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
徐蔚惊喜叫。
紧接响起的是两声比郑广明更宏亮更深沉的长啸声。
“逍遥双刀李氏大侠!”
徐萍动容,救兵来了。
“哗!”
“无耻!”
徐翡将仓云的信撕得粉碎。
“七妹怎么了!”徐蔚惊叫。
涨红了脸的徐翡愤怒说:“仓云老道要做媒,让我嫁给傅三江!”
弓弦一阵阵响声,伏击者开始拦截郑广明和逍遥双刀。
“杀上去!”
徐萍奋然挺身跃出大喊:“都冲上去!不要回头,冲!”
在正对面的伏击者被郑广明逍遥双刀三人牵制的情况下,对同兴的威胁并不大,反而是在右侧,即傅三江所在弯道口对面的伏击者,由于在同兴的众人冲击时处于后背位置,会发挥出弓箭手巨大又可怕的杀伤力。
同兴没有选择,若不抓住郑李三人牵制住伏击者时机,里外配合杀出一条血路,绝对是死路一条。不管付出多大化价,只要郑李三人和同兴的人能汇合一处,不但能绝处逢生,更有了反败为胜的本钱。
同兴的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都豁出命击,一个个近乎疯狂得朝来路口冲击。
生死关头,徐萍没精力和时间再去考虑那封仓云做媒的信了,一切得想办法能生存下来再说。
傅三江的机会来了。
伏击者对死角附近射了几支带有迷香弹的箭后,停止了发射。
郑广明逍遥双刀李氏双侠赶到,傅三江立刻醒悟到,自己很有可能捕捉到机会。
单凭弓箭手是是很难阻住三位高手,但伏击者计划如此周密,应该具有抗拒三人的实力。徐萍必定会抓住机会,孤注一掷赌与郑李三人会合,不然她不配为“艳色双财”。背面夹击远比正面防御更容易取得战果,伏击者选择倾向明显。
将“和怒真煞”提到极致,傅三江按住一名为他挡了无数箭的同兴武师的腰刀上,准备发动雷霆一击。
尽量伏地呼吸,傅三江各处箭擦伤的痛感让微量迷香没有任何作用。
伏击者果不出所料,不仅选择了背面夹击,而且在同兴冲击的同时,迅速以散兵队形冲下了山坡。
距离迅速压近,六十米五十米四十米…
约五十名弓箭手在行进发出了他们第一阵箭雨。
“妈的!”
傅三江痛骂自己太贪婪,人如猎豹掠起。
在“和怒真煞”提到极点情况下,傅三江发如一缕轻烟般掠过三十米距离,手上刀疾挥。
七名弓箭手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就被砍翻了。
手下绝情,傅三江知道手稍停顿延缓一下,可能就有一名同兴的人为此失去生命,故他每下每一刀都全力以赴不惜余力。
弓箭手们根本没反应过来,只看一缕青烟似的人影闪动,同伴纷纷倒地,没有任何人有抗拒能力。
“娘啊!”
随着一名弓箭手抱头弃弓箭狂奔,所有人都争先恐后效仿。
去!
傅三江将腰刀远远弃入一名向弯道逃跑的箭手后心。
近五十名弓箭手能逃离血腥屠杀的不到十人。
阵阵兵器碰撞声和厮杀声传来,同兴的人和郑李三人会合,对伏击者展开了反击。
紧绷的神情一下松弛下来,傅三江一时感到无比倦怠,仿佛在刚才超强度搏杀中耗尽自己所有体力和精力。
缓缓向徐富所在处移动身体,傅三江想看看他的生死。
疲倦的感觉一阵阵冲击傅三江,让他头昏沉。
终于走到死角处,傅三江低头摸了一下徐富气息,感觉他气息很弱,性命堪忧。
从怀里胡乱掏出一枚丹药塞入他口里,傅三江支撑不住,坐了下来。
一股淡淡香味入鼻,傅三江嗅了一点,不好,是迷香…
一种极柔软温馨的热流在脸上流动,那种感觉美妙得让人消魂。
傅三江睁开了一丝眼,油灯的光茫射了过来。
眯了一下,傅三江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半裸着身体,各处箭伤都被包裹。
徐蔚在他身边忙碌。
“你没事。”傅三江声音有点低沉。
“你醒了。”徐蔚露出欣慰的笑容。
“嗯!”
