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





菇从谢嵩偎怠?br />   五人到得兴隆客栈后,唤店伙叫来早点胡乱塞满肚子,正在房内谈论“降龙真诀”主事,忽然店伙走进,手上捧着一方红纸拜帖,道:
  “斜对过平泰栈昨晚有个姓黄的达官,听说老英雄在这,连来过两次,方才又命平泰栈店伙打听老英雄回来未,拜帖命小的先呈,黄爷随后就到。”
  鹰爪手罗浩接过拜帖一看,上书黑字:“长沙武英镖局黄弟应魁拜”
  罗浩“哦”了一声,随着立起,间道:“黄爷在那里,啊!他怎么来了?”
  店伙还未回答,却闻门外起了洪亮笑声:“罗老哥哥,想不到我们在这又会面了。”
  语未落,已转进一个黄面小耳,花白长须老者。
  罗华兄妹及摩云书生魏贻春都是熟人,过来见礼,黄应魁拉着罗飞凤双手,笑道:“啊,经年未见,贤侄女出落得越发越俊了。”
  罗飞凤粉面一红,低首闪在罗浩身后,黄应魁呵呵大笑,双眼转向南瑞麟打量了一眼。
  鹰爪手罗浩道:“老朽倒忘怀了与你们引见,这位是小友南瑞麟。”继又向南瑞麟说:“这位是长沙武英镖局局主镇三山黄应魁老英雄。”
  南瑞麟施礼说了声“久仰”,即退在一旁。
  黄应魁见他年轻,英华不露,目中神光与常人无疑,见罗浩又没说出南瑞麟师承何派遂起了轻视之心,随便问道:
  “南小友想必是名家门下,不知令师何人?”神色甚是倨傲,鹰爪手罗浩不禁皱了皱眉头。
  南瑞麟看在眼里,腹内冷笑两声,不经意答道:
  “在下幼遭孤露,为家师收养,家师不过在乡间设场授徒糊口而已,名讳不值一提,恐有污老英雄清耳。”
  镇三山黄应魁被说得老面上一红,干笑了两声,面顾罗浩道:
  “这位南小友口齿伶俐得紧”,又是干笑了雨声。
  镇三山黄应魁人最骄傲,目无余子,平常做人喜倚老卖老,故此甚不得人缘,其实人并不太坏,可是势利得紧,只因鹰爪手罗浩名望俱隆武学出奇,黄应魁与罗家套得十分热络。
  鹰爪手罗浩深恐黄应魁下不了台,笑道:
  “我这南小友与孙男孙女绊嘴惯了,就连我这老头子,他都敢抓话柄,挖苦得体无完肤,哎,这年头,年轻人真不好惹……贤弟,你为何来到汴京,难道你接了暗镖么,不然,你是不大亲自出马的。”
  镇三山黄应魁大笑道:
  “有什么事逃得过你老哥哥的法眼,不错,小弟是接了一批暗镖”,随着长叹了一声:
  “镖局这买卖真不好做,无论镖货来路正不正,生意上门总得接下,这趟暗镖就是我们丁忧湘臬所委托,价值不赀,小弟同得局中二个得力镖师将这批暗镖分做三批,随身携带,内中有颗千年琥珀珠,能除百毒,单此一项就是无价,启程之后,可疑人物频现,小弟原本定取道鄂省抵湘臬原藉宝丰,缩短路程一半,只是虑及武胜关是必经之地,与蒲家寨近在咫尺,八爪龙叟蒲胜是个亲疏不认的人物,最近又为得‘降龙真诀’召开群雄大会,气焰万丈,路经该地必无幸免,不是小弟越来越胆小了,只感责任重大,又不想好不容易挣来的小名气如此付之流水,是以取道苏北辗转来汴,可是可疑人物屡次现身示警,但又迟迟不动手,一日数惊,这滋味最不好受……”
  赛隐娘罗飞凤忽接口笑道:
  “说不定黄前辈疑心所致,那有截镖贼人千里之外还不动手的。”
  镇三山黄应魁尴尬地一笑道:
  “原先我也是这么想呀,后来证实不对,有一晚在客栈中贼人留下字条,志在千年琥珀珠,别的不要,果然贼人有意而来,奇怪抵汴后,却并未发生事故,心下怔忡难安,听说老哥哥旅居此地,特来求救并请援手,由汴至宝丰,必有意外发生,小弟只得三人,似嫌力薄。”
  鹰爪手罗浩沉吟一会,抬面目凝着黄应魁道:
  “凤儿说得不错,那有贼人蹑踪千里之外不出手的,既是贼人留字志在千年琥珀珠,抵汴后,又无事故,这个很是费解,豫南是蒲家寨势力所及,洛阳一带是神掌无敌裘飞辖境,豫西是卧龙山主樊稚范围,宝丰县就是樊稚势力圈,我看贼人不是裘飞手下, 听说樊久已收手,足不出庄,虽然他不大约束手下,可也不敢在卧龙山庄附近妄为,这就奇了,愚兄实在猜不出。”
  镇三山黄应魁露出惶惑不安状,道:“如此说来,小弟非要请老哥哥相助不可了”。
  南瑞麟听得卧龙山主樊稚,不禁心头显上两个绮丽绝艳面孔来,这时见黄应魁说出这话,暗中冷笑两声忖道:“我说你有什么盖世武功,不过是畏首畏尾之徒。”
  鹰爪手罗浩情面难却,道:“那末贤弟何时动身呢?”
