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死城





不走?”
  
 
第十五章 死城

 
 
  宇文烈正要把禁宫之钥交与他妻子姜瑶凤之际,两个与死亡使者同一装束的怪人,悄没声息的掩到.字文烈瞥见之下,不由俊面大变。
  如果这两个怪人,与负伤而遁的死亡使者同一身份,同等功力的话,情势就相当危殆了,他自己力拼死亡使者,功力只恢复了八成,要接战一人都很难.姜瑶凤新伤初愈,白小玲因为替姜瑶风疗伤损耗真元,正在调息,说什么无法应付对方。
  两个形同鬼魅的白袍怪人,在距三人两丈之处立定身形。
  无形的恐怖气氛,迫得人鼻息皆窒。
  姜瑶凤此刻神志已完全正常,对白袍怪人的出现.已没有先时的异常恐怖。
  宇文烈把禁宫之钥朝姜瑶凤手里一塞.沉声道:“快走,我挡住他们!”
  姜瑶凤一缩手,断然道:“不!”
  字文烈不由大急,如果自己抵不住两个白袍人之一,那姜瑶凤当然更非另一白袍人和敌手,纵使加上白小玲,也属徒然,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当下栗声道:“你不走?”
  “不”
  “同归于尽?”
  “未见得!”
  “你想到令尊的期望没有?”
  “这……不,我不能单独离开!”
  “娘子,你带东西离开,我设法带白姑娘脱身!”
  “相公,我是秉母命与你结合,你也许不以我为妻,但我却以你为夫,夫妻同气连枝,我不能这样自私,生死总在一起!”言词恳切,情义凛然,字文烈既惭且感,他想,自己对姜瑶凤的态度与想法,也许错了……
  白袍怪人之一,双目绿芒连闪,倏地怪笑一声道:“禁宫之钥!”
  宇文烈心头一沉,寒声道:“两位何方高人?”
  “嘿嘿嘿嘿,死亡使者!”
  又是死亡使者,字文烈迅速地把禁宫之钥塞在姜瑶凤手中,用力一推,大喝道:“走!”
  姜瑶凤被这一推,跌撞出一丈亡外,但,她仍没有走的意思。
  宇文烈嗖的拔出了阎王剑,前车之鉴,他在功力未全复的情况下,不敢再以掌力和对方硬拼,一见姜瑶凤仍呆立不动,不由心火大发,厉声道:“你再不走,我一辈子恨你!”
  白相人之一,阴恻恻地道:“走?作梦!”两个白袍人诡异的目光,不时偷偷向正在调息的白小玲瞥上一眼。
  姜瑶凤猛一顿脚,凄厉的地:“我走!”这一声是用了极大的力量才说出来的,话声中,娇躯电闪而起……
  “回去!” 白影一闪,宇文烈根本来不及阻止,白袍人之一已把姜瑶凤截回原地,行动之飘忽,功力之高深,的确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死亡使者,江湖中从未听说过,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
  宇文烈心胆皆寒,弹身向截阻姜瑶凤的那死亡使者扑去。
  阎王剑挟骇电奔雷之威,同时罩出,这一击,大有使风云为之变色亡势。死亡使者霍地弹开丈外。
  姜瑶凤再度弹身而起,另一死亡使者,已如幽灵般凌空截到。
  字文烈正待出手应援,那闪退的死亡使者,如涛掌力已告攻至。
  “砰!”挟以一声惊咱。姜瑶凤与那死亡使者凌空对掌,死亡使者垂直落地;姜瑶凤却被震得倒翻三丈之外。
  字文烈咬牙硬承对方一掌,阎王剑再度出手。
  那死亡使者飘忽如魅,一晃而没,掌力却随卷而至,恶斗遂告展开。
  阎王剑只得一招,出手无功,尚属首次,字文烈寒气大冒。
  一声凄哼传处,姜瑶凤身形摇摇欲倒。接着,响起一阵刺耳慑神的阴森狂笑.禁宫之钥已到了使者手中。
  字文烈侧眼一瞥,不由心头狂震,心神略分,被对方一招迫得退了五步之多,忙收慑心神,勉强再战,终因真力未复,一着失利,成了守多攻少之局。
  那边,姜瑶凤厉叫一声,扑向了面前的死亡使者。
  素手扬处,连演三绝招,挟恨出手之下,这三招的威势倒也未可小觑,死亡使者被迫得退了一个大步。但,毕竟是棋差一着,第四招出手,顿失凌厉。
  暴喝声中,惨哼立传,姜瑶凤以一连几晃,栽子下去,恰巧跌在白小玲身畔。
  死亡使者窒了一窒,高声道:“事关重要,本人先上复命!”
