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七绝
“苦木?”
“不错,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一件你最想知道的事,我知道你要找一个人,一个女人,而我要告诉你的,就是她的下落。”
宁勿缺神色一变:“你是九幽宫的人?”
苦木缓缓地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什么人。”
宁勿缺咬牙道:“你们若敢碰封姑娘一根毫毛,我便要杀得你们鸡犬不宁!”
苦木冷冷地道:“我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如果你想知道她的下落,就请跟我来。”
“去什么地方?”
“到了那里你自然知道,这儿并不是适宜说话的地方。”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摆布?”
“因为你别无选择!除非你不怕你要找的人死去!”苦木的声首冷得像铁,他望着方雨道:
“而且只允许你一个人来!”
宁勿缺神色变了又变,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才对方雨道:“你回镖局吧。”
方雨道:“不,我在这儿等你!你要小心!”
宁勿缺沉默了少顷,用力地点了点头。
苦木便自顾转身向前走去,宁勿缺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他的手一直没有离开他的剑。
渐渐地,已走出一里之外,这儿很静,看不到一个行人。
苦水终于停了下来。
宁勿缺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苦木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转过身来面对宁勿缺,缓声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宁勿缺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这样的问题并不需要回答。
果然,苦木又接着道:“我想说的是:你是一头猪!”
“猪”字一出,他的身上突然同时有十八把飞刀一齐向宁勿缺射出!
宁勿缺便像身上装了弹簧一样掠空而起!他的剑也在这时划空而出!
剑光如虹,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转瞬间十八把飞刀已全部被“属缕剑”划落于地!
而苦木在射出十八把飞刀的同时,已疾然向后倒掠!
宁勿缺击落十八把飞刀之后,尚来得及追上去,苦水的轻功虽然很好,但宁勿缺的轻功也是绝对的不俗!
但宁勿缺没有追过去,因为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惊叫!
是一里之外的惊叫声,并且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方雨的叫声?
所以,宁勿缺没有追赶苦木!在那一瞬间,他心中想的是:我果然是一头猪!
他恨自己为什么要与方雨分开!这是一个并不高明的骗局,而他却轻易地上当了!
他的轻功已发挥到了极点,一里的路程,他几乎是如飞而至!
但他却觉得自己怎么那么慢,简直慢得让他快要疯了。
掠至他与方雨分手的地方,他的心便一个劲地往下沉,往下沉。手脚开始变得冰凉一片!
甚至,他觉得站立都有些困难了,整个身子哆嗦着如秋天的树叶!
方雨已倒在地上,无声无息!她的身边,有一摊鲜血!
宁勿缺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半跪于方雨身边,大声地呼唤着方雨,可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上却没有伤口。
那么,她一定是受了内伤!
恍惚中,他听到身边有人道:“方才那人怎么会突然向这位姑娘出手?”
另一个道:“的确奇怪,我看他们二人开始还说了几句话的……”
宁勿缺一惊:难道向方姑娘下毒手的人是方姑娘认识的人?
极有可能!否则以方雨的武功,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便击败她的人并不是很多!方雨一声惊叫,自己便赶过来了,一里路对现在的他来说,的确不算远。
就在这时,从镖局那边冲过来一大群人,为首的便是麻小衣!
麻小衣一见地上的方雨。他大吃一惊,失声道:“宁兄弟,是谁下的毒手?”他们大概也是听见惊叫声之后才赶来的。
宁勿缺摇头道:“我不知道。”自便将事情大略地说了一遍。
麻小衣也蹲下身来,探了探方雨的鼻息,神色变了变,又将右手扣在方雨的脉搏上,一脸的郑重肃穆。
宁勿缺有些紧张地望着他。
麻小衣终于道:“方姑娘还有救。”
“有救”的意思是说她还有被救活的可能,但也仅仅是可能而已。
在群豪当中,就不乏医术高明之人,但试过了之后,都是束手无策,方雨仍是不曾醒转过来,无声无息地躺在那儿,脸色苍白如纸!
