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一怒江湖啸





  更新时间2008…11…218:55:31字数:4815   
  绍兴三十一年十一月,虞允文督建康诸军以水师拒金主完颜亮于采石,战胜却之。后金主完颜亮也因此役失利,在扬州军中遇鄙下谥杀,于是金兵退兵还都。后有南宋词人张孝祥作《水调歌头》闻采石战胜词,可考:“雪洗尘静,风约云留。何人为写悲壮,吹角古城楼?湖海平生豪气,关如今风景,剪烛看吴约。骇浪与天浮,忆当年,周与谢,富春秋……”   
  且说宋朝南渡,此一次击退敌兵,国之上下,无不喜悦。梁还梦逐命家人大摆酒席,邀慧真散人一行贺喜,散人甚是高兴。一时忽有家仆来报:“采石当涂大财主赵家庄赵谨明同夫人孙氏前来拜见老爷和夫人。”   
  梁还梦道:“亮儿随你母亲前去招呼客人,若赵老爷子问起,就说我不在府上。”   
  梁折亮应了声,便同其母刘氏向慧真散人辞了席,来到前厅迎客。   
  一时诸人见向,赵谨明之妻孙氏一脸笑靥:“这公子可是令郎?”说话间,见梁折亮相貌堂堂,年轻成熟,行动举止,温儒文雅,心里甚是喜爱。   
  刘氏陪笑道:“姐姐不笑话他便罢了。”   
  孙氏笑道:“妹妹有个好儿子,可真是福气大呢?”然后问梁折亮:“大公子年龄几何?   
  梁折亮温笑回说:“小侄年方二十有几,五月初九生辰。”   
  孙氏闻言,一展眉笑道:“这可巧了不是。”   
  刘氏忙问:“怎么侄女也是同犬儿一时生辰?”   
  孙氏笑道:“正是了,我们家丫头也是同一日生辰,落地时在夜间寅时,我们老爷子便拟名寅儿,但按家派乃贞字辈,因此便拟名贞寅。”   
  刘氏一听,早笑弯了腰,拍手道:“真是奇了,杰儿也是寅时所生的。”   
  这时,梁还梦因酒席以散,便来陪客,此时见两妇人说的正热闹;便邀赵谨明对弈,一面命人准备酒菜。   
  那赵谨明忙道:“将军不必费心,草民早以用过饭。”   
  梁还梦笑道:“赵先生来此地,且不可客气。”   
  刘氏笑道:“你两个大男人罗哩吧嗦的。我妇道人家还说话吗?”   
  梁还梦笑道:“好个破落户,敢撵我们大老爷们,那我们走便是。”然后笑着同赵谨明去一处对弈。   
  刘氏接道:“姐姐此番一说,我们俩家可真是有缘成亲家了。”   
  孙氏喜色挂脸;叠声说:“正是呢?若妹妹不嫌我们小户人家,只怕我们高攀不上呢?”然后又问:“听说妹妹有一位千金,生的水灵秀气,聪明灵俐,今儿怎么未见人呀!我可有心看看呢?”   
  刘氏笑道:“姐姐莫听旁人混说,我哪有这么好的女儿啊!既然姐姐想看她,我就听下人去喊来给姐姐请安。”   
  孙氏笑道:“好,好,好。”   
  刘氏便唤一名丫头来吩咐:下去传宝凤来给婶子请安。那丫头应了声便去了。梁折亮听方才刘孙两人语言,心里不大自在,一时竟要告辞;刘氏一掌打在梁折亮额头上;笑骂:“糊涂东西,好好陪婶婶座一会儿不行吗?”   
  梁折亮不敢还言,忙陪笑道:“儿子不敢了。”   
  孙氏笑道:“妹妹对公子到管的太严了!”   
  刘氏道:“这小子以前不是我天天严管,如今还不知是个什么德行了,这古人说的好:儿子不打不成器,棒打才能出孝子呢?现在别看他老高一桐,其实是瞎大,这不在管严点儿,只怕日后管不了了。”   
  孙氏笑道:“妹妹打儿子,若真的打下去,还只怕下不了手呢?”   
