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
傅三江脸上浮出一丝怪异笑容,他捡了一根粗粗木棒,径自走出樊家,直奔府衙。
漆文燕永远不需要去府衙向古基报到。
古基注定今夜将去地府向阎王报到。
围着府衙转了一圈,傅三江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府衙的墙太高,轻功并不太好的他,不那么容易翻过去。
“和怒真煞”运起时,再高的墙也挡不住一跃,问题是内心充满愤恨的傅三江并不愿轻易发动“和怒真煞”,因为他发觉“和怒真煞”除平日里不遇悲愤之事难发动的特点外,另外运用了“和怒真煞”后,身体必定会有一段极度疲劳困乏时期。在这段时间里,傅三江弱得与普通人无异,且运用“和怒真煞”时间越长力量越强,时期发作越快越虚弱。
刚刚一个时辰前,傅三江才用过“和煞真煞”杀掉童新齐三人,由于杀三人根本没费了什么力气,只花一眨眼功夫,他身体并未出现虚弱状态,但这并不表示对身体毫无影响。傅三江担心过早发动“和怒真煞”,会影响他和古基决战时的力量。
没有别的办法?傅三江再转了一圈,发现有一棵靠府衙后院的大树可供利用。
八荒岛上的树木少得可怜,傅三江笨手笨脚爬树,衣服被挂破了好几处,才爬到伸向府衙内一根粗分叉上去。
强提一口真气,傅三江用力一纵。
“扑!”
傅三江机智得在触地那一瞬间将自己变成滚地葫芦,虽弄了一身泥土,落地效果令人满意。
下一个问题,古基在什么地方?
以传言中古基为人,朝府衙内最雄伟宽敞灯火通明处就是了,傅三江打定主意。
瞎猫碰上死耗子,傅三江轻轻松松找到了古基所在处。
远远隔着几十米,就可听见古基狂笑放肆的话语声。
“本爷就是在漆文燕为丈夫守孝时期玩她,象她这种少妇,要玩就玩她为丈夫守孝时的味道,那温婉忧伤的神情…”
怒火中烧,傅三江快速移动。
出人意料的顺利,并非让傅三江有所警觉,或许对他来说,只要能杀掉古基无所谓别的什么。
迫近了古基所在处,傅三江近在咫尺却停住了前进,古基身边有很多侍妾丫环佣人,贸然冲进去,势必会造成大量无辜伤亡。
“滚,他妈的都给我滚开!”
古基残暴的怒吼。
侍妾丫环佣人们一个个似受惊的鸟儿,乱糟糟离开了。
古基拎着宝刀如地狱来的凶神恶煞在门口出现。
“朋友!天寒地冻,饮烈酒品佳肴跨美人多妙!为何要厮杀搏斗呢?”
傅三江身体一下原地僵住了。
就在古基出现的瞬间,傅三江左右身后都有细微的动静,勿用置疑,他早被人发现,并且落入到包围圈里。
至少有三十名武功不错的衙役围住了自己,其中只怕还有些高明的箭手暗器手等,傅三江理论上已经陷入了绝境。
古基脸上的笑容光残忍之外还带有些轻蔑。
傅三江意图目地明确,潜入的手法和显露的武功却太低劣。
一个只知逞血气之勇冒失行事的莽夫是不能获得古基尊重的。
摇摇头,叹息世间为什么这么多不知量力的人,古基往前走了几步,下意识想更清楚看清傅三江。
傅三江发现古基长得并不像传言中那么形象狰狞面目可憎,反而白白净净颇有风度。
粗粗一看傅三江形象,矮矮胖胖长相一般并无任何特别之处,古基意外发现他手上竟是一根木棒。
不是奇门兵器吧?古基对傅三江评价低到了让八荒傅无法忍受的地步,他再上前几步。
果然不是,弄根普通木棒就想来杀我,勇气可嘉,行为可笑!古基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
古基的笑声被傅三江深沉似海的目光所制止。
傅三江目光里有可容纳全天下的深广,里面正义的光茫在闪动跳耀,每一点光茫都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指向古基的心脏。
古基大愕,难道是我中计了?