宁勿缺自己也试过了,他对医术之研究,的确不俗,只可惜方雨受的是内伤,如果不知道伤了方雨之人用的是什么手法,那么就极难将方雨救活。
包括麻小衣在内,谁也看不出对方是用什么手法伤了方雨的。方雨的呼吸已完全停止,但却仍有脉搏,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脉搏已与常人迥异,与寻常垂危之人的脉搏也截然不同!
她的脉搏比正常人要快上三倍!
群豪四出寻找名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
方雨就在这种状态下,静静地躺了一天。每过一个时辰,她便要吐一大口鲜血!
—个人又有多少鲜血可以吐呢?
宁勿缺像无头的苍蝇一般在房子里乱窜,走了—阵子,又停下来,取出包裹中几本医药之书翻上—阵子,最后总是失望。
傍晚时分,元曲找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这位老者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仙风道骨。
在这样的老者面前,每一个人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宁勿缺也一样,忽然觉得方雨一定有救了,尽管他对这位老人的情况一无所知。
元曲道:“这位是蔡老先生。”
语气极其的恭敬,简直有点诚惶诚恐的味道。
宁勿缺并不知道蔡老先生是谁,但听元曲的语气,蔡老先生一定是极其有名的人物,所以宁勿缺必须什么也不问地尊敬、信任蔡老先生.蔡老先生微笑着向宁勿缺点了点头,便由元曲扶着走近方雨的身边。
蔡老先生的脸色忽晴忽阴,良久,他终于抬起头来道:“老朽也救不了她。”
他继续道:“她所受的手法极其诡异,几乎每一个人都认定这种武功已在讧湖中失传了,我也一样,没想到今天却在这位姑娘身上出现了!”
宁勿缺的心便沉了下去,飘飘忽忽的似乎总也落不到底,他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却什么声音也没有。
麻小衣失声道:“这是什么武功?难道方姑娘就必死无疑了吗?”
蔡老先生道:“这位姑娘所中的手法名为‘刻骨铭心’掌,对方的内家功力此时是蛰伏于这位姑娘的心上、骨骼里,每隔一个时辰便复发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最后……”
宁勿缺急切地道:“蔡老先生,你知道这种武功手法,就一定能救方姑娘,对不对?”
蔡老先生道:“我救不了她,能救她的人世间也只有一个!”
宁勿缺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他甚至不敢开口问这个人是谁,只是紧张地望着蔡老先生,似于一错开眼,这意外的惊喜便会又“呼”地飞走了!
蔡老先生缓缓地道:“这个人便是人称‘无牵无挂’的边左城!”
“无牵无挂”边左城!
元曲与麻小衣同时失声道:“是他?”
宁勿缺急道:“二位都知道这个人么?他在哪里?”
麻小衣看了看他,方道:“你竟然连他也不知道?”
宁勿缺摇了摇头,心道:“连你麻帮主我也是近几日才知道的呢。”
麻小衣有些惊讶地道:“‘无牵无挂’边左城的名字,几乎每一个江湖中人都知道,据说他的医术与毒术已高到可以让人九死九生的地步,据说他的年纪已在百岁之外……”
宁勿缺不解地道:“为什么都是‘据说’?”
麻小衣道:“因为真正见过‘无牵无挂’边左城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三个!他的医术虽然高明,但若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去求他,即使到了万不得已,许多人也是没有勇气去求他。”
宁勿缺更糊涂了,他不得不问道:“为什么?”
麻小衣的眼中闪过了一种古怪的神情:“因为每一个求过他的人都必须与他赌一局。”
“赌一局?”
麻小衣道:“不错,一种用命作赌注的赌局!”
说这句话时,屋内的每一个人的神色都十分凝重、肃穆,甚至还有少许的不安。屋内的空气也一下子变得沉寂起来。
少顷,麻小衣方道:“不少人在他设下的赌局面前,望而却步了。”
宁勿缺忽然站了起来:“他在什么地方?”
麻小衣看看他道:“你真的要去找他?”
