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紫玉香
不相干的人,最好置身事外,不要多管闹事。”
冷中锋冷笑道,“戴老爷子的事,也就是咱们的事.冷某插手管了,又如何?”
白建中虽是脸色苍白,微有病容,但在这—瞬间,他双目中突然射出两道冷电般的光芒,
冷冷说道:“阁下总该知道,一个人只能死一次。”
戴天行看得心头暗暗一凛,忖道:“这年轻人一身内功,倒是精湛得很.无怪他口出狂
言了。”
冷中锋右手撩起长衫下摆,往腰带上一束.呛的一声.撤出了三才刀,仰天狂笑道:
“你是说冷某插下手,就得送命?”
白建中冷傲的道;“你以为还有别的么?”
冷中锋是长江上下游十八舵的总舵主,二十年来.几曾受人这等轻视,一张白脸气得通
红.双眉陡竖,手中三才刀一紧,喝道:“你亮兵刃!”
白建中负手而立,冷然道:“阁下要插手,只管进招.但在下有言在先,此事奉与你无
关,在下长剑出匣,就得有人非死即伤。他蓝衫身上根本没带长剑!
踞坐在紫檀坑床上的土老头神弹子贺德生低低的道:“好大的口气!”
冷中锋更是怒火中烧,厉笑道:“冷某倒要试试如何一个非死即伤?”
倏地跨上一步.右手往前一推,三才刀泛出一片寒霜般的刀锋。直递出去。
白建中冷笑—声道:“好!”“好”字出口,但见他右手挥处,登时响起了一声龙吟,
一道青光,从他袖中飞出,手中已经多了一柄一泓秋水舱的长剑!不,剑光一闪,已经迎上
冷中锋的三才刀。
刀剑交接,又是“呛”的一声,三才刀立被削断,冷中锋口中哼一声,往后疾退了两步。
这一下双方一触即分,实在太快了,大家根本没看清楚白建中是如何出手的?
东方玉《紫玉香》
第 二 章
白建中依然站在原地没动,但后退下去的冷中锋脸色铁青,手中已只剩了半截断刀,左
肩也在此时,突然涌出一缕鲜血,顺着衣袖,滴到地上。
刘总管急忙趋了过去,替他包扎伤口。
白建中果然不是夸口,他长剑出手.非死即伤之言,已经应验,大家可以从冷中锋伤在
左肩,这一点上,看出白建中剑下还是留了分寸。
他举手之间,就伤了威震长江上下游的总舵主冷中锋,自然看得在座几人莫不耸然变色!
尤其东天王戴天行,他早已料到这两个年轻兄妹,杀了老二、老四、还敢公然找上自己,
自然是身怀绝艺,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但他绝未想到白建中出手一剑,竟会有如此神
速,一招之间,包括了挥手发剑,破招伤敌。
冷中锋在三才刀上,浸淫数十年,他的武功,在武林中,也算得上是一流的,但在第一
招上,就伤在对方剑下,此人剑术之高,岂非已经到了可怕的程度?
神弹子贺德生依然一手转动着两枚铁胆,干咳一声道:“寒螭剑果然锋利得很!”
白建中冷冷的道:“阁下眼光不错。”
铮然一声,寒螭剑缩入他右手衣袖之中,目光冷厉,徐徐一扫,朗声道:“在下方才一
再声明,在下兄妹要找的只是姓戴的一个,和诸位无关,而且在下兄妹向姓戴的寻仇,也一
定会按照江湖过节,公平搏斗,让姓戴的心服口服,死而无怨。诸位也不妨替咱们双方,作
个证人,但在搏斗之前,在下有几句话要问他,诸位不便在此……”
神弹子贺德生没待他说完,问道,“你要咱们出去?”
白建中道:“在下正是此意。”
贺德生哈哈大笑道:“小友这话,不嫌太横了么?”
白建中道;“在下并不觉得。”
贺德生脸上笑容未泯,一双小眼之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机,依然缓缓的道:“江湖上人,
没有一个会被人家三言两语就唬出去的。”
白建中道;“那么诸位要如何才肯出去。”
贺德生道:“除非自己试过。”
白建中道:“阁下也要试试?”
贺德生道:“老朽正有此意!”
