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神龙七绝
这些老魔头一一出现,还有昨晚参加夺铃的十几人,还不知是何方高手?这样看来,就是集
七大门派和蔷薇帮之力,亦无济于事!
天已初更,胡丽娘既已负伤,蔷薇正院更不能不加强戒备,心灯大师等一一告辞退出。
一鸣看看床上昏睡的丽娘,又再度察视丽娘腿上伤痕,就想脱去丽娘衣衫,为其运功逼
毒。
但看到莉娘在旁,又羞颜不好动手。
莉娘一撇嘴道:“哥哥!胡姊姊服药之后,已经能安睡了,想来不太要紧,让我来替她
行功逼毒好啦!”
一鸣点点头,就退到一旁,看着莉娘脱去丽娘衣衫,光洁的肌肤,使一鸣顿陷入随年龄
俱增的绮念遐思。
突然,丑老婆子在门口探头探脑地招手,一鸣惟恐惊动莉娘,蹑着足步,随丑婆子走了
出来。
走了相当远,一鸣才问道:“姥姥!何事?”
丑婆子道:“武夷三生登门求见。”
一鸣道:“何事要见我?”
丑婆子道:“他们不见你,不肯说出。”
一鸣道:“武夷三生是一人还是三人?”
丑婆子道:“是三人,老大‘铁扇书生’苏奎,老二‘玉箫书生’许森,老三‘银笔书
生’贾玉,这三人是以武夷山为大本营的黑道知名顶尖儿高手。”
一鸣“哦”了一声,立即急急迎向院门外,心灯大师和癫丐早已站在外面,见一鸣外出
即分站两旁。
广场中站成一列的三个文士,一人执扇,一人执箫,一人执一支银色闪闪的毛笔,一看
就知谁是老大老二老三。
一鸣向老大“铁扇书生”苏奎一欠身道:“在下神龙七绝雷一鸣,不知诸位老大有何见
教?”
铁扇书生苏奎冷冷一笑道:“小弟等孤陋寡闻,特来见识见识摄魂铃。”
一鸣微微一惊,道:“摄魂铃?摄魂铃何在?”
玉箫书生许森接口道:“人人皆知摄魂铃在雷大侠处,难道雷大侠忘怀了?”
一鸣怒道:“无稽之言,血口喷人,岂是高手风度!”
贾玉将银笔虚空一指道:“无风不起浪,摄魂铃不在雷大侠处,究在何处?你如何自圆
其说?”
一鸣冷哼一声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银笔书生贾玉大声道:“你不能自圆其说!那江湖传言,并非子虚。”
一鸣斥道:“你待如何?”
铁扇书生苏奎一拦贾玉道:“江湖规矩,是非曲直全凭手底功夫,雷大侠,我看我们还
是从俗如何?”
一鸣看看心灯和癫丐,猛然“啊”了一声,道:“武夷三生虽然略有微名,但我雷某却
毫不在乎,但我总觉得这一仗打得不值,令幸灾乐祸者窃笑!”
铁扇书生虽然嘴里说手底下见功夫,但明知神龙七绝后起之秀,七大门派封山二、三十
年,俱尊为盟主开山行道,仍然不是庸碌之辈,故比较稳重道:“何以见得?”
—鸣道:“最初摄魂铃是为在下获得,但以不慎由骷髅帮声夺去,又被四明狂客抢去,
昨晚在骷髅帮的夺宝之战,雷某虽然在场,但并未参与,何以说摄魂铃仍在我处,可能是传
言之误!”
倏然,破空一阵跳跃断续的怪笑,紧接着是人声:“不见得吧!”
不知何时,昨晚所见的怪模怪样的滑稽老头,手里拿着一根鹿角棍,气定神闲地站在场
中。
一鸣道:“前辈何人?请告尊名以便称呼。”
滑稽老头道:“你就叫我怪老头好了!”
一鸣道:“前辈就是天山一怪?”
怪老头道:“非也,难道天山一怪亦已来此,倒真是挺热闹的。”
一鸣道:“前辈何以断定摄魂铃在我手中?”
怪老头道:“昨晚夺宝之战,你小子虽未参加,但七大掌门老叫化全都参战夺宝,说不
定他们获得,难道还不交与你令主不成?”
一鸣顿然笑声不绝,笑得怪老头莫名其妙,显得非常尴尬,一鸣才停笑言道:“有冬烘
老樵、哭笑婆子等前辈参加,摄魂铃还让别人从四明狂客怀中夺去,岂非笑话?”
怪老头哑然久之,才道:“当时因有人提前退出战圈,引起大家怀疑,乃即穷追,后来
包围搜查之下,原来是一场误会,摄魂铃并未有人获得,但以后听四明狂客怀中的摄魂铃确
已失踪,铃既然不在我们手中,难道还不显而易见吗?”