宁勿缺惊讶地道:“只有他能够救方姑娘的命,我不找他找谁?”
麻小衣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与他赌一局,你自己生存下来的机会将不到一半吗?”
宁勿缺道:“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可我仍是要去!”他的脸上有一种不同寻常的东西浮现,笑了笑,又道:“因为如果我不去找他,方姑娘是必死无疑,所以论起来,应该说是我占了便宜,至少我还有赢的可能!”
元曲忍不住道:“如果你输了,不但你死了,而方姑娘她也照样得死!”
宁勿缺缓缓地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我的意思你们却未必明白。”他看着麻小衣,接着道:“麻帮主,请问怎么样才能找到边左城?”
麻小衣沉默了一阵子,叹了一口气,他用力地拍了拍宁勿缺的肩膀,道:“好,我告诉你,要见‘无荦无挂’边左城,就必须先去报一个名。”
“报一个名?”
“不错,因为想找他的人还是不少的。只不过许多人在报名的时候知道赌局的内容时,都改变了主意。”
宁勿缺苦笑道:“但愿我是一个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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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无牵无挂
这是一条极不起眼的巷子,在巷子的最深处,有一间极不起眼的屋子。
在这间屋子里,你会看到许多你根本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的人。
宁勿缺现在便走进了这样的屋子中,屋子外面有麻小衣等十几人在等着他。
走进屋子,身后的门便“吱呀”地一声关上了。
屋内两侧放着两排长长的凳子,凳子上坐着两排人,这些人都沉默着,就像一棵棵树桩在那儿一般。
当前面的“树桩”被召唤进去时,后面的“树桩”才挪了挪位。
可惜宁勿缺在对江湖人物的认识方法实在应该说是孤陋寡闻,要不然,一进这屋子,他就应该大吃一惊了。
屋子里坐着的成名高手绝对比任何人想象的还要多,有一些人在江湖中却是须得仰视的人物。
比如四川唐门的唐禾。
唐禾是唐仲伯的三弟,唐仲伯是唐门的掌门人。
唐禾现在已排在最前面了,他的身材有些高大,估计四十几岁。似乎他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了,目光就一直紧盯着地面。
“唐禾。”门帘里面有人在唤他。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只有一个名字,没有什么帮主、大侠之类的名号。唐禾,就是唐禾。
唐禾便拉开厚厚的门帘,进去了。
他身后的“树桩”又向前移了移,包括宁勿缺。
少顷,唐禾出来了,走出那道门槛时,竟一个踉跄,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他的神色有点木然,目光不向任何地方扫视,就那么直接地穿过屋子,出去了。
然后是后一个。
让宁勿缺奇怪的是里面不露面的人为何会知道在座的每一个人的名字?
“他会不会知道我的名字呢?”宁勿缺心想。
“宁勿缺。”
宁勿缺“啊”了一声,很是吃惊,像他这样无名的人,怎么对方也知道自己的名字?这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宁勿缺也掀开门帘,进去了。
里边只有一桌一椅一人。
木桌、木椅、面无表情的人。
说一个人面无表情,是一种模糊的说法,因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多多少少有一点表情。
而这个人却是地地道道的没有一丝表情!
如果不是对方开口说话了,宁勿缺很可能会把他当作一个蜡人。
“蜡人”道:“宁勿缺?”
宁勿缺点了点头,里面的空间有点小,所以他与“蜡人”离得颇近,这使宁勿缺有一种莫名的不适之感,好像全身有许多虫子在爬一般。
“蜡人”道:“你赌过么?”
宁勿缺摇了摇头。
“蜡人”道:“你要求我的主人救人,就必须与他睹一局。”
原来他是“无荦无挂”边左城的属下。一个下人已如此诡异古怪了,很难想象他的主人会是什么样子。
宁勿缺道:“愿闻其详。”
“蜡人”道:“我们会给你三杯水,其中只有一杯是无毒的,但表面上看来,它们一模一样、包括气味、颜色……你必须选出一杯。”
“我答应!”宁勿缺没有理由不答应,因为他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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