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剑
葛天都久战不胜,心头也是恼怒异常,突然欺身进击,连、走险招,掌落如雨,一连攻了八招。这八掌如电激风扬,凌厉无比,逍遥仙朱侗身法没有敌人快捷,出手落后一步,这时身居下风,勉强拆解了这八招,身手愈趋迟滞,蚩尤三招虽然威力大极,却是无法出手。
葛天都睹状大喜,鼻中冷冷一哼,霍地转到了朱侗背后,抡手一掌,喝一声:“着!”
逍遥仙朱侗心神暗凛,情知躲闪不掉,迫得腰肢一拧,一式“犀牛望月”,挥掌迎了过去。
如此硬接硬架,朱侗出手仓促,架式不稳,五成功力也难以用足。葛天都若是一掌击下,朱侗非吃大亏不可,但葛天都自恃身法快捷,胜券在握,且因对方尚有四人未曾动手,己方人少,不愿多耗真力,因之一见朱侗翻身迎击,顿时身形一晃,转到朱侗背后,仍是一掌拍下。
朱侗惊怒交迸,但却不及细想,本能地回过身来,一掌迎击上去。
这一招朱侗迫得以左掌迎敌,力道更是削弱,但葛天都立意炫耀身法,哈哈一阵狂笑,瞬眼之间,三度转到了朱侗背后。
这等身法,正如附骨之蛆,驱之不去。华天虹、许红攻和白君仪三人在一旁看着,脸上都变了颜色。华天虹几度想上前解救,但九阴教主早料到这点,这时满面狞笑,鬼头杖摆好了姿式,只等华天虹一动,她便一杖击去、
许红攻见势不佳,想起女儿与华天虹那般亲呢,好事必然能谐,神旗帮眼看是作了女儿的嫁妆,陪嫁给侠义道了。当下顾不得被人讪笑,飘身上前道:“葛堂主好身法,贫道请教了。”
九阴教主怒喝道:“许红攻!江湖规矩何在?”
白君仪佯装不懂,道:“什么江湖规矩?”
许红攻本来因为朱、葛二人是单打独门,自己中途插手,有点不好意思,九阴教主再一指责,不禁脸上一红,身形一顿,裹足不前。但葛夭都正当激战之下,无暇分辨身外之事,一觉许红攻跃了过来,只怕已经到手的胜利溜去,急忙化虚为实,掌势一沉。霍然拍下。
他随在朱侗背后转动,双掌回环下击,这一招恰是使的左掌,力道难免稍弱,饶是如此,这一掌若是击上朱侗后心,朱侗仍旧得心脉碎裂而死。
逍遥仙朱侗输的只是轻功身法,其余的却是未必不如,耳听脑后生风,知道这一掌无论如何逃避不了,危急中,咬紧牙根,身子猛地一转,避开要害,硬挺这一掌。
只听“噗”的一响,葛天都这一掌结结实实地击在朱侗左肩之上,打得朱侗肩骨碎作十余小块,脚步踉跄,一连窜出六步,始才稳住身子。
阿不都勒急忙跃了过去,伸手搀住,逍遥仙朱侗微微一笑,将头摇了一摇,暗提真气,压下冲到喉间的血气,双目一翻,朝着葛天都道:“葛老儿,老夫败得不冤,改日再行领教。”
葛天都傲然一笑,道:“本座随时奉陪。”
建蘸大会上逍遥仙朱侗恶斗数日,毙敌无数,但却毛发未伤,在场之人有目共睹,今日败在葛天都手下,左肩骨碎裂,一条手臂是废定了,难怪葛天都感到骄傲。不过,似朱侗这般认败服输,光明磊落的态度,近数十年来,江湖上已是难得见到,众人心间,也不禁暗暗钦服。
只听葛天都哈哈一笑,道:“白夫人不是有兴赐教么?老朽不才,这厢领教了。”
许红玫人已上前,对方公然挑战,自然不能退缩,当下朝着葛天都的右腿一瞥,淡然说道:“尊驾请用兵刃。”
葛天都掀眉笑道:“夫人好眼力。”撩起裤脚,抽出了一根金晃晃的点穴撅来。
白君仪暗暗忖道:这厮的步法难以捉摸,母亲出阵,若有失误,岂非大力不值。
心念一转,顿时掣出软剑,飘身上前,但却暗暗将华天虹拉了一把。
许红玫双眉一皱,道:“君仪退下,葛堂主武功高强,非你所能抵敌。”
白君仪挡在母亲身前,道:“娘是何等身份,区区一名堂主,值不得你亲自出手。”
