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七步干戈
他双目直视金道南,似乎恳求他帮忙忆起,金道南神色紧张低声道:“皇上是不是说要出兵先攻打甘青安总督,他有没有决定?”
其心大喜,恍若想通了一个天大难题,口中欢叫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皇上还说明年春二月便先攻打甘青总督,先将根本之地稳固,再进攻北京。”
金道南沉吟片刻,口中喃喃道:“明春正月,离现在不过两个月,漫说准备恐怕不及,皇上不发将令,又由谁率领这支坚兵?”
他转身问其心道:“皇上给你什么没有?”
其心搔着头连道:“没有啊,没有啊!”
金道南一挥手走了,其心长呼一口气忖道:“金道南是个直人,要斗他倒是不难,但望在凌月国主回来以前,我能将他们整个计划探清。”
他适才一番话原是信口胡言,心想凌月国主志在中原,甘兰为中原天然屏障,安总督重兵置守,凌月国主欲取中原必先取甘兰,是以虚晃一招,却未料正巧和凌月国主去国时吩咐金道南相同,真是上者斗智,英雄之见略同了。
金道南沉吟一会,他对师弟神机妙算早是五体投地,唯命是从,立刻传令将凌月国几个重臣武将招入宫来。
他发出的是十万火急之令,那些朝中大臣一刻便至,半个时辰只发见宫外蹄声大作,一个武将全身盔甲森森,飞奔而来,金道南迎在宫门之外,那个武将翻身拜倒,道:“丞相根召,小将正在练兵教战,是以来迟,祈丞相恕罪。”
金道南笑道:“大将军你衣不解甲,终日辛勤工事,真是皇上爱将,我朝重柱,快请进宫有要事相议。”
那大将军谢了丞相,他正跨进宫门,忽然想起带甲入宫,犯了大忌,正在沉吟,金道南笑道:“将军匆忙赶来,竟至不及解甲,你就索性穿盗带甲入宫,替本朝添段佳话。”
他拍拍李将军之肩,李将军感激之色溢于言表,金道前此人虽是耿直心肠,可是久居重位,带兵统御,自有一番气度,他此时如此一说,那大将军真很不得肝脑涂地了。
两人走入宫内,厅前已坐了四五位重臣,纷纷站起向大将军问安。金道南吩咐坐定,他神色一凛,缓缓道:“是上去春离国之际,曾经交得臣等两件大事,这个诸位想都早知道了。”
他看看众人,歇了歇又道:“皇上本意咱们进入中原,要万事皆备,一举成功,不然打草惊蛇,反而坏了大事,皇上曾告本相,除非万不得已,布置来妥而事机泄漏,那么咱们便先攻下甘兰,进可取中原,退可保国土。
众人点头称是。金道南接道:“皇上天纵神武,谋无不成,料无不中,就是诸葛武侯再生,只怕也难望其项背。本相适才接到一个皇上命令,是请诸大臣前来相商。”
众人纷纷问道:“皇上传来什么命令?”
金道南手一挥令身旁侍卫武士道:“快将那姓董的少年带来。”
众大臣眼见金道南脸色沉重,心中都暗自心焦,不知是什么重大命令,一会儿其心进了大厅,他向从人扫了一眼,金道南指着他说道:“就是此人带来皇上口令,着令六军于明春正月,克日出发进攻甘兰重镇。”
他此言一出,那大将军呼地站起,神色激昂地道:“既是皇上命令,那么小将在这两月之内加紧调度,小将自忖不负王命。”
金道南缓缓道:“本相知大将军麾下兵精马壮,已练成百战不败之雄师,如非皇上一再叮嘱,本相早就忍不住问鼎中原,怪就怪在这里,皇上一生谨慎,这等大事他却无片纸手令,倒教人怀疑了。”
他望望其心,只见其心脸上仍是一片茫然,就像一具木偶任听差使一般,他沉吟一会又道:“此人是皇上最近收服中原武林高手,本相亲见皇上对此人百秘不避,以皇上相人之准,任人之能,此人可靠程度是不用说的了。”
众大臣纷纷交头接耳,其中一个年老大臣站了起来,他乃是太子太傅,三朝元老,他谨慎多谋,在凌月国已是人人皆知老成人物,他沉着地道:“人心多变,世事多乖,依臣仆看来,咱们还是稳打稳扎,先着人飞骑中原寻着皇上再说。”
他话未说完,其中一个少年武将挺身而起道:“皇上着五毒病姑下迷药迷倒此人,小将亲眼目睹,五毒病姑曾说,这迷药就是她本人也只能下不能解,此人身份小将可以保证,不必再多争论,依小将看,咱们还是商量对敌战策为要。”
他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纵马沙场,他年纪甚轻,、却已挤身大将重臣之列,性子自是飞扬,其心冷眼一瞧,心中雪亮忖道:“此人就是上次伪装凌月国主儿子的青年,原来也是凌月国中一员上将。”
金道南又询问大家意见,那些武将都是摩拳擦掌,力求战斗,文臣之中,除了几个大臣外,也都纷纷附和求战。金道南沉吟半晌道:“此人身份绝对不假,本相也可保证,只是还有一个问题,希望造公教我,皇上既令咱们先攻甘兰,他不发将令,谁来率领大军?”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那太子太傅起身道:“如果此人的确是无假,那么皇上定是知道丞相绝不会怀疑,借他口传,岂不是最可靠吗?此事关系太大,文字书件一个失落,岂非全盘皆墨?”
