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紫玉香
这样又走了七八丈远近,前面又有一堵石壁,挡住去路!
不!石壁下面,这回整整齐齐排列了四个洞门。
丁建中暗暗忖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走了半天,如今出现了四个洞门了。”
他这回没有停留,笔直朝中间右首的一个圆洞门中走入。
一路行去,依然不闻人声,也不见一个人影,丁建中心中暗道:“自己已深入了数十丈,
仍然不见宫在那里,照这情形看来,这座山腹之内,几乎全掏空了,这工程岂同小可?”
这回他处处留神,足足走了十几丈远,才发现自己已在一座几乎有十丈见方的半圆形大
石室之中。
所谓半圆形,是除了自己来路,迎面是一个半圆形的石窟,像扇面一般,摆在面前。
这座广大的半圆形石室,一共排列了八座圆洞门。
丁建中昆仑高弟,出身玄门,他左手擎着千里火筒循着石壁,逐个看去,约略已可看出
这八个圆洞内,显然是按八卦方位而设,其中必然有着生克之理。
他想不到山腹石窟之中,会有“天香之宫”,“天香之宫”里面,居然会有“八阵图”!
丁建中虽然对八卦、九宫之学,稍有涉猎,但八卦总得按八个方位排列,如今八个门户,
排成一排,使得他一时之间,也看不出玄奥来了。
丁建中心里默默的念着:“休、生、伤,杜、死、景、惊、开?”
“八门之中,只有‘休’、‘开’、‘生’,三门为吉,余皆凶门。那么自己该从第一
个圆洞门或第两个圆洞门进去才是。”
想到这里,也就不再迟疑,举步朝第两个圆洞门走了进去。这座圆洞门内,是一条黝黑
却是相当平整宽阔的通道。
丁建中走了四五丈远近,依然不见有什么动静,这样又深入了三丈来路,前面忽然出现
了一条横贯的岔道。
丁建中脚下一停,方待看看岔道上的情形,是否和其他门户相通?
就在他脚下方停,陡觉脑后金刃劈风,由左劈来,这一记来得无声无息,但只要听风辨
声,力道极为沉猛。
事起仓猝,丁建中本能的身形掠出一步,喝道:“什么人偷袭在下?”
他朝前掠出一步,自然避开了从左首劈来的一刀,但听“呼”的一声,一道刀光,从左
首肩头擦身劈落。
那是一柄大刀,武林中居然有使大刀的人!
但就在他掠前一步之际,瞥见右首人影一晃而至,又是“呼”的一刀,朝自己下盘扫来。
这一下几乎和左首刀势配合而来,势道劲急无俦,同时发动,又是一个使大刀的!
丁建中沉哼一声:“来得好!”暗吸一口真气,身形忽然朝上拔起,待得刀势落空,双
足运劲,猛力朝刀柄上踏下。
但听“喀”的一声,刀柄立被踩为两截!”
丁建中得理不饶人,当胸右手,迅若掣电,遥遥点出一指,口中喝道:“你给我躺下!”
这一记坚凝如剑的指力,破空激射,“嘶”然有声,直取对方“华盖”穴。
指风迅厉,快如箭射,对方纵然警觉,也不易躲闭得开,但听“笃”的一声,正中胸口!
那人被震得后退一步,但并未倒下。
丁建中不觉一怔,暗道:“自己这一指,足可贯穿金石,此人居然能硬接下去,只被震
退一步?啊!这一记指风,击在他身上,怎会有此异声?”
也就在此时,右首那人,又是一刀,朝身后斫来。
不,他依然和方才一样,一刀从左肩斜劈出去,擦身而过,简直和方才一刀,路数、尺
寸,都毫厘不差!
丁建中觉得奇怪,自己已经跨前了一步,他怎么还会和刀才一样的劈法?难道他只会这
一式刀招不成?
心念还未转完,突然右首那人,又从横巷中冲了出来,用刀柄(他一柄大刀,已被丁建
中齐中踩断,此时手中只剩了半截刀柄)朝丁建中下盘横劈过来。
他原本用的是长柄大刀,自然可以横劈,但此刻手中只剩了半截刀柄,(等于半截木棍)
不但已经够不到丁建中身上,如何还用扫劈?
而且这一记扫劈,取的是丁建中下盘,也和方才的刀招,一模一样,所取部位,分毫不
差。
丁建中这一瞬间,突然心中一动,暗道:“这两人行动,何以会有如此笨拙?”
