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剑
华天虹摇头一笑,转到左侧,携着白君仪腾身而起,跃至小楼窗外,推开窗户,飘身进入室内。
白君仪道:“掩上窗门,我来搜寻金剑,你守住窗口,别让敌人进来。”
华天虹关上了窗门,守在一旁,白君仪燃起火种,在药材堆中拣了一束枯枝点燃,权充火把,交给华天虹执着,顾不得浑身湿透,立即开始搜寻金剑。
白君仪是江湖行家,对于翻箱倒筐,搜寻宝物之事十分内行。她略一打量,立即跃到梁上,将一切可以收藏物品的地方,全都搜了一遍,连瓦缝和墙壁缝隙也不放过,只是并幸搜寻到那柄金剑。
那一束枯枝因是药材,当着火把燃烧,斗室之内,顿时弥漫起一阵浓重的药味。华夭虹嗅一嗅,笑道:“这是什么药材?
若是贵重之物,焚毁掉就可惜了。”
白君仪接口道:“问你老婆去。”飘身下地,搬动药材,四处搜寻。
华天虹走到白君仪身旁,高举火把,为她照亮,见她衣衫已被雨水打湿,这时又忙得满头大汗,不禁大为感动,道:“你在一边歇息,待我来搜寻一下。”
白君仪道:“这里尽是尘土,脏得很。”嫣然一笑,接道:“丙灵子那混蛋,他点住我的晕穴,将我塞在这堆药材下面,我清醒过来时,发觉眼前漆黑,身上压满了柴草,还道我已经死去,到了九泉之下哩!”
华天虹道:“这老道可恨又可怜,他大拇指内插着一根毒钉,穴道一解,势必丧命。”
白君仪道:“活在世上害人,死了正好。”语音微顿,接道:“他的脚是怎样破的?”
华天虹道:“是玉鼎夫人那异兽雪狸咬的。”
白君仪道:“他脸上呢?是你打他的耳刮子?”
华天虹道:“是我以酒箭喷的。”
白君仪星眸一睁,道:“酒箭?”忽将手中一捆药材猛力朝地上一掼,双足一跳,叫道:“好呀!人家身在虎口,连死都来不及,你却在寻乐子,陪女人喝酒,好痛快呀!好心肠呀!我……我跟你拼命”
华天虹赦然一笑,道:“不要大叫大嚷,将药店老板叫上来啦!”
白君仪仰面大叫道:“我要叫,我……”
华天虹急忙伸手,将她的嘴巴捂住,忽听“砰”的一声,窗门震开,九阴教主飞身扑了进来,身子带起的疾风,扑灭了华天虹手中的火把。
室中顿时一片黑暗,华天虹吃了一惊,疾忙抽出铁剑,挡在白君仪身前。
忽听白君仪拍手欢呼道:“中毒啦!中毒啦!倒也!倒也!”
九阴教主扑入室内,鼻中立时闻到一股奇异的药味,心中方自惴惴,只怕是中了华天虹的暗算,忽听白君仪如此一叫,不禁骇出一身冷汗,身形电闪,猛地窜出了窗外。
白君仪笑得打跌,奔到窗口,朝下望去,只见大雨滂沦中,九阴教主站在街心一动不动,仿佛泥塑木雕一般,看那样子,正是在提气运功,驱除体内的“毒气”,下禁哈哈大笑,道:“九阴教主,你中了长白山的参毒,赶快回家安排后事。”
华大虹低声道:“不要乱叫,这又不是自己家里。”
白君仪吃吃一笑,忽见几条人影如飞而至,当行一个体态娇小的道姑,正是白君仪的母亲许红攻,随后二人是九阴教的幽冥殿上和逍遥仙朱侗,过了一忽,那司理堂主葛天都挟着丙灵子飞掠而到,白君仪和华天虹见他挟着一人还如此快速,不禁同是一惊。
原来司理堂兼掌传功之责,司理堂主又称传功堂主,九阴教弟子们的轻功和“乱五行迷仙遁法”,多数是葛天部所传授,他的轻功造诣特深,脚程之快,比之九阴教主亦不稍逊。
凡人停下身来,俱都喘息不已,逍遥仙朱侗将蒲扇顶在头上,遮挡大雨,仰面望了半晌,叫道:“星儿,你们闹什么鬼?
害得我老人家差一点跑断了气。”
华天虹闻言,急忙飘身跃下,含笑道:“晚辈一时糊涂,你老人有莫怪。”
转身朝着许红攻躬身一礼,道:“夫人您好。”
许红攻蔼然一笑,还礼道:“公子勿须多礼,令堂玉体康泰么?”