他此言一出,众人都恍然大悟,金道南赞道:“太傅料事如神,皇上事事安排都有用意,可是,非皇上拜将,何能服众?”
太子太傅缓缓道:“皇上此意显然欲授命于丞相,胡大将军世代忠良,这六军无师自是非他莫属了!”
金道南点头道:“本相也是这个意思,胡将军,如果皇上不及赶回,本相代皇上拜你为东征六军大元帅。”
那老将军连忙起身道:“小将世受皇思,敢不竭忠尽智以报,这六军元帅之命,小将自认才流力微,万万不敢接受。”
金道南沉首地道:’‘论功论勇,本朝无出将军之右者,今日先立六军将军,好教天下兵马安心!”
那老将还要推辞,席间少年将军忽地站起道:“大将军,咱们这次尽调边军,准备倾巢而出,诸将皆是坐镇一方之大将,非以大将军威望何能眼众,何能同心同德,大将军你再推辞,就是不忠。”
他神气激动,他虽是少年得意,官拜御林军总管,可是对于这举国闻名的忠勇大将军,却是崇爱无比,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身份,竟然出语相责。
那姓胡的大将军望了众人一眼,默然坐下,金道南知道他已接受元帅之职,便向他问道:“胡大将军,你总点天下兵马,还需多久才能集中?”
胡大将军道:“至多半月便已足够!”
金道南点点头道:“咱们征调边兵,已经准备了两个月,此事乃是至上机密,胡将军你营中之兵,万万要与百姓隔开,免得走漏了消息。”
胡大将军道:“如非在夜间行军,偷偷调动大军离开各处边关,免得引敌注目,如是昼夜兼程,那老早就调齐了。”
金道南问道:“边关戎卒只须留下一成便得。”
胡大将军遭:“小将也是此意。”那少年将军从怀中取出一卷图来,众文臣纷纷回避出它,金道南起身相送,厅中只剩其心等及两个武将。
金道南转身回来,那少年将军拉开地图,其心定神一瞧,只见上面全是画的凌月国关防布置,兵力分配,他远远站在一边,心中暗记,他天资敏悟,一时之间,硬生生记下了一大半。
那三人看了一阵地图,又研究一阵。金道南道:“胡将军,你军务忙碌,这就请回,本相如有要事,再请将军前来请教。”
那胡大将军将地图带走。金道南对少年将军道:“你就将他安置在御林军中,住在宫里,此人武功非同小可,可是你一条好臂膀。”
那少年将军应了,带其心入内,换了一身侍卫衣眼,其心踉着他往内宫走去,只见那宫廷楼台花树,就与北京大宅一模一样,走了数径,前面一道大门,那少年将军道:“董其心,你好好替我守住内宫,如有差错,要你脑袋搬家。”
其心点头不语,忽然大门一开,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李总管李将军,公主娘娘再三说过不要你们御林军来内宫,难道是目中无公主吗?”
那御林军总管少年将军道:“目下情势紧急,公主万金之体,小将如何敢怠慢,只有拚着挨公主责罚。”
那少女一见其心忽然噘嘴笑道:“李将军,你派此人来保护公主吗?”
