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紫玉香
“假”守一道人洪声道:“不错!”
右手五指箕张,正待朝“真”守一道人抓去!
“真”守一道人倏然后退一步,狞笑道:“你们两个一起上道爷也不在乎。”
右腕抬处,呛然龙吟,手上已多了一柄寒光湛湛的长剑!
此人出剑之快,令人目不暇接,即此一点,已可看出他是一位剑上造诣极深的高手了。
丁建中早就暗中戒备,注意着“真”守一道人的举动,此时一见他长剑出鞘,也立即掣
出剑来。
这原是电光火石般事,“真”守一道人长剑出鞘,突然手腕一振,闪起三朵剑花,快若
流星,朝’假”守一道人身前刺到。
“假”守一道人洪声大笑,不退反进,侧身欺入,五指一翻,抓向“真”守一道人执剑
右腕。
在这同时,丁建中长剑疾落,“啪”的一声,压在“真”守一道人剑身之上。
“真”守一道人做梦也想不到,丁建中这一剑会有这般快法,长剑被他压住,生似有着
一股极强吸力,脚下斜退半步,要想抽回长剑,竟然抽不回来!
心头不禁大惊,急切之间,只好左手运功,朝“假”守一道人抓来的手上切去。
“假”守一道人洪声一笑道:“来得好!”
右手化抓为击,迎着“真”守一道人掌上拍出。
双掌交接,响起“啪”的一声脆响,“假”守一道人屹立不动,“真”守一道人却被震
得后退了一步,几乎站立不住。
“假”守一道人呵呵笑道:“终南‘飞云掌’,你现在领略到了吧?”
丁建中一柄长剑压在他剑身之上,依然牢吸不放,“真”守一道人硬对了一掌,被震后
退之际,丁建中也跟着跨进了一步,剑尖一昂,指向对方咽喉,冷声道:“阁下现在总该把
人皮面具取下来了吧?”
“真”守一道人这一惊,岂同小可,匆忙之间,只好一仰,疾快的往后跃退出去。
那知丁建中动作奇速,如影随形,疾欺上去,剑尖依然指着“真”守一道人咽喉,哼道:
“逃没有用,依在下相劝,你还是乖乖弃剑受缚,守一道长还可从轻发落,若再执迷不悟,
那就只好由在下动手了。”
“真”守一道人眼看雪亮冰冷的剑尖,指在咽喉要自己束手就缚,心头又气又怒,双肩
一晃,身向左闪。
就在他离地跃起之际,突然虎吼一声,剑尖闪电般向外削出,倏听“噹”的一声,架开
了丁建中的剑势。
他终究练剑数十年,剑上造诣极深,丁建中剑尖指住他咽喉,却没想到“真”守一道人
这一招随机应变,似收实放,一剑就破了丁建中的剑招,口中也呵呵笑道:“贫道一向执着,
要贫道束手就缚,那是痴人说梦话了。”
丁建中冷笑一声道:“阁下且等在下擒下了,你再说不迟。”
“真”守一道人道:“阁下很有自信。”长剑突然漾起一片寒光,“嗡”的一声,疾向
丁建中身前要害攻去。
这一剑来势奇幻,使人无法分辨出攻向何处?但长剑才起,一股强烈剑风,已然直逼过
来。
丁建中看得也忍不住暗暗赞叹,忖道:“此人出手一剑,就有这等威力,足见是一名劲
敌了。”
心中想着,掌上长剑却是丝毫不慢,振腕发剑,直向对方剑影中投去。
又是“叮”的一声,“真”守一道人攻出的一片剑光,突然暴散!
“真”守一道人一呆,疾退半步,长剑迅速一抖,又是一片错落剑花,飞洒而出。
丁建中冷笑一声道:“凭你这点,也敢冒充三观主,到终南派作乱”。口中说着,长剑
抡动,展开了反击。
凭良心说,“真”守一道人的剑法,还真不含糊,一柄长剑,使得有攻有守。这间房中,
地方虽然宽敞,但两人这一展开抢攻,依然稍嫌小了些,长剑不能尽情的施展。
但两人都是剑术中的高手,只要有三尺回旋之地,就可攻守兼顾,不受地形的拘束。
烛光之中,但见剑光缭绕,寒芒飞洒,打得十分凶险。
两人搏斗了十几个回合,“假”守一道人沉声道:“原来这厮是崆峒派的人!”他自然
是从对方剑法中看出来的。
丁建中笑道:“这样就好,咱们把他拿下了,就不怕他抵赖了。”“真”守一道人怒哼
道:“你做梦!”
