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青云怒刀之虎





  李太白哈哈笑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因为我还在等你。”他又正色道。 
  宋一刀二话不说,又开了坛酒,一口一口的喝将起来,他不停地呕吐,眼皮也忽地之间变得朦胧,口齿不清的道: 
  “痛快……能够死前……喝上一顿痛快酒……还有……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呢!” 
  “你醉了!”李太白邪笑道:“不过这样也好,一个人在不知不觉中上路,总比痛苦的死好得多。” 
  话落,他捧起手中的酒坛干了起来。 
  赫然之间,雷声一响。 
  他身子顿了一顿,饮下的酒竟从他的咽喉中流出。 
  宋一刀的眼神仿佛变成二道骇人的寒芒,冷冷的望着李太白。他的刀早巳归了鞘。 
  “砰”的一声。 
  李太白手中的酒坛跌成粉碎,坛中的酒更是溅湿他整个下摆。 
  鲜红的血从他的咽喉中泪泪流出。 
  他手抚着咽喉,喃喃道:.“这……太……太不可思义了!” 
  宋一刀冷冷道:“这是你赐给我的机会。” 
  原来宋一刀利用他仰头饮酒的同时,加上雷声一响,李太白的身子顿了顿,他手中的刀已然刺穿他的咽喉。 
  这种冷静、这种机智,天底下除了宋一刀,又有谁能够达到如此境界呢? 
  仅是千分之一秒的瞬间,他竟然能够做到。 
  他简直不是人! 
  是神。 
  要你命的凶神。 
  李太白恨恨道:“你是我一生中见过最卑鄙、最无耻、最下流、最龌龊的小人!” 
  宋一刀缓缓的的靠了过去,将内力缓缓注入李太白的心口,慢慢说道:“你尽量的骂,因为我喜欢听。” 
  “你……”李太白气血略一浮动,鲜血忽地成为一道血箭,从他的咽喉中飚出,他像个泄气的皮球,无力道:“你不是人,是鬼,是疯子……” 
  宋一刀捧了坛酒,干了一大口,冷冷笑道:“还有呢?我喜欢听你骂我,哈……” 
  李太白身子略抖了抖,想必他失血过多,快上路了。 
  他咬着嘴唇道:“你是个冷血动物,没有人性……” 
  他的头一偏,跟姥姥叙旧去了。 
  遗憾的是,他还有许多话尚未骂完。 
  某些时候,痛快的大骂别人一场,亦是欣赏别人破口大骂,吹胡子瞪眼的骂着你,也是一种享受。 
  骂——是一种感情的发泄,一种舒发,谁曰不宜? 
  许许多多的事,憋在肚子里,迟早总有爆发的一天,到厂那个节骨眼,铁定一发不可收拾。 
  ——唱绿岛小夜曲。 
  ——变成疯子,变成白痴。 
  ——做出惊天地而泣鬼神的事。 
  正如李师科。 
  此人满肚子委屈,就只懂得往肚里吞,却没想到找个人倾诉,设法舒解不满的心情。 
  发掘问题、反映问题、解决问题。 
  这是所谓“三找”。 
  什么事你不讲、不反映、不设法解决,只有一种结果。 
  吃二颗卫生九,荣归极乐。 
  古代与现代最不同的地方,便是古代没有卫生丸,只有刀剑,它不是砍下你的脑袋,就是刺穿你的胸口。 
  宋一刀静静的坐在那儿,望着李太白的尸体,像是欣赏一个世上稀有动物一般。 
  雨——渐渐大了。 
  斗大的雨点,滴落在他的身上,与他流出的泪水相结合,令人捉摸个清,从他脸上落下的是雨滴,亦是泪水。 
  他心中有千百个无法理解此事的理由。 
  为什么莫神通还是下放过他? 
  他捧起酒坛,一饮而尽之后,继续的呕吐着。 
  他的心就像裂成碎片,散落在广大无垠的矿野中。 
  一双湿淋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感觉起来是如此温柔,如此暖和,他睁开膝胧的双眼,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容。 
  是于培欣! 
  宋一刀痛苦道:“让我—个人静静。” 
  于培欣摇摇头,坐将下来。 
  宋一刀继续道:“求求你,让我—个人静静。” 
  于培欣淡淡道:“我坐在此地乃是我的自由,难道我不能坐吗?” 