话声出口,坐着的人,突然双手齐扬,从他手中,打出一蓬铁莲子,宛如急风骤雨,奇
袭而至,朝白建中激射过去。
他外号神弹子,双手能发三十六枚铁莲子,专取人身三十六处大穴,可说例无虚发。
他一向白视甚高,认为三十六丸同发,天下已无抗衡之人,因此平日取敌.最多不过三
发,老实说,他三颗铁莲子,也足够克敌制胜了。
但他方才目睹白建中一招之间,就伤了冷中锋,不得不使他另眼相看。
尤其当着东天王戴天行面前,他不出手则已,出手就非得把白建中制住不可,这回双手
齐发,三十六枚铁莲子,全都使了出来。白慧看得又惊又怒,急叫道:“大哥小心!”
白建中自然早已警觉,口中冷笑一声,右手迅快的一抬寒螭剑呛然出匣,但见一道冷芒,
应手而起,在他身前幻起了一片参差剑影。
紧接着只听一阵急如骤雨的“叮”“叮”之声,连珠般响起,二十六枚铁莲子,每一颗
都被他剑光齐中削作两半,纷纷跌落地上。东天王戴天行失声道:“分光剑法!”
神弹子贺德生不禁脸色剧变,哼道:“好小子,哈哈……”
笑声才起,突然间凝住了!原来他打出三十六枚铁莲子之后,又把他平日在掌心盘弄的
两枚铁胆,也打了出去。
这两颗铁胆,是用寒铁铸制,大如胡桃,比他打出去的铁莲子,大了几乎十倍。但一蓬
三十六颗铁莲子,激射如雨,笼罩全身,走的直线。这两颗铁胆,却完全不同。
他抖手打出之际,两颗铁胆分作一左一右,划着觚形,既无强烈破空之声,去势也并不
快速,就像两个汽球,在空中飘飞,毫不着力。
但快到白建中身边之际,左首一颗突然一个急旋,劲力随之加强,直打前胸,右首一颗
同样由觚形变成急旋,掠过身侧,呼的一声。撞向后心。
这在读者看来,两枚铁胆好像和三十六颗铁莲子,已经隔了好大一回工夫,实则和三十
六颗铁莲子,几乎是先后打倒。
白建中堪堪挥剑劈落三十六颗铁莲子,这两枚铁胆,也一前一后夹击而至!
白建中目光一抬,长剑直竖当胸,那铁胆就像自己凑上去的一般,寒螭剑削铁如泥,铁
胆虽是寒铁铸成,但听“噹”的一声,和剑刃一接,依然被剑锋齐中剖开,削作两半;但这
枚铁胆来势太以劲急,虽被削开两半,还是左右一分劲直的朝白建中双肩射来。
这一下,白建中自然不及闪避,但听砰砰两声,一齐击中了白建中双肩。
白建中右手长剑直竖之际,左手往后一抄。已然把射到后心的那枚铁胆、抄在手里。
大家眼看被削成两半的铁胆,分别击中白建中双肩,心头方自一喜,那知白建中依然站
在那里,只挺了挺胸,两片铁胆却被震弹而起,呼的一声,一左一右,硬生生嵌入了两边砖
墙之上!
白建中若无其事.左手托着一枚铁胆,目光冷峻,直注贺德生,冷喝道:“接住了!”
五指一伸,铁胆从他掌心飞起,缓缓朝神弹子贺德生面前平飞过去。
铁胆去势虽然十分缓慢,但踞坐在紫檀坑床上的贺德生却面色凝重,双目盯注着飞去的
铁胆,双手当胸,五指箕张,似是想把铁胆攫住。
但他连扬了好几个手势,敢情还是没有把握接得住铁胆,眼看铁胆离他身前还有三尺来
远,贺德生脸色突然大变,身形一矮,急急从旁闪了出去。
铁胆还是缓慢的朝前飞去,因为没有人阻挡,它无声无息的嵌入了紫檀坑床的镂花高背,
好像余劲不衰,穿过坑床木背,又无声无息的钻进了后面一堵砖墙。
在场之人,个个都是行家,直到此时,才知道神弹子贺德生不敢冲手去接,是因为铁胆
上凝聚了白建中的神功内力,贺德生只要伸手去接,若是接不下来,就非死即伤不可? 方
才大家都集中目光,看着那枚铁胆,此时再一回顾,但见已闪出身去的神弹子贺德生,不知
何时,已经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戴天行心头深感震惊,浓眉微微一拢,抬目问道,“阁下把贺老哥怎么了?”
