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紫玉香
戴珍珠知道这是自己依照“天香秘笈”封门之法,按动了古铜香炉上排列的八卦,机关
已经发动,故而依次封闭,哪里还敢停留?一路由两座圆洞门,而一座圆洞门,最后奔出了
石窟,他们行经之处,一路均有山石倾泻而下。
如今他们已经奔出石窟,眼看山谷间,青天白云,青山如屏,红日当空,大概正是早晨
辰牌时光。
石窟外,金鞭银枪金氏双杰,和分水兽路传广,铁扇相公宋兴仁,魁星铁凌霄五人,倒
是并未离去,他们一个个宛如睡梦初醒,跌坐在地。
看到丁建巾、戴珍珠等人急步走出,纷纷一跃而起,迎了上来。行礼道:“属下见过主
人。”
“很好”,戴珍珠忙道:你们快随我来,速速离开此地。她不知道这石窟山壁,是否会
坍下来,故而要大家尽速离开。一行人退出十数丈外,回身看去,北首岩壁间那个石壁,不
知何时,已经复合,再也找不到洞门所在了。
丁建中慨叹一声道:“这座天香之宫,真是鬼斧神工,只可惜从此再也无人能进去了!”
金面郎君一抱拳道:“属下无能,被人所制,还望主人恕罪。”
戴珍珠问道:“你们都是被什么人制住的呢?”
银面郎君接口道:“那小子一身青衫,看去年事极轻,手底下可着实厉害,兄弟在他手
下没走出三招,就为他所制。”
路传广道:“不错,此人邪门得很,属下三人眼看金氏昆仲受制,要待拦阻,说也惭愧,
被他双袖一展,抢先发难。咱们手中空有兵刃,还是为他所乘。”
戴珍珠道:“这么说,是罗文锦制住你们的了,后来又是谁替你们解开禁制的呢?”
铁扇相公道:“这是刚才之事,替属下们解开穴道之人,是一个老化子,好像是传说中
的铁拐仙李老二,他说属下等人受制已逾三昼夜,经穴血气遭闭太久,若不极时运功,只怕
会终身受到伤残,属下等刚运功完毕,主人就出来了。”
戴珍珠问道:“你们如今都已恢复体力了么?”
魁星铁凌霄道:“大概已经恢复了十之七八。”
戴珍珠点点头道:“那很好,我蒙诸位相助,十分感激,现在我已嫁给丁郎,而且和一
统门结下了梁子,一统门爪牙遍布江湖,诸位犯不上和他们作对,你们各自回去吧!”
金面郎君诧异的道:“一统门?属下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一统门这个门户?”
戴珍珠道:“一统门在江湖上活动,已有多年,只是十分隐秘,很少为人所知,罗文锦,
就是他们一统门的人。”
即以西路来说,令主是终南派的靖一道人,副令主是岐山姬家的姬叔全,你们就可以想
得到他们势力的雄厚了。”
金面郎君道:“属下既然追随主人,自然一直追随主人的了,主人既然和一统门结下梁
子,属下兄弟纵然赴汤蹈火,也愿意为主人效劳,死而无怨。”
路传广道:“金兄说得极是,属下等人,原是戴老爷子手下,更应追随姑娘,以效犬马
之劳。”
铁扇相公宋兴仁,魁星铁凌霄也同声说道:“属下情愿追随姑娘,和一统门周旋到底。”
丁建中心中暗道:“对抗一统门正嫌人少,这五人武功不弱,自己如果不把他们收下,
一统门也会威胁利诱,把他们吸收过去。”一念及此,这就含笑道:“珍珠,难得金氏昆仲
和路兄等人如此重义,他们既然这么说了,自是不肯离咱们而去,咱们如要对抗一统门,和
将来赈灾济贫,处处都需要人手,这五位正是最好的帮手了。”
戴珍珠幽幽道:“丁郎,贱妾总是一个妇道人家,他五位都是江湖成名之人,如何好一
直带在身边?将来对抗一统门也好,办理赈灾济贫等事项也好,贱妾都以你为主,你觉得他
们有用,肯留下他们,那自然是好了。”
金面郎君望望丁建中,还未开口。戴珍珠续道:“诸位对拙夫也许还不大熟悉,我来给
你们引介,他叫丁建中,出身昆仑,还是昔年人称八手仙猿的泰山常大侠的义子,这次集合
少林、华山二派对付一统门,就是以他为主,诸位不妨考虑考虑,这是一场消灭江湖败类,
正义和邪恶的决斗,愿意跟他,就是为正义奋斗,不愿相随,也悉听尊便。”
金面郎君道:“为武林正义奋斗,正是我辈习武之人的天职,属下兄弟愿意追随丁大侠,
尽我棉薄之力。”
丁建中心中暗道:“这金氏兄弟,不愧是血性中人。”
分水兽路传广、铁扇相公宋兴仁、魁星铁凌霄三人,也同声说道:“属下愿意追随丁大
侠。”
丁建中抱拳道:“难得诸位有同为武林伸张正义,与邪恶搏斗到底的决心,在下衷心钦
佩之至。”
铁扇相公宋兴仁道:“只不知目前咱们该如何行动,还请丁大侠明示。”
“不敢”。丁建中道:“目前少林长老瘦金刚知本大师,华山破山剑客谢三泰,泰山驼
龙等人,都在南昌绳金寺,咱们自以赶去南昌,和大家会合了,再定计较为是。”
戴珍珠道:“那么咱们这就赶上绳金寺去。”
丁建中道:“咱们先到佛坪县打尖,我要去一趟紫柏山。”
戴珍珠道:“你去紫柏山则甚?”
