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剑
只听通天教主哈哈大笑,道:“周兄这十年光阴未曾白费,难得!难得!”
周一狂冷冷说道:“哼!你天乙子也强不过我老周。”
华天虹冷眼旁观,心头暗暗惊凛,付道:“天乙子已是如此,他那三个祖师自必更为厉害。唉!要相诛灭群邪,肃清丑类,看来也只有促使彼等自相残杀了?”
他心情沉重,豪气大减,顿时感到头脑晕眩,胸上的剑伤火辣辣的,疼痛异常。
忽听周一狂道:“天乙子,快还者夫金剑来!”
通天教主双眉一轩,道:“周兄好无道理。冤有头,债有主,是任玄夺了你的金剑,我向贫道索讨,岂非打错了人?”
周一狂道:“嘿嘿!金剑在你手内,老夫就向你索取,你快将金剑还来,我替你取来任老儿的人头,这交易两不吃亏,你于是不干?”
通天教主道:“任玄的人头,贫道要来何用?”
周一狂冷冷一笑,道:“老杂毛何必装蒜,神旗帮与风云会早已联上了手,通天教眼看就是土崩瓦解之局。哈哈!另撇三位神师札纵然将你们的开山老祖请下凡来,也挽救不了这一场劫难……”
通天教主截口笑道:“杀了任玄,就挽救得了么?”周一狂双眼一翻,道:“那还用讲?任老儿一死,风云会纵下风流云凯也得另找一个总当家的。旁人掌舵,未必肯走任玄的旧路,风云会与神旗帮解盟,你通天教还怕什么?”
通天教主拂髯一笑,道:“高论!高论!不过,任玄的武功不在你我之下,周兄有何良策,能够取他项上的首级?”
周一狂双眉一扬,道:“这个你不用操心,还我的金剑,我包能取他的首级。”
通天教主含笑说道:“既然如此,周兄就去取任玄的首级,事成之后,贫道还你的金剑。”
华夭虹闻言,不禁大惑,忖道:“玉鼎夫人言道,那金剑分雌雄两柄,雄剑在她手中,雌剑暗藏在通天教主的随身宝剑之内,通天教主并不知情……”
突然问,他心下一动,暗道:“她自称向华,向——难道与那金剑的主人、‘一剑盖户原’向东来有关不成?”
想到这点,不禁大感振奋,恨不得即时去找玉鼎夫人,向她问个明白。
但听周一狂道:“先杀任玄,后取金剑原无不可,只是少了那件神物利器,要取任玄的首级,老夫可就没有把握了。”
通天教主拈须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实在不成,也只好另筹良策了。”
周一狂道:“任玄不是等闲之辈,一击不中,再击可就难了。”
通天教主道:“万一如此,周兄索兴等到七月十五的建醚大会,当着天下英雄,与任玄决一死地,只要周兄杀四任玄,贫道立即交还周兄的金剑。”
周一狂道:“老杂毛,亢还金剑,你是定然不肯了?”
通天教主笑道:“光还金剑,周兄不杀任玄,贫道又能奈何?”
周一狂冷冷说道:“老夫刺杀了任玄,你若不守信诺,不肯交还金剑,老夫又能奈何?”
通天教主哈哈一笑,道:“贫道胆敢如此,周兄就将贫道的首级一并取去吧!”
周一狂怒声道:“你道老夫不敢!”身子猛然弹起,直对天乙子扑去。
通天教主丝毫不敢托大,双腿一弹,霍地站起,举掌当胸,蓄势待敌。
只听周一狂沉声一哼,一招“困兽之斗”,以泰山压顶之势,猛地朝天乙子头顶击下!
这掌法出于周一狂之手,其威力岂同小可!通天教主一瞧掌势,顿知化解不开,当下双肩一晃,陡然矮下半尺,瞬眼之间,脱出周一狂掌势的笼罩,刷的一声,一拂尘击去。
周一狂身子凌空一旋,避开了天乙子的拂尘,舒臂一掌,二度出去。
通天教主哈哈大笑,飘身而起,落在周一狂的原位坐下,笑道:“难怪本教的三位祖师对周兄齐加赞扬,这一招掌法果是独步武林,另有神妙之处。”
周一狂与他交手一招,换了一个座位,闻言之下,怪眼一翻,冷冷笑道:“通天教还有哪几个老而未死的,敢在老周头上逞能,你再不唤将出来,老夫可要骂了!”
