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风流
番役们也搞好关系,谁要是闹事,便请他离开锦衣卫衙门。”
众人大眼瞪小眼,仿佛不认识宋楠一般,宋指挥当年身为小小百户便敢跟东厂大干一场,这几年来,无论是面对外廷大佬还是权势熏天的内廷刘瑾等人,也没见宋指挥认怂过;今日好像变了一个人,不但任由刘瑾骑在脖子上拉屎,而且表现的好像极为害怕,自己缩头不算,倒要大伙儿都当缩头乌龟了。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郑达睁着大环眼问道。
宋楠瞠目道:“多嘴什么?照办便是,特别是你,别给我闹事。”
郑达碰了一鼻子灰,伸拳在大腿上一击,气呼呼的起身去了。
宋楠不以为意淡淡道:“诸位请回吧,我这里没准备给诸位的午饭。”
众人无奈,各自心情不悦的起身出门,宋楠对走在最后的万志使了个眼色,万志回转过来,请宋楠示下。
宋楠在他耳边轻声吩咐道:“回宫中寻一下张公公,让他帮着打听一下豹房中的事情是否属实,另外,请他今夜出宫一会,我有要事相商。”
第三三三章 大婚之日
第三三三章大婚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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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廷即将重开西厂衙门并新增内厂衙门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开来,朝野上下顿时如炸了锅一般议论纷纷,精明之人一眼便看出其中隐藏的信号,此举明显是针对风头正劲的锦衣卫指挥使宋楠而来。而皇上下旨同意,恰恰传递给众人宋楠失宠的信号。同时也传递了另一个信号,刘瑾和宋楠之间已经彻底的撕破了脸皮。
李东阳召集王鏊杨廷和以及外廷部分文官商讨此事,最后一致决定,在此事上一改外廷喜欢指手画脚的传统,统一保持缄默;好容易等到刘瑾和宋楠对掐,怎么也要好好的做个壁上观。
当初被宋楠和刘瑾联手整治的外廷落花流水,这番耻辱永志难消,现如今终于有了看狗咬狗的机会,外廷是无论如何不会去熄火或者是帮助某一方的,在关键之时火上浇点油倒还差不多。
英国公祖孙表示极为惊讶,他们本以为宋楠定然有办法能够阻止刘瑾重开西厂;现在看来,非但未能阻止,反倒在西厂之外新增了个劳什子内厂,对于宋楠的锦衣卫衙门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宋楠的态度耐人寻味,在满朝文武勋戚躲在一旁指指点点的戳着他的脊梁骨的时候,此君若无其事,没心没肺的谈笑风生,好像倒霉的不是他宋楠,而是不相干的某人而已。
众人当然认为宋楠是在故作镇定,所有人都认为在内厂和西厂建立运转之前,宋楠定然会来一次大反扑。然而,期待的一幕却没有到来,刘瑾飞速的用了七八日时间便搭起了内厂和西厂的框架,内厂和西厂的开衙已经是指日可待,而宋楠没有丝毫的动作,反而主动调派了近三千锦衣卫精干人手充入内厂和西厂,白白将自己的人手拱手送给刘瑾。
一时间流言蜚语甚嚣尘上,背地里宋楠被人捂嘴嗤笑,而内廷番役们也嚣张跋扈起来,街面上遇到锦衣卫缇骑也是趾高气扬,拿些话语奚落嘲笑。
锦衣卫缇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受过番役们的气了,面对明目张胆的嘲笑如何能忍?有着跟番子对抗的优良传统的正南坊锦衣卫衙门率先发难,在回马桥头和番役们大打出手,掀翻了十几名番役;正当人们以为这件事必成锦衣卫反攻的导火索的时候,宋楠却命人绑了参加殴斗的几十名锦衣卫缇骑向内廷请罪,狠狠的责罚了参加殴斗的锦衣卫缇骑们一番,这让广大锦衣卫旗校们简直气得快要吐血。
不仅如此,正南坊锦衣卫千户黄辉,因言语过激,煽动手下参与殴斗,竟被第三三三章大婚之日