右首那人扫向下盘,落了空,又倏地向后隐去,左首那人又是一刀,朝丁建中后脑劈来,
因为够不到尺寸,又从他肩头擦身而过,劈了个空。
丁建中越来越觉得奇怪,忖道:“他大刀既然劈不到自己, (他已经朝前跨出了一步)
何用白费力气,一刀又一刀的劈来?”
心中想着,人已倏地转过身去,口中喝道:“阁下小心了”。
振腕一指,直取对方前胸。指风出手,又听“笃”的一声,击个正着,那人身躯震动,
往后退去。这下,丁建中清楚了,这一声“笃”,显然不是击在人身之上!
原来从左右两边闪出来的人影,只是两个木偶而已!
只要有人踏入横贯的岔道之时,触动机关,两个木偶就会突然出来,举刀就斫。他们当
然不管劈得到人,劈不到人,只要触动的机关并未停止,他们也不会停止的。
丁建中微微一笑,这就举步往里走去。
穿过横贯的岔道,走了不过两丈来远,甬道忽然往左弯去,刚一举步,猛觉左足往下一
沉,踩到的竟是一方翻板,一个人几乎倾跌出去,心头一惊,跨出去的右足,又踩上了翻板!
这要换了旁人,非跌下去不可,但丁建中是昆仑派的弟子,昆仑派以“云龙三折身法”,
独步武林,一个人能在空中转折飞行。
丁建中两足一齐踏空,心知这转弯角处,既然设有翻板,绝不会只有一二步而已,可能
在一两丈之内,均是翻板埋伏。
自己当然以不触动埋伏最好。心念一动,立即双臂一划一个人凭空飞起,随着甬道转弯
之势,朝前平飞过去。
那知就在他身形飞起之时,突听头顶“啪”的一声轻响,一蓬箭雨,像飞蝗般激射过来。
这机关当真恶毒无比,敢情因为踏在翻板上,仍然没有人掉下去,那么来人准是往上跃
起了无疑。
他在安装机关之时,就算准了这一点,故而这一蓬箭雨,是由空中迎头打下来的。
丁建中身在半空,突遇奇袭,一时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切之间,已无暇拔剑,只好右手
一挥,衣袖朝外拂去,封挡射来的箭雨。
同时身形也一再伸屈,突然加快,矫若神龙,朝三丈外另一个转弯角上飞射过去。他一
身功力,已臻上乘,这一记衣袖出手,内劲涌拂,把射来的一蓬箭雨,纷纷震拂出去。也在
右手这一拂之际,冲着箭雨飞出三丈多远,身形倏然向右转折,飞出了这一段翻板之路,落
到地下。
这里总算已是实地,丁建中低头看去,右手衣袖,已被这一阵箭雨,刺破了几个窟窿,
差幸没有伤到皮肉!心头止不住暗暗惊凛,忖道:“自己从第二座门户进来的,‘休、生、
伤、杜,死、景、惊、开’。这第二道门户,应该是‘生’门才对,怎会有这些埋伏?”
“哦!这么看来,这八门莫非给颠倒了?如果倒数过来,第二道门户,岂非成了‘惊’
门尸
“惊门者,这门户之中,有惊无险,极为惊险之门也!自已进入‘惊门’,要想有惊无
险,履险如夷,只怕不容易呢!”
心中想着,不觉举目朝前望去。
这条甬道,每隔三四丈远,就有一个转弯,因此你怎么也只看到前面不远的景物。
丁建中心头突然一动,暗道:“这一情形,已很明显,他们把甬道每隔三四丈,就有一
个转弯,就是这三四丈一段路中,必设有一种埋伏无疑。方才的一段路中,全是翻板,而且
不容自己纵身飞起,这一段路,不知又是什么厉害埋伏了?”
“对了,这一段路,一共也不过三四丈距离,自己只要放轻脚步,脚下加快,很快就可
冲过去了。”
想到这里,立即提起一口真气,脚尖点处,朝前奔去。
他才一举步,耳中就听到“波”的一声轻响!
不,这“波”的一声,犹如锁地老鼠,快到极点!
