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
“那我不客气。”傅三江果真就不客气起来,向一桌菜发动猛攻。
瞧他那副馋样,奇梦石担心傅三江只顾狂吃会误了今晚正事,暗暗示意了这家酒店老板丁老成往菜里多加点盐。
“年轻人胃口真好,想当年老道一晚上三个美娇娘…”奇梦石一开口就是天都道人本色。
“好了,知道当年你辉煌。”抱石不客气打断说:“花了这么多力气,布好这个局,可齐可非死了,白费劲了。”
“又得重新找线索了!”仓云感叹。
傅三江对三人谈什么半点兴趣没有,只对桌上的菜有兴趣。
“哦!啊!”
傅三江强压着才没吐出来,避免了在三位道长面失态。
“慢点,别咽着。”奇梦石关怀说:“菜多着呢!”
“没事,这菜怎么做是和我雪姑一样,咸死人了!”傅三江咕噜说:“不是说内地盐很贵吗?”
“不咸啊!”奇梦石挟起一块,悠然放入口中,津津有味嚼着。
“是吗?”傅三江有疑问。
抱石镇压定自若吃一块,点头显意奇梦石说得没错。
仓云观察到抱石根本没嚼直接咽了下去。
傅三江出于对两位大侠的尊敬,怀疑自己口感出了问题。
一打岔,傅三江狂吃的劲头兴趣都消了许多。
“三江,真有点羡慕你啊,年经轻轻就有身好武功,再加上好出身,江湖上扬名立万,轻而易举。”奇梦石感慨说:“老道差你老远。年轻时,为了一张天都学艺的荐书,给人当仆人杂役长随,鞍前马后尽心侍候,一天只能睡二个时辰。整整二年啊!在天都,为了能多学点东西,对长辈,奉承溜须拍马无所不为,家传几亩薄田加旧宅全卖了银子孝敬;对同辈,脚踩足踏中伤诽谤不惜代价。七年苦熬艺满出师,原以为可以大振宏图扬名天下。谁知道杀了一个醉酒调戏妇人的恶霸,惹来黑道杀手组和‘五支梅’长达十一年之久的追杀。叹!为了保命,老道不得不投身白道皇家。岂知,一失足成千古恨!从此,老道竟成了侠义道大侠白道领袖人物。悲哉,悲哉!此结果实与老道年少时,欲一统江湖称霸武林尽拥佳人之梦想背道而驰!”
“真的吗?”傅三江将信将疑。
“当然了!你想想,当今武林门派非黑即白,再或就是三厂一卫的黑暗官府道。而三者之间水火不能溶,争斗厮杀不惜余力。你一踏入江湖,无论情愿与否,必须做出选择。中立之人将受三方攻击,会死得很惨。”奇梦石说:“在江湖上生存,光武功好聪明是没有用的!好汉架不住人多,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现在不太讲什么江湖道义,动辄群殴偷袭暗算。所以说,想涉足江湖,第一要找准定位,想清楚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出现。”
“比如说范依林吧,他就是一个浪子回头典型。”奇梦石恰到好处举例说:“他出身柳林范,受传统侠义教育,可中途因为叛逆,去干强盗,杀人劫货无恶不作。若是别人,老道早就把他挂了。可他,老道念柳林范世代抗倭忠义无双,故通知范白衣傅雪琴去管教他。你看,现在不就成才了吗!”
傅三江有点不接受这说法。
“范依林是强寇外表侠义心,三江不要为世人传说而误导!”仓云说:“马头之事,他是真心喜欢颜秀丹,又恐颜家人与柳林范结亲后,倚仗柳林范肆意横行危害百姓,故而先杀其威!”
傅三江恍然大悟,仓云的话点出了要害。若范依林真要抱亲,何须光天化日下亲自动手,稍加暗示足以解决问题。范依林抢亲之举,看似荒谬,实则用心良苦。
都怪自己愚蠢,夹在当中胡搞,险些让一段良缘化为泡影,傅三江懊恨交加。
“莫捧水勾结倭寇,是敝师弟卷风以命换来确实消息。”抱石长叹一声说:“苦于无证据,武当奈何不了他。范依林不记自身名誉得失,毅然一举铲灭国贼,真侠士也!”
“断人不可仅观其行,更要察其心!”仓云说“不可妄断!不可妄断!”
傅三江点点头,他当然乐于看到亲表弟是侠义之士。
“你知道傅博群去哪了吗?”抱石问。
“不知道。”傅三江眼睛一亮问:“您知道吗?”