  梁折亮陪笑道:“婶婶说的极是。”   
  刘氏道:“我下不了手,他爹到狠的心,若是真气狠了,不扭他胳膊折他腿才怪呢。”   
  梁折亮忙在一旁笑道:“娘说的很是。”   
  孙氏笑道:“到是我怎么着,大公子人品都是好的。”   
  这时宝凤正行来,刘氏忙道:“丫头快给婶婶请安。”   
  宝凤应了声,忙向孙氏躬腰行一礼道:“小侄给婶婶请安了。”   
  孙氏早喜的乐不开交,忙伸手拉宝凤在怀赞道:“好孩子,好秀气。”   
  梁折亮见状,便说:“娘,有四妹妹陪婶婶;总比我笨嘴笨舌的强。不如儿子先行告辞,省得您老不自在。”   
  刘氏骂道:“糊涂虫,你婶婶是为你操心而来,你不言谢也道罢了,你就不想娶一个好老婆吗?天下我怕就是你最憨。”梁折亮见母亲动了气;忙慰道:“娘别生气,都是孩儿不是,孩儿现在为母亲捶背。”   
  孙氏笑道:“大公子好懂事,又会孝敬人,只怕一万个人中也难寻一个。”   
  刘氏道:“这小子自小就油腔滑调的。”然后拿指头捣梁折亮的头,并说道:“该打。”   
  梁折亮忙应‘是’。便拿手在自己脸上轻轻一抚;三人早笑成一团。   
  刘氏道:“他可是坐久了屁股生疮,一幅猴急样儿,我心里就不舒服,日后我们俩家成了亲家,娶了寅姑娘只怕受了委屈。”   
  梁折亮一听,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宝风笑道:“娘快看大哥哥乐的样儿,汗水都急出来了,一身的汗臭可薰着您老和婶婶了,还是让他去净净浴吧!”   
  梁折亮闻言,一幅不好意思的模样。   
  原来宝凤一语却是有意;刘氏便不觉一笑:“就让他去吧!”   
  梁折亮闻言大喜;待出了门便猴溜似的一晃便没了。   
  正是:   
  公子心有所属情,妪身笑语论和亲。   
  三避动身难为缠,有汝岂能在有伊?   
  小妹一语如伯乐,相助恰似相救命。   
  且说梁折亮溜出厅室,急急回房换了衣衫,逐来慧真散人房里。一时见何娇洁等姊妹不在房内,便向散人曲膝跪下乞道:“师父救徒儿命。”   
  散人一惊,连忙搀梁折亮起身,一脸疑惑道:“有什么要命事快说,师父为你作主。”   
  梁折亮忙又屈膝叩一响头,乃将方才刘氏和孙氏之言向慧真人删繁挑重诉说了一遍。   
  慧真散人闻言笑道:“娶媳妇是你们爷儿们的事,你急什么喊救命?人家女儿可是娇生惯养的,又不是老虎,要吃你;那你那意思是怕人家女儿生的不好,你不想应这亲事,而你爹娘是抢马吃车,非让你娶不可。所以你求师父帮你说情是吗?”   
  梁折亮忙道:”他家小姐徒儿曾见过一面,人是生的水灵精秀,我配她,是牛粪脏了白牡丹。况且徒儿以心有……”梁折亮说到最后,便语哽言塞了。   
  慧真散人聪明一世,早猜透梁折亮的心;便笑道:“那就奇了,人家姑娘生的好,你怕自己配不上,那你让他家小姐撕破脸皮到合乎你心为止,不就好了?如此简单的事儿,你还弄的惊天动地;若让你那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知道,岂不成了笑柄?”   
  梁折亮听的心急火燎,忙道:“并非师父想的那样,直是徒儿一直喜欢的女孩儿是沁儿师姐一人。”   
  慧真散人一怔神;良久,才说:“儿女婚姻有父母作主。你喜欢沁儿那是你自己,你岂能违背父母之命,况且这也是你们的家事,为师又有道何理管这闲事?”   
  梁折亮道:“这个徒儿心里明白,但是徒儿一天不见沁儿师姐,徒儿心里便如却少了什么一样;男女之事师父是世外人,有独到慧眼分识,若徒儿失去沁儿师姐,只怕徒儿活在世上也不还是苟颜残喘。师父若可怜徒儿,徒儿便求师父帮徒儿退去这门婚事,徒儿今生不忘师父大恩。”语毕;屈膝拜慧真散人。   
  慧真散人扶梁折亮起身,沉思一阵,道:“这件事儿为师也不好答应,你先去吧!容我想想。”   
  梁折亮只得答应退出门;慧真散人这才长叹一口气,站立窗口心里略有所思。   
  这时宝凤却玉脸儿飘泪,正哭啼啼入来。见了散人,便跪在慧真散人面前,然后泣声哽咽道:“徒儿求师父作主。”   
  慧真散人见宝凤哭的泪人似的,自己又不知是为何事,忙安慰道:“好徒儿;有话起来擦了泪在说,师父给你作主便是。”   
  宝凤应了一声,便站起身。   
  慧真散人轻声笑道:“凤儿;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宝风抹着泪道:“师父,我娘要我嫁给一个大坏蛋,徒儿不愿意。我娘便应了人家,因此:儿求师父作主,退了这一桩事儿。”   
  慧真散人笑道:“这可奇了,你大哥哥刚来找我,是他不愿意要人家女儿作妻,让我说情。你不愿嫁人;到也来找我;我又不是月老,给你们牵错了线。”   
  宝凤道:“不是;徒儿听府上家仆说,这人无恶不作;杀人放火,溺淫家仆,而且卧花宿柳,赌钱成性,酗酒成性,反正什么事儿都干。”   
  慧真散人一扬眉,乃说道:“你娘不知道吗?”   