李将军沉声道:“此人武功极高,你莫小看了他。”
那少女只是笑,少年将军一瞧其心,只见他两眼平视,似乎根本就没有瞧见少女似的。
他也是皇上宠爱之人,对于公主侍婢并不卖帐,他挥挥手道:“你替小将向公主告罪,小将决心和此人分班守护内宫。”
他说完大步走了,那少女耸耸鼻子冷冷道:“好大的架子,就凭你也配保护公主。”
她见其心一本正经地站在门旁,心中大感有趣,便上前搭讪道:“喂!你原来是跑到咱们国家当小官儿的,听说中原遍地皆是富财,你怎么要巴巴地跑来西域?”
其心摇摇头不答,他只觉此女面容甚熟,他适才全副心智在应付金道南他们,听取一个足以惊动天下的秘密,此时虽觉此女必定见过,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来。”
那少女见他不爱答话,赌气走了,口中喃喃道:“这人原来是个傻子,公主……唉……”
其心这才静静沉思刚才所听之话,他想不到自己胡乱编了一个理由,竟骗得如此秘密,那凌月国主干虑之下,必有一失,他万万不会想到自己会千里迢迢跑到凌月国来,以其人之道,还制于其人。
他心中村道:“金道南他们明春下月便要攻取兰州,我先会通报,一方面要他们迎头痛击,一方面要他们分兵乘虚而入,凌月国主便是千手万脚,也只有先求自保,数年之内,无暇再顾中原了。”
他盘算已定,想到凌月国主老好巨滑,的确是天生枭雄,可是自己却如抽丝剥茧,一条条将他理清粉碎,不觉暗暗得意,一生之中,他只有此时第一次感到暗暗自喜,实在是因为对手太强了。
他转念又想:“凌月国主逗留中原,不知又在弄什么诡计,中原道上说不定已是天翻地覆,我得赶快弄完此间之事,再回中原和他斗斗。”
他心中豪气大生,隐约已有放目天下,只有自己和凌月国主斗智的感觉,忽然内宫中传来鸣鸣笛声,声音极是悠扬。其心凝神一听,只觉乐音充满了欢悦,就如春游园中,鸟语花香,艳阳普照,心旷神信。
其心心中一片宁静,那笛声一转,忽然音调大变,那满院春光不见了,声音中透出一阵阵肃杀之气,直如日落秋末,原野萧萧,只闻风动枯枝,无限凄凉。
其心动中一阵莫名悲伤,心中只是想起命途多乖,意气消沉,他内功深湛,才一沉溺乐音,忽然心中一凛,神智一清,忖道:“这是什么笛子,感人如此之深?”
那笛声突然一止,其心见那大门森森,不知里面到底是谁在弄笛。
其心心中忽想道:“凌月国主他倾慕中原文物,国内尽量汉化,大多数国人都以讲汉语为荣,却不知大大便宜了我,不然我纵是深入虎窟,又岂能偷听到些什么?”
忽然前宫脚步声大起,几个绵衣小婢,拥了一个盛装少妇,珊珊走来,其心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暗暗好笑,凌月国主的爱好莜儿也到了。
七步干戈第二十四章 天灵神剑
第二十四章 天灵神剑
莜儿轻轻叩了两下门,那朱色大门呀然大开,一个年育宫妆侍女恭身相迎,莜儿微笑道:“公主在南阁中么?”
那侍女恭慎答道:“禀告贵妃娘娘,公主殿下在后花园吹笛散心哩!”
莜儿一挥手,那富女在前引路,彼地忽然转身,瞧了唯站在门旁的其心,只见他披盔带甲,全副宫廷卫士的打扮,心中不由大奇,问那侍女道:“这人怎么会到凌月国来?是谁派他来守卫内宫?”
侍女答道:“公主殿下本来最讨厌门口站个直挺挺像死人一般的卫士,可是御林军李统领偏偏说什么局势紧张,要派人保护公主,公主殿下如果知道此事,不发脾气才怪。”
莜儿哦了一声,那待女边说边膘了其心一眼,只见其心仍是木然没有一丝表情,莜儿心中忖道:“一定是皇上派他回来有什么重要吩咐,待会我去问金道南去。”
她缓步前去,长裙曳地而行,后面跟着几个宫女,拥着她直往后院走去;一阵轻风,其心只觉鼻间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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