丁建中道:“终南派已经发现奸党阴谋,大概观中匪徒已可肃清,我要把各派联合对付
一统门的事,去告诉他们一声。”
一行人离开峡谷,午牌稍偏,就赶到佛坪县。
大家找到城中唯一的一家酒楼太白居,走上楼梯,就看到窗口一张桌上,坐着老叫化铁
拐仙。
此时他面前放了一大盘卤牛肉,杯到酒干,用手抓着牛肉,狼吞虎咽,吃相难看,旁若
无人。他边上坐的是一个连鬓黑须的灰衣老道,面前只放着一盅茶,对铁拐仙状极恭敬。
这老道正是终南三子的老三活灵官守一道人!
铁拐仙看到丁建中、戴珍珠两人走上楼来,不觉用手一指,呵呵大笑道:“牛鼻子,老
叫化没说错吧?你看,那位公子爷和他小媳妇,不是已经上来了么?”
丁建中慌忙抱拳道:“老前辈、道长都在这里。”
铁拐仙“咕”的一声,喝了一大口酒,举起衣袖抹抹嘴角,笑道:“牛鼻子找你快找得
发疯了。你们谈吧,老化子一天一晚没喝酒,酒瘾还没过足呢!”
守一道人看到丁建中,已经站起身来,口中只叫了一声:“丁施主……”
他因丁建中身后,还跟了一大堆人,一时不觉停了一停,才稽首道:“贫道已经找了你
三天了。”
丁建中知道他必然有事,而且终南派的秘密,也不好在人前说出,这就要戴珍珠和四香
坐了一桌,金氏兄弟和路传广等人,也坐了一桌。
自己才走到守一道人边上的长凳上坐下,说道:“道长找寻在下,不知有何见教?”
守一道人道:“敝观多蒙丁施主赐助,如今贫道已经全查清楚了。”跑堂的过来,问丁
建中要些什么?
丁建中一指戴珍珠的桌上,说道:“我是那边一桌的,你拣好的酒菜送去就好,我和这
位道长有事。”
跑堂的唯唯应“是”,退了下去。
守一道人续道:“那假冒二师兄靖一道人的贼人,贫道早就怀疑他不是二师兄,如今证
实他果然是贼人乔装的了。”
丁建中听得大感意外,他一直以为靖一道人不是贼人所假冒,而是甘心认贼作父出卖终
南派的人。
不觉怔了一怔,问道:“道长如何证明的呢?”守一道人道:“说来惭愧,这贼人扮演
二师兄,可说唯妙唯肖,连贫道也一直被蒙骗过去了。大师兄(太一道人)卧病多年,早已
不问观中之事,平日也难得一见,此次那贼子有事出来,观务交给了假扮贫道的贼人,贫道
听了丁施主设下之计,又冒充了假冒贫道的贼人,才知敝观已为对方西路令主手下的贼人渗
透,几乎有三分之一的弟子,已被渗透收卖,而且在前两天参见大师兄,更得知了一件惊人
的秘密……?”
丁建中看他脸上的肌肉,不住的跳动,显然心里怒恼已极,这就低声道:“道长发现了
什么秘密,请说得轻一些。”
“轻一些”者,提醒他这里是酒楼,不可怒形于色,声音一大,秘密岂不全让人家听去
了?
