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剑
玉鼎夫人嫣然一笑,目光一闪,风情万种地瞟他一眼,道:“白君仪呢?你如何向白啸天交待?”
华天虹脸色一红,笑道:“有什么好交待的,小弟的苦衷,姐姐应该明白。”
王鼎夫人道:“你越来越世故,讲话也漫无边际了。”
说话中,众人已进入一座四壁通风,浓荫密布的敞厅,奉茶之后,玉鼎夫人立即吩咐摆酒。
须臾,酒筵排开,华天虹高居上座,华云坐在下首,玉鼎夫人主位执壶,亲自为二人斟酒,那殷勤关爱之意,浓过搏中的醇酒,令人不饮自醉。
华天虹饮了一杯,笑道:“这座宅子渡夏真好,除了姐姐和这几个姑娘,另外尚有何人?”
玉鼎夫人道:“还有几个婆子。”语音一顿,粟然笑道:“老老少少全是女人,并无一个男子。”
华天虹道:“此处离总坛路程不近,来来去去,不嫌路程麻烦么?”
玉鼎夫人笑道:“我虽在通天教下,却不隶属于何人,既不值班,亦不应卯,没有重要事情,难得到总坛去。”
华天虹道:“通天教主住在一元观内么?”
玉鼎夫人眉头一皱,道:“你先期南下,为的是找通天教主?”
华天虹摇头笑道:“素不相识,我找他干嘛?”
玉鼎夫人似是不愿他与通天教主发生纠葛,闻言之下,正色道:“既然不找通天教主,何必管他住在哪里?”
她手执金模,沉吟稍顷,道:“燕山一怪名震江湖,你如何是他的对手?”
华天虹一指华云,笑道:“咱们两人一齐上。”
方紫玉立在一旁侍候,岔口笑道:“公子爷才凶哩!刚刚还要取我的性命。”
玉鼎夫人芜尔一笑,端起酒壶将华天虹的金博注满,道:“快到午牌了,饮尽这杯赶紧用饭。”
她一副怜爱横溢,关怀备至的样子,华天虹也显得格外温驯,只将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仆华云,瞧得心头纳闷不已。
用过酒饭,侍儿奉上香茗,华天虹见有下人在旁,始终不提此来的目的,五鼎夫人亦不探问,闲谈了一阵,不觉已近午时。
玉鼎夫人离座而起,道:“虹弟,我领你去海滨跑一阵,顺便浏览一下景色。”
华天虹瞧她的眼色,知她不愿华云跟去,当下向华云道:“我去‘跑毒’,有夫人陪伴已足,连日辛苦,你也歇息一日吧!”
华云心头不愿,但又不便违拗,口齿一张,吞吞叶叶,一时讲不出后来。
只听玉鼎夫人道:“紫玉安排居处,好好侍候老管家,不可稍有怠慢。”
方紫玉道:“婢子遵命。”
玉鼎夫人带着那异兽雪儿,陪同华天虹步出门外,下了山丘,伸手握住华天虹的手掌,二人一兽,朝海滨徐徐奔去。
须臾,华天虹体内的莲毒发作,足下愈奔愈疾,玉鼎夫人也展开轻功,与他手牵手的奔跑,那雪儿紧随在后,不时发出欢呼之声,心头的喜悦,犹胜它那主人。
奔了一阵,海滨出现一片沙滩,二人一兽就在这沙滩上往复狂奔起来。
华天虹见玉鼎夫人额上已现汗迹,心头过意不去,道:“姐姐坐在一旁,侍小弟独自跑一阵。”
玉鼎夫人高声笑道:“舒展舒展筋骨,好玩得很。”
华天虹无可如何,继续跑了下去,时值炎夏,烈日当头,华人虹要散发体力,根本未曾施展轻功,起步未久,人已浑身大汗,玉鼎夫人虽然提气飘身,以上乘轻功奔跑,一个时辰下来,也是香汗淋漓,一身罗衣湿透。
华天虹见毒力已向丹田下沉,身上的苦楚渐减,立即收住脚步,道:“好啦!歇下吧!”
玉鼎夫人一手们胸,嘘了几口长气,忽然笑道:“下海去沐个浴!”拖着华天虹直向海中奔去。
华天虹急忙煞住脚步,叫道:“不行……”
玉鼎夫人娇声道:“有我嘛!淹不死你的!”
华天虹笑道:“我口袋中有几张拳谱,见不得水。”
玉鼎夫人粟然一笑,蹲下身子,将华天虹的靴袜脱了下来;随即解下他的腰带,将他的长衫脱下。
华天虹双颊绊红,取出衣袋中的《蚩尤七解》看了一看,见未损坏,重又收回囊中。
只听玉鼎夫人低声笑道:“我是天足,你不讨厌么?”
