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
宁有财果断做了个手势。
“七浩,船靠右岸走!”白正基吩咐。
“是!东家!”秦七浩应了一声,欲亲自来掌舵。
“有追兵,不要靠上岸,沿着走!”吴鸣凤发出警告。
什么?秦七浩怔了一下。
情形很明显,有已方人在岸上,船要最大限度靠近岸,接他上来。可又有追兵的话,为防止敌人冲上船,又得保持一定距离。江道此段较浅,且西风顺号吃重很大,加上来敌肯定武功不弱,这个靠岸的尺寸度就极难控制了。
“我来吧!”傅三江懒洋洋起身说。总不能一直光吃饭不干活吧!关键时候,得拿出来点八荒弟子的能耐。
“好!我来指挥!”秦七浩信赖傅三江,连声下令说:“降主帆,升副帆,启浆…”
傅三江掌控着舵,并扭头回瞟了右岸一眼,看看来者是何人!
啊?哦!嗯!呀!哇!倒!
来得不是别人,是傅三江眼里很不成器大胆肆为的堂弟傅搏群!
傅搏群身着白衣,俯身贴在一匹骏马身上,在山崖间窄道上显摆着精湛骑术,并不时和身后追兵交手上一二回合。
“混蛋!”傅三江忍不住破口大骂。
整船人闻声而惊讶!
宁有财吴鸣凤两人心底雪亮。
傅三江发怒是,身为八荒弟子的傅搏群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在江边山崖窄道上与人拼骑术赌命,他只要往江中一跳,别说在身后追杀的是双凶四煞中的索魂无常廖铭,就算是双凶四煞全体,亦只有望江兴叹之份!身为世家弟子,不知以已之长克敌之短,实在是愚蠢之至,傅三江恼火,是情理之中的事。
问题是,傅搏群非神非仙,料不到他三江哥目下在西风顺号船上掌舵。他所知道的是,美丽的吴鸣凤在船上。色是人之胆,为搏一笑开颜,自诩英雄的傅搏群怎么会将区区一个索魂无常廖铭放在眼里?怎么能不借机表现一下八荒弟子精湛骑术绝世风采?
山崖窄道上,追逐战中,表面上看傅搏群似乎处在了下风。叱喝着从后方追赶的廖铭和手下们不住发出凶狠的喝杀声,廖铭的索魂鞭更几度迫近了傅搏群身上部位,另有几名坠后的弓箭手冷不丁发箭牵制。
“要靠近点吗?”秦七浩担忧问。他一则不认识傅搏群;二则武功不太好,瞧不清形势;三则,完全不知道傅搏群性格。
“不用!”回答的竟不是宁有财而是沈矛平,他说:“傅搏群应该有能力应付!”
其实光提到傅搏群三字就够了!
堂堂八荒傅精英弟子、威震边关的第一猛将、书生杀人也疯狂傅搏群若是轻易就让廖铭带几个手下就逼入险境,太名不符实了!
“廖铭真笨!”吴鸣凤轻蔑评价说:“让八荒柳林弟子靠近了江边还追,嫌命长吗?”
白正基点点头赞同吴鸣凤的话,是啊!傅搏群再不济,实在打不过,还可以往江中跳啊!
“据说公狗向母狗最佳求爱方式,就是在它面前打败一条疯狗!”宁有财悠然评价。
吴鸣凤脸一下涨得通红。
冷荡白正基沈矛平秦七浩等人想笑,却没一人敢笑出来。
倒是金艳肖艳发出半声清脆笑声,见吴鸣凤脸色,赶忙做出苦大仇深的模样。
女人祸水!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豪杰为女色而身败名裂!傅三江断然给堂弟傅搏群下结论。全然忘了一刻钟前他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山崖道路越来越窄,业已容不下两骑同时飞驰。
索魂无常廖铭勇敢无畏,冲在最前面,猛烈追击傅博群,跟与他有夺妻之情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样。
廖铭的手下与傅搏群拉开了距离,便纷纷用乱箭尽力来牵制阻碍他。
该轮到我绝地反击了!傅搏群怒吼一声,一手甩出五支挟住的箭羽,直射廖铭身后最近的名手下。
廖铭手下显出了不俗的实力,疾驰在山崖窄道中,突然遭遇受袭击,却能仓促间格挡击打躲避齐上,闪过了袭击。
傅搏群脸上阴阴一笑,追逐了半天,早清楚了他们实力,岂会让他们轻易脱身。
人是躲过去了,马却遭遇到了傅搏群用潜劲发出的指镖的致命一击!