  这句话,无疑问是首肯了,黄应魁大喜道:“小弟定明儿一早动身”。
  鹰爪手罗浩点点头,黄应魁遂起身告辞,道:
  “小弟先回栈通知二个镖师,中午在群英馆设下水酒一席,恭请老哥哥等,到时小弟还要过来劝驾”。
  鹰爪手罗浩客气了两句,诸人起身送至门首。
  赛隐娘罗飞凤忽笑道:“南少侠无事他去,何不伴我们去宝丰”。
  南瑞麟心想自己既要去卧龙山庄,又是顺路,遂答应了。
  四人又谈了半个时辰,南瑞麟总觉罗飞凤与自己过分套近,又看出摩云书生对罗飞凤钟情,心中猛起剔念。
  从来薄命苦多情,这句话男女都可譬如,自己既对樊氏双妹梦思魂绕,何苦牵涉另一三角旋涡中,遂起立笑道:
  “晚辈还要去客栈中取行囊,片刻即还”,告辞离去。
  南瑞麟回得客栈后,即有店伙迎出哈腰笑道:
  “南少侠,沈大爷等三位于今晨离此往蒲家寨,命小的传话,请少侠事毕定要去蒲家寨晤面。”
  南瑞麟点点头,进房躺在床上小睡一会,将近午刻,收拾行囊离店走回兴隆栈。
  走近兴隆客栈转角处,忽见斜对过平泰客栈围着一大堆人,嘈杂异常,听不清说什么,不过直觉判出有点不对,紧赶了两步,用手分开了围观人群。
  这才瞧起了那是两个镖师倒在地下,面色灰白,闭紧双目,右胸衣裂开了一条大口子,鲜血涔涔溢出,似是受了极重的内家指伤,烈日照在两镖师面上,汗珠密麻淌出如豆,浑身抽缩不止。
  只见达摩八剑罗华赛隐娘罗飞凤兄妹二人在旁,急得直搓手。
  南瑞麟一现身,罗飞凤一把拉住,急道:
  “南少侠,你看怎么办,两镖师身负内伤,又不能搬动,真气死人。”
  南瑞麟面上一红,因姑娘在大庭广众前太亲热了,忙道:“待小弟看看伤势”,轻轻挣开了手蹲下,
  一面道:“罗老前辈他们呢?”
  罗飞凤道:“黄老英雄,家祖与魏贻春追贼去了。”
  南瑞麟低喟了一声, 一瞧两镖师伤势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两镖师受了极利害毒爪,将右胸划破三寸长伤口,皮肉外翻,在理早该死去,只因下手贼人过份阴毒,又点了“太乙”,“气舍”两处穴道,使血液逆行筋脉错转,毒气不致很快窜至脏腑,居心待两镖师受尽痛苦慢慢死亡,南瑞麟不由气愤填膺,忖道:“将后遇见这贼,我非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不可。”
  达摩八剑罗华问道:“南少侠,看他们还有救吗?”
