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
八荒岛上经验,制住了两个发疯发狂的争斗女人的行动,为避免她们合力轰击,最好是立刻离开,让她们武斗不成,仍可以嘴战不休。
不知道是不是傅三江退场的缘故,王丽清然两人的漫骂诅咒越来越精彩,无数最隐蔽的武林旧事纷涌而出。
傅三江坐在十丈外的方石上,仍然清晰听得王丽清然两人近乎歇斯底里吼出的每一个字。
原来,因爱妻病逝痛不欲生的傅卷湖,进入中原荒淫无度之时,为王丽所惊艳,随即坑蒙拐骗无所不用,终于掳获王丽纯真无暇的少女芳心。(王丽语)
原来,因爱成恨嫉妒恶妇王丽害惨叶伤智曲吟琴后,为隐仙宫人所不容,流浪江湖。因见傅卷湖之绝世才华,欲倚为依靠,故王丽施展狐媚手法,以欲擒故纵之技,引诱傅卷湖与她欢好。(清然语)
原来,王丽和傅卷湖两情相悦比翼双飞游戏风尘笑傲武林。(王丽清然都认同)
原来,王丽与傅卷湖因为人生目标理想追求有所差异而产生不和。(王丽语)
原来,傅卷湖壮心不已雄才大略欲集中华大地不世出之多名俊杰之力,转神州独尊孔孟之道而为百家齐放百家争鸣!(清然语)
原来,傅卷湖不切实际的梦想招来了藏有异心的天都道人狐曾楚两江狂士胡善流民叛帅李非侠等人,最终导致一切努力辛苦为他人做了嫁衣。(王丽语)
原来,王丽虽与傅卷湖有所矛盾,可业已为他怀孕,故一直追随之。而傅卷湖顺王丽之意,掳取当时四名风云少年,来侍候她。(清然语)
原来,清然竟然曾被掳获给王丽做侍女!
原来,当今江南盟盟主许树,二十多年前竟然亦曾被掳获为王丽仆人!
原来,傅卷湖耐不住寂寞,与被掳获得蜀中唐门著名美女唐若兰有染。(清然语)
原来,傅卷湖花心风流,竟然跟黄玉霞两人暗中勾搭眉来眼去!(王丽语)
原来,精神比肉体更可怕!王丽能容忍傅卷湖在她怀孕身体不便时与唐若兰欢好,却不能见他对黄玉霞关怀抚慰亲切。(傅三江想法)
原来,由于黄玉霞一次无心失误导致王丽流产终身不能再孕!痛心疾首之下,王丽将所有罪责归于黄玉霞,百般折磨为难她。而同样悲痛万分的傅卷湖不失理智,劝慰王丽同时亦为黄玉霞开脱责任。事情却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推动下,一步步失控演变得不可收拾。
不忘亡妻,死护新欢,丧子不悲,在王丽心中,傅卷湖丧失理智顽固坚持的三大错,实在到达了她能忍受的极限!为了报复,王丽与许树通奸!
连遭重挫的傅卷湖终于精神崩溃,万丈雄心化为了泡影,失魂落魄回了生养他的八荒。
殷金趁机拉拢收罗了傅卷湖的鸣华社里的大部分力量,并以此为本钱,从长江水路跃入朝庭,直到今日地位。
许树得到了王丽,从而轻松夺取江南盟盟主之位,进而为争雄天下打下了坚实基础。
换了别的任何一个江湖中人,坐在傅三江现在位置上,听到如此多如此秘密的江湖事,百分之二百会汗流浃背震撼不已。
可惜,傅三江不会,他从来没有争雄天下的野心霸气豪情,也从不打算去做,知道自己是个江湖人,打定“我不犯人,人不犯我”的信条就足够了。
叹!这两个人女人都很可怜!一个为证清白,终身不嫁。另一个多灾多难,难求真爱!傅三江叹气。
王丽清然两人争吵漫骂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精力流失往往意味着理性的回归。两人在痛痛快快发泄了积蓄了二十多年的情感后,思维迅速清晰起来。要知道,两人在江湖上都算得上一流高手,自我调节能力一样超强。
大家一般的倒霉命苦!傅三江想到自身,不由黯然伤神。自踏上神州大地以来,他舒心愉快的日子就没过多久。
徒自感叹了一阵,傅三江忽感寂静,咦!怎么王丽清然两人的争吵声已半晌没听见了?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应该不会吧!两人可能是吵累了,在歇气蓄劲准备再战,傅三江重新回到草庐中。
无论是王丽,还是清然,神情都恢复了冷静,除了身上衣服尚有些零乱外,根本看不出一丝刚刚争吵过的痕迹。
解开两人的穴道,傅三江心默念,俗话说,女人心,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果如其然啊!