  宝凤道:“我娘早知道了,说;人总归要变好的,待我嫁过去,他一定不会像以前那样。”   
  慧真散人叹气道:“天下岂有这等事儿,你爹娘岂不是让你跳火坑?”   
  宝凤泪水夺眶道:“我娘说,这叫亲上加亲。他妹子嫁我大哥,我嫁他。”   
  慧真散人问:“你爹爹也是这么说吗?”   
  宝凤道:“我爹爹从不管我们的事儿。”   
  慧真散人道:“这是为什么?”   
  宝凤道:“我爹爹说,他要管我们,我们就跟鸟儿关在笼子里一样。因此不大管我们。”   
  慧真散人点点头道:“既如此,你去告诉你爹爹,说为师想与他切磋一盘围棋。”宝凤应了声,便出了门。   
  不时,梁还梦果真携棋而来,宝凤同梁折亮却在后面跟着。   
  一时两人摆上棋盘,慧真散人道:“将军先落三子。”   
  梁还梦一怔神,心有所思,乃道:“师父承让。”   
  便拈子摆成“三山对立势。”   
  原来一般会将围棋下的精迷不隙的人,都会摆成此阵,是因为此势可活三方棋子,可变幻为“三龙觉尾势”最后易布成其它阵势。   
  慧真散人一脸和平乃信手拈一子落与那“三山对立”压腰处,梁还梦也不解其意,也拈一子下在其阵倚角。如此半个时辰,慧真散人棋局以渐落下风。   
  但慧真散人却笑道:“将军阵势很好,这中部打反扣之结,用‘龙连九洲’势来封我‘黄莺博兔’势,这一势实际上是‘十龙走马’势。”   
  散人说完话,随手拈一棋子落在梁还梦‘龙连九洲’东角‘罗荷扶莲’的腋下。   
  梁还梦见之一惊,那‘十龙走马’势却被散人此一子落下,散人的棋局却形成了‘金莲抱烛’,自己的棋局顿时被这一段围死了大半。唯有西角‘游龙息舞势’还可一动。   
  慧真散人乃道:“‘十龙走马势’虽巧,但八封一合,此一势必损半边江山,正是;东西南北通中宫,中宫不通皆不通。若要棋局平稳,则随其所欲,不羁旧规方可。”   
  梁还梦忙道:“师父棋艺高明,教诲之言,甚是有理。”   
  慧真散人笑道:“只怕将军不知。”   
  梁还梦一怔神;“望师父指点迷津。”   
  散人道:“‘元士过桥走河东,叉路正逢横路甬。卧龙揖手大路迎,邀自巢方龙岗中。风生笑言有限无?仕途一渺立名重。《梁甫吟》向农人听,三士二桃方盖雄。’将军问诗中人便知。”语毕,又接道:“中宫有通皆安,不通则必为其乱。”说完话;便飘然而去。   
  梁还梦听的—怔,一时稍加思索;方解散人之语。一时问宝凤和梁折亮什么事。   
  宝凤便将违心之事为之一诉,梁还梦听了宝凤的言语,然后又问梁折亮。   
  粱折亮亦将违心之事一诉;梁还梦听在心里,一抿胡须道:“既如此,你们可同你师父一道回崆峒山。”宝凤和梁折亮听了这话,心里便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一时大喜。   
  梁还梦道:“你们且去吧。”   
  梁折亮忙同宝凤退下,宝凤便来到何娇洁一处玩,梁折亮便来找刘沁儿一处说话,不料刚行门外,只听刘沁儿低声吟歌:   
  鱼穿雪空飞荷隙,   
  孤雁飞去孤灯立。   
  照雪未化金兽冷,   
  西窗倚栏涕青泪。   
  西河它年若能竭,   
  脉脉含清过河西。   
  梁折亮听了一阵,却觉刘沁儿吟的歌声悲切,甚是凄婉,便叩门而入。   
  刘沁儿却不加理会梁折亮,梁折亮笑道:“沁儿师姐怎么不在唱啦!”   
  刘沁儿一颦眉;冷冷道:“唱不唱关你什么事儿?你不是相亲了吗,来这儿作什么?是不是报喜而来呀,那恭喜你呀!”说完话,便一侧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