  显然,这话是对正与宇文烈交手的同伴而发,声落.人影已沓。
  字文烈目毗欲裂,怨毒之气,几乎冲破顶门,栗喝一声,阎王剑青芒暴炽,挟雷霆万均之势,划了出去。
  平头怪剑,无锋无刃,抬式只限于劈、砍、拍、打、扫、挑、点数式。一声闷哼,死亡使者被扫中肩肿,骨肉尽糜,血如泉涌。
  宇文烈这一击可说是背城一战,用力过度,马步为之一浮,身形连晃.他这一招是胜在剑式,而非内力。
  死亡使者身形一个踉跄之后,陡然暴进,连挥三掌。劲浪裂空厉啸之中,字文烈倒栽到一丈之外,仰卧不起。死亡使者一声狞笑,弹身伸手,便朝宇文烈当胸抓下。这一抓如果抓实,字文烈势非胸裂肚破不可。
  危机千钧一发,但他欲振乏力,心里一急,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就在此刻,只听一声娇喝道:“住手!”
  死亡使者不期然的收掌后退,眼中绿芒闪烁,注定发话的人。发话的赫然是白小玲。
  宇文烈暗道一声:“完了,你这不是找死!”
  但,事实大出意料之外,死亡使者既不开口,也不出手。
  场面呈出异样的死寂。
  字文烈与姜瑶凤差不多在同一时间,站起身来。
  白小玲冷冷地向死亡使者挥手道:“离开!”
  死亡使者脚步一挪,仍僵立不动。
  宇文烈与姜瑶凤在是骇然,白小玲何以能对使者呼喝?
  白小玲缓缓从怀中摸出一物,托在掌中,那是一朵白玉雕琢的莲花。死亡使者面上肌肉一阵抽动,打了一躬,飘然而逝。
  一朵玉莲,能使恐怖绝代的人物——死亡使者听命离开,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白小玲收起了白玉莲,转向宇文烈道:“烈哥哥.你又受伤了!?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姜瑶凤心里老大的不爱听,但对方几番相救.她能说什么呢?
  字文烈面寒如冰,冷冷地道:“玲妹,刚才记得你曾说过不知道死亡使者的来路?”
  白小玲粉腮一变,道:“是的!”
  “可是现在事实证明不是。”
  “何以见得?”
  “你能对死亡使者发令,这怎么解释?”
  “我只凭这朵玉莲!”
  “玉莲能使对方听令?”
  “我也不知道,只是情急之下,冒险一用,因为玉莲主人曾对我说过,这标记出现,任何凶神恶煞,都不敢侵犯。”
  “玉莲主人是谁?”
  “这一点恕我不能奉告。”
  “那玲妹与玉莲主人又相当渊源的了?”
  “是的! ”
  姜瑶凤颤抖着声音道:“相公,禁宫之钥被那死亡使者抢去了! ”声音中,充满了歉疚之情,如果她一开头听从宇文烈的话离开,也许事情的结果不是这样。
  宇文烈咬了咬牙道:“我会把它夺回来的!”
  “恐怕相当不容易了,对方身份是使者.幕后又有主使之人,手下如此.主人岂非更加不可想名象。”
  “事在人为,娘子不必气馁!”
  这一声“娘子”,听在白小玲耳中,使她的芳心一颤。她把全部感情,奉献给她情所独钟的人,而这人,是有妇之夫,每当她的意念触及这问题时,她安慰自己,他不爱她,他们夫妇之间没有情感的存在,只是名份,但不管怎样,这总是一个重大的遗憾,也可以说是一种畸恋。
  宇文烈心念一转之后.从怀中取出诛心人交托的地图,向姜瑶凤道:“娘子,请你为我办两件事!”
  “什么事?”
  “这是一位武林前辈交托我的东西,那位前辈业已不在人世,他说,这东西关系当今十二门派命运,现在请你带回去收藏,要在武林承平之日才能开启!”
  “好,交给我吧!”
  “第二件,请传一个口信给冷罗刹前辈…·,”
  “什么口信?”
  “记得死城总管戚嵩吧?”
  “怎样?”
  “戚前辈已经死了!”
  姜瑶凤娇躯一震.粟声道:“戚公公死了?”
  “是的!”
  “如何死的?”
  “被一个叫杨丽卿的女人活埋!”
