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紫玉香
了一道:“贫僧猜想,他在这个门派之中,身份似乎不低。”
瘦金刚矍然道:“是了,武天相人称四天王,他的武家堡就在长安,吕文锦在洛阳,都
在河南境内,方才公孙施主说的两个江湖人,是奉命赶去邙山,从这种迹象看来,这神秘门
派,极可能就以中原为根据……”。说到这里,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随着问道:“那个叫
瑕儿的孩子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了一道:“已由武天相派人送去,他留下来,本来是是……”
他连说了两个“是”,忽然住口不言。
瘦金刚道:“你说下去。”
了一看了瘦金刚一眼,嚅嚅说道:“他留下未走,主要是要把师叔和公孙施主、常姑娘
三人带走的。”
驼龙在旁插口道:“他可是要你假扮大师,回少林寺去?”
了一只得点点头道:“是的,他们要贫僧自小出家,本来志在渗透少林,自从贫僧被派
到这里来主持绳金寺,自然不是他们的初意,因此他们特地要巧匠依照师叔的面貌,制作了
一张人皮面具,并命弟子模仿师叔举止言行,等师叔来的时候,由弟子冒充,回少林寺去。”
“阿弥陀佛”,瘦金刚双手合十,低喧一声佛号,说道:“我佛有灵,这次要不是姜老
施主洞察奸宄,少林寺岂不断送在你这孽障手里了?”
驼龙笑了笑道:“这件事在下可不敢居功,若非公孙先生在禅榻上留下三个字,在下也
不敢完全确定呢!”
公孙丑耸耸肩,笑道:“姜大侠这不是往区区脸上贴金么,区区在禅榻上用指甲留下三
字,原意是区区无故失踪,大师说不定会来查看,以大师的功力,字迹虽细,必可一览无余,
如果连大师都出了事,区区这字岂不也白留了?”
驼龙望望窗外,已是快四更天气,不觉攒眉道:“谢道友约武天相到哪里比划去了,怎
么去了老半天,这时候还没回来?”
贺德生道:“武天相一身功力,极为深厚,如果再遇上从这里逃出去的通善、通达,三
人联手,破山剑客纵然剑法入化,只怕双拳难敌四手……”
驼龙笑了笑道:“谢道友这十年来,为了替他师兄流云剑客复仇、勤练剑术,剑上造诣,
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以武天相方才和在下动手的武功看来,纵然练成旁门‘九阴爪’,在他
剑下,绝难走得出百招之外。”
了一忽然冷笑一声道:“姜大侠那是看走眼了,武天相一身所学,高出贫僧甚多,即以
通善师弟来说,也绝不在贫僧之下,华山剑法轻灵有余,沉稳不足,这是先天性的缺点,谢
三泰就是再练上二十年,也无法克服。”
驼龙双目乍睁,矍然道:“如此说,武天相和姜某动手之际,那是故意隐藏了几成功力
不成?”
说完,人已虎的站了起来,说道:“在下出去看看。”
丁建中跟着站起道:“大叔,小侄跟你去。”
驼龙道:“不用,你还是留在这里,大叔去去就来。”
说完,人已长身而起,朝门外穿射出去。
东方玉《紫玉香》
第 十 章
却说驼龙飞身掠出绳金寺,运足功力,朝四外一阵打量。
但见夜色朦胧,山岗起伏,树影幢幢,除了山风发出的轻啸,四下寂寂,一时不知破山
剑客和武天相去了那里?
像这等茫无头绪,一点影子也没有,又到那里去找寻?
驼龙姜大川久历风浪,此刻虽已想到破山剑客谢三泰极可能是中了武天相诱敌之计,此
刻不可能仍在附近;但他必须先确定破山剑客和武天相去的方向。
因此他冷静的分析了一下附近地理,觉得他们还是朝南去的成份较多。心念作一转动,
立即腾身而起,往南奔去。
这一路上,他虽然施展陆地飞腾术,身若飘风行云;但同时也运起了千里视听之术,留
神搜索。
果然在他翻过一重山岭之际,忽然发现右侧山坡间的一片松林中,似有一点寒光,隐隐
闪动,以他的经验判断,那是刀光闪出来的光芒,不用说,林间一定隐藏着人。
有此发现,岂肯轻易放过,当下立即腾身而起,直向山坡那边横空扑去。
他外号泰山驼龙,身法之快,疾如飞鸟,转眼已扑入林中。他在飞身扑起之际,目光也
如鹰隼一般,一眨不眨的盯注着那点光芒。
此刻扑入松林,只见那点寒光依然不移动,但高大绵密的树林之间,居然并无人影!