“三江,坐下,认真听着,我们有几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问你。”清然一脸严肃说。
我们?两人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吗?
傅三江依言坐下。
“三江,昨日之战中,当王前辈面纱飞起时,你怔了一下,致使局面逆转,对不对?”清然问。
王前辈,傅三江怔了一下说:“是,我是怔了一下。”
“八荒虽然荒僻,可你到中原已有三年,该是见过点世面,对不对?”清然婉转说。
“是啊,这三年走南闯北,大小事经历了不少…”傅三江说着反应过来说:“师太王前辈,昨日之中…”
“且慢!”王丽打断他的话说:“让我和清然推测一下,你昨日发怔的真实理由。”
说完,王丽做了让清然先的姿态。
“你一定是在八荒某处见过王前辈这副面孔,非常熟习,甚至有人交代过你,任何情况下都绝对不能伤害她,对不对?”清然并不客气说。
“清然,凡事不要先入为主想当然认定!”王丽趁机贬了一下说:“你将三江智力水平真的看成废物一级了!昨日,我始现时,三江就应有熟悉感,后你念两情调时,三江表情足已说明知晓我和他之关系。”
“观三江前后战斗表现,从开始就倾力作战,故所谓有所交代并不存在!”王丽分析说:“三江求胜欲望一直极为强烈,多次使出两败俱伤之招式,可引以为证!”
我根本没看到战况,当然做不出准确判定,清然心念,此方面自不如王丽。
“至于你交代的话,打发了性子的三江,只怕早就忘在脑后!”王丽进一步说。
傅三江连连点头。
“那你认为是什么理由呢?”清然反问。
王丽略为思索了一下说:“清然,你说得并非完全无理,三江确实认出我来后,因而产生顾忌,进而联想到你的话,从而无法下重手,导致局势逆转,只是…”
“只是,三江发怔的起因并非惊于你相貌的美丽或熟悉,对不对?”清然问。
王丽突然发躁说:“算了,我们讨论这些干什么,没意思的话题!”
“哈哈,真的是没意思的话题?”清然尖锐说:“还是某些人不敢面对现实?”
“你什么意思?”王丽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
“哈哈想不到自诩天下无双的麻烦少女也有不敢面对现实的时候!”清然大笑不止。
“黄玉霞,你笑什么?”王丽断喝一声说:“我非神非仙,有所不知,十分正常。”
“我看你是心知肚明不敢面对!”清然说。
王丽脸涨红了,转向傅三江说:“三江,说。”
“太象了,一模一样!”傅三江进一步解释说:“真的和卷湖爷爷挂在墙上的宫装丽人画上的一般无二!”
王丽脸上的红晕迅速变白,双手下意思按住了桌子,身体微微前倾,给人一种瞬间被抽去背柱感觉。
“他就画了这么一幅画?”清然轻声问。
“不,卷湖爷爷每年都会重新画一幅。”傅三江说:“卷湖爷爷每次画,都要用一整天时间,中途绝对不充许任何人打扰他,而且他画完后就如同大斗一场,得好几天才恢复精气神!”
王丽怎么样低头侧脸,都无法掩饰她发红的眼圈里有晶莹的珠子滚动。
“三江,你先出去下。”清然说。
“是!”傅三江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想起什么说:“对了,卷湖爷爷对着画时常吟一首诗,我记得二句,岁岁寒夜漫漫渡,根根青丝细细数!”
走出草庐后,听到王丽再也压抑不住的泣声,傅三江忽明白了卷湖爷爷对王丽的用情之深寄情之重。
以隐仙宫的玄奥武功,王丽的绝世聪明才智,江南盟的势力钱财,王丽理应驻颜有术,四十多岁人保养滋补得如三十甚至二十多岁般,并非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然而,岁月终究是岁月,纵使究尽五湖四海之力亦不能完全阻挡住它在女人身上留下痕迹!
