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神关小刀





  当下告别阿祖,直往神剑宫城行去。
  阿祖则跟在后头,随又守在宫门附近,毕竟小刀虽可恶,但突然不见踪影,他总于心难安。
  胡三爷进宫不久,忽见两名侍卫匆匆赶出,过不久,又见司徒昆仑匆匆进宫,想来是有眉目,阿祖不由暗暗期待。
  门主龙飞云仍自接待他们于花园雅轩棋室之中,他仍是一副优雅书生模样,似乎近来神剑门及灵刀堂冲突,根本与他无关。
  他唯一关心的,可能是公孙白冰是否跑到北武林来勾引他老婆。
  此时他不再下棋,冷静坐于棋盘左侧太师椅,手摸短髭,注视着越来越霸气的司徒昆仑进门。
  司徒昆仑拜和过后,冷声说道:“不知门主急忙召唤,所为何事?”
  门主淡声说道:“你把关小刀如何了?”
  司徒昆仑心里有数,冷道:“全听三爷几句,就说我把人如何?未免太……”
  门主截口道:“我已经有证据。”
  乍闻此言,司徒昆仑稍愣,随即恢复冷静:“我倒要看看何拨。”
  胡三爷冷笑:“狐狸露了尾,还想变成老虎咬人一口不成?”
  司徒昆仑怒极,哈哈狂笑,根本未把眼前门主放在眼里。
  门主脸面不停变动,终于开口制止,冷道:“师爷你笑的可以了吧!我只要你交出关小刀,你难道想抗命吗?”
  司徒昆仑笑声一敛,狂声道:“他不在我手中,怎么交?你,实逼人太甚!”
  门主冷声道:“我在逼你?那好,你说他走了,又去至何方?你总该说清楚吧!”
  司徒昆仑斥道:“脚在他身上,他要去哪就去哪,我管不着!”
  胡三爷冷道:“我看得搜搜你的师爷府了。”
  司徒昆仑同言又自狂笑:“怎么,你终于逮着机会拆我台了?想搜可以,得经过我这关!”
  他似乎横了心,想连同胡三江一起收拾,已摆出架势。胡三江早就看他不惯,当下神功一运,冷道:“连门主之命,你都敢不听,我且看看你凭的是什么?”
  翻天掌抖开,大有一触即发之态。
  门主见状,一时犹豫,他自不愿见及两人相斗,但司徒昆仑未免太过分,不教训他,实是说不过去。
  正犹豫之际,司徒昆仑已发难,冷笑喝道:“凭你也想跟我动手?还早得很!”
  猝见他右手一探,整只手但见红影,竟然奇快无比欺砸过来,和那翻天掌对垒,砰然一响,胡三爷惊愕连退数步,手掌为之生疼。
  他自知司徒昆仑武功甚高,却未想到高出如此地步,一掌即能逼退自己!他哪知对方练了邪功,功力已然大进。
  司徒昆仑一招得逞,更形狂妄,哈哈谑笑道:“让你混总管是给你面子,你简直给脸不要脸!来啊,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他猛又欺身,双手运劲发红,左右开攻,即欲轰来。
  胡三爷吃过问亏,不敢大意,运功极限,变掌易攻为守,待一接对方掌劲,砰砰数响,竟然打得他双掌疼麻,连连后退,不得已掠窗而出,退落花园空地。
  司徒昆仑粘飞追来,再喝一声:“看我这招‘劈头劈脸’!”
  但见其掌化扇状,旋如孔雀开屏,方一欺身,奇速无比打得胡三爷招架乏力,节节败退,猝而空门已露,红掌猛探过来。
  门主见状喝道:“住手。”司徒昆仑却不罢手,硬劈一掌,打得胡三爷闷吐鲜血,跌退四五丈,身形摇摇欲坠,怔诧直道:“这是何功夫?”
  “杀人的功夫!”
  司徒昆仑谑笑一声,突又弹射而起,欺扑过来,似欲除去眼中打而后始畅快,门主见状,再喝住手,眼看喝人不住,猛地蹿身截来。
  司徒昆仑似打得起兴,竟然连门主也不放在眼里。谑笑说’道:“你也想玩玩吗?赏你一掌便是!”