傅三江想坐起来。
徐蔚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来扶,却快挨到他裸着的后背,触电般收回了手。
已做好在徐蔚搀扶下支起身子的傅三江,没料到她会临时收手,单手支撑力度不足,半支的身子一下倒回床上,触动了身体各处伤口,痛得他嘴牙咧嘴。
“你没事吧?”徐蔚慌神。
“没什么,脱力吧!”傅三江不满意,扶就扶,不扶就不扶,干嘛来个故做姿态。
久和倭寇厮杀的柳林范八荒傅礼教有些方面放得很宽,事实也没办法,经常男女齐上阵,死伤机会对谁都一样,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战场上根本不兴那一套。
靠自己的力气,傅三江坐起来了。
红着脸,徐蔚有点拘束得站在一边。
半天功夫,两人之间似乎无形中有一道高墙砌起。
“她们都没事吧!”傅三江问。
“二姐七妹都没事。”徐蔚说:“郑公子两李大侠来得及时。不过,死伤很多,货物大半损失了。”
两人沉默下来,局面很尴尬,都有话说却都无法开口说。
“傅公子,是你出手对吗?”徐蔚说:“那些弓箭手。”
“是啊!”傅三江点下头:“对他们不要说是我。”
“可是…”徐蔚说。
“随他们怎么想好了。”傅三江说。
“傅公子,要我全听了你的就好了!”徐蔚眼睛里有泪花闪动说:“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不要责怪自己,不是你的责任!”傅三江说:“对方精心策划做了充足准备,就算全力戒备,也没法不受损失对付。”
徐蔚摇摇头,神情仍是在自责。
傅三江下床,将衣服穿好说:“要说责任,我不一样,在前后观察不是什么都没发现吗?”
“傅公子,小心你的身体!”徐蔚急说。
“没什么。”傅三江一笑说:“身上伤不碍事,就是有点用力过猛。”
徐蔚咋舌。
根据断后的伤员们描述。从背面赶来夹击的近五十名弓箭手只有机会齐射出一排箭,一个幽灵般的人物就轻烟般出现在散兵队形的弓箭手中,用肉眼难以捕捉的迅疾行动,顷刻间杀掉了四十名弓箭手,并导致余下弓箭手精神崩溃。
令郑广明李逍李遥徐萍关海扬等人不可思议的是,无论是断后的同兴伤员和逃过杀劫被生擒的弓箭手,竟无一个看清了神秘人的的高矮胖瘦。
徐萍下达封口令,令看到神秘人的同兴伤员一律禁口,被擒了弓箭手一律处理掉。
神秘人在最关键时刻的出手相助,证明他对同兴是友非敌,武功绝世而又不肯显踪,说明他有所顾忌考虑,同兴会将他深深记入心中而不向外泄露他一丝一毫痕迹。
徐萍内心已肯定神秘人是仓云,道理简单之极,他既然肯为自己晚辈傅三江手书书信向同兴求婚,多半亦会尾随而来看结果。限于身份地位,仓云道长出手必不会显示踪迹。说实话,光天化日之下,一瞬间杀死四十人却不露身形,除了仓云外还有天下有几个人能办到。
出于私心,徐萍并没有将自己看法告诉丈夫关海扬而只是暗示了徐蔚一下,真和仓云结上亲,有他暗中支持,收益远超此次损失百倍。
凭直觉,徐蔚就认定是傅三江干的,被伏击时,她始终坚信傅三江不会轻易被杀死,一定会想办法救她们,这种信念深深刻在她内心,不可动摇。
仓云为傅三江向同兴徐家求婚,欲娶徐翡,这让徐蔚高兴欣喜之外,有那么一点失落嫉妒伤感等等奇怪的感觉。
原本与傅三江间的亲近友好和谐的关系,一下子有了间阂和距离,徐蔚心里不是滋味极了,他将是自己妹夫了。
一口气杀掉四十人,没什么事,只有点脱力,对傅三江实力有所了解的徐蔚不由内心再度震惊。
“我们在哪?”傅三江随口问。
“李镇。”徐蔚说:“郑公子两位李大侠堵住了来路口,你杀了四十名弓箭手后没多久,二姐夫带人赶来了,伏击的人一个都没逃掉,重要点的都被杀了,抓住了全是爪牙。”
“是什么人这么好的箭术?还有无敌火箭?”傅三江饶有兴趣。
“主使人是什么人,我不太清楚,不过跑不出那三家人范围。”徐蔚叹气说:“动手的主力是驻保定的卫所的射云弓箭营,他们以演习之名,在这一带埋伏了三天。”
倒!正规军队弓箭营,难怪这么厉害!傅三江心叹。
“保定卫所的军爷一向来和同兴关系很好,每年孝敬他们不少。”徐蔚恨恨说:“谁也没料到,有人偷偷买通了射云弓箭营的人,玩了这一手。”