癫丐突然插嘴道:“也许还在四明狂客之手呢?”
众皆哑口无言,这真是一个极大的可能。
武夷三生和怪老头离去以后,一鸣即感闷闷不乐。
他想,现在这弥勒附近,群雄聚集,尚有多人,如果亦听信谣言,岂非不胜其烦,百喙
莫辨?
一鸣刚登上台阶,走进院门,莉娘已经迎了出来,一鸣一看莉娘脸色就不对,急问道:
“胡姊姊怎样了?”
莉娘戚然道:“我替她运功逼毒,她悠悠醒来,刚叫了你一声,又晕过去了!”
一鸣一听,忧心如焚,一事接着一事,真是应付不暇,他急急奔进丽娘卧室,忽然在卧
室门口愣住了。
莉娘侧身而过,亦不由惊噫出声,原来在床上已失去丽娘踪迹!
一鸣迈步趋前,只见床席上好像火烙出几个歪歪倒倒的大字:
持铃来换——怪
一鸣大惊,这“怪”是谁?
是怪老头?还是天山一怪?
“持铃来换”?持铃到何处去换呢?
何况一鸣根本就没有摄魂铃!
一鸣气得盈盈欲泪,胡丽娘真是多灾多难,凑巧武夷三生和怪老头此时前来,偏巧莉娘
刚刚离开,胡丽娘就被劫持而去,一鸣恨不得杀……杀尽这些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之辈。
但敌暗我明,杀向何处呢?
一鸣无可奈何,只气得一屁股坐在床上。
莉娘泪眼盈盈地看了一鸣,突然一扭娇躯,回身跑了出去。
稍顷,同癫丐跑进来。
原来她以为癫丐见多识广,叫癫丐进来看看,是不是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癫丐看了席上留字以后,极力劝一鸣道:“留字之人,不论是怪老头也好,天山一怪也
好,反正他志在摄魂铃,对胡帮主的生命不致有碍,令主,你但放宽心!”
一鸣道:“前辈!你说,咱们该如何办呢?”
癫丐道:“现在惟一一个办法,就是积极寻找摄魂铃。”
一鸣急道:“不找人,找铃作甚?”
癫丐道:“留字之人,明明不留地点,何其困难?”
“我们只要有铃,他对我们了如指掌,就会将人送回来与我们交换。”
一鸣道:“然则找铃与找人,何尝不同样困难?”
癫丐一阵阵疯疯癫癫地笑道:“小老弟,你难道忘了,有铃不但可以换人,而且可以天
下无敌啊广
—鸣瞪眼道:“此何时也?前辈!你还在开玩笑?我宁肯要人不要铃。”
癫丐道:“小老弟!别急,咱们铃亦要人亦要,岂不更好?”
一鸣肃然而立,大有以令主之尊凛然言道:“你胡说八道,是何用意?”
癫丐迅捷无比地伏在一鸣肩上,急急耳语了一句,一鸣肃然之中,泛起一阵阵惊疑之色。
而癫丐早巳闪出室门,不知去向了!
莉娘问道:“怎么办?”
—鸣摇摇头道:“我也没有办法。”他想了一想又道:“莉娘,你请心灯大师进来。”
不用请了,心灯大师与丑婆子听到丽娘失踪的消息,自己已经赶来了,心灯刚进入室门,
即道:“令主有何差遣?”
—鸣道:“我想请大师派人到砚山诏山及骷髅魔谷各处,找寻怪老头及天山一怪的下落,
有消息立即回报。”
心灯大师稽首退出,一鸣才问丑婆子道:“姥姥!有什么消息?”
丑婆子道:“哭笑婆子为了摄魂铃,已经不在城中,令主如果要去看沙姑娘,正是时
候。”
一鸣恐莉娘吃醋,虽有心前去但不便立即回答。
正好,莉娘倒先回答,道:“哥哥,我们去看看沙姊姊好了!”
一鸣点点头,向丑婆子道:“传令各处,多加小心,我天明前赶回。”
于是一鸣同莉娘,即出室登屋,向弥勒城赶去。
弥勒城中,一鸣同莉娘俱极为熟悉,但数日之间,又大不相同,只见星火寒落,败瓦残
垣,疮痍满目,令人有人世沧桑,不胜今昔之感!