  大雨倾盆而下,狂袭着颤抖的宋一刀,他又开了坛酒,干个精光,垂首无语。 
  “为什么你要如此折磨自己?” 
  宋一刀望望身旁的于培欣,痛苦道:“上天生下我,就是要让我忍受这些无情的扫击与痛苦,我还能怎么做呢?” 
  于培欣不悦道:“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我的大哥,是个强者,是个永远击不倒的无敌金刚。” 
  “你……令我太失望了,”她又强调道。 
  “我……”话落于此,宋—刀的身子忽地倒了下去,他的脸色无法理解的惨白。 
  “大哥……你怎么啦?” 
  于培欣摇了摇他的身子,大声吼道。 
  宋一刀没有醒,他就像是个沉睡中的婴儿一般。 
  于培欣摸了摸他的头,神色剧变。 
  赫然—— 
  他的头就像刚从滚油中捞起一般的烫手。 
  她二话不说,挟起他的身子,轻身一纵,三两个起落,霎那间即不见踪影。 
  雨——不停的下着。 
  雨一洗净了李太白所流下的血迹,这儿就像啥事也没发生。 
  大地和平沉静。 
  因为忽地之间,雨却停了,遗留下的只有一地的空酒坛,还有李太白的躯体。 
  至于他的魂呢? 
  天底下没有人能够回答出这个问题。 
  绝没有人。 
  宋一刀幽幽转醒过来,就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 
  因为他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而于培欣则是坐在床沿边,微笑的看着他。 
  “我在哪里?” 
  于培欣嫣然道:“这是间客栈。” 
  “谢谢你!” 
  于培欣动容道:“跟我还客气什么?” 
  话声—落,轻轻地抚摸他的额头,缓缓道:“你在发烧,多休息一会儿,有什么话好了再说。” 
  宋一刀暗自激动不已,然而他却淡淡道:“我很好,请你不要为我操心。” 
  她皱了皱眉,道:“你这个人还不是普通的铁齿,除了这句话之外,你还有没有别的词儿?” 
  宋一刀并未答话,他仅是柔柔的望着她, 
  她就像是个春神,像个慈祥的娘亲,她轻声道:“告诉我,你一定饿了吧!”. 
  宋一刀摇摇头,缓缓道:“我只想吐。” 
  “吐?”她瞪了宋一刀一眼,继续道:“你还没有吐够!想吐可以,等你肚里装点东西再吐也不迟。” 
  话声一落,她推开房门,走将出去。 
  没多久,就见得她端了个盘子,盘上装了碗小米粥,还有三样小菜。 
  她拿了一只汤匙,舀了些小米粥,口中说道:“乖乖听话,把嘴张开。” 
  宋一刀顿了顿,迟疑了许久,才欣然接受。 
  他边吃边想道:“她将来一定是个慈祥的母亲。” 
  她见着宋一刀不时的皱眉,不解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讨厌我?” 
  宋一刀摇摇头,正色道:“我在想你若是我母亲,那该有多好!” 
  她俏皮道:“那好呀!你想认我做母亲,我也不会反对。” 
  “来!叫娘吧!”她又强调道。 
  宋一刀摇摇头,苦笑道:“你很可爱,又是那么调皮,我拿你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哦!”她咬着嘴唇,继续道:“你有办法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听你一人的,你知道吗?” 
  宋一刀暗自内心一颤,激动道:“你大可不必这么做。” 
  她支吾的道:“你……你不了解女人的。” 
  宋一刀不解道:“女人怎么样?”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轻声道:“一个女人把第一次给了你,她就认定你是她的男人。” 
  “哇”的一声。 
  他吐出适才所吃的小米粥。 
  为什么? 
  他只是觉得这句话就像一道利剑刺穿他的人、他的心、他的五脏六腑。 
  他与小玉彼此奉献出人生最珍贵的第一次,结果呢? 
  于培欣不解道:“你真的不舒服?” 
  宋一刀歉声道:“对不起!辜负你的心意。” 
  她皱了皱眉,道:“只要你肯吃,我就很高兴了。” 
  宋一刀突然道:“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她默然半晌,半天不答话。 
  许久……许久…… 
  她才轻声说道:“因为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宋一刀顿了顿,道:“我想喝酒。” 
  她耸然道:“你—定要喝?” 
  宋一刀断然道:“是的,我一定要喝。” 
  没多久,店小二送来十坛酒.宋—刀连干了半坛之多,疑声道:“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她嫣然笑道:“请说。” 
  宋一刀像似鼓足勇气的道:“你……为什么脱光我的衣裳?” 