  南瑞麟只点点头,也不讲话,右手五指向两镖师胸脐间重穴如雨般点去。
  罗华兄妹二人见他运指如飞,手法诡异,以他们二人出身衡山嵩山, 一代宗匠门下,只觉他手法大逾常规,不由心头骇然。
  只见他先后扶起两镖师,在他们后胸猛击一掌,两镖师抽缩已停,悠悠醒转,胸口溢出血液见少,只是右胸显出巴掌大紫黑毒淤痕迹。
  南瑞麟吁了一口气,对罗华兄妹笑道:“现在暂时无碍,先扶回房躺下再说”,遂唤来两店伙搀着进内。
  突闻得人丛内有人嘿嘿冷笑道:“这小子吃了龙心豹胆,仗着学了一点解穴手法,多管闲事,日后有得苦吃。”
  南瑞麟耳聪目灵循声看出浓眉暴目大汉杂在人群中,嘴角尚带着阴险笑容,南瑞麟一声冷笑,两臂一振蓦地拔起五尺高下, 一个“猛龙翻身”,两手疾伸,平着人群头顶,直望那大汉抓去,去势如电。
  第 六 章 黑蝎毒掌 险遭不测
  且说南瑞麟救醒了武英镖局两镖师后,忽听得围观人群中发出冷笑讥讽声,他耳聪目灵,已瞧清是浓眉暴眼汉子在人群中发声,心中大怒,两肩一振,拔起五六尺高下,拧腰“猛龙翻身”,两手平伸,由人群头上平飞,向那汉子抓去,去势如电,快得无与伦比。
  那汉子见南瑞麟向他猛扑过来,吓得亡魂皆冒,急中生智,往下一蹲,缩在人群堆里,矮身窜走。
  南瑞麟一指之差,就沾在那大汉头上,被他兔脱,但他身在人群头上,不好坠落,怕误伤群众,两足交互一踹,身形如箭似地射出五六丈外。
  达摩八剑罗华赛隐娘罗飞凤看得南瑞麟此种绝顶轻功,不禁咋舌。
  南瑞麟身形落地后,就见那大汉在三丈远处窜逃,也不迟疑,双足一顿,两个起落,已落在大汉面前。
  大汉一怔,硬生生煞住脚步,双手一背,索琅琅竟撒出一对三截点钢枪,黑甸甸的,显得很沉。
  这时,大汉暴眼露出凶光,冷笑一声道:
  “无知小辈,你说大爷是怕你不成,大爷是想咱们前无怨隙,才予让开,你自找死,可怨不得大爷心狠手辣。”说着,双枪一挺,使得笔也似直,炯炯双目注定在南瑞麟身上。
  南瑞麟笑了一笑,向前欺了一步,突然举掌如戟,就望右面那支点钢枪头一点。
  这大汉见他肉掌对敌,大吃一惊,知今日遇上了劲敌,不敢大意,双腕一抖,点钢枪疾缩,拧腰向上直窜,手中可不怠慢,索琅琅左枪就像一条乌蛇般向南瑞麟迎腰扫去,蛇头直刺“京门穴”,右枪嗖地急出,带出锐利的啸声,疾向南瑞麟“眉心”穴点到。
  显然大汉并非是泛泛易与之辈,南瑞麟则城府较深, 一则临敌经验稍逊,再则不愿过于炫露本门精奇武功,只以五成之力与大汉周旋。
  此刻,罗华兄妹已赶在一旁观战。
  南瑞麟见大汉寻穴狠毒,又快又稳,不禁暗暗吃惊,右掌蓄聚真力,“玄乌划沙”,由上向下迎着他那扫腰枪势斜劈迎去,头一昂,让过点来眉心枪头,左手飞上一抄,像这样硬碰硬夺的招式,武林中甚是罕见。
  那大汉心内冷笑一声,暗道:
  “你不是要死得快么?我这两招力沉异常,岂是你能架得开的。”想是这么想,可忘不了伤敌心切,两腕一振,便要变招。
  右枪确是疾如溜蛇般,脱除南瑞麟一抄之势,但那左手中枪可被南瑞麟掌缘切及,只见吭的一响,点钢枪如飞地望外荡开,那力道很猛,大汉被枪一荡之力,斜刺刺牵出两步。
  大汉虎口发热,几乎执不住点钢枪,怔怔地退后两步,狞笑了笑,高喝道:
  “小辈,果然有点门道,大爷越发要成全你啦。”说着,双枪交互一砸,当的大响,枪势已使了开来,登时风声破空刺耳。
  这一走开来,可见大汉手对中两支三截点钢枪,具有极深的火候,造诣更是非凡,只见乌龙盘空,寒星万点,甩、点、扫、打、刺、拨、无一着不是毒着。
  南瑞麟微笑一声,身形斜出了一步,双掌一亮,身形招式也走开来,他用的是“峨嵋散手”,他这种敌手,以轻巧灵活见长,共是四十二式,擅于点穴拿穴,暗含擒拿手法,只见他身法轻灵,吞吐自如,手法极其诡异,可是他只守不攻,不管大汉来招何等毒辣,经他轻轻双手一穿一晃,使自化解开来。
  在南瑞麟的想法,是他在山时,三年半来就无一次对手过招的机会,不但不知他本身的武学造诣,究竟达到什么程度,连学得的很多东西,是用来应付什么敌人的,他也不知道,简松隐命他下山历练,就是这个道理,不论是谁,即是他一身所学包罗万有,可是临场经验欠缺,是不行的,不能学以致用,那么学来的艺业又有什么价值,这一点,南瑞麟心内极为明白,他下山以来,总共出过四次手,侥幸取胜,在他的想法是如此,所以今日存下深心,以一身所学,逐个用作试验,究竟到达何种程度,甚至学来招术恐犹有什么玄奥之处,乘此一并参悟,他这一念,大汉才免除即时杀身之危。
  罗华兄妹见南瑞麟使出招术,近似“峨嵋散手二十三式”,但手法又异于峨嵋,诡妙难测,目前见着的是守招,联想到他一采攻式,必然是锐利难当,越看越不能看出南瑞麟手法宗何门派,不由暗暗惊异。
  皆因简松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