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镝风云录
让任何人知道,故而要杀了丈夫的下属灭口!”
周凤说道:“这可真是太过令人难解了!”
奚玉瑾亦是猜想不到岳夫人的行动何以如此诧异,说道:“咱们再去看看那第三个人中的又是什么暗器吧。”
那个人却没有死,也没发现他身上中了什么暗器,但却是丝毫不能动弹。
奚玉瑾是个武学的行家,仔细察视之后,沉吟半响,说道:“奇怪!”周凤道:“什么奇怪?”奚玉瑾道:“这个人看来是给人打着穴道,暗器可能是一颗小小的石子。”
周凤心里想道:“我也看得出这是给暗器打着穴道的,但这又有什么奇怪?”
她哪里知道,奚玉瑾不仅是看出那人穴道被封,而且还看出了发暗器打穴的人的独门手法。
那晚在金鸡岭上。包灵和韩五给人用重手法点了穴道,穴道被封,脸上的肌肉也因而抽搐变形,和现在躺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正是一模一样。
周凤说道:“小姐,你解开他的穴道,问一问他,或者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奚玉瑾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没有这个本领。”心里想道:“看来用暗器打了这人穴道的人,就是那晚点了包、韩二贼的穴道的同一个人了。不过我那天晚上碰上的那个人,虽没见着他的庐山面目,绝不会是个老人。岳夫人为何将他骂作‘老贼’?”
周凤说道:“小姐,咱们现在怎办?”
奚玉瑾心念一动,说道:“你留在家里,我出去看看。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心想岳夫人去追那人,想必还有好戏可看。
奚玉瑾所料不差,她出去查探究竟,走了不多一会,在屋后的松林之中,便听到了金铁交鸣之声。岳夫人果然是追上了那个神秘人物,正在和他恶斗。
奚玉瑾悄悄走入松林,林中剧斗方酣,交手双方,好像都未发觉有旁人来到。奚玉瑾爬上一株大树,居高临下,藉着朦胧的月光,凝神瞧去。
只见和岳夫人交手的那个人,是个大约三十岁还未到的汉子,从他的身材和所用的武功家数看来,也果然是奚玉瑾那天晚上,在金鸡岭碰上的那个神秘男子。
这汉子用的是一口青铜剑,剑术轻灵迅猛兼而有之。斗到紧处,当真是“攻如雷霆疾发,守如江海凝光”,剑尖所指之处,每一招都是不离岳夫人的要害穴道。
奚玉瑾看得又是吃惊,又是佩服,心里想道:“这样的刺穴,才真的说得是出神入化。谷啸风的七修剑法,也似乎还要逊他一筹。”
但岳夫人的功夫更是非同小可,只见她的龙头拐杖使开,呼呼轰轰,沙飞石走,四面八方都是一片杖影。
奚玉瑾精于剑法,对拐杖的用法则非所长,看不出岳夫人杖法的奥妙。但见她的攻势有如排山倒海而来,俱有风雷夹击之威,心里想道:“刚才她果然是对我手下留情,倘若她是用上了这样威猛的杖力,莫说给她拐杖打中,只怕受她的杖风震荡,我也要五脏俱伤。”不禁暗晴为那少年提了一把汗。
心念未已,只见岳夫人拐杖挥了一蓓圆弧,杖影如山,向那少年猛压下来。看这形势,不论他向旁闪避或是向上跳跃,都是难逃一杖之灾。这刹那间。奚玉瑾几乎按撩不住,叫出声来。
幸而她没有叫出声来,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形势倏地变化。只见那少年一个“黄鹄冲霄”。身形平地拔起,长剑一伸,剑尖在杖头上一点,整个身子登时反弹起来,借着岳夫人那一杖打来的千钧之力,“飞”出数丈开外。这一招用得险极,不但显出了超卓的轻功,也显出了过人的胆识。奚玉瑾松了口气,暗暗为他喝彩。
说时迟,那时快,奚玉瑾刚刚松了口气,岳夫人却是如影随形,又追上了那个少年。那少年反手一剑,隔开拐杖,汗如雨下。奚玉瑾躲在树上,和他的距离少说也在三十步开外,也似乎听到了他吁吁气喘之声。
岳夫人冷笑道:“你的功夫的确是得了师父的真传,很不错了。但要和我打成平手,最少还得再练三年!你的帅父躲在哪儿?是他特地差遣你来和我捣乱的?”
