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七步干戈
唐君律道:“你的解药是不是红红的一颗颗的?哈哈,每天要服一粒,一共要服五十天,还要全身泡在雄黄酒里泡十二个时后才能保命,哈哈,这也算是解药吗?去去去,快滚下山去泡你推黄酒吧!哈哈……
那凶手听他说得句句不错,知道碰上玩毒的大家了,何况他对身上中的十三根毒外当真惴然,一句话也不多话,掉头便去了。唐君律对他那种无攻不克的怪掌力也是提心吊胆,听见他走了,不由吁了一口气。
唐君律全神贯注,好一会才确定那人已走了,回身叫道:“哈兄,哈文泰……”
哈文泰目击这一刹时的巨变,血淋淋的一幕,心神一松,昏迷了过去。
唐君律叫了两声,不见回应,心中一急,他双目不见,目中只连连呼道:“哈兄,你在哪里?你怎么了?”
他生性豪迈,虽与灰鹤银剑毫无交情,但一听哈文泰为主持武林正义,心中立即视哈文泰为同道之土,此时哈文泰危在旦夕,不由惊急交加。
这“南中五毒”端的举世无双,以哈文泰,熊竞飞两人深厚的内力,也支撑不住,红花双剑中毒较晚,此时神智尚清,勉强呼道:“唐大侠……”
唐君像应声而至,扶起他道:“你……你是……”
熊竞飞双目圆睁,望着唐君校焦急的面孔,他感到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触,酸酸的好像要流下眼泪。
唐君律左手一动,闭住熊竞飞大脉,熊竞飞舒了一口气,喃喃道:“在下熊竞飞”
唐君律想也不想,陡然右手一顶,轻轻放在熊竞飞“紫宫”要穴上,熊竞飞只觉一股热流逆脉而上,心中一颤,唐君律低声道:“能见别慌——”
熊竞飞微叹一口气道:“在下与哈文泰,都已中南中五毒,唐大侠——”
他只觉那股热流在脉中逆行,却周身舒泰,很是通顺,精神不由好一些,但仍昏昏欲睡。
唐君律哼了一胄接口道:“唐某也曾中过一次南中五毒。”
熊竟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骇然道:“你有解药?”
唐君橡俯身又击散哈文泰的主脉,口中漫不经意的答道:“唐某自己发明一个法子解的。”
熊竞飞好像在无边的黑暗中,找到了一线光芒,他无暇去理会这光芒的来由,只是全心所负的重担,都似放落在希望之中,立刻昏昏晕了过去。
这时候——
有两条人影在通往秦岭的山路上奔走,一大一小,比例显得特别悬殊。
两人默默地奔在碎革成难、杂草蔓延的山道上,长长的影子拖在身后。
左面那个小人影突然开口打破沉默,问那右面的大汉道:“蓝大哥,你看他们会在什么地方相会?”
大汉啊了一声:“秦岭我来了好几次,有一处低谷,地势险绝,他们很可能在那儿相会。”
小孩道:“那么咱们快些赶去。”
大汉微笑道:“小兄弟,等会倘若咱们扑了一个空……”
小孩插口道:“蓝天哥,吉人天佑,你放心,咱们怎么也要找到唐瞎子。”
两人相对望了一眼,谁也知道希望是多么渺茫,说完这句话,立刻又是一片沉默。
两人奔到一个双叉的山道口,大汉停下身来,望望山势道:“咱们该向左走。”
两人转了一个弯,只见山路更形窄小,只容一人行走,又走了半盏茶时分,那大汉忽一止身形,指着地上道:“小兄弟,你瞧。”
只见地上血渍斑斑,一路延绵。小孩喜叫道:“有了,有了!”
大汉哼一声道:“只怕他们已会过了呢?”
小孩俯下身来,细细察看一番道:“这血渍大约是在半个时后以前流下的。”
大汉道:“分明有人负伤而奔,从此经过……”
小孩道:“哈文泰和那凶手之战,不知鹿死谁手?”
大汉道:“瞧这情形,唐君橡就算曾来助拳,恐也已经离开秦岭山区。”
小孩为之默然,但他思索一会,坚决地道:“蓝大哥,咱们走!”
大汉淡淡道:“回头还是前进?”