九阴教主觉出自己并未中毒,倏地双目暴睁,怒声道:“华天虹!金剑拿来。”
白君仪飘身而下,紧傍着华天虹站定,道:“谁欠你的金剑银剑?”
言犹未了,黑暗之中摹地窜出一条人影,厉吼道:“狗贼道,偿命来。”
声到人到,一道银光脱手而出,恍若电光一闪而没。
葛天都大吃一惊,身形一转,陡然掠开丈许,怒叱道:“什么人?”
众人齐齐一惊,转而望去,大雨之中,站定一个满面悲愤之色的少年,正是一剑盖中原向东来唯一生存的弟子阿不部勒,丙灵子背心上却插着一柄不盈尺的银剑,深没至柄。
葛天都惊怒交迸,一探丙灵子的鼻息,发觉业已气绝,急怒攻心之下,也不管教主的意旨为何,摔下丙灵子的尸体,厉吼一声,立即朝不阿都勒一掌劈去。
华天虹急忙喝道:“兄弟留神。”
阿不都勒双足一挫,避开了这一掌,葛天都身为九阴教的堂主,亲自看管俘虏,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被人害了俘虏的性命,非但失败,而且颜面无光,怒不可抑之下,一击不中,追上又是一掌。
华天虹一掠而上,拔出了丙灵子背上的短剑,抖手一掷,道:“兄弟接剑。”
只听嗤的一声锐啸,一溜银光直奔葛天都背心,华天虹的手劲何等强猛,葛天都耳听风响,骇得猛一仆身,那短剑掠过葛天都头顶,再奔阿不都勒胸膛。
阿不都勒眼看短剑劲风震耳,其疾如电,来势毫不衰竭,眼看无法接住,只得横闪一步,避让开会,岂料华天虹用的是一种名为“大还劲”的力道,那匕首射到阿不都勒身前,陡然停止不动,顿了一忽,始才二度前进,阿不都勒微微一怔,一把扫队住了剑柄。
葛天都怒火如焚,虽见阿不都勒有了兵刃,依旧毫不迟疑,欺身直上,一掌击了过去。
阿不都勒做然不惧,身形一侧,还击一剑,展眼间,两人在倾盆大雨中激斗起来。
要知葛天都是九阴教的传功堂主,负传授教下弟子武功之责,其本人的武功造诣自是不凡,照理来讲,丙灵子挟在他的手下,阿不都瞰是无法杀害的。只是此刻大雨倾盆,视线不清,雨声浙沥,听觉受到阻扰。再者九阴教主正与华天虹讲话,大家的庄意力都在他两人身上,以致阿不都勒一击得手,连九阴教主也来不及阻挡。不过,阿不都勒是向东来的入室弟子,武功得有真传,葛天都要将他击倒,也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激战中,只见葛天都身形如同鬼魅,紧附在阿不都渤身前,出掌如电,招招不离、可不都勒的要害,阿不都勒自始即落下风,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但他短剑门的武功别辟蹬径,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使那长不盈尺的短剑,手法极为诡异,近身肉搏,威力尤其强大,一寸之间,葛天都还奈何他不了。
华关虹看了一会,知道阿不都限于功力,久战之下,必然落败,当下暗暗戒备,打算在他,临险之际,出手救援,但又发觉九阴教主窥伺在侧,一副跃跃欲动的样子。忙以“传音入密”之术对逍遥仙朱侗道:“向老前辈六名弟子已死了五个,眼下就剩这阿不都勒一人,咱们若不保他安全。对不起死去的向老前辈。晚辈对付九阴教主,你老人家关照阿不都勒一下。”
逍遥仙朱侗微微颔首,双目炯炯,随着激战中的两人打转,闭口不语。
九阴教主恼怒已极,她料想金剑已落华天虹手内,《剑经》眼看是华天虹囊中之物了。
她心念电转,急谋对策,但见己方只有三人在场,对方有华天虹。朱侗和许红攻三人抵敌,大致是旗鼓相当。白君仪和阿不都勒虽不足虑,但己方既无绝对优势,如何能迫使华天虹交出剑来?
她穷恩竭虑,找不出制胜之道,但觉无论如何,不能放华天虹离去,想来想去,突然想出一条下策,当下亦以传音入密之法,朝着身旁的幽冥殿主道:“我守定姓华的小儿,你火速离去,召集全教弟子,不惜一切,务必将文昭豁擒到手内,快走。”
幽冥殿主电扫对方一眼,嘴唇微动,暗道:“对手人多,教主……”
九阴教主脸上泛起一阵怒色,道:“姓华的一练《剑经》,九阴教永无出头之日。赶紧走,记着不惜一切,不择手段,务必达成目的。”
幽冥殿主闻言,一声不响,转身疾驰而去。
白君仪睹状,一推华天虹道:“快点截住。”
华天虹讶然道:“干嘛?”