目光一转,朝着葛天都冷冰冰说道:“你那步法不错,我与你走几回合。”软剑一挥,刷地一剑削去。
葛天都睹状,不禁暗暗心喜,心想这是天赐良机,让自己擒住白君仪。擒住了白君仪,何愁华天虹不交出金剑?但见许红玫立在一旁,非但不退,反而抽出了肩后的宝剑,显然的,白君仪若是遇险,许红攻一定会出手抢救。
他心念电转,知道一击不中,就无第二击的机会,当下身形一晃,避过软剑来势,非但不出手还击,反而倒执着点穴撅,将右手背负在身后,仅以左手应敌,许红玫见了,果然朝后退去。
但听白君仪冷冷说道:“我就不信,你单凭一只左手,就能胜过我软剑。”
葛天都放声笑道:“老夫就凭这只左手,罩十招内胜不了你,立即将左手剁下。”身形一侧,不退反进,伸手朝白君仪的右腕扣去。
白君仪冷冷一哼,皓腕一翻,刷刷刷连攻三剑。
这三剑是她压箱底的本领,倾囊倒了出来,葛天都有心转向她的背后,但见她剑势如孔雀开屏,封住了两侧的去路,无可奈何,只得朝后闪退。
他连退三步,但却一气呵成,看去就不过飘然一退,而且不疾不徐,不近不远,间过三剑,身子依旧是在自君仪面前,举止从容,如行云流水,华大虹的轻功虽已登峰造极,论到清雅飘逸,却也自愧弗如。
葛天都闪开三剑,倏地哈哈一笑,举乔一挥,轻飘飘拍出一掌。
这一掌轻描淡写,看似无甚威力,其实后着连绵,隐藏着无穷的变化,葛天都料想白君仪必堕自己毅中,一掌击出,自己也忍不注得意。
白君仪果然看不出这一掌的奥妙,软剑一翻,径削敌人手腕。
葛天都做然自得,只见他左顾右盼,漫不经心地屈臂沉肘,饼起食中二指,倏地朝白君仪腕脉点去。
这一招变化奇快,白君仪骇得缩手,仿佛遇上毒蛇噬腕一般。
只听许红攻峻声道:“君仪退下。”
华天虹早知葛天都怀意不善,睹状之下,顿时踏上了一步。
九阴教主同时迈出一步,诡笑道:“你若技痒,老身奉陪。”
这些都是同时间的事,葛天都前招未尽,后招又至,只见他手腕一翻,变点为拂,依旧是朝着白君仪右手腕脉袭去,疾若电掣,愈来愈为凌厉。
白君仪心神大凛,双足猛蹬,抽身疾退,那知葛天都胸有成竹,他右手金撅摆在背后,随时准备着对付许红攻,左手却似灵蛇飞舞,攻袭不歇,仗着轻功卓绝,如影附形,紧迫白君仪不舍。
倏地,阿不都勒伏身一窜,霍地扑到了葛天都背后,手挺短剑,猛地刺去。
九阴教主惊喝道:“葛堂主留神。”
阿不都勒蓄势已久,这一击迹近暗算,猛烈之处,仿佛搏浪一锥,葛天都闻得教主呼喝,心头方自一凛,一股尖厉的剑风业已袭到背上,间不容发之际,急展“乱五行迷仙遁法”,闪电般地朝一旁掠去。
只听当的一声,葛天都的点穴金撅、阿不都勒的短剑,同时掉落在地上。
葛大部闪避得不谓不快,但阿不都勒不是泛泛之辈,短剑门的武功更有其独特的诡异之处,阿不都勒眼看一剑刺空,顿时掌心一挺,脱手掷出短剑,这一剑虽然未能贯入葛天都背心,却刺着了他的手腕,那伤口深达一寸,再偏一点就切断了腕脉。
葛天都一掠两丈,左手抓着右腕,咬牙切齿道:“小狗!老夫若不取你的性命,誓不为人。”
阿不都勒年纪虽幼,却天生有维吾尔人那股膘悍,闻言之下,但然无惧,俯身拾起短剑,随即一脚,将葛天都的点穴锨踢得激射过去。
华天虹目光一转,朝着九阴教主道:“教主是否有意认真一搏,与在下分判一个高下?”
九阴教主嘿然笑道:“老身倒有这个意思,不过有一个条件。”
华天虹微微一笑,道:“什么条件?”
九阴教主漠然道:“你是明知故问。”
顿了一顿,接道:“若是老身胜了,你须交出金剑,这条件宽大得很。”
白君仪接口道:“若是咱们胜了呢?”