那少年打了个哈哈,说道:“你当真要找我的师父Y”
岳夫人道:“不错,你和我说实话,我就只找你的师父算帐,可以饶你。另外找还要问你一件事情,你也必须老者实实的告诉我,不许隐瞒。好,你先说你的师父吧,他躲在什么地方?”
那少年笑道:“岳夫人,你一定要找我的师父,那就请到地府中去问阎罗王。”
岳夫人怔了一怔,叫道:“什么,你的师父已经死了?”
那少年道:“早在十年之前,他已经去世。你的消息也未免太不灵通了!”
岳夫人道:“好呀,那你今晚跑来和我作对,是谁叫你来的?是不是车卫?”
那少年道:“车卫,这位老前辈的大名我倒曾听过。可惜还未有机缘和他结识呢。第二,我要告诉你,并不是我要来特地和你作对,谁叫你跑到百花谷来欺侮奚姑娘,恰巧给我碰上?”
岳夫人喝道:“我找奚玉瑾当然有我的事情,你也配来管我的闲事?”
那少年道:“奚姑娘是柳女侠的得力助手,你既然和我的师父结有梁子,难道不知道他和柳女侠的渊源?我不管你找奚姑娘做什么,这‘闲事’我是管定的了!”
岳夫人人怒道:“你拿蓬莱魔女欺压我么?不错,或许我是打不过她,但可惜远水不救近火,她如今绝不能身在扬州。我在这里一拐就可以打死了你。”
奚玉瑾躲在树上,偷听他们的对话,听到这里,不禁心头一动,想道:“原来柳姑姑说的她那个好朋友的徒弟,果然就是此人。”想起柳清瑶要为她做媒,脸上也不禁发烧了。
那少年道:“打不过我也要和你打。嘿嘿,你想一拐杖打死了我,恐怕也没有这么容易!”
岳夫人冷笑道:“你师父当年也要忌我三分,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好呀,你以为我不能杀掉你吗,你等着瞧吧!”
奚玉瑾见这少年和她素不相识,只是因为大家和金鸡岭都有关系,就不惜为她拼命。是以虽然还未曾和他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也是不禁颇受感动了。
双方又再剑拔弩张,眼看一触即发。岳夫人忽地说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宇文冲现在是怎么样?他的消息你总该知道吧?你据实告诉我,惩罚我还是要惩罚你的,死罪则可免了。”正是:
故里重回日,恩仇俱了时。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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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桥残雪(dqcx) 《鸣镝风云录》…第一一四回 岂缘无意曾相识 但得知心便有情
《鸣镝风云录》
第一一四回 岂缘无意曾相识 但得知心便有情
奚玉瑾早已知道宇文冲是岳夫人的侄儿,岳夫人且曾有意把女儿嫁给他的。听到这里心里想道:“敢情她深夜跑来找我,为的就是打听她这侄儿的消息?但这又何须要我跟她回去才能说呢?”
心念未已,只听得那少年已在说道:“宇文冲的消息我不知道,不过我倒可以指点你去问一个人?”
岳夫人喝道:“谁?快说!”
那少年道:“金鸡岭常有四方好汉来往,蓬莱魔女想必知道,有胆的大可到金鸡岭去问一问她。否则你去问丐帮的陆帮主,他也可能知道。丐帮的消息京来灵通。”
岳夫人大怒道:“好呀,你是有意消遣我了!”话犹未了,龙头拐杖猛地就打下来,嘿嘿嘿地冷笑道:“你的师父既然死掉,你替他还债吧!”
这一杖击下,隐陷挟着风雷之声,又快又狠。郡少年身形一晃,挥剑侧迎,脚步好像醉汉似的歪斜不定。奚玉瑾暗暗喝彩:“这一招春云乍展,配合了醉八仙的步法,当真是妙到毫巅。若非如此,也不能消解这恶妇的凶招猛力。”
岳夫人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接我几招?”少年脚步未曾站稳,岳夫人的拐杖又已打来,攻势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原来这少年竭尽所能,虽不至于一下子就给岳夫人的凶招猛力所伤,但也只能化解她龙头拐杖这一击的七分力道。
奚玉瑾自忖帮不了这个少年的忙,心里又再想道:“不管她来找我,是否为了打探侄儿消息,我把实情告沂她,倒不失为可以帮忙这个少年的一个法子。”
岳夫人确实不愧是个武学高手,虽在剧斗之中,也能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奚玉瑾尚未跃下,她已听得树叶沙沙作响,便知藏的有人,立即喝道:“是谁躲在这儿?”