白慧咭的笑道:“他能出手暗算我大哥,难道我不能出手么?”
这话听得大家又是一惊!
原先他们只把白建中当作劲敌,但没想到这位小姑娘不见她有何行动,一下就制住了贺
德生。
她使的当然是暗器,贺德生外号神弹子,一个精于使用暗器的人,第一件事,就是能发
能收,在他练习暗器之时,也必然先练接暗器。
贺德生成名数十年,他如果伤在人家刀剑之下,还可以说他并不精于刀剑,但若是说他
被人家暗器制住,这话传出江湖,十个人中,至少有九个人以上,不会相信。
但他明明是被白慧用暗器制住了,这只有一个解释,这小姑娘使的暗器,使人防不胜陆,
或者根本无法接得住!
东天王戴天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神色凝重的道:“姑娘使的是‘太阳神针’了。”
“太阳神针”是昔年泰山观日老人石无畏的独门绝技。
石无畏原是太阳宗一派的人,平日练功.就要对着太阳,他又酷爱日出,每天清晨,必
登日观峰去练功,自称观日老人。
据说池从观看日出触发灵机,创制了“太阳神针”,这种针细如牛毛,除了在太阳底下,
可以看到一蓬金芒,如在室内,没有阳光反射,一般人极难发现。
当然,除了“太阳神针”本身细到肉眼难见之外,还有他的特殊手法,外人就不得而知
了。
白慧听戴天行叫出“太阳神针”之名,不觉怔了一怔,披嘴道:“我不知道。”
她终究缺少江湖经验,这“不知道”三个字.虽是少女的口吻,但也无异承认了,她使
的就是“太阳神针”。
戴天行淡然一笑道:“老夫自问和太阳宗一派.从无过节,两位……”
鄱阳湖寨主路传广突然大声道:“老爷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纵然不是人家对
手,只要老爷子点个头,大家合围而上,一样可以把他们收拾了。”
九岭山寨主铁凌霄接口道:“路寨主说的是,这小子和那丫头,纵然扎手.今天也非把
他们收拾了不可。”
冷中锋想到方才自己一身武功,还未使出,就伤在对方剑下,心头自然不服气,目光一
抬,朝刘总管暗暗使了一个眼色。
刘总管自然知他心意,转身朝外出去,等他回入,手中已多了一柄厚背钢刀.送到了冷
中锋跟前。冷中锋急忙伸手接过。
白建中目光掠过几人,冷笑道“诸位已经准备好了,那就一齐上吧!”
东天王戴天行突然洪笑一声道:“阁下也未免太轻视老夫了,老夫不才,也还不至于要
大家联手围攻。”
路传广道:“老爷子…………”
戴天行没待他说下去,摆摆手道:“老夫要单独和他比划比划。”话声一落,神色一正.
接着道:“阁下方才说过,要按照江湖规矩,和戴某公平搏斗?”
白建中道:“不错,在下说过,但不是现在。”
戴天行道:“为什么?”
白建中傲然道:“因为在下有话要问你。”
戴天行哈哈大笑道:“咱们胜负未分,你想问的话,你以为老夫会答覆你么?”
白建中听得微微一楞,显然这话他没有想到,但他依然摇摇头道:“不行,一旦动手,
你就没有机会了。”
这话是说,只要动上手,戴天行非死即伤不可。
戴天行道:“咱们未经比划,老夫焉知阁下有向老夫问话的资格?”
他一手拂着花白长髯,口气微顿,接道:“阁下之意,老夫自然明白,你有一件十分重
要之事,也许只有老夫一个人知道,你怕和老夫动上手,万一失手误伤了老夫,你想问的事。
就无人可以答覆你了,对不对?”
白建中道:“在下正是此意。”
戴天行仰首发出一声敞笑,说道:“老夫倒有一个办法。”
白建中道:“请说。”
戴天行道:“咱们比划可以分作两次进行,第一场,先比拳掌。以十招或二十招为限,
在十招或二十招之内,老夫败了,就由阁下提出问题,老夫知无不言,但如果老夫……”
白建中接口道:“就以二十招为限吧,在下若是落败了,第二场也不用比了,在下兄妹,
立时离去。”
”不!”戴天行沉声说了个“不”字,才道:“阁下如是落败,老夫也有话问你,你也
必须直说无隐。”
白建中点点头道:“好。”
戴天行道,“第二场比划兵刃,这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