傅三江锁住了古基,他感觉不到天地,感觉不到万物,感觉不到周围的衙役,所有的精气神都锁在古基身上,将他身体第一个细微动作都监视控制出来。
纵使面对仓云殷金,古基亦从未象如此胆寒丧魄,对方的力量似乎源自于天地源自于宇宙,无穷无尽无边无涯压在了他身上,侵袭着他每一个身体细胞。
感觉自己无力动弹且不敢动弹,古基深信自己手只要一触及刀柄,那毁天灭地的力量就会将他压为粉末。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有如此不可想象的力量!
古基绝望想,自己力量在此人面前简直是一只可笑的螳螂。
天啊!地啊!神啊!给我一点力量,让我跪下来恳求他的饶恕吧!
这是古基死亡前最后一个念头。
一个黑影以闪电般速度从屋顶上飞奔而下,在离古基十丈外,就无声无息飞出了一漆黑的锥形物。
“啊!”
被傅三江“和怒真煞”压迫得无力动弹的古基,虽感到背后破空袭击,然而却无力做出反应被击了正着。
“古大人,小心!”
当古基被铁锥锥透了后心,衙役们才惊慌发出警告。
傅三江一怔,不是古基之死,是黑衣人铁锥,不就是大铁锥焦汇吗?
大铁锥焦汇亦一怔,他没想到古基会如此不济,一点抗能力都没有。
“走!”
焦汇从古基体内抽回大铁锥,身形一折,如虎入羊群般朝衙役们杀了过去。
“快跑!”
“逃啊!”
古基死亡让衙役们完全丧失了战斗意志,人人无不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竭尽平生所能跳跑。
一击必杀,远飚千里!
傅三江反应过来,焦江是为了掩护他,才违背刺客宗旨,连忙拔腿就跑。为了不给焦汇添麻烦,傅三江拿出吃奶的劲,一眨眼便跑没了人影。
“咦!”
跑哪了?焦汇杀散衙役,想掩护傅三江突围,却发现他不见了。
真是怪人!
傅三江一口气狂奔回樊家。
才走进门,傅三江看见,樊管家伏在马车上不住咳血。
“怎么了?”傅三江惊奇问。
“兄弟,请问高姓大名?”樊管家极为激动说。
“姓江名三。”傅三江在豫章车行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之一,就是凡事都要留一手,遇人只讲九分话。
“江三兄,请您务必瞧在樊家孤儿寡母的份上,救救她们!”樊管家伏在地上用力磕头说:“求求你了,江义士!”
“樊管家,什么事?”傅三江问。
“求求您为了保全樊家一点血脉不受古基残害,请江兄江义士千万答应小老儿要求,将夫人少公子送回甘萧老家!”樊管家哀求说:“求求你了,江义士!”
此去甘肃,千里之遥啊!傅三江心一凛。
“夫人,请下车,求江义士了!”樊管家说。
一身孝服的漆文燕双眼已哭肿,默然从车厢内出来,欲跪下恳求。
“别别别!”傅三江一下慌了手脚说:“刚才,我给黑衣大侠带路,他已杀了古基,你们没事了。”
“真的?”漆文燕惊问,她声音绵绵带着磁性非常好听。
“苍天有眼,老爷可以暝目了!”樊管家突然焦急说:“古恶贼死了,官府一定会为交代全城大搜捕,夫人少爷若不走就极危险。”
想也不用想,傅三江知道樊管家话确实无误,南昌人都知道目下古基正图谋漆文燕。纵使意外被刺身亡,并非樊家有关,可富裕的樊家娇妻幼子,如此人家不栽赃,难道真去追辑那一向杀人无影飘浮不定的大铁锥焦汇。
“求您了…”樊管家热泪盈眶。
“好吧!”傅三江唯有应充。
~第四十九章大侠焦汇~
“夫人!”樊管家艰难走到漆文燕身边压低声音说:“请夫人放心,老爷身后事由我负责。夫人,此去甘肃,路途有千里之遥,还请夫人以保全樊家血脉为重,无论身负何等苦楚,切勿松懈放弃,小老儿拜托了!”
漆文燕含泪点点头。
“一切拜托江义士了!”樊管家深鞠一礼。
如此忠义之人,实在令人可敬!傅三江用目光示意樊管家,他一定不负所托!然后待漆文燕上车后,扬鞭催马启程。
樊管家立在院子里身影远远站着一动不动,目视着傅三江漆文燕樊悦消失在街头巷尾。
身处绝境别无选择,樊管家唯有将一切托付于傅三江。
希望傅三江能够不负使命,将漆文燕樊悦平安送到甘肃娘家,如此,樊仲英亦含笑九泉。
樊管家闭上眼,默默为三人祈祷。
一出樊家门,傅三江就发现街上有异,一队队一列列军士衙役们全副武装奔来走去,铜锣声唿哨声时不时大作。
傅三江从小窗帘上交代抱着沉睡的儿子的漆文燕说:“夫人,一切由我来应付!无论任何情况,千万不要出声!”
