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七步干戈
杜老公对这小姐可没办法,他陪笑道:“就财1老五跟你去提猎物好了。”
小玲摇头道:“老五笨手笨脚,那怎么成,我一跑快他便跟不上。””
杜老公神秘一笑道:“老五真的如]比笨么!小姐你走慢一点不就得啦!”
小玲道:“驰嘴太碎,跟在后面磅咦叨叨说个不停。这个我可受不了。”
杜老少好生为难,他想了想道:“小姐你怕罗嗦,小人现倒有一个人跟去是最适合,就是小姐老是和他生气,这也不妥。”
小玲心如杜公公所说的是小笨人,心中忽发奇想,如果和小辈人一次到深山去,那时猛兽多得很,小笨人一定怕得不得了,再也不能保持平常那副气人尊容。她想到此,不由怦然心动,对杜老公道:“好啦。即然没有人跟去,便叫小笨人去算了。”
老杜公叫过其心,吩咐道:“好好服侍小姐,免得老奴挂心。”
其心茫然答应,小玲非常高兴,她向其心招手道:“喂,快点准备,咱们这就动身。”
其心点点头,飞快从室中取来小姐的弹弓和箭袋,又牵过一只大狗,小玲见他做事伶巧,心中竟感到说不出的高兴。
其心跟在小玲身后往山上翻去,小玲不敢放快脚步,伯将其心拉下,其心背着箭袋,身子挺直,颇是神气。山径上遍是野花,空气很是新鲜,其心只觉精神大振。
她伸手要过弓箭弹弓,放出大狗前行搜索。
走了一会,山势渐渐陡险,两边石壁如刀,脚下是松散的沙砾,两人愈爬愈高,回首来路,已在白云之中,小玲伯其心失足跌下,她回头道:“喂,你看清楚我踏脚的地方再上,石头松得很。”
其心点点头,小玲又继续往上翻,其心始终跟在后面,她不禁暗忖道:“这小笨人看来文弱不堪,其实脚程倒还不错。”
忽然那大狗从斜径远处奔向前,汪汪大叫,小玲喜形于色叫道:“老黄发现狐狸了。”
她两脚一点,身形已拔了起来,落在一块突起的大石上,刷地一声抽出一支长箭,扣在弦上,其心手足并用也爬向大石,离项还有数尺,他正待运劲撑上,忽见一只又白又嫩的小手伸了过来,他抬头一看,小姐面色和悦地望着他,示意要他拉她上来,其心心念一动,已经用力翻上大石,小玲见他不要自己拉,心里很不高兴,忖道:“别神气,待会碰到猛兽,瞧你是不是吓个半死,抱住我不放,要我救你。”
她想到这,脸一红,但闻犬声愈来愈近,斜径上沙尘滚滚,她定眼一瞧,数只狐狸被老黄在后赶得飞奔。她略一比试,刷地一箭射过云,当先一只大狐狸应声倒地。其心倒底童心本误,心中一乐,忍不住拍掌叫好。
小玲大是得意,侧身又是一箭,又射倒一只,其心暗暗忖道:“这女子虽然骄傲自大,可是也颇有几分真才实学。”
这时阿黄已把一只狐狸边咬边施并了过来,其心道:“这狐狸皮色不错,倒可做件皮裘。”
小玲见他喜上眉梢,自己也跟着愉快了,她从没见过小辈人其心如此开朗过,便笑道:“喂,你喜欢这狐皮,回去叫老五他们剥下送给你,也好过冬。”
其心道:“小人怎敢穿如此贵重之物,如果小姐穿起,一定很是……很是……”
他忽然想到自己和小姐身份有别,一句话又缩了回头
小玲追问道:“你说我穿了会怎样,像一个野人是么?”
其心嗫嗫答道:“小姐穿起来——一定……更加……好看”
小玲笑道:“你也知道什么叫好看,我只知你呆头笨脑什么也不懂,每天那副样子,好像别人都欺侮你似的。”
其心爬下山石,把两只死狐狸绑在一堆,拔出柴刀想破一根枯枝挑起,小玲道:“就放在这里,等回去时再叫杜公公派人来抬,这两只狐狸总有百十斤重,你能成么?”
其心回首望了她一眼,便将两只狐狸藏在石缝隐密之处。小玲道:“今天运气很不错,才一进山就借到两头野狐,再讲前走走,打些野兔回家吃。”
其心道:“小姐,现在日已过午了,小的看小姐最好不要走远,不然天黑之前可赶不回哩!”