  那红掌毫不客气猛地探劈过来,门主武功似乎和胡三爷差。不多,竟然避之不及,被打中胸肩,闷哼一声,跌晃三数丈。
  司徒昆仑笑得更狂:“武功这么差,怎能当门主呢?”猛地探掌,似想再开打。
  一旁七绝剑手见状,他们自有保护门主之责,登时七剑尽出,挑刺过来。
  那七绝剑手武功非比寻常,又是联手,一时间迫得司徒昆仑攻势受阻,气得他哇哇大叫:“反了反了,你们敢如此对待我?还不给我弃剑受缚!”话声方落,他那双掌更逼得通红如血,竟然不畏受损,猛地抓向一把利剑,那剑手自以为伤得了对方,其势不变刺去。岂知剑锋却被抓住,突如其来变化,吓得他任愣当场,就此—楞,红掌已劈至,叭然一响,打得他口吐鲜血,倒栽地面,受伤匪轻。门主见状更是变脸,怔喝道:“你想造反不成?”司徒昆仑哈哈狂笑:“武功不济的混蛋,留他们何用?”六绝剑手但见同伴受伤,自是咽不下这口气,复见司徒昆似有赶尽杀绝之意,六人不再手下留情,猛地抖出剑光,分从六处不同方位,极展全力截杀过来。六绝剑手剑招本就厉害,这一全力扑截,果然让司徒昆仑难于应付,他本想拦住所有剑势,可惜却走脱两把,分别刺于背脊、左肋。然而那利剑却似刺于软甲上,竟然受阻,就只这一疑惑延迟。司徒昆仑猛吸真气,狂风啸起,那身躯突然胀红不少。他猛喝一声“断”。啸风旋来,六把利剑当真被震断,六绝剑手怔楞不已。司徒昆仑再喝一声“躺下!”双掌砰打连连,六绝剑手中掌难以招架,全然跌落地面;口角挂血。司徒昆仑十招未到,大败神剑门数位绝顶高手,乐得他纵声狂笑,嚣张已极。胡司徒昆仑笑声一敛,邪目瞪来:“怎么,你想赶我走?”
  龙飞云道:“我无此能力,只是觉得你已能自立为工,何需屈居神剑门下?”
  司徒昆仑闻言,又自狂笑,道:“我一生奉献给神剑门,你忍心赶我走?老实说,我要接下神剑门,你又奈我何?”
  龙飞云默然不语,他的确阻止不了,看来愧对先祖矣。
  司徒昆仑狂笑后,较为恢复冷静,淡笑道:“其实,我又怎忍得背离本门而去?你爹对我恩重如山,我又怎能恩将仇报,在你门主之位?你放心,我会尽守师爷本扮,这跟武功高低毫无关系,今天若非三爷诬赖我、激怒我,我又怎会出手发泄,此时已证明一切,属下在此向门主赔罪!当真拱手为礼。
  龙飞云被他弄得心神大乱,不知对方是何用意?唯有胡三爷明白,如若他此时叛变夺下神剑门,必定引来其他弟兄反抗,甚至兵戎相见,神剑门将毁于一旦,此时他R要放过门主,再扶他以令天下,如此不但可夺权,更可稳住神剑门,实是一举双得。
  他不禁开始替天龙骑担心矣。
  司徒昆仑拜礼告谢后,冷目转向胡三爷,冷道:“你我的确误会不少,天龙骑又在你挑拨之下,不断跟侍卫队作对,我看你得好好反省,你下一道命令,要天龙骑南守长江口。以免灵刀堂入侵,如此一来,或可化解你我多日间隙、可愿意吗?”
  胡三爷暗叹,此时此刻,他可能不会再放任自己离去。故意支开天龙骑,神剑门势力将完全落入他手中,然而不支开天龙骑,以他现在身手,随时可毁去天龙骑任何人,挣扎之下,他终于点头,冷道:“我败了,你说如何便如何!”
  司徒昆仑闻喜哈哈畅笑:“果然明智,除了这样,神剑门将不致分裂,只要你肯合作,天下照样有你一份!”
  胡三爷冷道:我不敢想,只希望你秉持神剑门正义宗旨,不做叛离道义之事。——”
  “这自当然。”
  司徒昆仑指向龙飞云,欣笑道:“有门主掌兵符,你大可放心,棋桌那头有纸笔,你写个几行吧!”
  胡三爷不再多说,已行往棋室雅轩,写字去了。
  司徒昆仑则转向龙飞云,笑道:“门主大可放心留在宫中,只是这七名剑手,被我打伤,难免怀恨在心,我着先把他们安顿治伤,然后再慢慢解释,待误会澄清后,再让他们回到门主身边不迟,门主以为如何呢?”
  龙飞云自知对方想架空自已,然而武功不如人,又能争什么?只有黯然点头。“你怎么说便怎么做吧!”
