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
“门口有马,你们立刻离开,往西北走,有多远跑多远!”傅搏群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说;“动作要快!这里还会有人来!”
李未梅儿怔了一下。
梅儿带颤的声音问:“你不杀我们?”
“毛病,我杀你们干什么?”傅搏群冷冷说:“远日无冤,近日无仇!”
“可你杀了他们!”李未恢复正常,指了一下满地尸体说。
“是他们想杀我!”傅搏群开始搜集兵器及尸体上的一些物品。
假羡飞五将要杀傅搏群不假,晋王府的人并没有此想,傅搏群却先拿他们开了刀!李未脱口而出说:“晋王府的人跟你无怨无仇啊?”
“迂腐!”傅搏群手上不停手,摇了一下头说:“晋王府的人要拿你们回去,让晋王剥皮抽筋泄愤,将梅儿姑娘先奸而后杀!你却要为他们出头,责问我滥杀无辜!”
李未想说的话一下堵住了。
将搜集来的一些针类刺类暗器往大殿左右两边的偏门侧壁上安置,傅搏群说:“我没时间跟你们磨牙!想活,赶紧走;想死,就留下!”
“是诸言马上会带人来吗?”李未试探问。
懒得再回答,傅搏群一心一意设陷阱机会消息,为即将到来更猛烈更狂暴的厮杀做准备。
一番战斗下来,傅搏群体力精力消耗了许多,如果诸言来得够快的话,他根本就难有机会。
不过,诸言这个人周密有余谨慎有多大胆却不足,兵分三路后,手中人马本来就不多,加上高手无几,行动更会追求稳妥。另外,殷宝庆这个闲子要是能发挥点作用,傅搏群更能争取到宝贵时间。
李未梅儿迟迟不动身,傅搏群亦不再说他们什么。两人毕竟不是江湖中人,对情势严重恶劣知之不足,更无法忍受流离颠簸的逃难生活。何况刚才两人琴声舞影确实帮了个大忙,让他成功对晋王府众人实施了狙击,最终诱羡飞五将出手败亡。
晋王府的人是和傅搏群无怨无仇,可别忘了傅搏群是杀了钦差大臣卢松,是天下头号钦犯,沾着官府边的人氏都是他的潜在敌人!
从晋王府人踏入殿门时,傅搏群就没打算放过他们,就如同羡飞五将同样不会放弃利用的机会一样。
李未的琴声梅儿的舞影起时,傅搏群惊讶得差点下巴落了下来!
两人真是非一般的不知死活啊!
为追求心中理想,无视生死,实是吾道中人也!
由惊讶转为感情又转为钦佩,傅搏群一瞬间真正沉浸入李未梅儿两人太平盛世蝶之舞中去了!
曲终舞止琴音散,傅搏久群久未从回味中清醒过来。
投入了生命去演绎的乐曲,就如同有了生命般让人回味久远!
“啪!”
李未使尽全身力气将琴砸在神台之上。
“李未!”傅搏群吼了一声。
“傅将军,烦请帮我和梅儿了断尘世之事!”李未决然说。
“人生能如此而终,当是幸事!”梅儿脸上闪动着幸福美满快乐的光彩。
傅搏群沉思许久,断然说:“好!”
声音落时,傅搏群飘身而上,点倒了两人,随即将他们全身穴道封住十八处,引他们进入半龟息状态,再藏到尸体堆之中。
一切,就听天由命!
做完一切,傅搏群盘膝打坐,进入了神我两亡的境地。
黑夜中,稀稀拉拉的雨忽又密集起来。
殿内的两堆火,李未梅儿的业已熄灭了,羡飞五将的也在渐渐暗淡。
不知过了多久,傅搏群突然睁开眼。
来了!
风声雨声掩不住殿外人刻意压抑的动作声!
昔日虎威将军双翼,今日破庙分生死!
傅搏群脸上泛起苦涩的笑容。
一二三四五…三百零七!傅搏群数到此时,外面那些轻微动作声一瞬间齐消失了。
殷宝庆一定在诸言手中,否则他不会摆出如此慎重的安排来。
“诸言,大雨淋得舒服吗?”傅搏群吐气开声问
过了一会儿,门外人才传来回答:“傅搏群,逃亡的日子好过吗?”
“大概不会比等待难测圣命差!”
“因此,故兄长非要借弟之头颅一用!”
“这个忙,我是帮不上了!”
“时下可是非要弟帮忙不可了!”
“进来试啊!”