等他掠落之际,已然发现那点寒芒是在一棵大树底下,经月光照射发出来的光芒!
那只是一枚细小的暗器!不!那是剑尖,一截不到寸许长的剑尖。驼龙一眼看到剑尖,
心头不由得猛然一震!
普通长剑到了剑尖部位,已经极狭,绝没有这般阔法,从剑尖推测,此人使的准是一柄
阔剑无疑!
江湖上使用阔剑的人不多,而且此时此地,看到被人削断阔剑,更使他感到震惊。因为
破山剑客谢三泰使的,正是一柄阔剑。
华山派精于铸剑,华山三剑使的兵刃,不用说都是百炼精钢精铸的宝剑。
此人能够削断破山剑客的阔剑,手中定然是一柄削铁如泥的神物利器无疑!
不,如果光凭利器,削断一个普通人手中长剑,并不足奇,但要削断像破山剑客这样的
剑术名家手中长剑,那就还需有相当高深的剑术不可。
他缓缓俯身从地上拾起那截剑尖,再仔细一瞧,不由又楞住了,须知他经验何等丰富,
只要看削断的刀口,就可推断出对方功力的深浅。
此时他看到削断之处,竟然像削瓜皮一般,是从阔剑上斜削下来的,而且被削之处,就
像用薄刀切开的豆腐,甚是光滑平整。
由此可以看到对方使的利器,竟然其薄如纸!
驼龙心头禁不住暗暗纳罕,忖道:“这会是什么利刃?”
就在心念转动之际,突然感到左手拿着剑尖的两个指头,隐隐有些发麻!心头猛然一惊,
心知上当,急忙弃去手中剑尖,一面暗暗运功,闭住了左手脉穴。
这分明是对方早已安排的陷阱。
此人削断破山剑客的剑尖,就在剑尖上预先涂上了剧毒,等待自己上钩。
因为他算定自己准会循这条路寻来,纵然松林高大绵密,以一截剑尖之微,也绝对瞒不
过自己的眼睛。
同时他更算准自己看到剑尖,一定会拾起来察看对方使用的兵刃的锋利程度,和出手功
力的深浅。
自己终于完全在他预料之中,上了对方的当!
此人武功如何,撇开不说,光是这份心机,就够可怕了!
就以下毒来说,对一个武功已到相当精深的人,就必须用极为霸道的毒药,而且份量也
必须下得极重才入行。
因为功力到了驼龙这样的人,纵然中了毒药,如果药量不足,或是毒性较轻,他都可以
用运功逼毒,把剧毒逼出体外。
何况对方也一定知道绳金寺目前还有一位鬼医公孙丑在,任何人中了剧毒,遇上他,都
可能着手回春。
这两点,对方当然都会估计在内。
因此这剑尖上涂的毒药,必然极为厉害。
这点驼龙当然也想到了。
他掷去剑尖之后,一面迅快闭住左手穴道,一面凝立不功,准备运起全身功力,把手指
沾到的剧毒,依然从手尖逼出去。
但就在他宁神静息,凝聚功力之时,突然嗅到了一阵淡淡的人体气味!驼龙这一惊更是
非同小可!
他估计这阵人体气味,最近也应该在数丈之外,这是因风传过来的。
但以自己的武功修为,对方进入十丈之内,就应该发觉,如今人家已经欺近到数丈远近,
自己居然一无所觉。
由此可以推断,此人武功之高,最低限度也应该不在自己之下。心念闪电一转,依然凝
立不动,冷声道:“尊驾是什么人,这般躲躲藏藏,可是不敢和姜某对面么?”
他话声甫出,果听到数丈传来了一声冷笑。
但过了半晌,依然不闻对方答话。
驼龙沉喝道:“尊驾再不出来,莫怪姜某出手不留情。”
“哈哈!”
一声清越的长笑,发自右首,但见两棵大树之间,青影一闪,缓步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身穿一袭宽大青袍,面蒙青纱,但看去身材颀长,年纪似乎不大。
不过眨眼工夫,此人已经走到驼龙面前一丈距离,停了下来,冷然道:“你以为在下不
敢和你对面么?”