宋楠当众重责二十桑木棍,打得眼泪汪汪,嚎啕大哭;人人都明白,不是这二十桑木棍他捱不下去,而是心里的一股悲愤和屈辱无法排遣。
经此一事,众人算是明白了,宋楠算是彻底的怂了,刘瑾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红极一时的宋楠,注定要像流星一般陨落,这位年轻轻便青云直上,干出不少令人咂舌的功劳的宋楠,终于恢复了他本来的面目,原来在他人心目中如彗星般闪亮的宋楠,也不过尔尔。
进入腊月之后,今冬的第一场大雪落下,一夜过来,有人在锦衣卫衙门广场上堆了一个大大的缩头乌龟的雪堆,尽情奚落宋楠的无能,宋楠从此经过,看着乌龟只是淡淡一笑,竟然无半分表示,严令不准追查此事,更是让锦衣卫上下咬碎钢牙,看热闹的人笑掉了大牙。
腊月十八转眼到来,好歹英国公府并没有因为宋楠的失势而解除婚约,宋楠迎娶小郡主主的婚礼照常进行,仿佛是为了冲淡身上的霉运,宋府的迎亲仪式极为的隆重,结亲的车马雇了上百辆,在街市上绵延数里之长;而英国公府的陪嫁也丰厚的让人咂舌,拉嫁妆的大车从永定门一直排到跃马桥。
骏马豪车、桌椅板凳、被褥华帐、衣服鞋帽、金银器具、玉器珠宝、渣斗蜡台、笔墨纸砚,简直是应有尽有,有心人算了算这些明面上的嫁妆的价值,起码值个十多万两银子。
“难怪他要当缩头乌龟,娶了国公府小郡主便等于抱了座金山回家了,今后一辈子光是吃嫁妆也够了,当然不会去拼命。”
“可惜了国公府老公爷,英雄了一辈子,活生生被宋楠带坏了国公府声誉,怕是老公爷要气的吐血了。”
“淑仪郡主才可怜呢,嫁谁不比嫁给这个缩头乌龟强?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私底下各种流言蜚语,祝福的不少,诋毁更是充斥耳目,新郎官宋楠浑若不觉,坐在高头大马上笑眯眯的迎亲归家;原本准备的两百桌酒席,最后只坐满的一百多桌,很多人见风使舵,明摆着宋楠即将失势,墙头草们岂会再跟他虚与委蛇,这一份贺礼倒也免了。
然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上午宫中来人,带来皇上道贺贺礼,并赐予皇上亲手书写的‘琴瑟和鸣’匾额,一下子让整个婚礼的规格变得非同小可;许多人本打算不来贺喜,闻听皇上也派人来道贺,权衡之下也匆忙前来道贺,原本不打算出席的内阁众臣,也决定由杨廷和作为代表前来道贺。
新任大同副总兵江彬带着几十名骑兵驰骋千里高调来贺,让人咂舌,到了中午时分,宫中再来一排仪仗,竟然第三三三章大婚之日
是康宁公主亲自前来道贺,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众人实在是弄不明白,这宋楠到底是得势还是失势,倒是是失宠还是得宠,怎地皇上公主都来道贺了,这面子当真不小;但有一点还是很明确的,自始至终内廷无一人来贺,显然刘瑾和宋楠之间的恶劣关系昭然,看来皇上和公主来贺估计是看着英国公的面子,而非宋楠的面子罢了。
后院一间暖阁内,宋楠忐忑不安的站在康宁面前,他没想到康宁会亲自来贺喜,心中隐隐觉得不安,生恐康宁是来砸场子的,近来忍气吞声的夹着尾巴做人,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不然自己恐怕是要控制不住怒火了。
“你坐呀。”康宁目不转睛的看着宋楠。
宋楠忙道:“臣还是站着吧。”
康宁一笑道:“你是怕我来闹你的婚礼的么?放心吧,我可不会,我是真心实意来道贺的,喏,这是本宫送给淑仪郡主的玉蝴蝶,替我转话给她,便说本宫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康宁取出一只锦盒打开,里边两只玉蝴蝶精致精美,显然绝非凡品;宋楠伸手接过,低声道谢,然后便无言以对了。
康宁一笑,挥手命身边两名宫女出门去,起身来走到宋楠面前,伸手抚摸宋楠的脸庞道:“宋楠,你跟本宫说过的话可还记得么?”