刷的一剑,从下翻起,朝丁建中分心刺到。
这一剑出手怪异,一翻之势,急如星火!
丁建中大笑道:“在下就是等你这一招。”
身形一偏,左手突然点出一指。
他使的是昆仑“乾元指”,一缕指风,有如无形之矢,一下击中了“真”守一道人执剑
右腕的脉门,一柄青钢剑,呛然堕地。
“真”守一道人长剑脱手,心间猛然一震,一个急旋,正待纵身往室后掠去。
“假”守一道人洪笑一声道:“贼徒那里走?”
挥手一掌,朝他侧面击去。
这一掌,可说拿捏得极准,一股强劲的掌风,应掌而生,正好拦在“真”守一道人的前
面。
“真”守一道人掠去的人,去势不觉一停,立即功运全身,双掌当胸,口中沉喝一声:
“让开!”
双掌朝外一分,一个人突然纵身朝外扑去。
他是企图硬闯。
此时此地,他不硬闯也不行了。
但就在他纵身扑起之时,丁建中大喝一声:“躺下!”
右手又是一指,闪电朝他身后点到。
“真”守一道人闷哼一声,“咕咚”栽倒在地。
“假”守一道人一个箭步,掠到“真”守一道人面前,洪喝道:“贼徒,现在看看是你
假扮了我?还是我假冒你的?”
说着,俯身在“真”守一道人脸上,仔细谛视了一阵,指头轻轻一按一捺,果然从他耳
角间随指卷起一层极薄的人皮,然后缓缓揭了起来。
“真”守一道人穴道受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好任由“假”守一道人摆布。
“假”守一道人从“真”守一道人脸上,揭下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这一瞬间,“真”
守一道人已经面目全非,不是守一道人了。
(本来“真守一道人、“假”守一道人,这“真”、“假”二字,是由观主靖一道人当
着姬叔全、孙二娘两人,分辨出真假来的,真的说成假的,把假的指定为真的,这是他们预
定的阴谋,现在真正分出真假来了,书中就不再用真守一道人、假守一道人的称呼了。)那
是一个短眉扁脸的汉子,这时双目盯注着守一道人,几乎要冒出火来。
守一道人一掌拍开他“哑穴”,喝道:“说,你是不是崆峒派的人?姓甚名甚?”
那人忽然闭了眼睛,一语不发。守一道人又道:“贫道问你,你不肯实说,那是要贫道
用刑了。”
那人依然一言不发,对守一道人说的话,恍如不闻。守一道人脸现郁怒,哼道:“你再
不说话,贫道就宰了你,你已经落到道爷手中,宰你比宰一只狗,一样方便。”一手抓起长
剑,作势欲劈!
丁建中忙道;“道长不忙,此人不过是受人支使之辈,问不问都无关宏旨,俗语说得好,
擒贼擒王,道长请按咱们预定的计划行事,在下有一个兄弟,已经尾随假冒二观主的贼党下
去,在下急于赴去,此时就请道长暂时以真作假,敷衍一阵再说,务请等在下的消息。”
“以真作假”,就是要守一道人装作假冒他贼人,主持通天观,和贼党虚与委蛇。
这样一面可以藉此查出终南派到底隐伏了多少贼人同党,一面等候丁建中的消息,查明
那个二观主靖一道人到底是真是假?守一道人点头道:“丁施主说得极是。”
当下仍把那张人皮面具,覆到那人脸上,笑道:“现在你是真正的假守一道人了,对不
起,贫道仍要借重朋友,请你到石窟中,代贫道去住上一些时候。”
说完,一手挟起那人,回头笑道:“丁施主,咱们走。”
东方玉《紫玉香》
第十七章
两人匆匆赴抵后山石窟前面,玄通、玄镜两人,依然木立如故。
守一道人把挟着的人放到自己原先跌坐的地方,然后朝丁建中使了个手式,首先一掌推
开玄通的穴道,口中大喝一声:“何方朋友,敢来通天观撒野?”