“知道,那小子吃了叶伤智不知什么迷魂药。”奇梦石说:“去边关投奔定边将军唐明光,美其名约上阵杀敌报国,实际专杀了阉狗派去暗杀唐将军的刺客。”
当杀手是傅搏群理想,干不成改行做护卫专杀刺客杀手,想来自有一番风光,傅三江心中宽慰许多,傅击浪消息无时不有,他一直很担心音讯全无的二弟。
“三江!其实,傅击浪是黑道中的大侠,绝不是昔日殷金的重复!”仓云说:“以后,你会用亲身感受明白这道理的。”
范依林是强寇外表侠义心,傅搏群是边关大将的护卫,傅击浪是黑道中的大侠,傅三江联想一下刚才奇梦石旁敲侧击的话,不由苦笑。三位大侠话意很明白,两个弟弟一个表弟都是侠客,你傅三江也只有走侠义道白道一条路了。
“三江,从上次和你交手时可以感到,你不愿涉足于江湖,只愿做一个普通人过一生。”抱石说:“问题是,你既然出身于八荒傅这样的武林世家,又生逢于乱世之际,你的愿望是没办法实现了。”
傅三江默然。
“如果你真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在如今皇上昏庸,奸邪横行,盗贼众生世道里,唯有祈福。但你有武功,你不会象猪羊一样任人宰杀凌辱欺诈,甚至有时路见不平还会一怒出手,你怎么能过普通人生活,怎么不卷入江湖!”抱石说。
抱石的话说到傅三江心坎里去了,丽水江上杀愣得杀品味谭伟杀雷云声,都是逼得不得出手。
“天下未乱江湖已乱,天下已定江湖未定!”仓云吟说:“乱世之象已现,江湖动荡杀劫无法避免,丽水江上借你之力,迫退殷金,只是暂缓了时间。”
“苦的永远是百姓,伤的只会是黎民!”奇梦石叹说:“人力无法逆转大势,唯有尽人力以慰已心。”
“三江。我送你十二个字,‘心向善,不为恶,悲天下,怒出手’!”仓云说:“有一颗保持善良的心,不要故意以任何形式伤害别人,看到实在无法忍受的残暴行为,该出手时就出手!”
“是!”傅三江动情说:“请三位道长放心,三江一定将此十二字铭记在心。”
“每个人行事处世原则大不相同,仓云道兄十二字你悟其意即可,具体如何,自己把握。”抱石激昴说:“三江!仓云道兄,行侠天下,见有不平,无论大小,必出手;奇真人则是,为小恶,行大善;而贫道自以为,天下不平比比皆是,无力尽管。故若恶霸强抢民女,山贼抢劫行路人,贫道不会去管。但若有人如品味谭伟雷云声等,倚仗武功,残杀毒害无辜百姓,贫道必拔剑斩之!纵其逃亡千里,亦绝不放过!”
傅三江肃然起敬,抱石一语道尽三位道长为人处世原则。
“好了,好了,别讲大道理,喝酒。”奇梦石笑说:“年轻人的路,让他自己走好了。”
“干!”傅三江抱石仓云奇梦石同举杯。
“寿司威角度刁钻,却疏忽了一个致命处…”
修身养性已做到不怒不悲不喜的仓云,提到初出江湖之战,神情也不自觉飞扬。
“嘘!”
奇梦石嘘了一声,他指了指边上傅三江。
“呼!呼!呼!”
傅三江伏在酒桌上睡得极香。
如同出膛的炮弹卡住,仓云脸色很不好看。
抱石哑然失笑,他一拉两人,显意出门去,不打扰傅三江休息。
一出门来,奇梦石首先大笑,抱石笑而不止,仓云不由浮出苦笑。
“看来我们是自作聪明,想将平时武功的领悟所得告诉他,好让他少走点歪路。”抱石笑说:“可人家却不领情啊!”
“是我们潜意思里还是把他当作江湖人,”奇梦石说:“换一个角度想,一个渔民对这些东西会有兴趣吗?”
“就算他是江湖人,实力亦在我们之上,我们东西也引不起他兴趣。”仓云自我解嘲。
话虽如此,三人心里仍都不舒服,集一生所得,只能给人当催眠曲,难免心情不佳。
魏流云站在丁家酒店门前如同石柱般,纹丝不动等候。
看见魏流云模样,仓云心一动。
“师父!仓云道长!奇真人!”魏流云恭敬行礼。
抱石一掸手,显意他到一边静候。
魏流云退下去。
“听到说他被你逐出门下。”仓云问。
“是块好材料,就是名利心太重,得好好磨练。”抱石介绍说:“给他点挫折,或许有利于他发展。”
仓云点下头转而说:“抱石道弟,人年纪大了,身子骨就懒了,总想找个人跑跑腿。你这个弟子,借我跑跑腿如何?”