宋楠道:“记得。”
康宁道:“今日你新婚之日,本宫不该来说这些,但本宫心里难受的很,当日若非你给了我希望,我早已魂归地府,想来还不如去了好些,也少了这许多的煎熬。”
宋楠忙道:“公主切莫做此想,我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做到便是。”
康宁道:“你如何做到?你已和淑仪郡主成婚,难道你还能休了她不成?我心里其实知道,此事怕是万难了,可是我就是放不下你,也舍不得从此便见不到你,真是愁煞人。”
宋楠无言以对,既不想康宁因情绝命,便只有空口许诺,这许诺却又不知如何完成,这便是整件事的为难之处;但无论如何,有一点宋楠是明确的,那便是不管怎样,决不能让康宁再生轻生之念。
“好一段日子你没来寿宁宫了,今日借着祝贺之机,也是顺便来看看你,你还安好,我就放心了;你看起来瘦了许多呢。”朱秀芙捧着宋楠的脸端详着。
宋楠看着康宁的俏脸,心中既是尴尬又是感动,今日自己新婚大喜,却和康宁在这里黏糊,小郡主若知道了,怕是要气的气孔冒烟了,但康宁柔情似水,自己又如何能拒绝。
“听说最近你公第三三三章大婚之日
事不顺是么?”康宁低声问道。
宋楠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康宁道:“我又不是死人,怎会不知道这些;宫里就那么一点大,什么事儿我不知道?再说了,刘瑾好几次在皇上面前说你的坏话,我都亲耳听到了,皇上是不是恼了你了。”
宋楠摇头道:“没有的事,皇上对我很好,今日皇上还送来贺匾了呢。”
康宁轻声道:“我看得出来的,虽然我不太懂这些事儿,但我可不是瞎子聋子;告诉我,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宋楠摇头道:“不用,我自己能处理。”
康宁蹙眉看着宋楠道:“你是怕人家说闲话是么?你和皇上不是好朋友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宋楠坚决摇头道:“公主切莫掺合进来,这些事我自会处理。”
康宁叹了口气点头道:“也罢,公事上我本不好参与,我若说话倒好像是会伤了你男儿的志气,我不乱插手便是;今日是你的大日子,我也不能老霸着你,否则淑仪郡主怕是要吃醋了,我走了,抽空去寿宁宫看我好么?”
宋楠点头道:“好,我一定去。”
康宁一笑,凑上来勾住宋楠的脖子,看着宋楠的眼睛轻声道:“保重。”
宋楠知其意,俯脸在她唇上一吻,康宁放开宋楠,转身款款出门,外边传来‘公主起驾回宫’的叫喊声,顿时一片人声嘈杂,宋家众人和停留宾朋跪拜恭送康宁公主起驾离去。
第三三四章 关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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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楠呆立半晌,心中想了一轮,隐约明白康宁亲自前来道贺的用意,本来无论于公于私公主的这一趟都显得突兀,若一定要找个恰当的理由,也只能说是内宫公主和国公府郡主之间的交情。
宋楠却知道,小郡主和康宁公主之间也仅仅是认识而已,两人并没有多么深厚的交情,更是犯不着亲自来道贺小郡主成婚。今日康宁的到来耐人寻味,康宁显然是知道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包括皇上对自己的一些不满和刘瑾在皇上面前的一些言语。
康宁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此时的宋楠背负着巨大的压力,而此番亲自前来道贺新婚,一则是安慰询问他,二则怕是要公开表明宋楠并未在皇家心目中失宠的态度;宋楠甚至可以断定,康宁的到来是经过正德许可的,否则身为皇家公主是不可能来参加外臣的婚礼的。
总而言之,这次婚礼起码探出了一些端倪来,在自己停止追查马昂一案,改变对待内廷番役的态度由对抗改为合作之后,正德显然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改观,今日正德兑现诺言派人前来送匾额道贺以及允许公主的前来都是一种微妙的暗示。
宋楠了解正德,这几日来宋楠细细的思量了前因后果,基本上得出了一些结论。正德从本质上来说是个老好人,而且是个重感情的老好人,他之所以会有一些奇怪的举动,一方面是性格中不甘受抑的反抗之举,另一方面则是刘瑾的教唆和引诱,对自己,正德还是抱有亲近之心的。
若不是近来行事过于高调,又差点捅破正德的底线让他有暴露于外臣口诛笔伐的危险之中不能下台,正德也不会同意刘瑾的建议,自己也不至于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自己的低调行事以及刻意的忍气吞声,这一切除了迷惑刘瑾利于制定的计划的实施之外,也是要博得正德的同情分,今日的婚礼便是试金石,正德若不来道贺,则说明他依旧对自己没有改观,而他既然送来的贺礼和贺匾,则说明计划已经奏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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