呼的一掌,朝丁建中迎面击去。
丁建中不敢硬接,脚下后退了两步。
守一道人迅快的转过身去,左手一挥,又拍开了玄镜的穴道,喝道:“你们好生看住歹
徒,速即把他送入石室里去,这人自有师叔对付他。”说着右手抬处,又是一掌,劈空击去。
玄通、玄镜唯唯应“是”,两人一左一右,半拖半扶的把那个假冒的人,送入石窟中去。
丁建中依然没敢和他硬接,身形一闪,避开了去,同时迅快的双足一点,一道人影,朝
围墙上掠去。
守一道人大喝一声:“你往那里走?”
长身掠起,疾追而上。
丁建中大笑道:“你来得正好。”
身在墙上,突然回过身来,一掌直劈而下。
守一道人追上的人赶忙刹住身子,洪喝道:“你有种,就下来和道爷打上三百招。”
了建中笑道:“道长怎么不敢上来?”
守一道人气得暴跳如雷,但两人一个在墙上,一个存地下,双方坚持不下。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玄通,玄镜已把假冒之人押入石窟,退了出来。
丁建中朗笑一声道:“道长既然不敢上来,在下失陪了。”
双足一点,身化一道青光,腾空飞掠而去。
守一道人大喝道:“你给我站住!”长身跃上墙头,但丁建中已经去远,一时直气得他
暴跳如雷,戟指着丁建中后形,大声骂道:“你这王八羔子,道爷总有一天会抓住你的。”
言下,恨恨的飞身落地,看到玄通、玄镜两人,垂手肃立,不由得喝道:“你们还站着
做什么?还不给我回去?”
两人唯唯应“是”,急步而去。
守一道人心头微微一笑,也立即长身掠起,朝前进射去。
丁建中掠出通天观,匆匆脱下身上道装,就看到右首一棵大树上,有人用剑划着一条新
的痕迹。
那只是用剑锋轻轻划过,而且划得很快,像是经过之时,随手划的,但却正是自己和姬
青青约定的记号。
剑锋由西向东,那就是说她跟踪靖一道人,朝东去的。
当下一手把脱下的道袍,围成一团,就飞身朝剑锋所指方向奔掠下去。
约摸奔行了里许光景,果然又发现第二道记号,仍然指向东面。
丁建中心中暗暗思忖:“往东去,正是自己两人的来路,靖一道人他们究竟要赶到那里
去?会有什么事呢?”
他心中想着,一路提气疾行,又奔行了一、二里光景,竟然没找到姬青青的记号,脚下
不觉一停,举目四顾。
自己所经之处,既非大路,也不是什么山径,只是荒山间,忽高忽低的石崖。
既然没有发现记号,那就是说他们仍然一路往东无疑。心念一转,瞥见一方岩石底下,
划了一条剑痕,方向已然指向北首。北首,是往一座山岭上去的。
丁建中暗道:“原来他们到了此处,忽然折而向北。”
当下不再多看,依然循着姬青青记号方向,提吸真气,登上山岭,果然又在下块大石根
部,发现有一道新划的剑痕,标志是指向岭后,那是越过山岭,往山下而去,那就毋须多想,
随着记号所指,奔下山岭,已有一条曲折的碎石小径,沿着山脚向西。
此处虽无记号,但只有一条山径,不用说姬青青自然是朝西去了。
丁建中洒开大步,循着山径,一路奔去。
这样足足走了四五里远近,始终不再发现姬青青的记号。
山径曲折,盘山而行,也不知转过了几重山脚,前面突然现出一道二三十丈宽的谷口,
两侧峭壁排云,看去不但险陡,黑夜之间,更有阴森森的感受。
丁建中虽然出道不久,但经历过几次风险,阅历已是大增,奔进谷口,不觉脚下一停,
凝目向谷内望了一阵,暗暗忖道:“这道峡谷,看去凶险阴森,靖一道长连夜赶到这里来,
莫非这谷中是他们西路令主巢穴?就算不是他们的巢穴,他们匆匆赶来,谷中也必然另有隐
秘!唉,逢林莫入,姬兄弟跟到这里,差不多已经到了地头,他就该在谷外等候自己,不应
再冒险深入了。”
他一想到姬青青单人只剑,冒险深入,而且他又是个生性好强,毫无江湖阅历的人,一
时只觉大大的放心不下,双足轻点,长身而起,朝谷内纵去。
谷内两山夹峙,地方相当宽敞,一条小径,蜿蜒向里,中间有一座土丘似的小山。刚接
近小山,只听土岗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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