傅搏群笑了,诸言显然比赛诸葛叶伤智金算盘宁有财笨多了,被自己先发制人策略搞得稀里糊涂,只怕是在进退两难。
一般来说,傅搏群大战了一场,消耗巨大,没道理留下原地等敌人上门,更没理由主动挑衅。对于异常情况,智者自须谨慎提防。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殿门冲。
不认为诸言有单挑的勇气和胆略,傅搏群静坐待变。
“咚!”
借着微微火光,傅搏群清楚看见殿门口一个人影一闪,将一颗人头打了进来。
人头在地上滚了几下,停住不动。
翻云掌殷宝庆的!
“哼!”
傅搏群冷哼一声,又是声东击西瞒天过海之计。
借着殷宝庆人头被扔进来的机会,殿门口潜伏下至少六名劲卒,而殿侧两偏门各有三名劲卒到位,准备破门而入。
“搏群吾弟,若你能…”诸言娓娓动听开口。
诸言的声音就是攻击命令!
“轰!”
神台两侧的偏门同时被重锤轰开一个大洞口子。
紧贴着大殿门两侧,两名劲卒强行冲入,几乎在他们冲入的同时,手上的劲弩朝殿中央的傅搏群疾射。
挥手像掸苍蝇似的,掸开两支箭,傅搏群挺身而起。
弃下发射完的弩,两劲卒拔出佩刀,闪向殿角贴墙壁站立,腾出位置给下一批人,并起观察指挥作用。
与此同时,四名劲卒齐齐平端弩弓冲入,亦齐齐发射。
偏门洞口里各先后挤入两名弩手,前一名发完后,也是立刻退后紧贴墙壁,让后一名占位。
几乎在劲弩响的同时,四名贴墙站立的劲卒异口同声发出了惨嚎声。
抓起地上摆好的兵器,傅搏群贯注上真气,游鱼身法避让着劲弩,一件件准确无比投掷向劲卒们。
诸言的战术从理论上说丝丝入扣天衣无缝,完全针对傅搏群特点来克制他。十名劲卒携带劲弩冲入攻击,其意不在击伤,而在于抢占墙角各处,以限制傅搏群八荒傅绝学游鱼身法发挥。就算傅搏群能斩杀其中数人,由于人数众多,绝无法全歼。随后冲入的劲卒们则可以全力纠缠住他,从而让第一批进入者发挥耳目作用。
只要能成功将人马编制完整冲入殿中,借助人数上压倒性优势,挤也得将傅搏群挤死,诸言打得就是这个如意算盘。
只看重傅搏群武功而低估了智慧的褚言,得到的结果必然是惨败!
预测到诸言有可能使用这个战术,傅搏群早早在墙壁关键住钉好从晋王府死人身上搜来的有毒暗器,并设下一些陷阱消息等待自作聪明的人来品味。
果然,四名劲卒自寻死路,忠实勇敢得将后心往墙上有毒暗器上撞!
而另六名原本按计划同样要贴墙壁站位,为第三批同伴留出进入位置的劲卒,眼见先行者踏入死亡陷阱,自是无论如何不会效防自寻死路。
问题是诸言命令是他们必须如此做,事实告诉他们不能做,两者产生的剧烈冲突,让六人中最聪明者都怔了一下。
十名先期进入的劲卒眼力好动作敏捷不假,可武功却并非优势(诸言安排第三批进入劲卒才是缠住傅搏群的主力),加上又怔那么一下。
大殿门口冲入的四人当即被傅搏群掷杀三人,剩下那人胡蹦乱跳,触到了埋伏,惨嚎一声断了气。
纵使是久经战阵拼杀无数的不畏生死的劲卒,见十名同伴顷刻间倒了八人,面对的又是号称书生杀人也疯狂的战场主宰者傅搏群,锐气尽丧亡命逃走是非常自然的事。
可惜的是,偏门大洞进来容易出去难,更何况后继同伴正欲循路进来,堵个正着。
随着傅搏群两度挥手,两名劲卒分别被击杀在偏门洞口处,将洞堵了个结实。
说时迟,那时快,从第一名劲卒冲入殿中,到最后一名劲卒毙命于洞口,就是常人十眨眼的功夫!
诸言但见自己二批人一进入殿中,立刻惨嚎连连,第三批人刚到位,殿里却完全静下来了。
自认非常了解傅搏群实力,刚大战一场后的他,绝对没有能力一举歼灭这十名劲卒,可事实又摆在眼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心存疑惑的诸言连忙下达停止攻击的命令。
第三批攻击劲卒是最精锐的,一旦投入,万一傅搏群突出殿外,诸言就没足够力量拦截他了。
“诸言,风悟山没有跟你一路吗?元山九狼呢?”傅搏群嘲讽声音又响起说:“最不济,也可请晋王派些人来助你,怎么还就是这些不中用的勇左卫啊?”