小孩用手指指前方,四方山路一片崎岖。
攀然之间,一阵人语声随风飘至,两人连忙循声走去,走得近了,只听得有人在说:“……原来是当今武当掌教周真人,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
他们加快脚步上去,只见上面的石岩上,站着三个人,地上躺着两个人——
那孩子忍不住大叫道:“啊!管目神睛!唐……大叔!”他几乎又脱口叫出唐瞎子。
那边的人都回过头来,孩子更是如同疯痴了一般,他呆了一会,然后像一阵狂风一般直冲出去,嘶声大喊道:“爸爸——”
那站在唐君像身旁的儒生一把抱住了孩子,喃喃道:“其心……其心……你可好?”
唐君律和蓝文侯都还不知道这个弱不禁风的儒生,就是不可一世的地煞董无公,他们只是惊奇其心怎会在这里碰上了父亲
蓝文侯缓缓走上来,站在唐君律右边的老道无限惊讶地稽首道:“蓝帮主,别来无恙乎?”敢清江湖传说中蓝文侯早已死在居庸关。
蓝文侯长揖道:“若非托道长洪福,蓝文侯只怕早已两世为人了!”
唐君律道:“昔日唐某中毒,多亏蓝帮主与贵帮五爷招呼,唐某江潮奔波,一直无缘拜谢……”
蓝文侯连忙还礼,他一路崎岖山路上疾行,这时竟有些支持不住,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周石灵大吃一惊,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问道:“蓝帮主,你——你怎么啦?”
蓝文侯叹道:“我……中了南中五毒!”
唐君橡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地上躺着的哈文泰与熊竞飞道:“哈哈,我唐瞎子没想到赶来秦岭,生意兴隆起来了,这哈兄熊兄也是中了南中五毒……全交给我啦!”
蓝文侯挣扎着道:“那神秘凶手胜了吗?”
唐君律道:“他也中了我的南中五毒,逃下山去啦!大家扯平,谁也不吃亏!”
蓝文侯道:“那么那人究竟是谁呢?”
唐君律摇头不知,蓝文侯精神一松,终于昏了过去。
其心拉着父亲的手,见唐君律已经找到,心中大是放心,他走上前去看看哈、熊二人,一弯腰,“啪”地一声一件东西掉在直。
董无公道:“是什么?”
其心笑道:“一个油布包,里面是张地图,听蓝大哥说……”
他尚未说完,董无公奇道:“地图?什么?”
他把油布接过,打开一看,霎时之间,董无公的脸上现出无比的喜色,整个身躯都在微微地颤抖着,那情形真叫其心觉着无比的惊异,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激动成这个样子,他连忙问道:“爸爸,你是怎么啦?”
董无公一言不发,轻轻拉着其心退了十几步,颤声低语道:“孩子……有了这图……这正是爸爸日夜寻找的东西……有了这图我就有希望了……”
其心见父亲喜成这个模样,心中惊异无比地问道:“什么希望?”
董无公不答,只低声道:“跟我走!快!”
其心道:“到哪里去?”
董无公道:“到……这图上的地方去,快,其心,至少三年后咱们再回来!”
唐君律替蓝文侯暂时点治穴脉完毕时,他与道长同时发现其心父子不见了,他们吃了一惊,四处叫唤也不见回直,唐君律忍不住问道:“道长,董其心的父亲究竟是谁?”
周石灵望了他一眼,心想还是不告诉他的好,于是他只默然摇了摇头。唐君律望着地上三个中了南中五毒的武林高手,责任心使他立刻弯身一手扶起一个,转首对周道长道:“道长,麻烦你背一个,咱们先下山——”
七步干戈第九章 三年之后
第九章 三年之后
花开花落,春去秋来,一眨眼的工夫,三年过去了。
又是杨柳青的时节,只是地在北国,寒冷犹未减退。黄土狭道的两边全是茂盛的松林,松枝宛中一片翠色海洋。
这时,有一个少年骑着一匹骏马缓缓地从松林外走了进来。
这少年骑在马上,身上穿着华丽的衣服,人更长得无比的秀俊,唇朱齿皓,剑眉星目,即使潘安再世子都重生,也不过如此,从面目上看,还可以辨出来,正是那“齐道友”的俊儿子。
这少年让马信步跑着,他潇洒地骑在马上,两边成干成万的古松从他眼前晃过,但是他却没有闲情观赏风景。
他抬头看了看天,日头已经接近中天,他喃喃地道:“时间快到了,我想那家伙大概应该到了吧!嘿,又是一场死约会,我解决了这场约会,还有两场死约会要赴哩!”
