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七步干戈
杜老头领着他爬过那座山,顿时眼前一亮,只见一座大庄院出现在眼前。
此庄院墙壁砌得特别高,看来至少有三丈以上,是以院内的屋宇一点也看不见。
其心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四面一看,奇的是整座庄院的墙上都布满一排数尺长的铁杆。
其心随着他们走进庄院,只见院内屋宇十分华丽,倒像是个朝庭大员住的别墅。女孩儿一走进庄院,便飞快地跑了进去,跑过大片草坪,一直奔到左面一个雕龙画风的小楼,她在楼下便大声叫喊:“妈,小玲回来了。”
小楼上窗户内的窗帘一动,有一个美妇人的身影一晃,接着传出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小玲,该念书的时候啦,怎么还在外面野——”
其心怔怔望着那朱红色的楼阁发呆,楼阁上有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飞云阁”。那杜老头拍了拍他的肩道:“小哥儿,你随我来。”
其心随着他走了过去,在那广大的院子里转了几个圈儿,来到一个E较矮的房屋,那排房屋很是漂亮,却大多是空着的,社老头随便指了一间房屋道:“你便睡在这里罢,每天早晨,把这一排房屋扫扫,整理一下花圃便行了。”
其心茫然点头,心中却仍然盘旋着那个白惨惨的面孔。
让老头道:“屋里被褥都有,你自己检点一下。”
说罢便走开了,其心走进屋内,只见屋里陈设齐全,木器全是上好工材,他不禁暗暗纳闷。
他走到门口,忽然之间,又看到那个高个穿白衣的入,不远处从前面走过,扬着手向另一人打招呼,正是那浓重的鼻音。
其心忽然冲动起来,他飞快地跑上前去,要想看个克里,岂料当他跑到那久前面时,那人竟是个红光满面的俊秀汉子,哪里有那张白森森的脸?
其心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他仔细一回想这人的富音,却是与早晨在林间骑在马上的人一模一样,他不禁十分惊异地注视着这人。
这人也发觉了,他一瞪眼道:“你看什么!”
其心连忙低着头走开了,他心中暗暗道:“奇怪,奇怪……”
他回到屋门,猛一抬头,发现墙角处有一双乌黑的眸子在注视着他,他任了一怔,再一想,心知这必是那个女娃儿了。
他装着没有看见,大步走上台阶,觉得没有什么事可做,便拿起一把扫帚在台阶上扫起地来。
其实台阶上也没有什么灰尘、其心不经意地扫着,隐隐约约觉得那一双大眼睛仍然目不转睛地在看自己,他心里有气,暗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索性便转过身去,背对着那边,扫了两下,他转回身来,只见地上有一朵花。
方才地扫地时,台阶上分明是光亮亮的,怎么这时又跑出一朵花来?
他一转眼,心中已经明白了,必定是那个顽皮的女娃儿抛过来的,他装作不在意,默默把那朵花儿扫入篓箕。
这样捉迷藏似地默默玩了半天,其心觉得实在不好意思再扫下去了,便把扫帚放好了,索性对着那两只眸子望过去。
这时,远处有人在喊:“玲小姐——吃饭啦——”
于是,那一双乌溜溜的眸子消失了。
其心嘘了一口气,抬头一看,已经日正中天了,他喃喃道:“是啦,该吃饭了。”
他走进屋去,在那个破布包里拿出一个纸包来,纸包里还有几块干馒头,他拿出来吃了,在桌上茶壶里倒了一杯茶喝了,便坐在床边空想。
这些日子来,流浪对其心来说,早已不当是一回事儿了,他自幼就是个沉默的孩子,虽然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样欢喜胡闹,但是仍然是个稚气十足的小孩,这一番流浪以后,他变得更加老成,便是形体上也长大了许多似的,是以虽然只有十二三岁,看起来倒像有十四五岁一般大小。
这时,那社老头又走了进来,他一瞧见其心,拍了拍脑袋道:“瞧我多糊涂,喂,小哥儿,你还没吃饭哩——”
其心道:“不,不,我已经吃过了。”
杜老头道:“那边饭厅里还有许多饭菜,你快去吃一些吧。”
其心望着这老头儿,老人眼光中透出一种慈祥,他不知怎地微微感到一阵心酸。社老头儿见他不答,更以为他还是饿着肚子,正要开口,其心道:“多谢,我这里还有一些干粮,已经吃饱了。”
杜老头把吃饭的地方指给他看了,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
说罢便走了,其心臣怔然望着他走去,忽然,他又看到一件奇事——
远处,两个大汉一面交谈着,一面走过去,他们手中拿着三柄剑,还有一只血迹紫黑的断胳膊!