华天虾脸红过耳,道:“姐姐就爱作耍,小弟受不了。”
玉鼎夫人哈哈一笑,罗儒轻解,霎时将曳地长裙脱了下来,华大虹羞涩难当,身形一纵,急向海中跃去。
忽听玉鼎夫人妮声唤道:“虹弟……”
华人虹扭头一望,一条晶莹如玉的人影自半空落下.心慌意乱之下.双臂一伸,业已抱在怀中,但觉软绵绵的一团,触手处又滑又腻,慌乱之下,急忙将怀中抱的玉人往水中放去。
他长在深山,不识水性,自己立在浅水中、却将玉鼎夫人藏在何处?
玉鼎夫人格格娇笑,两条欺霜赛雪的藕臂紧搂住他的颈项,死也不肯松开,逼得华天虹紧紧闭往双目,急急向前走去,直到海水齐颈,才敢张开眼来。
玉鼎夫人娇躯一阵摇晃,笑道:“再走嘛!走到龙宫去。”
华天虹龈然道:“姐姐快站好,小心浪涛一卷,同作波臣啦!”
玉鼎夫人面庞一凑,在他颊上一阵揉擦,道:“咱们一道死,来世结为夫妇,好么?”
华天虹将头一摇,随又说道:“小弟人事未了,不愿轻生。”
玉鼎夫人紧紧盯住他的双目,道:“如果人事尽了呢?”
华天虹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弟的毛病,姐姐是知道的玉鼎夫人不待他将话讲完,截口说道:“我知道你血中含毒。不能娶妻生子。”忽然悠悠一叹,道:“我也没有那么大的福份,我只要心,不要人。”
华天虹垂首道:“小弟的心,早已献予武林苍生了。”
玉鼎夫人丝毫不肯放松,道:“那不碍事,仁侠之心给武林苍生,情爱之心给谁,秦碗凤,白君仪?”
华天虹闻言一怔,暗暗想道:若是真有情爱之心,那是布该献给碗凤姐姐的了。
论容貌,秦碗凤不如白君仪,也不如玉鼎夫人,论风情,沦魅力,论知情识趣,善解人意,秦碗风与白君仪皆难与玉鼎夫人比拟。
男女之间,极少以道义为先,似华天虹这种重义气,念故旧,坚贞不移的男于,更似风毛磷角一般少见,无论如何,他忘不了秦碗凤习。纯洁无暇的深情,以及对自己的好处。不过,色字一关尚易勘破,柔情的羁魔,却是任何男子所难抗拒的。
英雄豪杰,谁不多情,华天虹虽然不忘1日情,却无法狠下心肠,将玉鼎夫人拒于千里之外。
玉鼎夫人见他沉吟不语,顿时扳住他的颈项一摇,娇填道:“给谁就给谁,何必那么为难?”
华天虹无可奈何,笑道:“谁都不给,自己留下吧!”
玉鼎夫人道:“啊……”
一阵海浪袭来,淹没了二人的头顶,华天虹身形一仰,被海浪冲退了丈许,急忙一个千斤坠,稳住了身形。
玉鼎夫人看他神态慌张,不禁大为得意,叫道:“快点退,要不当真淹死了。”
华天虹虽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初次下海,又不识水性,心虚胆怯之下,顾不得怀中所抱赤裸裸的玉体,一听叫退,顿时移步往岸上退去。
退到浅滩之上,华天虹低声央求道:“好姐姐,穿上衣裳,免得被人闯见,难以为情。”
玉鼎夫人吃吃一笑,道:“有雪儿把风,谁能闯得过来?”双足一勾,将华天虹绊倒下去。
二人扭在一起,躺在沙滩上面,华天虹见她并无进一步的行动,只得见怪不怪,任由她去。
玉鼎夫人双臂环绕住华天虹的颈项,白嫩丰腴的肉体紧压在他的身上,挤挤压压,揉揉擦擦,口中依依晤晤闹得好生得意!
华天虹俗念渐起,心头怦怦乱跳,但他灵智清醒,急忙捺定心神,低声叱道:“姐姐,你找死么叶
玉鼎夫人柳腰一阵摆动,伍声道:“我闹着玩,谁当真啦!”
华天虹微温道:“我受不住,万一糊涂起来,那可要你的性命!”
玉鼎夫人脸庞埋在他的怀内,道:“一死百了,省得为情所苦,活在世上受罪。”
华天虹笑道:“混账,这样死法,岂不令人见笑。”顿了一顿,伸手一理她湿淋淋的秀发,低声问道:
“姐姐姓什么?芳名可以见示么?”