奚玉瑾使个“燕子穿帘”的身法,飘身落地,说道:“我知道宇文冲的消息,你放开他,问我好了!”
岳夫人道:“他怎么样了?说!”
奚玉瑾道:“你那宝贝侄儿早已死了!”
岳夫人呆了一呆,陡地喝道:“怎么死的?是车卫杀他的么?”
奚玉瑾道:“他是走火入魔自己害死自己的,死在湘西苗疆。”
岳夫人喝道:“我不相信,多半是你们两个人联手害死他的!”
奚玉瑾峭声说道:“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老话难道你都未曾听过?”意思当然是说她的侄儿之死与人无关。
那少年说道:“我不怕和你说实话,宇文冲要是碰在我的手上,我也不会饶他。但可惜我还没有本领将他杀掉!”
这刹那间,只见岳夫人双眼布满红丝,蓦地一声怒吼,就像发了狂的野兽一样,喝道:“好,我的仇人死了,我的亲人也死了。我要你抵债,我要你填命!”猛地扑来,比刚才还更凶悍!拐杖一起,劲风呼呼。
“当”的一声,剑杖相交,震得那少年虎口欲裂,长剑几乎掌握不牢,胸中气血翻捅。饶是这少年艺高胆大,也是不禁大惊。要知在刚才的一场恶斗过后,他的气力已是不加,但岳夫人的气力却胜过和他最初交手之时,怎能不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心里想道:“这泼妇敢情是疯了,怎的气力大得如此出奇?”
看来岳大人的确像是失了理智,她一杖荡开少年的长剑,余势未衰,倏地杖头一转,戳向奚玉瑾小腹的“血海穴”。这一下可完全不似手下留情的样子了。“血海穴”乃是人身三十六个死穴之一!
幸亏奚玉瑾早有准备,而岳大人这一杖已是强弩之末,奚玉瑾才能闪开。在那间不容发之际,她飞身一跃,拐杖呼的一声,从她脚底扫过。她虽然没给打着,但在掌风激荡之下,身形落地,也是不由自己地打了几个盘旋。
奚玉瑾身形未稳,要是岳夫人跟着立即一杖打来,奚玉瑾决计躲闪不了,耶少年失声惊呼,连忙回身为她救招。但高手搏斗,只争瞬息之机,他回身救招之时,奚玉瑾早巳在岳夫人杖影笼罩之下,哪里还能及时赶到?
不料岳夫人的龙头拐杖高高举起,第二杖却并没有向着奚玉瑾再打下来,而是停在半空。忽地好似哭喊似的,嘶哑着声音叫道:“我的宝贝女儿,快来亲亲妈妈。你不要怕我,不要怕我呀!妈怎舍得打你呢?”拐杖顿地,跑上来扯奚玉瑾,竟是把奚玉瑾当作她那早已死去的女儿了。
“嗤”的一声,奚玉瑾的衣袖给她撕去一幅,心中的害怕,实是难以形容。她把宇文冲的死讯告诉岳夫人,原是想她乱了心神,好让这少年可以取胜的,岳夫人的发疯在她意料之中,但发疯之后的可怖,却还超过她的想象。
少年生怕奚玉瑾道她毒手,如影随形的连忙扑过去,唰的一剑,刺向岳夫人背后的“风府穴”。
岳夫人大了理智,但听风辨器的本领并没失掉,少年这一剑悄没声的刺来,仍然给她反手一拐架开了。
岳夫人忽地哈哈哈大笑三声,叫道:“我认得你,你是车卫!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
龙头拐杖暴风骤雨般地打来,已是完全不依章法。这少年是个武学行家,情知只要自己能够支持一些时候,必定可以获胜。
但问题在于岳夫人发疯之后,气力大得出奇,拐杖打来,虽然不成章法,他只怕也是难以再过十招了。
奚玉瑾叫道:“这泼妇已是发了疯,难以力敌!”
那少年道;“不错,咱们快跑,各走一方!”
岳夫人叫道:“好呀,你是我亲生的女儿,你也骂我?好呀,你是我的仇人,你就想这样轻易地跑了?”
她似乎是在想,去追“女儿”的好还是去捉“仇人”的好,略一踌躇,终于向那少年追去。
奚玉瑾跑出数十步开外,叫道:“岳夫人,我跟你回家,你来给找带路呀!”那少年也在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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