九阴教主冷冷一笑,依旧朝着华天虹道:“你若得胜了,老身开笼放雀,顾驾音叛教之事,就此作罢,永不追究。”
白君仪叫道:“不行!顾骛音的死活,咱们不管。”
许红攻怒叱道:“丫头闭嘴!华公子的事,不用你乱作主张。”
华天虹暗暗忖道:我若说明并未寻到金剑,九阴教主定然不信,丙灵子又已身死,如果金剑不在那小楼中,这黑锅就背定了。当下一扬手中的铁剑,肃然道:“教主得胜,在下奉赠此剑,在下若是侥幸获胜,就请教主剔除顾骛音的教籍。”
白君仪叫道:“不公道。”
华天虹微微一笑,道:“纵然不公道,那也无可奈何。”
白君仪奇道:“为什么?”
华天虹笑道:“我若败了,别说兵器保不住,性命也未必能保,若是侥幸得胜,除了顾驾音的事,还能要求些什么?”
白君仪伸手一指九阴教主,道:“咱们胜了,叫她自刎以谢天下。”
华天虹哑然失笑,道:“你不懂,这位教主只能守小信小义,教她以性命打赌,那可是白讲了。”
九阴教主双眉一掀,怒道:“小子!你凭着什么,敢下这样的断言。”
华天虹含笑道:“那一株灵芝明明是顾驾音私有,教主竟能欺骗咱们,说是教主所有之物。就凭这一点,在下看透了教主的为人。”
九阴教主冷冷一笑,道:“九阴教的弟子连性命也是老身的,更何况身外之物!这种规矩并非自老身开始,我看你是孤陋寡闻吧?”
华天虹暗暗想道:这种解释虽嫌牵强,倒也能够自圆其说。
当下脸色一整,道:“条件如尊意,在下勉力一战,教主将中证人请出来吧!”
白君仪既感赌注不公平,又知华天虹毫无把握,心中极不愿意有此一战,但徒自急煞,却恨没有左右大局的力量,这时听说请中证,不禁暗喜,挺身而出,道:“我算一个。”
九阴教主朝白君仪凝视一眼,突然转面喝道:“是哪几位?该出来了。”
原来有人躲在暗中,只是除了华天虹和九阴教主,别人都未发觉,这时顺着九阴教主的目光望去,才见左方一条窄巷中,鱼贯走出了四人。
这四人都是头挽道譬,身着杏黄色的及膝大褂,大袖才到腕寸,看似僧袍,却是圆领当胸开岔,脚上穿的都是薄底皂靴,高腰白袜,腰上都勒着一条腰带。
这四人穿着打扮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是腰带,当先一人是个酱红脸色的老者,腰带是一条紫金打造的苍龙,那条金龙长约九尺,头尾大如酒杯,身子仅有小指粗细,那龙首镌搂得栩栩如生,身子虽然细长如绳,却是鳞甲密布,爪指分明,而且每一片鳞甲都能活动,具体而微,奇巧之极。
这前面三人都是狮鼻掀唇,五岳朝天,长相奇丑无比,最后那青年却是唇红齿白,脸色如玉,只是双眉斜飞入鬓,两眼煞气甚浓,令人见了不太舒服、此时,四人鱼贯而行,缓步走了过来。当先那老者空着双手,第二人双手捧着一座血光做舵的宝鼎,鼎中升起一股轻烟,虽在走动之际,那股轻烟仍旧是笔直地上升,令人一见即生诡异之感,同时,那鼎中异声不绝,好似有不少毒虫在爬动。
四人徐徐走来,白君仪双眼先是盯着前面老者腰上的紫金龙发怔,突然望见了最后那白脸少年,不禁“哦!”地惊呼了一声。
华天虹也是心头一怔,原来那少年乃是无量神君的弟子谷世表,众人一看这批黄衫人的穿着打扮,已知乃是星宿海魔教中的人,只不知谷世表何时投入了魔教。
走在前面的老者来至场中,眼珠转动,飞快地将每人扫视了一眼,倏地怪笑一声,道:
“这里不是有人较量武功吗?老夫做个中证人,不偏不倚,保证公允。”
说话中,那个捧血鼎之人已走到场中,将鼎放在九阴教主与华天虹之间,随即匍伏跪拜,口中念念有词,谷世表和另外那个中年男子也随同跪拜,神色之间,一片虔诚惶恐之色。
华天虹暗暗忖道:久闻星宿派有许多诡异的手段害人,来者不善,我且莫要着了人家的道儿。
忖念中,发觉九阴教主目视血鼎,脸上布满了戒惧之色,当下暗暗警惕,朝那红脸老者道:“这一位高姓大名,毛遂自荐,莫非也有目的?”
那黄衫老者道:“贫道东郭寿,来得鲁莽,倒叫公子见笑了。”
说罢之后,哈哈大笑。
阿不都勒朝华天虹低声说道:“他是星宿派的掌门人,也就是魔教的老祖。”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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