“除了几个射云弓箭营的头头和潜伏在营内的高手外,大多数人都以为是演习,攻击开始后,才明白是真的。”徐蔚说:“可都没法停止,只有干到底。”
明白了一切,傅三江没什么话好话,检讨反思是同兴人的事,和他没什么关系。
徐蔚静下来了。
活动了一下身体,各部分十分正常,傅三江满意。
“仓云道长的信拆开了。”徐蔚忽说。
“哦,那我能得到回信了。”傅三江高兴说。
“没有什么回信。”徐蔚脱口而出。
傅三江诧异看着她,怎么,会没有回复。
“你很快会明白的。”徐蔚压住冲动说:“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什么意思,傅三江不解。
走到门口,徐蔚没头没脑扔下一句说:“傅公子,七妹年少气盛不过心地很好,请你以后多关照。”
话完,徐蔚立刻离开了。
傅三江越发糊涂了。
心思重重,傅三江休息不了,稍坐了下,走出房间,到院子里来。
今夜月光并不明亮,院子墙头上挂着许多火把,将一切照得明亮。
同兴人奔来跑去,一副极为忙碌的样子。
鼻子里闻到浓浓草药味和血腥味,傅三江看到相邻几个房房里挤满了同兴的伤员。
墙角里有数十个上面蒙着白布的担架,那些白布大多染满所遮人的鲜血,周围有许多妇孺在低低哭泣。
时不时有人从伤员房间里抬出新的担架,引来妇孺们的骚动。
死亡,有时竟是如此的可怕,它毁灭得是一个人的生命,而且还是一个家庭的幸福和希望。
安慰徐蔚是一回事,傅三江内心有深深歉意,仓云道长有意让他好好保护同兴一行人,然而他做的结果是这样。
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丽水江上得来的不少灵丹妙药,傅三江决定了,尽力挽救每一个同兴人的生命,以减轻内心的歉意。
进入病房,第一眼印入傅三江眼帘的人物是徐翡,她在为一名重伤者换药。
从未想娇横蛮野的徐翡会做这样的事,傅三江一时怔了。
“你来干什么?”一脸疲色的徐翡不客气问。
“来看看,有什么帮得上手的。”傅三江声音很低。
“不用你假惺惺,走开!”徐翡态度恶劣。
内心没和她计较,傅三江喃喃说:“你不要这样,事发突然,都没想到。”
傅三江的意思是,他已尽力防范观察了,因能力不足而有所歉意。
徐翡听到耳朵里,理解为另外一层意思,是在为他怯弱行为辩护。
“你滚!滚开!同兴不需要你的怜悯,不需要你这样的懦夫的假道义!”徐翡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怒火不可压抑火山般爆发说:“你贪生怕死好吃嗜睡,毫无本事,只会倚仗仓云道长狐假虎威,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男人!瞧瞧你的样子,蛤蟆眼睛,南瓜脑袋,大蒜鼻子,招风耳朵,冬瓜身体!别以为有仓云道长做媒,我就会嫁给你!姓傅的,你好好给我听着!
我嫁猪嫁狗都不嫁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徐翡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深深刺入了傅三江的心,他张开口想解释什么,却说不出一个字。
周围无数鄙视可怜憎厌目光聚起一股无比强大的压力,一霎间压得傅三江喘不过气来。
“不!”傅三江低吼一声,离开了病房,消失在天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傅公子!”
徐萍惊叫,她迟到一步,只能看见傅三江离开。
徐富河丁九阳关中庆三人一字排开坐在太师椅上。
徐萍徐翡三人跪在下方。
徐萍缓慢而又条理清楚的陈述整个洛阳来回发生的一切事情,每一个细节都如实。
徐定河丁九阳关中庆三人涵养功夫都到家,整个过程脸色基本没什么变化,就丁九阳听到徐蔚击败了蔡岭脸上有一丝惊异,关中庆听到徐翡气走了仓云亲戚傅三江时神情一时苦涩。
“萍儿此行,因疏忽大意管教不力,致使此行遭袭损失惨重,且傅公子误会气走。”徐萍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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