“怎么……怎么……那……是……那唐大瞎子的么?”
XXX
“喂”
其心正在扫地,他听到喊他的声音,回过头来一看,只见那娇生惯养的玲小姐正站在他的身后,其心瞪了她一眼。
她伸手指了指,道:“你怎么老是扫这一块地?”
其心鞠了一个躬,道:“小姐,请你让开些好吗?”
那小姑娘瞪着眼道:“我高兴站在这里你管得着么?”
其心望了她一眼,转过身来继续扫地,那位大小姐哼一声,其心仍在扫,于是她便又哼了一声,哼得比较响,也比较严厉。
但是其心仍在低头扫地。
玲小姐站在那里鼓着小嘴,她一翻大眼珠,计上心来,只见她手一扬,呼地一声,一根小树枝疾飞过来,瞧她那白而肥胖的小手,居然具深厚的内力,那一截树枝带着风声直向其心射来。
其心转过身来,一动也不动,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那根小技“呼”地一声从他左耳下面差一分毫地飞了过去。
玲小姐见居然没有吓着他,不禁怔了一怔,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不敢打你么?”
其心道:“不知道。”
玲小姐正要再想一些花样,那边葛姥姥走了过来,叫道:“玲小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还不快上屋去。”
其心悄悄回到自己的屋中。那个漂亮的小姐给他的麻烦地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甚至想都没有去想它,他心中充满的仍是那一张酷似爸爸的白睑,可几天来他再没出现过。
天色渐渐暗了,其心到西院的火房里要了一点热水,洗了一个澡,他回到房屋里来时,已是月儿高挂了。
他走进屋后,前面是高过三丈的高墙,突然之间,一条黑影从墙外直飞上来,那条黑影升得又快又高,轻身功夫惊人之极,其心不禁吃了一惊,眼见那人足足升到四丈左右,身形在空中横里一个翻滚,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那高墙上还插着一排数尺长的铁杆儿,黑夜里极不容易发现,这人升到四丈左右方才翻滚越墙,分明是在外面深测好了才进来的。
那人落在地上,其心几乎叫了起来,只见这人左臂下空荡荡的,只剩一只袖子,双目深陷无光,正是那重伤落荒而去的唐瞎子!
其心在一刹那间心中转了好几回,但他猜不透唐瞎子到这里干什么。这时,忽然嗡声起,五六只大草蚊飞了过来,那唐瞎子身在六尺之外,一扬手,只听得“叮”然声作,六只大蚊一齐被六只金针钉在木柱之上。
唐瞎子侧耳倾听,过了一会,脸上露出释然,他以极低的声音喃喃道:“是我太紧张了,怎么连蚊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其心可是看得口呆目瞠,这人双目全瞎,居然信手把六只在飞的蚊子同时针住,这简直是骇人听闻,不可思议!
他知道只要自己弄出一点声音来,立刻就有金针飞过来,他停息着一动不动,那唐君律所了半天才放步而行。
忽然其心下了决心,他低声叫道:“喂——唐……唐……唐瞎子——”
唐君律如触电般停住身形,厉声低道:“什么人?”
其心心想说出“我是董其心”来你也不知道,他一时想不出什么话回答,便道:“我……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唐君律听他支吾,更紧张地道:“你究竟是谁?”
其心道:“那天……那天在林子里,只有我看见你被人暗算……”
唐君律骇然道:“告诉我,是谁暗算我?”
其心道:“我——我也没有看清——”
唐君律道:“你怎会在这里?”
其心道:“我是这里面的小厮……”
他看见唐君律的面上杀气直升,不禁退了两步,心想如何应付这场面。他伸手往怀中一摸,指尖触及一物,他心中灵光一现,忙道:“我与丐帮的金弓神丐是朋友……”
唐君律一怔,低声道:“呵——你是丐帮派到这里来卧底的?”