  白小玲粉腮惨变.一副欲言又止之态,但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姜瑶凤目中顿射恨毒之色.咬牙道:“杨丽卿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
  “不知道.我正在找她!”
  “我誓要为戚公公报仇!”
  “还有.当日戚前辈夫妻反目成仇.是为了他们的独生女儿戚依萍……”
  “不错,你怎么知道?”
  “戚依萍便是东海黄金城城主,她女儿柳玉蝉说她母亲这些年来,一直在探索父母行踪,但都没有下落。请传讯 冷罗刹前辈,或赐见她母女,或驾临黄金城,以奉养天年!”
  “好,姥姥椎心蚀骨的悲痛,算是告一结束,但戚公公之死,她是不会甘休的.虽然表面上夫妻反目成仇,口口声要杀戚公公.那只不过是气愤的话,夫妻毕竟是夫妻,究其实,只是爱女心怀,内心何尝不后悔!”
  “娘于.你的伤势……”
  “没有大碍!”
  “那就上路吧!”
  “你呢?”
  “……千绪万端,要办的事太多!”
  “相公,我知道你不愿意我跟你一道,我走了,你多珍重! 语意低沉,带着无限的幽怨意味。
  宇文烈不由黯然,这不愉快的结合,到底是谁的错?他想安慰她几句,但说不出口.潜意识中,那股怨气一时间是不容易消失的。
  姜瑶凤接着转向白小玲道:“白姑娘,援手之德,容后图报!”
  白小玲不自然的一笑道:“谈不上!”
  “白姑娘,你很美,造物者对你特别青睐.希望你善用你的美!
  白小玲粉腮为之一变.弦外之音,”她焉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姜瑶凤再次向字文烈道了“珍重”,翩然而逝。
  宇文烈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姜瑶凤奇丑的面容此刻在他心中似乎已有了改变。
  白小玲幽幽地道:“烈哥哥.我不愿破坏你的幸福,但我爱你!”眸光似水,浮漾着无尽的柔情蜜意,也掺和着一缕淡淡的幽怨。
  宇文烈凝视着她那超凡绝俗的粉靥.不由一阵意马心猿。
  倏地,自称真正诛心人的青衣蒙面客所提忠告.又响在耳边:“……你俩不能相爱,后果将是一场悲剧……”心念之中,不由倏然而震,她母亲是师父的仇家,自己也是她的母亲必欲置之死地的对象.而恩人诛心人.被她母亲活活逼死,同时他也想到了白小玲的竹马之交沈虚白.情与仇.如冰之与炭,根本是不能并存的,何况……
  当下收慑心神,歉然道:“玲妹,我要向你说再见了!”
  白小玲芳容一黯,道:“烈哥哥。相见竟如不见,总是会少离多,这时刻何其短暂阿?”
  “玲妹,人生本来如此,相见也未必有缘!”
  “你,这是什么意思?”
  “玲妹,我只是偶有所感而已。”
  “感到什么?”
  “不说也罢!”
  “我偏要你说?”
  “比如说,我是结了婚的人……”
  “我知道你们之间不但没有爱,而且有恨!”
  “也许这情势要改观了!”
  “你……”澄澈的眸子,突然被泪水模糊了。
  宇文烈鼓足勇气又道:“还有,你有青梅竹马的良伴……”
  “你说沈虚白?”
  “这点你当不会否认?”
  “不,我恨他.我恨不能杀他。我只爱你,除了你我谁也不爱……”泪水,终于滚落粉腮,这是真情的流露。
  宇文烈几乎想抱住她,说,我也只爱你一个人,然而,他宁愿扼杀自己的爱苗,他想到后果的可怕,故意漠然无动于衷地道:“玲妹.我们是朋友,现在是,将来也是!”
  ”你变了!”  “没有,这只是你的感觉2”
  “好,你走吧,离开我,远远地离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串,簌簌而落。
  宇文烈攻了咬牙,硬起心肠道:“玲妹,珍重,我走了!”
  说完.弹身疾奔而去,连再回头一看的勇气都没有。身后,传来白小玲近乎凄厉的叫唤:“烈哥哥,我永远爱你……”
  那呼声,每一个宇像一枝箭,直射进他的心房,这痛苦,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比拟,他只能默默地忍受,也许,这痛苦将伴着他直到生命的终结。
  工夫不大,他又回到了乱葬岗,他要一查不久前那爆声是怎么回事。
  坟场中央,土崩石裂,那曾经被毁的古墓彻底地消失了,铜棺.墓道,也没有了影踪,古墓被炸了。是邱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