“搏群弟啊!你还知道大家都看中了你的头颅啊?”诸言边回答边思索说:“反正都是保不住了,便宜别人,还不如送给兄长!做兄长怎么都会给你觅一副上好的棺材!”
“留着你自己享用吧!”傅搏群说:“各位,请恕兄弟我近几日赶路辛苦,得稍作休息,若有什么野狗疯狂,还望各位多担待点。”
声音落下没多久,傅搏群如雷鼾声传来了出来。
来这一手,可厌之极!诸言恨极了,傅搏斗群分明是在想激怒他,逼他冲入大殿。
情况不明,贸然派人冲入大殿实为不智,可视之不理,士气必为低落,影响战力。
诸言进退两难。
放松身心,傅搏群真的在诸言大队人马包围虎视下美美睡了小半个时辰!
赌的就是诸言这种出卖恩人的卑鄙无耻之徒,绝不敢舍命以生死相拼!
醒来后,觉得全身气力恢复大半,傅搏群更先机在手,诸言即将大难临头。
~第一百零八章三招之礼~
“诸言,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让你们缀在屁股后面,不甩掉你们吗?”傅搏群开口说。
“以自己来吸引注意力,好让健锐营冥玩之辈分路南下,至长江投入无双寨中!”诸言没好气回答。
“聪明!”傅搏群轻拍了两下掌。
“其实这是自寻死路!”诸言说:“无双寨的旗帜在长江上撑不了多久,到时必会被朝庭一网打尽!”
“精彩!”傅搏群笑说:“不过,诸言,你恐怕是没机会看到了!”
“是你吧!”诸言回敬说。
“笨!可怜的是你还自称军门屠夫出谋划!”傅搏群长笑一声说:“就算我为吸引注意力,逃慢点,可为什么往这方向逃,你没想过?”
“丧家之犬穷途莫路!”诸言中气不足说。
“是吗?”傅搏群‘吗’字拖了很长的音。
是有不对劲,最不济傅搏群可以往长江方面逃,亲弟弟傅击浪没有理由不伸手!就算长江方向路被堵死,他还可以往天圣门逃。八荒天圣门一向关系甚好,且天圣门对与朝庭作对者一向是披红挂彩的欢迎!诸言心一动。
“你想拖时间等援兵,我也一样!”傅搏群悠然说:“而且看时下形势,我的希望比你的指望要大得多!”
“胡说!”诸言厉喝一声。
“风悟山元山九狼到现在尚没赶到这里,估计是永远也赶不来了!”傅搏群哈哈大笑说:“诸言啊诸言,你自作聪明的分兵策略,终于自尝恶果!”
“一派胡言!”诸言声音中带有不屑说:“健锐营士崩瓦解,边军各营全力整顿,无双寨朝不保夕,你是钦命重犯,天下岂有人敢冒灭九族之罪来救你?”
“哈!哈!天下不怕灭九族的人多得很!”傅搏群说:“诸言,单凭他李金福后发先至这一点,我就敢跟你赌,风悟山元山九狼十有八九去和卢松做伴去了!”
“哼!”诸言冷哼了一声。
“好小子!厉害!赌就不必了,死人是没有赌注的!”一个带有威严和气势的声音说。
“谁?”诸言提声问。
几声发了一半的惨叫声响起,转而是重重的物体倒地声。
一个燕子投林,傅搏群化作轻烟冲出大殿,来到殿门口。
殿外天色漆黑,密雨如丝,久习夜眼内功精深如傅搏群,亦只能目见三十米以内。
诸言恰好站在距离三十米外左右地方,身边护卫着十多名劲卒,人人身着斗笠防雨油布衣。
周围呈弦形分布着三十多名劲卒,刀枪剑齐出,一副随时可以发动进攻姿态。
右侧弦形包围线上,有一名身着青色儒士衣服头戴斗笠的中年人悠然站立着,腰间挂着的佩刀是独特的墨绿色。
中年人身侧横七竖八躺倒了近十名劲卒,从地面的平整和尸体的状态及诸言众人脸色看,都是一瞬间毫无还手之力被震断心脉而死!
计划着全力攻打殿内傅搏群的诸言,被中年人一下突袭,不仅损失了十分之一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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