他这里才跨出两步,但地下“波“波”之声,就像点燃了火药线一般,一路传了过去迅
快的已经到了前面转角之处。
丁建中耳中听到了这一连串的“波”波”之声,心中不觉提高了警觉,因除了“波”波”
之声,别无动静。
任何一个人,心理上都是一样的,纵然艺高胆大,不怕埋伏,不惧袭击,但总要看到了
东西,才能应付,最怕就是因为听到声音,没看见东西,心里有些不放心,不觉停下步来仔
细检查。
东方玉《紫玉香》
第二十章
要知这条甬道,少说也有一丈来宽,他手中火筒,虽然光度极强,也只能照到丈许方圆,
在一丈之外,依然是一片幽暗,黑越越的。
丁建中目能夜视,可以看到尽头处,但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心中更觉狐疑不定。
就在此时,他陡觉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兰麝幽香?
身在山腹石中,步步惊险的“惊”门之中,那会有兰麝幽香?丁建中心头一凛,暗道:
“不好,这明明是迷香了!”
他还算见机得快,立即摒住呼吸,身形掠起,朝前飞扑过去。
三、四丈距离,就他说来,不过一、两个起落,就已纵到转弯角上。
这尽头处,又是向左弯去,丁建中堪堪掠到,陡觉疾风扑面,朝自己迎面打来。他几乎
连看也没看,右手一挥,朝前拂去。
当他衣袖拂出,才发觉那打来的一团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暗器!
不,但听“扑”的一声,那团东西,被自己衣袖袭碎,飞散开来!
那是一包粉质的东西,四散纷飞,洒得自己一头一脸,异香扑鼻!
“糟了!”丁建中暗叫一声:“这是一包迷香粉末!”
这一下,他自然吸入了不少。
但他心头清楚,一个人疾快的飞冲出去,准备冲出转弯角,再把头上、身上沾到的迷香
拍去。
但他纵然内功精纯,可以摒得住呼吸,究竟一头一脸俱是迷香,内功再好的人,也抵不
住迷香的药力。
他堪堪奔出转弯角,就已感到头脑一阵昏眩,再也支持不住,只是心中还有些明白,暗
自警惕,忖道:“自己非支持住不可,这里除了自己,没有援助自己之人,自己要支撑下
去……?
但他没想到这条甬道,每隔三四丈距离,就有一个转弯,每一个转弯,自成段落,每一
个段落,有每一个段落的埋伏。
丁建中掠出转弯处,只是说他冲出了这一段迷香埋伏,但也正是另一段埋伏的开始。
他心念还未转完,头顶上已悄无声息的落下一片乌云!那当然不是真的乌云,而是一片
铁丝的网罟。
丁建中内功精纯,心头还有些清楚,发现头上微风飒然,往下罩落.还待躲闪,身子方
动,一片铁网已把他全身网住。
丁建中人已渐渐陷入昏迷,但他双手,还是本能的挣扎了几下。
这一片铁网,不但每一根网丝,都是用人发、牛筋、揉合着钢丝制成,不但柔韧,就是
内功再佳的人,也无法把它挣断。
而且,每一个结上,都缚着锋利的倒钩刺,你不挣扎还好。稍一挣动,就钩住你衣衫,
越挣扎越钩得紧,把你紧紧的裹成一团。
丁建中只挣动了两下,就已昏迷过去,再也挣不动了。
丁建中当然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但他醒过来了。
他是被人用冷水泼醒的。
他只觉头脸上一阵凉爽,就清醒过来。
睁开了眼睛,他才发现自己躺卧在一间石室的地上,身上好像缚得很紧,肩背等处,隐
隐有些作痛。
眼前站着一个人,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这人一身青衣,面情冷肃,正是那晚率领关中四凶,和插翅虎崔武等一干人,胁迫杜夫
人搬家的青袍人。
丁建中已然知道他脸上戴着面具,他真正的身份就是终南派通天宫的二观主靖一道人。
他也是最近在江湖上到处和各大门派作对的神秘门派的西路令主。
丁建中挣动了一下,他不挣动还好,这一挣动,发觉浑身被缚成一团,根本连动都无法
动。而且肩背等处,几乎有十几处连皮肉都被钩住,一动就十分刺痛。
丁建中心头十分愤怒,冷冷的道:“你们好卑鄙的手法,把我擒来?”
靖一道人哈哈一笑道:“丁建中,你错了!”
丁建中道:“我什么错了?”
“你说错了。”靖一道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但不是我把你擒住的,相反,还是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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