距离廖铭最近的手下坐骑一声哀鸣身体一颤,不受控制冲出窄道坠江而去。
马上的手下却不慌张,在马失控的瞬间,腾身而起,掠起在窄道上方。
其后的廖铭手下连忙减速缓行,避免和同伴冲撞在一起。
一时间,原本排成一字长蛇阵的廖铭等人,拉出了一个短暂的距离。
等了这么久,傅搏群就是要利用他亲手制造出来的机会,拿廖铭来试剑。
几乎在拉开距离的同时,傅搏群长笑一声,从马上跃起,扑入了廖铭鞭影中,挥剑直取他的头颅。
能干到贾森得力助手份上,得到双凶四煞的名声,廖铭怎么都不是善类,早对傅搏群攻击有所准备了。
索魂鞭一拉回抽傅搏群后脑勺,廖铭左手闪现出一把精钢匕首,猛然刺向傅搏群攻来长剑的破绽。
双方皆处于高速动动,又限于地形,技巧和花招难有发挥,一招一式全凭本身功力硬拼。
“砰!”
傅搏群的长剑硬生生重重击打在廖铭的精钢匕首。
“啪!”
双方兵器几乎在同一时间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碰撞冲击力断裂。
借冲击力,廖铭马上跃起,身形贴向山崖壁,右手长鞭进一步发挥攻势。
“哼!”
傅搏群沉哼一声,半截短剑在狭窄的空间切割追逐廖铭,身体身游鱼一样摆动闪避长鞭。
好家伙!够狠!狗绝!够凶!
身经百战的廖铭并未惊慌,左手连续拍出三掌,布下强劲气网阻止傅搏群追击,右手则快速回收索魂鞭。
廖铭的手下此刻业已调整过来,除了有三人弃马徒步急速来援外,他们还用箭射死了傅搏群的马!
若傅搏群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廖铭,只怕会立马陷入困境中,想逃都难了。
半空中的傅搏群突然加速,虽然只加了那么一点点,可亦将廖铭布下的防御气网扯了个四分五裂。
不得不弃索魂鞭,廖铭全力防守,他的手下业已冲到丈外,眨眼间可支援上。如此距离如此时间,纵是抱石汤钩想杀他亦难!
杀不了你,给你一个永生不忘的教训总没问题!
傅搏群强悍得不等廖铭布下的掌劲气网全散,身体径直切入,断剑连续划出七道艳丽夺魂的靓影。
书生杀人也疯狂真是够疯狂!竟然打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来比谁伤得更重!
双凶四煞中索来是凶悍能战的廖铭此刻气势完全为傅搏群所夺,身形暴退,放弃反击全力自保。
傅搏群的断剑七道剑影有三道追上了廖铭身体,在那留下了两人初次交手的印记。
然而,廖铭退得太快,且他受伤经验并不比傅搏群少,故伤势并不重。但在信心上,无疑是一个无比沉重的打击。
傅搏群好过不到哪去,连续空中动作大量损耗了他的精力功力,硬捱掌劲气网让他脸色苍白。
更糟的是,一名廖铭手下已冲过来,刀呼啸怒斩而来。
傅搏群竟然笑了,他手中的断剑划了个优美的之字型弧线,烂灿有如名家字体,飞落在冲来的廖铭手下身上。
“什么?”吴鸣凤惊叫了一声。
“啊!”白正基惊讶。
“哦?”沈矛平诧异。
“写意…”郑广明及时刹住了话。
“好小子!”宁有财笑得很阳光说:“这么快就领悟了刚中有柔转刚为柔道理,前途无量啊!”
“啊!”
冲上来的廖铭手下身中七剑,一头摔倒下山崖,眼见是活不成。
为傅搏群精妙剑法和强劲实力所惊,廖铭及其手下动作停顿了那么一线功夫。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傅搏群五步助跑,人似大鹏,从山崖边跃起,向江中扑去。
“接岸!”秦七浩大声说。
傅三江早已操舵,竭尽所能将船靠得离岸边一点,傅搏群再怎么狂妄不是,可只要是他堂弟,就要想方设法救下他性命,再做深刻教训。
由于水深问题,西风顺号不敢过于靠岸,怕一不小心搁浅,而傅搏群轻功并不是特别好,刚才又消耗了大多数精力功力,身上还有点伤,故白正基沈矛平估计,他基本没什么可能会准确落到西风顺号船板上,幸好此时江水不冷不热,洗个澡无妨大碍。
性急的秦七浩早早吩咐船工们拿好勾杆。
吴鸣凤却觉得傅搏群绝非让自己精心设计的大戏以落汤鸡形象收场的人物,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名堂。
“嗖!”“嗖!”“嗖!”