其心知道事急,只得硬着头皮道:“正是!”
唐瞎子面上露出疑色、低喝道:“金弓神丐是我多年老友,你想骗我么?”
其心从怀中掏出一粒明珠来,正是那金弓神丐送他的,塞到唐瞎子手中道:“你摸这个!”唐瞎子一摸之下,低声道:“大内里的龙凤神珠!——是了——”
他脸上神色大为缓和,低声对其心道:“那么,兄弟你贵姓?”
其心知他信了,心中暗叫一声好险,伸手把珠儿拿回,答道:“董其心。”
唐君律道:“久仰。贵帮十侠大名,唐某虽然钦羡得紧,却是只识得萧五爷一人,既然董兄弟你也在这里,想来我唐瞎子是碰对了……”
其心心中纳闷,暗道:“我董其心你居然久仰,这倒是奇事了。”又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好不答,唐君像忽然道:“贵帮金限雕金八侠已经过世了,董兄弟可知道?”
其心信口道:“知道——”
唐君橡奇道:“董兄弟既然一直在此卧底,怎能知道?”
其心吃了一惊,索性道:“敝帮自有迅速传讯的办法,是以……是以在下早已知道一切,也知道唐……唐先生会寻到这里来
他这样一答,巧妙地弥补了方才一见唐瞎子就说自己是主弓神丐的朋友的露洞,只因他一见唐瞎子,便说出金弓神丐,岂非太不合常理,其心小小年纪竟能在这紧要关头,出一言而两得,真是天离异禀了。
唐君律低声道:“小兄弟,我四川唐家与贵帮非亲非故,可是唐君律敬的便是贵帮这等热血汉子,为了资帮金眼雕金八爷临终一句话,唐某已经送掉一条胳膊啦,我唐君律丝毫不怨尤,咱们两人更是素不相识,现在咱们即已拉手,那便是朋友了,以后小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对其心是个小孩倒不诧异,只因丐帮中曾有许多少年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其心虽然不明究里,但他被这种豪气感动了,紧握着那只大手,筋脉虬突,骨如钢技,那是一P大人的手啊。其心仿佛在这一刹那之间长成了大人,于是,他也用大人的口吻道:“不错,从此先生用得着我的地方,赴汤蹈火也不……也不……也不哭。”
唐君探面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低声道:“那么——小兄弟,这里面可有一个地方叫做‘飞云阁”的?”
其心吃了一惊,喃喃道:“飞云阁?飞云阁?你随我来!”
他们两人悄悄地贴在屋边上前进.转了几个弯,来到那两边的小楼下。
唐君律伏在地上,头上正是那‘飞云阁”三个大字,他四面望了望,悄悄沿着花园边上的石栏爬过去,似乎在默默数青步子。
忽然,他停了下来,左面一个小石亭,唐君律把石亭中一张石椅用劲一提,下面骇然出现了一个地道。唐君律轻轻自下叫道:“下面有人么?”
过了一会,有一个沉重的声音答道:“你是什么人?”
唐君婊压着嗓子道:“在下,姓唐,来自嘉陵江畔。”
下面的人道;‘小可姜一尊,阁下莫非是‘瞽目神睛”?”
唐君律夏道:“姜六侠,果然是你!”
其心喜然一惊,“姜六侠”姜六快?岂不是丐帮被俘的那个姜六侠。”
七步干戈第四章 貌假情真
第四章 貌假情真
只听得那黑漆漆的深洞中,姓姜的道:“瞽目神睛唐大先生请恕姜某被锁深窟,不能上来见利。”
唐君律遣;“姜六侠何出此言,唐某人毕生敬佩的便是贵帮十侠这等热血汉子,姜六侠昔年断指全信的故事曾叫唐某热血为之沸腾,咱们虽乏一面之缘,却是神交久矣。”
地洞中传出一声叹息!
“唉,只是姜某这一生是完了——-”
唐君像岔开道:“姜六侠,你可知道贵帮金八侠已经过世了么?”
深洞中差六侠一声嘶然惨呼。“什么?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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