢才是人间最大享受!”
  “好啊!你们坏死了,拿我们做赌注啊!”
  “萍儿,不是赌注,是赌博用品!”
  “我们不管了,你们得送些好东西给我们,刚才那么狂暴,我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怜儿,不是给了个青阳粉盒吗?”
  “可你还送了寿根家的一根银钗,送了秋惜那丫头一盒上好胭脂!”
  “哈哈哈!英教头,你这次去县城回来后,看来没怎么闲啊!”
  …
  听得傅三江目瞪口呆,倒不是话的内容,而他猜到了两个女人的身份。
  她们是一对姑嫂!
  怜儿是媳妇,萍儿是小姑子!都是内宅稍有身份地位的下人,长得亦有几分姿色,其中怜儿长得十分端庄平日里亦很娴淑样,真很难让人相信会做偷人的事。
  姐妹偷人,妯娌偷人,都不难理解,姑嫂偷人,傅三江感觉怪怪的。
  悄悄无声息移动,傅三江借着练过的夜眼,确定了两个女人的身份是怜儿萍儿,那对姑嫂。
  此刻的怜儿萍儿全身依然赤裸,迷人的女体给予傅三江视觉上震撼的效果,进一步刺激了他本能的欲望。
  “我知道你老公看中了县酒楼厨房管事的位置,正在活动!若是你侍候的我舒服,我在大总管面前给说两句。”英若勇说。
  “真的吗?”怜儿萍儿两人齐声说。
  “假不了的,你们好好卖力,到时,二总管面前,我也替你们说两句!”武之强笑说。
  怜儿萍儿两人如同水蛇一般紧紧缠住了两位教头,消魂荡魄的淫靡之声又传来。
  傅三江退出院子,让头脑冷静一下。
  到如今,稍稍了解洗悦山庄内情的傅三江知道,洗悦山庄有两大派系,夫人派大公子派。英若勇武之强恰恰是分属两大派系的,怎么又会在一起玩弄女人?而且从怜儿萍儿表现来看,从两人话语来分析,两人这种行为应该是时常为之才对。
  怪呀!
  五教头中,尤定武之强是夫人派,英若勇傅三江是大公子派,万宝群则是个标准中间派。派系不同,五位教头见面时相互客客气气,行事时保持一定距离。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难想通的,遇到难题不要多想了。
  吴六战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虚弱,可习武人良好的底子在,撑个三五年没什么问题。当然,他若要一天到晚趴在吴刘氏身上找乐子,加速死亡,就不好多说了。
  继承之争斗闹得再凶,傅三江都不放在心上,经历了雷云声品味武昌三兽,特别是鱼笑已之战后,孤仗翁白吟常多宽这一类水准的高手在他眼里根本不堪一击。他真要打定主意帮吴行云,吴刘氏只怕除了她美色肉体会有点机会外,别的什么都派不上用场。
  身后传来动静。傅三江知道两位教头干完了偷香窃玉的妙事了。
  “江教头,好闲暇啊!”武之强笑说。
  “我们尊敬的总教头又长考了,朝闻道昔可死,精神真让人佩服!”英若勇说。
  “早知道两位教头掂记山庄安全,我实在是不用如此辛苦。”傅三江说。
  武之强英若勇齐笑了,他们知道江强看到了刚才场面。
  “伙房里该有夜宵,我去弄一点来!”英若勇飘身而去。
  武之强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
  傅三江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坐下,顺手将酒葫芦递给他。
  “等会吧!刚完了事就饮酒,很伤身的!”武之强。
  默然,傅三江喝了两大口。
  “江教头,你知道不,对于洗悦山庄,我们始终是外人,是过客!”武之强叹说:“而对于江湖来说,我们这种角色也是过客,一个随时可能会被吞噬而不留痕迹的过客!”
  “哦!”傅三江说。
  “当年师门学艺时,师兄弟们觉得老子天下第一无所不能,要纵横天下扬名武林易如反掌。待到行走江湖之时,才知江湖高手辈出能人无数,更世道险恶人心难测!自己这点微末武功,混口饭吃尚可,成就事业远为不足。”武之强惨然一笑说:“五个同门师兄弟,我武功最差心性最平淡,却是唯一个能活到现在的。”
  “既然如此,何不退出江湖?”傅三江脱口而出。
  “江湖,你进来了,能退得出去吗?”武之强无奈说。
  江湖能退得出去吗?
  傅三江苦笑,他不就是个最好的证明吗?
  就算远离凡尘避入荒野,就算废了武功没有能力,只要你不甘心不情愿,不肯任由世道他人主宰决定你的命运人生,那你就永远无法脱离江湖!
  “其实江湖再凶险再莫测,江湖人都不愿意退出江湖!”武之强说:“因为拥有武功,过着朝不保昔刀口添血的日子的同时,享受和得到了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女人!”傅三问。
  “对我是大部分因素,对其他人是主要因素之一!”武之强说:“一个普通人,十二岁开始学徒,三十岁能混到月俸五两的管事,已经是很了不起。同样,他若十二岁开始习武,除非傻瓜,二十岁时绝对能到达二级武师水准。若是胆气壮,敢杀人,一级武师很容易当上。你再看看当今这世道,再有经验的管事都没会两手武功的蛮汉找事容易!”
  “再瞧瞧房老师饱读诗书,一肚子才学,可拿我们教头一样的报酬,而且全庄上下谁不开他玩笑捉弄他?为什么,因为这些愚民眼里才高八斗的秀才也不及一个有力量的教头拳头!他们在意的是力量,在意赤裸裸的暴力!”武之强说:“人有时是很贱的。说实话,我们教头除了吃喝玩消耗钱和物质,有事时真能起作用?我是不太相信,估计和门前石狮差不多,平时威风八面,有事时不堪一击!可人就迷信力量推崇武功,一切就理所当然!”