通天教主晒然说道:“骂也无用,适才你在石牢中时,本教那三位祖师就在你的身后,如今却已离开此地了。
周一狂哇哇怪叫,忽又将口一闭,摇头不迭,道:“老杂毛信口齐河,普天之下,无人能够蹑在老夫背后,不令老夫发觉。”
通天教主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你是听谁说起那金剑在贫道手内?”
周一狂伸手朝华天虹一指,道:“是这小子讲的。”
通天教主包目脱视,道:“小子,你又是听谁讲的?”
华天虹被红叶道人在胸上刺了一剑,伤口广逾两寸,虽未伤及筋骨,却因未曾包扎,流血过多,大见亏损,加以心事重量,心憎沉重,这一刻工夫,忽然精神萎励,意态消沉起来。通天教主问话,他口齿一张,欲待答话,忽又感到懒得讲话,将口一抿,默默不语。
通天教主见他不答所问,不觉脸色一沉,拂尘一挥,劈面挥去,道:“小子痴痴呆呆,莫非做梦?”
他与周一狂调换了座位,华天虹坐在他的下首,眼看他拂尘一挥,就要击到自己,急忙举起铁剑,挡了过去。
通天教主心记杀徒之仇,恨不得将周一狂和华天虹置于死地,只是碍于情势,一时未便动手。此刻见他举剑格来,立即手腕一颤,那拂尘霍然一卷,摹地缠住了剑身,通天教主猛力一带,喝一声“去”华天虹虎口一麻,铁剑顿时脱手,直向周一狂飞去。
华天虹羞怒交迸,只恐周一狂拿去铁剑不肯交还,顾不得剑伤疼痛,双足一弹,追着铁剑扑去。
通天教主狞笑一声,拂尘一挥,刷的一声,正正抽在华天虹的小腿之上。
只听华天虹咬牙一哼,裤管破裂,两只小腿皮开肉绽,人也“啪啦”一声摔落在地。
他双眼之内血丝密布,心头恨极,跃跃欲动,但知自己远非天乙子的敌手,又不敢逞血气之勇,轻举妄动。
周一狂与他有传艺之情,眼看他胸前已被鲜血染遍,两只小腿血肉模糊,站在那里颤抖不息,不禁生出怜借之意,道:“老杂毛,你倒行逆施,必然要吃苦头,赶通拿点金创药来,我替他包扎一下,天已近午,老周的肚皮也该喂了。”
第三十三章 石梁之战
通天教主晒然道:“你只管放心,这小子从来不知记恨。我久闻入言,白啸天父女两人都曾凌辱过他,他非但不恨,反而为白家卖力,贫道略略教训他一下,时过境迁,他也同样忘怀了。”
华天虹闻言,先是一怔,继而想道:“我以为仁恕之道,天下行得,原来人若不知记仇记恨,连仇家也看不起他了!”
转念之下,不禁感慨丛生,突地,他想起一事,霎时脸无人色,浑身颤抖起来。
周一狂睹状有异,恐他一时愤怒,要与天乙子拼命,急忙洪声说道:“华天虹,老杂毛执掌通天教二十余年,你老子也不敢小觑他,你若不量力,那是自讨苦吃。”
华天虹将头一摇,闭口不语。
通天教主道:“周兄,你对这小子不坏啊!”
周一狂冷冷说道:“不坏怎样?你若不服,只管找老周较量。”
通天教主淡然一笑,道:“你忙着报仇雪恨,贫道忙着退敌,你我敌汽同仇,无妨相安一时,待到建酪大会之后,再认真地较量一番。”
周一狂道:“谁还怕你不成!”
忽见华天虹抱拳一礼,道:“老前辈,在下告退了。”转身大步走去。
青莲道憧见他扬长而去,不禁大怒,身形一晃,挡在门口,道:“华天虹,谁让你走了?”
他是通天教主的首座弟子,华天虹剑劈一个红衣道憧,周一狂掌毙了一个,乃至红叶道人断腿,他都记在华天虹账上。忽见华天虹要走,顿时加以阻拦。
华天虹大喝一声,铁剑一挥,猛然劈了过去。
只听刷的一声锋啸,剑来到,一股狂猛的剑罡激涌而至,青莲大骇,双足疾蹬,猛向一旁跃去。
通天教主又惊又怒,晃身过去,狞声道:“好小辈,此时此地,你还敢行凶,胆子倒是不小!”倒转拂尘,疾点华天虹的“俞户”穴。
华天虹闻得背后疾风袭至,立即身形一旋,看也不看,一剑横扫过去。
这一剑又狂又猛,纵是通天教主,也不敢硬拆硬架,当下一提真气,胸腹一缩,那铁剑呼啸而过,剑尖几乎划破了道袍。
忽听周一狂道:“老杂毛,他要去‘跑毒’,你留他则甚?”