白君仪急道:“她去搬兵。”
忽又想到不是,改口道:“反正没有好事,咱们别让她走。”
华天虹道:“咱们不能赶尽杀绝,让她去吧!”
白君仪急得跳脚,恨不得自己追去,但那幽冥殿主早已走得踪影不见了。
许红攻睹状,不禁秀眉一皱,暗暗忖道:这丫头向来大模大样,装点得凛然不可侵犯,如今忽地毛手毛脚,一付猴儿样了?
但听葛天部大喝一声,翻掌一挥,直向阿不都勒胸口击去。
这一掌去势奇快,凌厉无匹,阿不都勒终因年纪太轻,功力不足,勉强斗了三十余招,气力已告不支,眼看敌人手掌击倒,竟是力不从心,招架不及。
逍遥仙朱侗早在一旁戒备,睹状之下,顿时晃身向前,道:“老鬼看掌。”
他口说看掌,却是一扇挥去,一阵劲风挟着雨点,袭到了葛天都背后。
这一阵劲风并不强猛,只是面积广阔,大异寻常,葛天都大骇,暗想这是什么掌风,力道如此阴柔,当下不敢招架,身形一晃,霎时飘开了丈许。
逍遥仙朱侗面有惊色,不禁哈哈大笑,蒲扇一摇,道:“这是巨灵掌,未曾练得到家,老鬼莫要见笑。”
葛天都怒发如狂,霍地一声厉啸,欺身直扑过去。
第七十五章 转战千里
逍遥仙朱侗见他来去如风,快速惊人,心头暗暗嘀咕,口中却是笑声不绝,道:“老鬼报上名来,大仙掌下不杀无名小卒。”
葛天都厉声笑道:“本座司理堂主葛天都。”
逍遥仙朱侗暗暗忖道:原来是个老不死,怎么投在九阴教下了?心中在想,口中却放声笑道:“死里堂主,无名小卒,本大仙饶你不死。”蒲扇一晃,霍地交到了左手,右掌一挥,一招“量尤七解”中的“袭而死”,摹地击了过去。
这一掌古里古怪,阴损之余,明明是安着坏心,想取葛天都性命,大雨滂论中,耳目之力大减,葛天都差一点着了道儿,亏得“乱五行迷仙遁法”出神入化,千钩一发之际,躲过了这一掌。
白君仪一旁观战,看得吃吃发笑,华天虹也为之芜尔,九宽大。
白君仪星眸一横,叫道:“人家还没有讲,你就讲这么多。”
华天虹道:“哦!你讲吧!”
白君仪抿嘴一笑,道:“这套步法五行错杂,阴阳倒礼铺有神鬼莫测之妙。练好这套步法,上阵临敌,先已立于不敌之地。”
华天虹暗暗想道:这不是与我讲的完全一样、想着口齿一张,要待讲话,只是众目睽睽之下,怕她撒娇撤痴,忙又将口闭住。
忽听逍遥仙朱侗道:“葛老鬼,你是几时投入九阴教的?”
葛天都冷冷说道:“老夫是上代教主座前旧属,老匹夫有何屁放?”
白君仪伸手在鼻端煽动几下,道:“嗯!什么气味,好难闻。”
华天虹微微一笑,低声道:“别捣乱,九阴教主眼珠乱转,不时看到你的身上,你防着她突然向你下手。”
白君仪大为得意,攀住华天虹的肩头,垫起脚跟,附耳说道:“她想我拜她为师,哼!
你再要撇下我,我就投入九阴教下,杀人放火,专干坏事。”
华天虹尧尔一笑,静听朱侗讲话,那知朱侗问了一句,白君仪一打岔,也懒得开口了。
九阴教本是一个秘密教会,三十年前,也曾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但因行踪隐秘,从不公开行事,教中人物的底细,一般人都不清楚,这一次重出江湖,九阴教主估定可以一鸣惊人,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这才大张旗鼓,公然在建酪大会上出现,原只望一举慑服整个武林,不料华天虹脱颖而出,将江湖局面镇住。这是谁也料不到的事,九阴教主骑虎难下。也只好与华天虹周旋到底了。
逍遥仙朱侗昔年闻过葛天都之名,只是不甚了了,对其武功门派更是毫无所知,久战不下,忍不住想出言撩拨,摸一摸葛天都的底子,却因打得正紧,讲话甚力吃力,再则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因之也就作罢。
葛天都久战不胜,心头也是恼怒异常,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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