  “武教头,你的话离题了!”英若勇笑着卷来一包食物说:“江教头,就是论事,女人,就是马车上用的润滑油。”
  “润滑油?”傅三江问。
  “江湖的日子压力太大精神太紧张,女人的身体是最好的减轻负荷放松心情麻痹神情的物品!”英若勇说:“见多了死亡看厌了意外,若不能变得冷漠无情,那唯有放纵发泄!”
  “我第一次杀的人是一个很有名气高手的独生子,我知道只要他知道又找到我,我必死无疑!我害怕我恐惧,我坐卧不安我饮食不进。面对随时到来的死亡威胁,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心理!”武之强说:“最后只有靠醉酒女人才能暂时忘却一切,才能睡个安稳觉。由此,我疯狂迷恋上了女人,和一切能引诱的女人上床。”
  这什么道理,傅三江咋舌。
  “好酒!”英若勇盘膝坐好说:“江教头,你的境遇和我们不大相同,我和武教头都是不甘于普通百姓生活而习武。走上江湖路后,确实用武功获得了欲望中的财富女人权势,可为得到享用这,付出的代价是将生命置身于不可测的风险之中。巨大的压力,让我们拼命享受能得到的一切,因为我们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看到太阳升起。”
  同样有着江湖压力,傅三江理解这点,不过对两人荒淫行为仍提出置疑说:“那你们总不能将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吧!”
  “别人的痛苦?谁的?”武之强奇怪。
  “江教头,我们并没有强迫过任何人啊!所有的女人都是自愿的!”英若勇说。
  “你们用金钱权势引诱了她们!”傅三江指出说。
  “这话有失公平!”英若勇笑说:“贞女可不是会被引诱的!”
  “男人引诱女人,正如公狗追逐母狗是最正常不过的。”武之强不以为然说:“何况我额头上大写着色狼二字,谁引诱谁,可不一定。”
  差点被一口酒噎着,英若勇叹,武之强比喻也太过分点。
  “通奸是罪恶的,它以伤害无辜的人来满足恋态的兽欲!”傅三江背台词般大声说,这话谁说的?不是柳林的人,也不是自诩八荒第一风流的傅卷湖,好像是傅震江。
  “通奸有罪我不否认,可通奸带来的兴奋感快乐感刺激感让人惬意啊!”英若勇说:“足以和与未经人伦的少女开苞相提并论!”
  “我可不太喜欢开荒劈道,既辛苦又要注意技巧,善后工作更是麻麻烦烦一大堆。”武之强说:“没有什么快感可言!若不是有初夜红可炫耀,我都不愿多搞。”
  “你就知跟淫娃荡妇鬼混!岂知调教青涩少女初悉人伦之道的征服感成就感。”英若勇说:“若无我等披荆斩刺疏通玉径,又岂有你等长驱直入康庄大道!看你为处女破身,完全是浪费。”
  两个家伙越来越淫邪,本欲狠狠训斥两人一顿,傅三江忽想到自己和漆文燕之事,不禁冒出一身冷汗,无话可说。
  通奸这种事,一次是罪恶,一百次是资本!
  与新寡少妇通奸的傅三江显然并没有资格去指责武之强英若勇两人。
  何况,男人总是花心的,八荒傅并不例外。
  八荒岛上,每个时节大庆之时,平日里总是冷静的傅卷湖总会大醉,而醉醺醺的他又十有八九向众长老吹嘘,昔日在中原和多少绝色佳人惊艳美妇如何如何风流。在这个时候,家主不像家主,长老不像长老,俊杰不像俊杰,大家都是男人!众人一般扯傅卷湖到僻静处,用种种手法言语诱使他讲得更精彩更细致更淫秽些。才气横溢的傅卷湖通常会将故事情节讲得香艳动人无比,让男人们热血沸腾肝火旺盛。但傅卷湖有个百试百灵的怪僻,若谁想问他口中那些女子的真实姓名,他立刻呼呼大睡。
  傅三江每每在众长老支开他时愤愤不平。你太小了,不懂这些!众长老老众口一词说。可击浪搏群比我更小!傅三江抗议。他们比你有前途有出息!众长老拉下脸来。
  郁郁不快的傅三江估计傅卷湖讲到差不多最精彩处,就跑去向奶奶婶婶们报告,卷湖爷爷又在讲下流故事了!立刻八荒岛的媳妇在柳林范女子带领下,抄起扫帚木棒等家伙对为老不尊的下流胚子们展开深及灵魂的肉体教育。
  对于傅卷湖的风流逸事,众长老看法相当一致,是真的!不仅仅因为他述说中对女人肌肤及各隐蔽部分的细致形容描述真实可信,也不是他自夸实战技巧确实有效。而是当年傅卷湖妻美蓝因病去逝后,深情钟爱妻子的傅卷湖状若疯颠数月后突然在岛上失踪。都以为他因爱妻逝去不堪忍受为情自杀了,谁知三年后这家伙竟然又生龙活虎坐小舟回到了八荒岛。
  发现傅三江走神了,英若勇引回话题说:“江教头,好色是男人天性,江湖人不讲道学,只讲道义,勾引也好诱惹也好,实是男女双方各取所需。比如刚才怜儿萍儿两姑嫂,她们俩心甘情愿与我们来往,其目地就在于酒楼厨房管事位置。讲句难听的话。她们的丈夫哥哥只怕很清楚此事,甚至默许她们这么做。”
  “什么?”傅三江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