活灵官原是个火爆脾气的人,但这回究竟终南全副担子落到他一人头上,强自忍耐着,
这时听丁建中一说,不觉老脸一红,说道:“丁施主说的极是。”
接着低声道:“这贼子早在四、五年前,已经混入敝派,假冒了二师兄,由此推断,二
师兄可能早已遇害了,这是大师兄告诉贫道的。大师兄也是在四、五年前,被贼子暗下散功
之毒,全身功力若废。而且侍候大师兄的两个道童,也都是贼子的心腹,无怪贫道几次单独
去见大师兄,都被道童挡了驾,这次完全是贫道冒充了假扮贫道的贼人,他们以为贫道是他
们同路人,才把敝观里里外外的贼党,全摸清楚了。”
丁建中问道:“大观主中的是散功之毒,如果毒性消失,是否可以恢复功力?”
守一道人道:“大师兄勤练内功,达一个甲子以上,功力精湛,如果散功之毒一旦得解,
就算不能全部恢复,大概可以恢复十之七、八是没有问题的。唉,如果由敝派保管的一盆朱
果,不被贼子盗去,只须一片叶子,就可以治好大师兄身中之毒了。”
丁建中听得一怔,问道:“怎么?贵观的朱果,也被盗走了么?”
守一道人道:“是的,这一定是贼子攫夺了敝观大权,偷偷把朱果盗走献给他的主子
了。”
说到这里,目注丁建中问道:“贫道来找丁施主,是因丁施主对贼党似是知之甚谂,只
不知道幕后主使的头子究是何人,丁施主能否直言见告?”
丁建中道:“在下只知他们叫做一统门。”
“一统门?”守一道人怔怔的道:“贫道怎会从未听说过?”
铁拐仙插口道:“连老叫化也是第一次听到。”,
守一道人道:“丁施主可知道一统门的首脑人物是谁吗?”
丁建中道:“不知道,不过一统门在江湖上已经活动很久了。”
守一道人道:“既然已经活动了很久,怎么江湖上会没有人知道呢?”
丁建中道:“贼党渗透贵观,已有多年,道长不是也一无所知吗?据知本大师说,他们
渗透少林寺,只怕还是二十年以前的事呢!”
守一道人吃惊道:“会有这等事?”
丁建中道:“先岳在临终时曾说出两句话,似是和一统门首脑人物有关……”
守一道人道:“丁施主可否说出来听听?”
丁建中道:“三五始佳,七九为尊。”
守一道人跟着低低的念着,张目道:“这会是谁?”
铁拐仙忽然插口道:“这人老化子知道。” 。
丁建中、守一道人同时问道:“他是什么人?”
铁拐仙举杯一饮而尽,笑道:“牛鼻子,你目前连一个通天观都忙不过来,那有力量找
人家去。这样吧!等你们老大修复玄功,老化子自会告诉他的,目前言之过早,只是打草惊
蛇而已。”说完,又回头朝丁建中道:“你目前也暂时不用知道,赶回去之后,不妨和瘦金
刚一同去一趟洛阳,也许可以找出一些眉目来,好了,老化子可要少陪了,这里的酒账那就
请公子爷付了。”说完,人已站了起来。
那只金丝猴本来蹲在长凳上,剥着花生,这一瞬间,不待吩咐,迅速爬上铁拐仙肩头。
铁拐仙铁拐拄地,发出“笃”、“笃”拐声,往楼下行去。
守一道人也起身道:“丁施主,贫道也要走了。”
丁建中道:“道长且慢。”
一面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祖母绿的扁玉瓶,倾出三颗药丸,说道:“这是专解天下奇毒
的祛毒丹,对大观主身中散功之毒,也许有效,道长请带去与大观主服用。”
守一道人喜形于色,但又微微叹息一声道:“施主原为姜大侠身中伤毒而来,不想敝观
朱果,遭贼人盗去,致丁施主跋涉千里,劳而无功,但却救了贫道和大师兄,使敝派从魔爪
之中,挣扎出来,这份高谊厚恩,敝派自当相传,不忘大德,贫道也不再言谢了。”说着,
双手接过药丸,小心翼翼的用纸包好,塞入怀中藏好。
丁建中道:“道长言重,在下些许微劳,何足挂齿?道长那就请吧!”
守一道人站起身,打了个稽首,转身而去。
丁建中回到戴珍珠身边,在空位上落坐,桌上摆满了酒菜。
戴珍珠问道:“那个老道士是什么人,和你谈了这许多时光,你看,连菜都凉了。”
丁建中道: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