因此,王丽容颜或许可以保持得与二十年一般人粗略看起来毫无变化的水准,但王丽清然傅三江清楚,变化指的不仅是整体的轮廓,而更多的指的是韵味风情气质,乃至于肌肤细润程度眉睫的均匀等等,这才是岁月在女人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而要求注意这些细微处变化及神韵气质,对于平民百姓是苛责的话,对于一个武者来说却是再正常不过了!连这都做不到的武者,必是无法行走天下纵横江湖!
傅三江展现在清然王丽两人面前的武功水准,已经快达到她们认定的武学强者的上限,她们绝对不相信他不具有足够的分析判断能力!
至于傅卷湖的画艺是否能栩栩如生的描绘,更是幼稚的问题!
困于八荒岛二十多年未曾出岛半步的傅卷湖竟能恁记忆和想象推测出二十多年未见一面的王丽相貌神情气质的细微变化,精确到足让傅三江这样的武林强者惊怔的地步,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卷湖爷爷吃饱了没事干撑的!傅搏群会如此说。
卷湖爷爷若用此精力时间来辅助我,一统江湖将不是梦想!傅击浪会如此说。
真不愧是昔日麻烦先生,有惊天动地鬼神难敌之才学!范白衣会如此说。
一群蠢货,连问题的本质都没看出!傅雪琴会不留情面斥责,不要把卷湖叔看成神仙,他之所以能做到如此地步,理由很简单,是因为二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思念她而已!
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无时无刻不思念才是最重的!
王丽的心再冷酷受的伤害再深怨恨再重,在这事实面前亦唯有痛哭长泣了!
远望川流不息的丽水江,由卷湖爷爷推及自身,傅三江悄然泪下。
敢问苍天,情归何处!
~第一百章功过得失~
看着傅三江在从劳从雨墓附近挖出一个新墓来,王丽轻轻叹息一声问:“是什么人?”
“亡妻!”傅三江不停手说。
“那你不觉得她并不适合在他们身边吗?”王丽说:“你想未来在九泉之下的日子不得安宁吗?”
身体一下僵住了,傅三江瞧了一眼王丽,觉得她并非是在讥讽。的确,事情似乎不简单。
“女人有时是很盲目固执不通情理的!”王丽惨然一笑说:“不知道死人与死人之间会不会争风吃醋,可活人与死人争风吃醋倒是常事!”
经过几天相处,傅三江对王丽傅卷湖清然三人关系了解了更多,知道傅卷湖与王丽最大争义就在于,王丽认为傅卷湖念念不忘死去的妻子美蓝,自己只不过是傅卷湖找来替代美蓝的用品。
九泉之下,张小秀能与从雨平安相处吗?傅三江自问,却无答案。
许久,傅三江才喃喃自语:“小秀自幼卖身,父母音迅全无,亡时尸骨难寻,唯有…”声音哽咽了,他实在说不下去。
“隔远一点吧!”王丽说:“多为她祝福。”
“是,王前辈!”傅三江听从了,将墓移到十丈外了。
费了一个时辰左右,傅三江终于将张小秀的衣冠墓弄好。说是衣冠墓,名不符实,里面只有一根带血的金头钗。
王丽从身上摸出一把浅蓝色的草籽撒在了张小秀墓的周围。
浅蓝色的草籽似有神秘能力般,落入并不疏松的土地上不一会儿,就全部钻入了泥土之中。
傅三江脸上有些惊奇。
“蓝刺蓟草,四季青,生长迅速,叶小枝密,有倒刺,难清除,最适合堵路封墓!”王丽低声介绍。
为从劳从雨父女求得平等待遇的话涌到嘴边,又让傅三江生生咽了下去。
从从劳从雨父女墓前遗留痕迹看,至少被人挖开墓坟过三次以上,里面尸骨的情况可想而知。
傅三江几乎可以断定,从劳从雨两人之所以有象模象样的墓坟存在,完全是清然的原因。而从整个坟地的情况看,清然来到此的这些日子里一直非常忙碌。
王丽显然不会象清然师太一样以慈悲为怀行善积德为本,更不可能会去做任何无意义的事情。
正如,王丽再算无遗漏都没可能为张小秀特意准备好蓝刺蓟草,那它原本的用途是在什么地方呢?
不经意间,傅三江打了个寒颤。
“据说你在京城里遇到过一个非常恐怖邪恶的人?”王丽忽问。
“是啊!王前辈,他很厉害,我看只比你差那么一点点!”傅三江脱口而出。
虽说比起男人来,女人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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