“哈哈,清仓大处理吗?”奇梦石笑说:“若不嫌老道几手鬼化符的小玩意,也一齐奉送好了。”
傅三江美美睡了一觉,醒来时已近中午。
掀开身上的被子,傅三江看到丁家酒店关着门,里面除他外,就老板坐在柜台前。
“醒了啊!”干瘦年迈的丁老板声音带着平乏说:“他们都去了真君观,并叫你醒了也去,有事。”
“哦!”活动了一下身体,傅三江欲问如何去法。
“都一百来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为什么老要去翻呢?”丁老板无比感叹说:“千年的武林世家,这点肚量没有!”
傅三江一头雾水,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给!”丁老板随手抛来一张纸说:“照图去真君观吧。”
单看丁老板抛纸的手法,就知他武功不弱,傅三江道了一声谢,告辞出来。
丁老板说什么,傅三江懒得去问,这些高人,一个个都爱故弄玄虚。
顺着山坡,傅三江惬意在山风吹拂下,踏着青青草众上山。
去真君观的山路几乎被杂草掩盖,说明来往于真君观的人不多,傅三江闲来无事分析说,也就是说真君观基本上不受百姓香火,只和高来高去的江湖中人打交道。
脑后微感一股劲风袭来,傅三江一个前趴,紧急侧旋了一个身。
两条长长粉红彩带似灵蛇纠缠着傅三江,他不得不连连后退闪避。
粉红彩带险险从傅三江脸前扫过,劲风扫在脸上,有那么一丝丝的痛。
傅三江发怒了,对方冷不叮的偷袭,却没带什么杀气,“和怒真煞”没有爆发。可对方显然太过分了,得了便宜还来劲了。
沉住马步,傅三江运起劲气,他倒要好好见识一下是什么人如此狂妄。
两条粉红彩带瞬间被收回,缠上了美丽动人少女的腰间。
身前站着是一个有着秀丽姿容的少女,瓜子形的脸蛋,明亮有神的大眼,水红的褶裙托出纤细动人的小蛮腰,束紧的胸衣将胸前双峰全部展现,一种飘逸清雅风情直醉人心。
虽惊异少女的美丽动人,傅三江仍一眼认出她是陈燕君,昨晚他保护的人。
一肚子火气瞬间消失,傅三江面对丽人丧失了问罪的勇气劲头。
怪了,一夜之间,难道乌鸦变凤凰。哦,不对,应该陈燕君本身长得很美,不过在紫红院里天下顶尖级美人中不显而已,特意打扮一下,百灵就变成了凤凰。
陈燕君脸上带着似怒非怒的神情。
想想根本没得罪过她,昨晚还在护花工作中出过力,傅三江觉得底气硬了,更何况陈燕君无缘无故先攻击自己,怎么理都在自己一边。
“傅三江傅公子,昨夜相助之情,妾身感激不尽。”陈燕君优雅施了一个礼。
不会吧,感激我,用彩带袭击?傅三江不被陈燕君美色所诱惑,悄悄朝山道移了一点,以备万一。
“哪里,擒拿淫贼,乃是习武之人本份。”傅三江客气说。
“公子谦虚,令人敬佩。”陈燕君亦是不太爱多讲废话之人,她说:“妾身愚蠢,不知公子昨夜感慨因何而发?”
什么,感慨,我发了什么感慨?傅三江莫名其妙。
陈燕君脸上立刻如挂冰霜:“公子不会连昨夜之话,都已忘了吧?”
昨晚,昨晚我说了什么?傅三江怪了,我没说什么啊!不就一句话,齐兄,即有如此手段,因何选错目标吗?
盯着冥思苦想样子有些呆傻的傅三江,陈燕君忽“扑”一下笑了,笑容似山花般鲜艳醉人。
一瞬间,傅三江呆了,
“好了,好了,过去事算了。”陈燕君大肚说。
算了什么,傅三江二丈摸不清头脑。
“妾身有个心愿,还望公子成全。”陈燕君柔声说。
耍什么阴谋吗?直觉告诉傅三江应该拒绝,话出口却成了:“燕君姑娘,请讲,若三江能办到,定不推辞。”
“妾身请借公子身上千叶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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