他原来是去赴决死之约的,然而他的神情却是这么轻松自在,似乎根本不当一会干事的模样。
他微微笑了一下,暗自道:“三年以来,找我决斗的人真不知有多少了,怪的是其中至少有一半和我并无丝毫仇恨可言.他们付出性命为的只是要挫一挫我的名头,看来武林中人视这个‘名”字犹重于生命,武林中要想完全消弭争战是不可能的了……”
他勒了勒组绳,马儿稍微快了一些,他喃喃道:“这三年的时间,对我是多么地重要啊!这一连串决斗的结果,使我的名头成了武林中无人不晓的青年高手,嘿嘿,现在我齐天心是名满天下的武林慧星了,可是这一切为的是什么呢?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多么希望父亲把我的名字改成董天心啊!”
他摇了摇头,继续想道:“我真不明白,父亲既做了道人,却又住在少林寺里,父亲把真正的姓氏换成了现在这个‘齐”字,真不知是什么意思,咱们本来就姓董嘛……他什么也不肯说,总是推说还不到该说的时间,唉……我真不明白……”
这马儿似是最上乘的灵驹,它忽然停住了脚步,仰首轻嘶了一声。
这一声烯听听的嘶声,惊醒了少年的胡思乱想,他一勒疆绳,顿时骇然惊呼了一声。
只见他马前的地下,大字形俯躺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看来像是死了。
他轻轻一晃身形,跳下马来,伸手一摸那人背心,只觉心跳已是停止,但是身体尚未僵冷。
他连忙把尸身翻过来,尸身面一朝上,他不禁骇然怒哼了一声,只见死者的胸前压着一条白布,上面写着:“齐天心先生足下:闻说足下与滇北剑客有死约会,滇北剑客候青玉独霸一方,平日作威作福蛮横之名早已遍传武林,足下恶之,敝人亦恶之,今已代先生了结死约,仅奉上峰青玉尸身一具,请查收。”
底下没有署名,只画一支奇形的怪鸟,看来不像老鹰,也不像秃鹰,那嘴脸倒还有几分像是猿猴,令人看了觉得十分恶心。
齐天心看了这张市条,心中又怒又惊,暗道:“原来是他,这个神秘的家伙出现武林不过三四个月,已经一连败了好几个一流的高手,武林中人不知他叫什么,只好叫他‘怪鸟客”,好啊!这一下你惹到我的头上来啦!咱们就好好斗一斗吧!哼!”
他望了望地上的尸体,尸体上一点伤痕也找不出来,他不禁暗自骇然道:“滇北剑客候青玉虽然骄横无理,是武林中有名的讨厌人物,但是他的热情冲动也有几分可爱之处,虽说他受人挑拨向我发下了决斗之约,可是我原意打败他便算了,绝无取他性命之意,唉!想不到他竟不明不白死在那个神秘的‘怪鸟客”手上……”
他摇了摇头,伸手把地上的尸身抱了起来,触手之际,只觉尸体自双肘以上全是绵绵的,显然两臂两肩全被那人的内劲震成了粉碎。齐天心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暗暗道:“候青玉功力不比寻常,这‘怪鸟客”好生厉害,这种掌力委实称得上无坚不摧了!”
他把尸身移到路边上,靠在一棵树上,喃喃道:“抱歉得很,没有时间埋葬你啦,我还有两个决斗要赴!”
他反身跨上了马,忽然又回过头来,望了望斜躺在树上的尸身——他原来的决斗对手,默默地道:“侯青玉,你虽非死在我手下,却也因我而死,你放心吧!那怪乌客我就会去碰碰他的……”
他从十四五岁即开始闯荡江湖,对于一个人的生死早就不当一回事了,他不再看那具尸身,纵马向方才来的路上回去。
他走了一里多路,不禁诧异地咦了一声:“奇怪,昨夜罗金福说他的马蹄铁掉了,他牵马去找个市镇导铁匠,钉好就赶来,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来?”
他向前面眺望,不禁有些心急起来,就在这时,前面得得蹄声响起,一匹骏马奔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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