  司徒昆仑立时拱手为礼:“多谢门主支持,至于门主安危属下自会另派人选保护,您大可别担心便是……”
  说完,他伸手戳住七绝剑手要穴,轻轻一唤,来了数名手下,将七绝剑手背扶离去。
  此时胡三爷已写好文案。大约是说关小刀已到襄阳,要天龙骑赶去支援,司徒昆仑瞧的甚是满意,遂要他并行出了宫门。”
  阿祖第一个迎来,胡三爷则要他传令下去,阿祖直皱眉,关小刀未拿大刀,竟然又到襄阳城?疑惑中。几位天龙骑已迎来。
  胡三爷只好另行交代,他表亍自己将留在宫中陪门主练功,天龙骑无事不必前来,天龙骑得令之后,不敢抗命,已带首指令离去。
  阿祖疑惑着事情不对劲,本不想走,但师爷奇异眼光老是瞄闪过来,他不敢相迎,还是先溜开为妙,终也跟着天龙骑背后走人,眨眼消失无踪。
  众人一走,司徒昆仑已自讪谑自得笑起,拍拍胡三爷肩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不耍花样,我不会亏待你,你不是要见关小刀,我替你引见便是。”
  胡三爷道:“小刀已投人你阵营?”
  直觉小刀恐怕也身不由己。
  司徒昆仑笑得神秘:“到时,你自己去问他吧!”话虽如此,但那笑声已让人容易产生错误联想。胡三爷闻言,只有暗暗轻叹了。
  司徒昆仑道:“你是大将,我本待你以札,但那地方甚是隐密,我不得不先行将你放倒,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胡三爷自知他惺惺作态,但在词上仍说道:“你怎么办方便使怎么办吧!”司徒昆仑连连道歉,待两人返回雅轩后。他始点倒胡三爷,并要手下将人移去。
  然后向龙飞云拱手施礼,并说道:“虽然让门主受惊,但这一切都未变,门主只当一场游戏,玩过了便算、不必太认真。”
  龙飞云感伤一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司徒昆仑道:“也许门主暂时不习惯,但过些日子会明白属下心意,到时,神剑门依样威凛天下,风光无限,由于外头尚有些事,属下这就告退,其他种种,来日再禀告便是。”
  说完恭敬拜礼,方始离去。龙飞云待他走后,轻叹不已,他已后悔当初未听三爷意见,先收拾这家伙,如今他邪功大成,却反过头来收抬自己。
  想及神剑门将有大难临亠,他更自长吁短叹,实是愧对祖先。
  至干司徒昆仑,本想把胡三爷当作诱饵,用以逼出关小刀,然而此时天龙骑必定尚未走远,若反把他们引回,岂非前功尽弃?
  他只好把三爷国在秘洞之中,然后再大放风声,如若关小刀胆敢再潜人秘洞,且前来救人的话,准来个一网打尽,从此毫无后顾之忧。
  胡三爷已被封住武功,且关入一间特别设计牢房,此牢房四面透空,又如大盒子里面的小盒子,任谁靠近,皆可一目了然,想救人,恐非易事,司徒昆仑正布局,等待猎物入毂。
  胡三爷则默然不语,他知道自己已成饵,还是少开口为妙。此时他举目能瞧见者,只是斜对面那间牢房的七绝剑手,司徒昆仑并未替他们治伤,七人显得恒悴,但眼神却显刚毅。
  守卫受到指令,叫那“三爷”两字,必定特别用力,虽说是尊敬,但却隐含把话传开之意。
  那躲在安盈盈牢中养伤解穴的关小刀,在淡淡声中听久了,亦听出名堂,眉头直皱:
  “难道三爷也被抓了进来?你听见没?”
  安盈盈点头:“是有三爷喊声,却不知有无此人……
  关小刀道:“司徒昆仑大功已成,很可能胡乱动手,反正我的穴道快解开,功力也快恢复,到时探它一下便是。”
  安盈盈点头:“那就坐下来认真冲穴吧!”
  关小刀呃了一声,干声直笑,方才的确为听“三爷,’叫声,而浮躁得来回走动,此时只好再坐定,和安盈盈共同努力研究以解穴。
  经此落难,关小刀不觉得内功原来亦是那么重要,自己往昔以为刀法厉害,几乎天下无敌,对内功却忽略甚至有轻视之想法,的确是土得可以,他发誓,若出此牢,得先找个够水准的内功心法练练才行。
  沉静中,两人相互研究脉络走势,以及穴道解法,外头则传来三爷长三爷短。三爷吃饭,三爷洗脸等等语言。
  似乎又过了大半天之久,小刀身上那最后一道禁制方自被解去,安盈盈已嘘喘大气,瘫坐地面,拭着汗珠,笑道:“折腾数十时辰,我看我快变成解穴高手了。”‘关小刀感激一笑道:“能解此怪异手法,不是高手是什么?多谢盈姐救命之恩啦!”
  安盈盈娇笑道:“少贫嘴,待安全逃去,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