小玲白了他一眼道:“如果不是你这小笨虫跟着累赘,我只消一个时辰便可赶回家去。”
其心羞愧不语,小玲心想他一定饿极才会说出这话,心中一软便道:“好,吃过东西便回去。”
其心连忙打开干粮包,里面鸡蛋鱼肉十分丰盛,他将一盒盒食物放在小玲面前,竟然有十米盒之多。
其心拣了两个馒头,退到一边啃食。小玲道:“喂,你怎么不吃菜?”
其心道:“小的怎敢与小姐同席。”
小玲忽气道:“哼!嘴上说得好听,你心里捣鬼,别当我不知道,你心里一定在说‘这样小器的小姐,又凶又恶,我才不和她一起吃哩!”是也不是?”
这句话正说到其心心坎中,他暗暗想:“你既知道便好,像你这样娇生惯养的女子,很难得到别人好感。”
小玲见他神色不变,简直就好像给她一个默认,她大发脾气,把食盒一个个踢翻,道:“你不吃我也不吃,这下又称你的心了吧。”
其心将没有沾灰的菜肴慢慢地拣回食盒,他轻轻叹息道:“这样的好菜,丢掉不嫌可惜么?”
小玲跳脚哭道:“你气我还嫌不够……不够?我要丢什么就丢什么!”
她抬脚又将食盒踢翻,她此刻已忘了小姐的身份,竟像对一个伴侣撒娇放赖,无理取闹。
其心这人天生城府极深,算计深沉,就是见不得女人落泪,他收起食盒,口中安慰道:“好,好,小姐不吃便不吃啦!”
小玲取帕擦干眼泪,沉着睑道:“再往前走。”
她气其心不过,她人天真,以为如此其心定会害怕陪罪,其心站起身来,背起背包,并无为难惧苦之色。
小玲成心与其心过不去,展开轻功往前便赶,其心在后面跑步赶着,但小玲家学渊源,轻功不弱,不一会便把其心抛在后面。
其心神秘一笑,忖道:“小姐脾气真大,将来谁要做了她的丈夫,这一生一世可有苦头吃了,我还须要忍耐下去,等这次主人回来,再慢慢打听那事。”
小玲跳跃了一阵,心中气愤略平,停步回首一望原路,其心还未跟上,她暗自得意道:“这下小笨人可苦了,一路上再走出个什么野兽来,哈,小笨人不吓得喊小姐救命才怪哩!”
她等了半天,还不见其心到来,又有点担心起来,小笨人手无缚鸡之力,如果真的遇上野兽,那可准糟,她仰首来路,正待跃高观看,忽见小笨人吃力万分地向这边跑来。
小玲心一放又有些不忍,其实她以小姐之尊,其心只有唯诺听命,可是其心愈是对她恭顺听命,她愈觉得不高兴。
其心气喘险道:“小姐走得真快,小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小姐影子也瞧不清。”
小玲哼了声,本想说道:“谁像你这笨童。”但一见其心唇红齿白,脸上热得通红,实在不惹人民,便住口不说了。
其心歇了会又道:“小姐,还要往前走么?”
小玲吓唬他道:“何只往前走,还要翻过这山头哩!”
其心默然,并无求情之意,小玲长身一拔,正想立足一个突出的石块上,忽听其心大叫道:“小姐,那石上是虚的沙土,快别落脚。”
说时迟,那时快,小玲已一脚踏在石上,只觉脚一软,身子下垂,下面是万丈深渊,茫茫不能见底。
小玲身子一偏,双手往崖边另外数块突出之石抓去,可是差了半尺,她低头一看,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这时才感到真正害怕,她紧闭住眼,连呼救都呼不出。
蓦然,她觉得身子一实,她睁眼一瞧,不知何时其心已把她紧紧抱住。她一怔,忽见其心仿佛受力过大,站不稳身,两人一起滚到地下。
她惊魂甫定,只见其心面色惨白,似乎极是害怕,她心里本在奇怪小笨人怎有这么大能耐,将下垂如箭的自己一把救了上来,可是一见他那惨相,不由暗叫侥幸不已,她忖道:“定是命不该绝,鬼差神使被这小笨人捞着了。”
她想到其心定是不顾性命地救自己,不禁感激地望了其心一眼。其心似乎神智未清,还紧紧抱着她两肩。
小玲道:“喂,多谢你啦,救了我性命。”
其心仿若从梦中惊醒,他忙道:“哪……哪里……小姐你没事吧!”