二人只两三次隐身,已来到七杀教坛庄院。这倒不是弥勒城戒备疏忽,未曾发觉,而是
虽有人发觉,见是一鸣和莉娘,亦就视若无睹,任其进入。二人先找着门房老头,问明沙丽
乌被禁所在——园中厢房内,二人即匆匆越屋脊前进。
沙丽乌虽云被禁,实际上只不过关在门窗紧闭的厢房,如果沙丽乌要外出,亦易如反掌。
由此看来,哭笑婆子虽云是非不明善恶不分,但师徒之情,出自肺腑,究竟人性不泯,
良知尚存。
二人来至窗下,莉娘击窗轻呼:“沙姊姊,沙姊姊!”
只听沙丽乌在内道:“我知道是你们来了!”
声音呜咽,似在哭泣,莉娘急道:“沙姊姊,你出来。”
沙丽乌道:“现师父尚未绝情,我不能违令外出。”
一鸣道:“沙姑娘,胡丽娘已负伤失踪!”
沙丽乌惊噫一声,道:“详情如何?”
—鸣道:“胡丽娘送雪娘回来,半途中了天山一怪的独门暗器毒蒺藜,后来又被人劫持
而去,留字‘持铃来换’,下面落款是一个‘怪’字。”
沙丽乌道:“啊,天山一怪我师父认识的,她可能知道他的落足处。”
莉娘道:“但是你师父会告诉我们呀?”
沙丽乌沉吟久之道:“我有办法,有消息我会立刻告诉你们。”
莉娘道:“你真的有办法?”
沙丽乌道:“事在人为,你们快走吧,久留无益,反而会误了大事。”
一鸣莉娘嘱沙丽乌多多保重,出来时又嘱咐门房老头,勤加传递消息,二人纵跳如飞,
眨眼间又奔回“蔷薇正院”。
天色微明,二人刚到得广场中,即见情况有异。
七位掌门人,除心灯大师和青城独秀傅玲在走来走去察视外,五位站在场中呆立不动。
一鸣和莉娘刚刚凌空落地,心灯大师即赶忙禀道:“他们不知被何人点中麻穴,呆立不
动,其人手法之高超,始终找不出解穴之窍,令主,我看还是先把他们抬进去再查看如何?”
一鸣急道:“慢着,你未发现来人?”
心灯大师道:“我等来时已迟,他们早巳呆立久之了!”
一鸣斩钉截铁道:“来人正是天山一怪!”
心灯和傅玲大为惊愕,连莉娘亦深惑不解。
一鸣何以知道?从弥勒回来一路并无有天山一怪经过的迹象?
心灯问道:“何以见得?”
一鸣一指道:“你没有看见,他们五人不正好构成一个‘十’字!”这一下大家才注意
到,可不是吗,武当普航道长居中,东西是少林宏佛大师,峨眉忆鼎禅师,南北是华山一剑
梅正,东海神龙岛主海长青,正正当当的,正好是个‘十’字形。
一鸣走至忆鼎禅师身前,反复察视“结喉”穴部位,然后才依次拍向“华盖”穴,每人
吐出一口瘀血,才能活动说话。
一鸣对来人的点穴手法,佩服得真是五体投地,一般点结喉穴的手法,大多是用“神龙
探爪”,而来人却独独用“八象”手法,解穴还必须非从“华盖”穴下手不可。
一鸣见他们醒来,立即问道:“你们看清楚来人没有?”
一鸣不好意思问他们:为何你们五人都不堪一击?!以来人的手法,一鸣怀疑他们连人都
可能看不清,故所以才有如此一问。
他们五人都异同同声地答道:“看清了!”
一鸣大为惊喜;“是不是怪老头?”
他们五人又答道:“不是。”
一鸣追问道:“究竟是何模样?”
少林宏佛大师道:“穿一件紫红袍子,宽袍大袖,系一股杏黄搭带,一副尊容,颧骨高
耸,浓眉粗眼,大鼻阔嘴,黄牙外露,胡须满腮,肉动皮不动,显然是一副人皮面具。”
其余四人,还惟恐一鸣不信,重复说了几遍,各人把来人确是带面具的要点说出,总之,
来人究竟是谁?其庐山真面目是何模样?仍不得而知!
依一鸣的想法,这人以构成‘十”字形,和以毒蒺藜构成‘十’字形,应该是同一个人。
但是,这人究竟是不是天山一怪?天山一怪为何要戴面具?是不是他从来就有戴面具出现
的习惯呢?
现在惟一能知道的,就只哭笑婆子可能解答这些问题,可是一鸣不能去问,只能等待沙
丽乌的回答。
这是一件遥遥无期又必须忍耐等待的事。
一鸣只好牵着莉娘,进入院中,胡丽娘已经失踪,他们二人几乎是相依为命,一刻也舍
不得离开。
莉娘忽然惊叫道:“哥哥,癫丐呢?”
一鸣摇摇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