通天教主道:“他是任鹏一案的见证,贫道有话问他。”欺身探臂,拂尘玉柄疾点过去。
华天虹厉声一喝,铁剑一沉,斜斜劈下。
他激愤填膺,神情大改,攒眉怒目,好似凶神恶煞一般。
这静室乃是天乙子练功之处,华天虹挡在门口,一剑劈下,迫得天乙子再度飘退开去。
通天教主连退二次,不禁大怒,拂尘交到左手,举掌当胸,缓缓朝前推去!
周一狂恐防华天虹不知厉害,大喝道:“华天虹后退!”
忽听一个焦的的女子声音叫道:“教主手下留情!”
话声中,玉鼎夫人领着华云登上楼来。
这都是同时间的事。华云一足踏上楼板,望到小主人那副形象,不禁肝胆欲裂,身形一仆,如狂风一般卷了过去,口中大喝道:“小官人闪开!”
华天虹胸腿俱伤,失血过多,他知挡不住通天教主的一掌,耳闻华云到来,立时纵身一跃,避向一旁。
通天教主目光犀利,一眼瞥见华云,顿时认出了他,红叶道人曾经禀告伤在他手下的事,知道他“少阳罡气”的厉害,这时掌已推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加足劲道,以十成功力,击了过去。
华云一见小主人受伤惨重,霎时红了眼睛,冲到门前,运起“少阳罡气”,也是十成功力,一掌推了过去。
只听膨然一声巨震,两股惊世骇俗的掌力撞在一起,霎时间,劲风激荡,狂飘四溢,呼啸震耳中,静室的门户当堂崩塌,四壁挂的画像飞卷而起,撕毁大半!
通天教主与华云相对而立,距离不过五步,两人胸头起伏如浪,四目交投,脸上同是一片震惊愤怒的神色。
玉鼎夫人黛眉紧蹩,道:“老管家快请住手。”
她与华天虹同偕出门,结果将人丢了。华云苦寻一日,心焦如焚,早已对她不满,她不劝阻倒还罢了,她这一劝,反如火上加油,激得华云大怒。
只见华云双目一张,沉声说道:“天乙子,你听了:任何人伤到落霞山庄的少庄主,华云与他性命相扑,死而后己!”
说到“已”字,双掌一骄,以十二成功力疾地推了过去。
通天教主惊怒交迸,厉叱道:“老匹夫!”足下疾踏八卦,倾力迎去。
轰然一声,两人齐齐后退,每一落足,楼板应足碎裂!
这双掌硬拼,仿佛石破天惊,在这高楼之上,四壁齐震,恍若天摇地动,威势之猛恶,好不惊人!
“少阳罡气”乃是华元晋镇慑江湖的绝艺,通天教主虽有一甲子的功力,与华云较量,依旧相形见细,两掌拼过,通天教主五脏翻腾,血气上涌,内腑已遭损伤,华云虽也热血奔腾,心头狂跳,内腑却未受伤。
寂然半晌,玉鼎夫人忽然一摇华天虹的膀臂,道:“虹弟,有话好讲,快命老管家退下。”
华天虹暗暗忖道:“天乙子是杀害爹爹的凶手之一,我理该取他的性命,他讥笑我不知记恨,我就先向他索仇吧!”
华云一见,忽声叫道:“小官人请在一旁掠阵……”
他唯恐华天虹插手,话未讲完,已将全身余力贯注双掌,踏步向天乙子挥去。
通天教主惊怒交集,怒喝道:“老匹夫,你当真找死?”
周一狂瞧他色厉内茬,知他再难力拼,不由哈哈大笑,道:“老杂毛用剑,否则本月十五的建酪大会开不成了。”
那手捧宝剑的红衣道憧闻言,未待吩咐,即已闪身上前,将宝剑呈上。
通天教主正合心意,手执剑柄,一按把簧,只听呛哪一声龙吟,手中多了一把寒光流动、精芒耀目的主剑。
周一狂高声喝道:“好剑!”
通天教主置若罔闻,漠然说道:“华云,此处不宜动手,你我换个宽敞处所,决一死战!”
华云犹未答话,周一狂接口叫道:“老杂毛,你若要死,光将金剑交还老夫。”
华天虹暗暗想道:周一狂大呼大叫,明明是故意打揽,不顾咱们拼斗,唉!不知……
玉鼎夫人走了过去,道:“老管家,你家小主人的莲毒就要发了,你好勇斗狠,妄自逞强,啊……”倏地脸色大变,叫道:“虹弟,赶紧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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