其实他心里在想:“刚刚要不是故意跌了一跤,这鬼灵精的小姐一定看穿我了。”
小玲听他第一句话便问自己的安危,心中大受感动,她低声道:“喂,你会命救我,你一点武功都不会,难道不害怕么?”
其心想了想不知如何回答。小玲知他口齿笨拙,又柔声道:“你……你……因为看着我危险,就不顾一切地救……救……我么?我……我真不知怎样感激你。”
其心见她面带羞涩,神色却是迫切希望,他茫茫点头。
小玲面带喜色道:“我……我一定要……要好好报答你,我叫爸爸升你作小管家可好?”
其心摇摇头,小玲见他脸色冷淡,急道:“我知道你很是讨厌我,我真不应该常常欺侮你,其实……其实呀……我……”
其心冷冷道:“小的是仆人,怎敢生小姐气。”
小玲心内一寒,声音已有哭音,她说道:“喂,你是……你是永远不肯原谅我了!”
其心这人虽则深沉,可是小玲步步逼着,他年纪到底太小,对应付这种情感之事,一时之间还是不知所措,他喃喃道:“世界上难道有永远不能原谅的事么?”
小玲喜道:“那你是原谅我了,我……我常常捣乱,只是……只是想和你好好地谈谈天,和你好好地玩一下,你却装……得什么也不懂,你……你当我是真地给你气受么?”
其心脸上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小玲脸色羞涩嫣红,她年事虽然尚幼,可是向一个男孩要好,一种天性害羞使她低垂着头。
其心缓缓道:“天色不早了,小姐,咱们回去吧!”
小玲默默忖道:“我只想吓唬他,看看他的真心,想不到差点送了命,我难道是真想吓他么,其心,其心,你太不知我心了。”
她脸红得像盛开的鲜花。这时候,阳光正斜斜洒在她秀发上,金色迷人。
天刚破晓,旭日好像一轮熊熊火球被万朵祥云托了上来。
其心拉开了被子,揉了探惺松的睡眼,正在穿衣,忽然他听到一阵嘈杂的人声——
那像是杜老公的声音:“这位先生,你说话可得要仔细些呀
一个洪亮的声音道:“老夫在林子里白转了七八圈儿.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你不让老夫进去么?”
杜老公道:“这就奇了,咱们这儿一不是酒家,二不是客栈,你老先生怕是喝醉了酒吧——”
那洪亮的声音道:“你们别斜着眼打量我这条断胳膊,莫说老夫还有一条臂膀,便是两条都没有了,凭你们么——嘿—一”
其心听到“一条臂膀”四个字,惊得一翻身爬了起来,匆匆穿好了衣服,用手捧起冷水往脸上一盗便算是洗了脸。他飞快地跑出房屋,拿起一个竹扫帚便跑到大门边上去打扫。
他心中以为是唐君律来了,岂料跑到门边偷偷一瞧,原来竟是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儒生,一条袖子系在腰带间,分明是个断臂。
其心不禁怔了一怔,只见杜老少换了摸颔下白髯,居然并未发作,只是和平地道:“先生若是要投宿,对不起,咱们这儿没有空房屋。”
那老儒生仰天笑道:“老实地告诉你吧,老夫来此,问你要一个人——”
杜老公道:“什么?”
那老德生一字一字地道:“老夫问你要一个姓姜的人!”
杜老公面色如常,干咳一声道:“先生弄错了,咱们这里哪有姓姜的人?”
那老儒生走进一步,说道:“是么?”
杜若公脸上丝毫没有表情,好像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也不知他心中在打什么主意,忽然他挥了挥手道:“先生既是没有地方住宿.咱们设法腾出一间房子给先生将就着歇歇罢,请,请。”
那儒生居然毫不客气,大踏步走了进来,杜老公领着他走到院中。
忽然,又是一阵嘈杂声从门口传来,杜老公不禁双眉一皱,停身回头——
只听见一个雄浑的声音吼道:“你们这些奴才都与我滚开
杜老公走向门口,只见一个虬髯大汉立在门口,背上斜插了两柄长剑。
杜老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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