这一对面,驼龙心头不由暗暗感到无比震惊,因为这青袍人走近之际,随着他竟然有一
股浓重森冷的肃杀之气,逼人而来!
通常身上带有浓重肃杀之气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生性嗜杀,杀人无数,穷凶极恶的大魔头,大煞星,另一种则是练成某种阴毒无
比的邪门功力的人。
以驼龙的经验,对方年纪不会太大,当然不可能杀人无数,那么此人准是练成某种邪门
阴毒功夫无疑。
驼龙凝立如故,哼道:“那么尊驾何以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青袍人举步从容,冷然一笑道:“在下只是不愿见人,岂会不敢见人?”
以对方的气度,举止看来,驼龙也相信他是不愿见人,不是不敢见人。
驼龙点头道:“尊贺就是在这里等候姜某的了?”
青袍人也点点头道:“不错,放眼江湖,值得在下恭候的人,大概也屈指可数。”
口气狂傲,但从他口中说出。使人觉得深有同感,并不为过。
驼龙道:“听阁下的口气,似乎自视甚高。”
青袍人昂首道:“不错,放眼江湖,尽是碌碌之才.自然不在在下眼里了。”
驼龙大笑一声道:“阁下果然自负得很,以阁下之才,也值得你自负,只可惜……”
青袍人道;“可惜什么?”
驼龙道:“阁下行径,太不光明了。”
青袍人冷电般目光一注,问道:“你说的是剑尖上放毒之事了?”
驼龙道;“正是,一个自负的人,行动应该光明磊落。”
青袍人敞笑一声道:“姜大侠怎的如此孤陋寡闻,难道不闻兵不厌诈么?姜大侠功力惊
人,武功骇世,是本门列为必须诛杀之人,在下与其和你力拼,不如智取?”
驼龙心头一动,问道:“贵门如何称呼?”
青袍人微哂道:“姜大侠莫非想套在下口风,本门在没有公开之前,就是本门之人,也
多不知本门名称,在下只好向姜大侠抱歉,无可奉告了。”
两人只是面对面说话,好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谁也不曾立即出手,袭取对方。
驼龙是找破山剑客来的,在这里发现了谢三泰被削断的剑尖,可见谢三泰已遭落败,说
不定还负了重伤,他心里自然十分焦急,而且必须找到他才行。
但他何以要和对方尽说些不相干的话呢?这是因为他发觉剑尖有毒,发觉自己中的毒极
为厉害,他必须争取时间,暗中运功把剧毒逼出体外,在剧毒没有逼出之前,不能和人动手,
只要一旦动上了手,剧毒就会加速发作,岂不功亏一篑?
在青袍人来说,他也不愿立即和驼龙动手。
泰山驼龙,名震江湖,面对这样一位绝世高手,他也并无绝对制胜的把握。对方既已中
毒,而且他知道这种剧毒没有独门解药,任你武功再高,也无法能把剧毒逼出去。
拖长时间,对他是有利的。
双方既然都想拖延时间,因此谁也不愿立即动手。
驼龙听他不肯说出他们秘密组织的名称,也就不再追问,淡淡一笑道:“阁下不愿说,
那就算了,但姜某有一件事,想请教阁下,不知阁下肯否见告?”
青袍人道:“请教不敢,姜大侠请说说看,凡是可以奉告的,在下知无不言。”
“阁下果然爽快!”
驼龙接着说道:“在下是找一位朋友来了。”
青袍人道:“破山剑客?”
“不错。”
驼龙问道:“他人在那里?” 。
青袍人道:“在下嫌他出言无状,略予薄惩,姜大侠只管放心,他死不了的。”
以破山剑客谢三泰之能,他居然说出略予薄惩的话来,此人口气当真托大已极!
驼龙总算放下了心,因为听他口气,破山剑客并无性命之忧。
青袍人微微一笑,接着又道:“姜大侠对朋友的安危,似乎比自己的性命看得还重。”
驼龙冷笑道:“阁下认为区区剧毒,能取得了姜某的命么?”
青袍人大笑道:“姜大侠运功逼毒,已有多时,难道你还觉不出来么?”
驼龙自然觉出来了!
他经过这一段时间,默默的运功逼毒,不但未能把剧毒逼出体外,甚至已有逐渐加剧之
感!方才不过是两个手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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