玉鼎夫人头也不抬,窃窃笑道:“我姓向,叫做华。”
华天虹道:“姐姐说笑,那是不愿以真实姓名相示了?”
玉鼎夫人面庞一仰,幽幽他说道:“这就是我的真实姓名啊!向华的意思,就是心向着你。”
华天虹听她言中之意,明明是捏造的姓名,但见她一脸缠绵徘恻,神思迷惆之意,不禁大感困惑,道:“向华就向华,随你高兴吧!”
但听玉鼎夫人道:“你叫我向华姐姐。”
华天虹微微一笑,道:“向姐姐青春几何了?”
玉鼎夫人向华柳腰一摆,道:“比你大一岁。”
华天虹哑然失笑,道:“咱们不谈琐事,小弟有一桩重大的疑难,欲向姐姐请教,但不知姐姐是否愿意据实相告?”
玉鼎夫人向华蜂首一点道:“纵是性命,姐姐也愿给你,还有什么不依你的。”
她讲得万分自然,令人无法有丝毫怀疑。
华天虹坦率言道:“小弟向姐姐打听谋杀任鹏一案的真象,凶手是谁?目的何在?任玄的金剑是否丢了?此案是由何人主持?”
玉鼎夫人向华闻言,两道柳眉倏地一扬,道:“你问这些干什么,知道得愈多,性命愈危险。”
华天虹道:“一帮一会一教,都不能容忍小弟,小弟也不能容忍他们,终有一日,彼等会联起手来,合力对付咱们这一批人,因之小弟要探明这件凶案的内情,瞧瞧是否有可趁之机。”
玉鼎夫人向华螃首一摇,柔声道:“你别惹麻烦了,一切有姐姐,你活着姐姐活着,你死……”
华天虹将头一摇,断然道:“姐姐保不了小弟。”
玉鼎夫人向华闻言一愣,默然良久,始才幽幽说道:“这是我终生的憾事,即令将心挖给你,也无法求得你的宽恕,博得你的欢心了。”
华天虹茫然道:“姐姐讲什么?小弟听不出头绪。”
玉鼎夫人向华道:“唉,当初在黄河渡口,我不该见死不救啊!”
倏然之间,她那风情万种的面庞之上,泛起一片凄沧之色,海浪溅在她的脸上,一粒一粒的水珠,骄阳照射,闪闪生光,明黯相衬,格外动人。
华天虹轻轻一叹,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日初见,彼此并无交谊,何况还有毒诸葛姚策及八臂修罗查挣在场,姐姐纵有救援之心,亦是无能为力。”
玉鼎夫人向华连连摇首,道:“唉!不对,我叫向华啊!纵然拼掉性命,当时也该救你,唉!那时我打错了主意,如今后悔来不及了!”
她无限愧悔,自怨自艾,令人听了恻然不忍,只是语意含糊,华天虹心头依旧有迷惆之感。
只听玉鼎夫人向华低声间道:“你怨我么?”
华天虹畅然一笑,道:“一无来由,我怨你则甚?”
玉鼎夫人向华闻言一呆,道:“如果有来由,你是定要怨我了?”
华天虹浓眉一皱,道:“宁可入负我,我决不负人,姐姐别再讲这些含糊其词的话,快将那血案的内情讲给我听。”
玉鼎夫人向华道:“你一定要知道?”
华天虹道:“当然我早知此事有你一份。”
玉鼎夫人向华吃吃一笑,道:“咱们亲热一阵,否则我一个字不讲。”
华天虹脸上一热,无可奈何,只得将她紧紧搂住,抚摸亲吻,胡闹了片刻,笑道:“姐姐‘风流,现在不许闹,讲那血案的首尾。”
玉鼎夫人向华娇声道:“什么血案啊?我一点也不知道!”
华天虹佯嗅道:“你到底讲不讲?”
玉鼎夫人向华噗嘘一笑,依依晤晤地赖了一阵,道:“讲什么?”
华天虹沉声道:“刺杀任鹏的女子是谁?”
玉鼎夫人向华突然变得温驯之极,伏在华天虹怀中,柔声说道:“是方紫玉嘛!”
华天虹道:“哪个方紫玉?”
玉鼎夫人向华双睫连闪,痴笑道:“就是家中的那个丫头!”
华天虹大吃一惊,道:“你胡说八道!”
男女之间实在微妙,华天虹忽然变成了主人,玉鼎夫人向华倒似奴婢不如,皿促半晌,道:“讲真话你又不信,谁敢骗你啦!”
华天虹蹙眉道:“当时我在场,那凶手长得酷肖白君仪,比你那婢子美得多了。”
玉鼎夫人向华道:“我会令她变,你若不信,晚间我变给你看。”
华天虹好生迷惆,道:“主持策划之人,除你之外,尚有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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