漆文燕柔弱点点头,现在她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傅三江身上。
非常侥幸,几队向城门口急急开进的军士衙役们都不知为什么,没有理采这辆半夜里可疑的马车。
傅三江终于将马车赶上靠城墙的一条窄路上,远远隐隐听到城门口有搏杀和惨叫声。
是怎么回事?
难道有人拦截狙杀大铁锥焦汇。
不可能的!一座小小的城门岂挡得住顶尖级高手大铁锥焦汇,就算有同级类高手拦截,经验丰富的焦汇亦可以借黑夜和地形轻易脱身。
情况看起来倒象是大铁锥焦汇在城门口大开杀戒一般。
他在为我出城制造机会!
傅三江身体一热,想通了关节,大侠果不愧为大侠!
来到暗门时,傅三江恰恰是时候。
李爷王爷一身全副武装打扮,手持气死风灯正欲离开。
一勒马,傅三江跃下了马车。
“出城?”王爷皱眉看清了是豫章车行小伙计说:“是你?”
“有点急事。”傅三江伸手就是二两银子。
“真够急的!”王爷掂量了一下,相比赶去城门口拦截神秘杀手,还是在这里安全稳妥的多。
“二位爷行个方便!”傅三江陪着笑脸。
“这个…”王爷考虑。
“你小子太不够意思,这么点,打发叫化子都不够!”李爷突然开口说:“樊家人就这个价钱?”
傅三江脸色一变,转而瞧李爷狡猾若狐的神情明白,被他诈住了!
“嘿!”王爷冷笑一声,一个箭步上前,拉车帘瞟了一眼。
“老李,有你的,是樊家那娘们和小子!”
王爷喜悦说,手按上了刀柄。
冷静一定要冷静,傅三江告诫自己,千万不可慌乱失措,两条命都握在他手里,容不得半点差错,杀死这两个兵士是轻而易举,可自己并不懂暗门开启方式,怎么带漆文燕樊悦脱身。
李爷暗中示意王爷不要轻举妄动,杀人劫色可不是收点暗门钱那么简单,一不小心,是会赔上性命。
实在不行,杀一个示威,逼另一个开门,傅三江打定主意,神情一定,双手胸前一抱,一副泼皮样。
“好家伙,敢私载古大人严令控制的樊家人出城,你有几个脑袋!”李爷阴阴说:“樊家给了你多少好处!”
“一分钱没给!”傅三江脱口而出。
“哈,你以为我会信?”李爷用手指擢了一下傅三江胸脯。
王爷显示急躁神情,被李爷再度暗示。
他们为什么不动手,有什么顾忌,傅三江脑袋飞快转动。为什么我说一分钱好处没有,李爷神情并无任何诧异。
灵光一闪,傅三江恍然大悟,李爷并不相信一个豫章车行的车把式会激于正义私载樊氏夫人和幼儿出城,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无法想象之事。故他下意识认为是豫章车行暗中指使此事,自己豫章车行车把式身份和豫章车行的车是最明显的证明。
那为什么他们不痛快放行呢?傅三江推断,首先,李爷狡猾多疑性格要确认;其次,李爷对樊家财富并非不动心;再次,李爷认为抓住了豫章车行短处怎么都要个整数。
想通了关节,自然有了对策。
不经意往身后瞟一眼,傅三江身体一挺似有什么支柱说:“两位爷,成与不成,给个底话吧!”
敏锐目光捕捉到傅三江神情变化,李爷朝黑暗中瞧了一眼,当然他什么都瞧不到,但无形感受到压力。
“底数?有什么底数好谈!”王爷狞笑。
“你说呢?”李爷反问。
“小的做不了主。你们开吧!”傅三江又看了一下夜空说:“反正小的只是个跑脚的,一切由你们做主。”
王爷亦听出了傅三江话里意思,随即想到豫章车行的背景,劫财掳色杀人的原始欲望迅速消退。
时间就是金钱,李爷一拉王爷说:“你等着!”
李爷王爷两人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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