  她怔了怔,哈哈笑道:“你全身湿淋淋的,又发高烧,我不脱光你的衣服,这会儿你早就烧成白痴了。” 
  宋一刀想了一会儿,歉声道:“对不起:我想了!” 
  她微微笑道:“其实什么事你都往坏处想。” 
  “我?”宋一刀耸然道:“会吗?我比任何人都正常。” 
  “才怪!”她心中这般想,口中说道:“好点了吗?” 
  宋一刀点点头,道:“我一向都很好,甚至好的都能喝酒。” 
  她耸了耸肩,俏皮道:“来,咱们喝酒,喝死一个少……个,喝死两个少一双。” 
  于是他两人你一坛,我一坛的喝将起来。 
  酒过三巡。 
  宋一刀抹抹嘴上的酒痕,轻声道:“我好难过,让我先歇会儿:” 
  她嫣然道:“喝不上了吧!叫你不要喝,你就是不听一点也不乖。” 
  宋一刀阉起沉重的眼皮,幽幽睡去。 
  夜深。 
  夜很深。 
  整个客栈亦是死寂般的沉静。 
  于培欣轻轻的靠在宋一刀臂弯里,辗转无法成眠,因为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身旁。 
  就像一条睡死的猪。 
  她内心的激动难以言喻,她轻轻的抚摸他的脸颊,偷偷的吻 
  了吻。 
  赫然—— 
  一阵极轻微的声响从房顶划过,她慢慢的离开宋一刀的臂弯里,下了床之后放足追去。 
  无数多的屋顶、树头从她的脚底轻踩而过,然而她却无心观赏身旁的景物,她只知道追、追、追。 
  这是一片浓密的丛林,除了一条小径能进入之外,除非你顿上树顶,否则只有一条路可走。 
  于培欣略迟疑了一会儿,沿着小径走将进去。 
  大约走了半刻之久,眼前即出现一长宽约四丈的空地。 
  空地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年约二十三四岁,身着纯白儒衫,手中拿了把摺扇,俊逸非凡,严然一副书生模样,只可惜眉宇之间隐约射出二道邪气。 
  于培欣身子一顿,立在他身前八尺之地,正当开口说话,那名书生已先开口道:“在下高明俊,见过姑娘。” 
  赫——此人竟是采花淫盗高明俊。 
  高明俊乃是臭名在外的采花大盗,一身武功莫测高深,就连当代名捕“鹰眼神捕”沈君山也拿他没有脾气。 
  他有个怪癖,他专采正点之流,只要是武林之中出名的美女,无论你是会武,亦是大家闺秀,他想尽办法也要得到手。 
  他更有个原则:处处留情不留种。 
  因此,他手底下玩过的美女,几乎都只有一次。 
  只有一个人例外。 
  皇后娘娘。 
  一日,他摸进皇宫内院,发觉皇后娘娘乃是人间绝色,于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为求目的而不择手段。 
  得手之后,留连忘返,直到内院的武士发觉有个陌生人住在皇后娘娘的寝宫,才禀明皇帝老爷。 
  别说是内院武士,就连皇帝老爷也拿他没皮条,因为他的武功高强,说不走就不走。 
  不过最后他还是离开皇后的寝宫。 
  因为皇帝老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跪在地上亲吻他的脚,而且还高呼三声“伯伯”。 
  从此之后,各路人马不断的迫缉他,无奈他的行踪飘忽不定,来去一阵风,谁也逮不着他。 
  问题是,他来干嘛? 
  他满脸邪容的望着于培欣, 
  于培欣轻蔑的望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把我引来此地有事吗?” 
  高明俊拱手道:“在下有个怪癖,若有唐突佳人,还请姑娘见谅。” 
  于培欣不解道:“你有怪癖干我屁事!” 
  高明俊答道:“在下一向不放过各种奇花异草,今日得知姑娘乃一人间绝色,非得品尝品尝不可!” 
  “哦!”于培欣冷冷道:“你自信有这个本事吗?” 
  高明俊邪声道:“品尝美味之前,必须还是得付出些代价,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呢!” 
  “知道就好。” 
  话声一落,扬起单掌,马步一跨,奋力向前推出。 
  “这是降龙十八掌的起手式。”高明俊当下也不敢大意,斜身绕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