廖铭的手下们不放弃打空中人形靶的机会,尽情用弓箭狂射。
“哈!哈!”
发出一阵狂笑声的傅搏群袖子口里飞出一条近乎透明的丝状物,令人不可思议的搭上一根利箭。
借利箭的劲道,傅搏群空中下坠的身形一缓且略变了下身体角度方位,闪过其余利箭。
当利箭劲道耗尽时,傅搏群又疾快无伦收回透明丝线,再搭上另一根利箭。
廖铭手下们的箭射很越急越猛,对傅搏群帮助越大,让他越来越靠近西风顺号。
空中借箭飞跃!
西风顺号船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停!停!”廖铭气急败坏喝。
可已经迟了,傅搏群业已离开西风顺号不过二丈余外,身体业已跟西风顺号船身平行。
深吸了一口气,傅搏群不理采西风顺号上船工们伸出了的勾杆扔出的绳套,脚尖一点水面,拼尽体内最后一点功力,一个潇洒的鲤鱼跃龙门跃上了西风顺号船。
按傅搏群的计划,连番精彩表演将体力精力消耗一空的他将以一个勇猛无畏机智多变气势如虹豪雄英俊的形象完美展现在吴鸣凤等人面前,给她们留下了一个永生不可磨灭的印象!
为此,傅搏群慷慨拿出最后吃奶的力气。
理所当然,西风顺号船上的人对他的到来,除了热烈真诚的欢迎,不应掺杂有其它因素。
故傅搏群双腿触及西风顺号船板时,船适时的那么轻轻的一晃,让他根本无法应付。
“嗵!”
傅搏群极狼狈难堪的一下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船板上。
吴鸣凤金艳肖艳三人当即笑得花枝乱颤。
老成持重的宁有财冷荡白正基沈矛平脸上表情与什么事情没发生一样。
船工武师亦不敢多做言语动作,书生杀人也疯狂傅搏群传说中可不是个平易近人温文尔雅的人物。
“谁!我操…”脸上红得如同猴子屁股的傅搏群一口气运转过来了,人似豹子般翻起,眼睛里凶焰大盛。
明摆着的,刚才西风顺号船的晃动,是经过精确算计的,存心要让他在众人面前丢脸出丑。
“是我!搏群,怎么了?几年没见,长脾气了?”傅三江不客气说。
“三江哥,是你?”傅搏群瞪大了眼睛,高涨起来的气势似气球挨了一针,迅速泄了下来。
“我说呢,不是三江你,别人怕没这手段!”傅搏群反应过来,脸上堆起了笑脸。
武林世家最重规矩礼仪,长幼有秩,在八荒鸟上傅搏群傅击浪可以拿傅三江不当一回事;在江湖上,外人面前,傅三江吃定了两人。
“搏群,你要想活到给家族传宗接代添丁进口的日子,就最好少耍些公狗献丑母狗的把戏!”傅三江话语很尖锐。
“是,三江哥!”傅搏群苦笑着应。
“姓傅的,你讲什么话?”金艳生气了。
傅三江话是不分男女情况,一网打尽,肯定要祸及无辜。
“算了!”肖艳拉住了金艳。
吴鸣凤眼睛里闪出不尽的怒火,傅搏群虽然一向令人讨厌,但其行为终究是爱慕追求,尚可原谅,傅三江的恶俗阴毒却实在让人无法容忍。
“井底之蛙,愚蠢!”郑广明评价说。
“你说什么?重复一遍?”傅搏群满腔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点。
“井底之蛙,愚蠢!”郑广明慢条斯理说:“你要听几遍,我可以再讲讲!”
“嘿!嘿!”傅搏群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说:“不知朋友尊姓大名,敬请赐教!”
“峨眉弟子郑广明!”郑广明抬头挺胸傲然说。
“郑广明!”傅搏群咪起了眼,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柳林传来的消息中,这个名字好像和三江有段瓜葛。
“搏群,他是我的,不用你劳神了!”傅三江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傅搏群几乎不敢信自己的耳朵,从来与世无争甘于平庸的三江也会对人有争斗仇恨之心意?
“你们两兄弟好好商量,我是不介意你们一齐上来的,这样会省掉我很多宝贵时间!“郑广明说。
两个一起上?讲笑话吧!你郑广明连一个傅搏群只怕也打不赢,更别说傅三江!吴鸣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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