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青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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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道长见群豪已无异议,遂对朱润波道:“贫道与众施主这就分别回去,遵照朱峡主的吩咐行事,但不知今后大家用什么方法联络,请朱峡主赐示。”
朱润波微笑道:“此事我早已替诸位准备好了。”随即命岳龙飞取出一袋墨羽,交与青松道长,庄容道:“这墨羽乃是我特制的标志,凡是不愿汉族河山沦于夷狄,并有矢志光复之心的志士,朱润波便以万分诚敬之心相赠,共襄义举!”
青松道长朗宣佛号,恭巷敬敬地将一袋墨羽捧在手中,肃容道:“武当门下青松,谨代表此时此地的武林同道,以最诚敬之心,接受朱峡主反清复明的标志,并誓以生命,使这标志发扬光大,直到神州匡复,虏氛尽消!”
言罢,又复深施一礼,转身退下,将袋中墨羽分别须发给群豪。
朱润波等各人将墨羽佩戴完毕,遂朗声道:“如今时机急迫,此处亦非久留之地,请诸位先行一步,后会有期!”
青松道长与群豪闻言,遂一齐对朱润波行礼道别,纷纷离去。
顷刻之间,山峰下只剩下朱润波与大智上人等十三位反清志士!
朱润波默仰望中天明月,良久方才长长地吁了口气,转身对群铁道:“这场‘顺天禅寺’开光大典,总算皇天垂佑,不但大获全胜,并且使复国大业的力量,扩强了不小,不知各位对今后的计划,有何打算?”
寒月师太笑道:“不是朱峡主见询,贫尼也有意提起,我们是继续追寻那自两湖遁失的宝物,抑是仍厢原来计划,分头在江湖中联络有志恢复河山的同志?”
朱润波略一沉吟,道:“追寻那宝物之举,事属渺茫,何况宝物的得失,自有天定,寻之无益,至于联络同志一事,如今已有许多同志负责,我们似可以将目标转向另一方面……”话声微顿,又道:“由于目前在洞庭湖滨发生之事,以及周兄等在苗疆所际遇,显见满虏已网罗了不少隐伏多年的邪魔外道,供其驱策,因此,为了明了真情实况起见,我打算和诸位同赴燕京,设法深入虏廷,看看究竟!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西门醉首先拊掌赞同,怪笑道:“朱峡主的高见,正合我意,哈哈!这番重入紫禁城,我对玄烨这厮,便决不像前次那样便宜了……”
其余众侠,也都齐声表示同意。
朱润波庄容道:“我们这次深入清宫,主要目的乃是探看玄烨的动静,取得确实消息,以作今后如何采取行动的依据,是以行踪应力求秘密,切忌将满酋惊动,西门兄千万要忍耐才好!”
西门醉尴尬一笑,道:“朱峡主的话儿,我紧记心头便了,只是我怕到时双手不听指挥,或是玄烨活该倒霉,却怪我不得!”
左太翔冷笑接道:“你不要尽把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你只要乖乖听朱峡主指挥便错不了!”
朱润波摇头道:“左兄,我们这次的目标虽然同是清宫大内,但我却不打算一道前往。”
左太翔“哦”了一声,那么,朱峡主的意思,仍然是分路前去?”
朱润波点头道:“正是,我打算仍然带着……”
话犹未了,寒月师大已含笑接住道:“贫尼意欲携带令徒与冷姑娘以及小徒一路,朱峡主意下如何?”
原来,群侠这次在衡山聚会之际,岳龙飞发现宇文琪和冷冰心二人的客貌,竟已完全恢复旧观,加以久别重逢,心头正不知有多少体己话儿要说,无奈当时情势急迫,并且碍着恩师在旁,根本无法倾诉,那寒月师太察言观我,对小儿女的心事,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时,惟恐朱润波又将岳龙飞带走,故此抢先说出要同岳龙飞和二女一路,以便三人能够有机会互诉离情。
朱润波闻言,当然也明白寒月师太的心意,谨微微一笑点头应允,道:“小徒得以随侍庵主,乃是他天大的福气,我哪有不允之理,既然如此,便和两位方外老友一路便了。”
西门醉眼望左太翔,怪笑道:“左穷醉,这回你有没有胆量再和我一路?”
左太翔微笑道:“有你醉鬼敢去的地方,我穷醉绝对奉陪!”
浮云子插嘴笑道:“你两个最爱斗嘴,且让我凑上一脚,以免你们有时斗得无法下台,由我来替你们排解,岂不甚好!”
西门醉怪眼一翻,道:“牛鼻子要参加便跟我们走,哪来许多废话!”
剩下来周白眉、尤南豹、裘仲达三人,自然又复携手同行。
各路同行之人既已决定,遂商量各自所采取的路线。
结果,朱润波,大智上人,妙一羽士等三人是取道入江西,渡鄱阳湖,沿长江而下,再从运河水路直达河北。
寒月师太这一路,则北上洞庭,渡江趋武汉三镇,取道开封进入河北。
西门醉与左太翔及浮云子却南下广东,从沿海各省北上至山东,再走海道从塘沽入燕京。
周白眉等三人绕的圈子更大,他们竟决定北上关洛,出长城,再从关外折回,进入河北。
四拨人的路线虽然不同,远近也大有差异,但约定必须在年底除夕之夜,在清宫“紫禁城”头会齐。
商量分派已定,遂一同乘着月色,下了山峰,互道珍重,分手各按所取的路线,踏上征途。
如今暂时擞下朱润波,西门醉、周白眉等三拔人不提。
且说寒月师太这一路。
原来寒月师太之所以要取道洞庭北上,因为她心中还念念不忘那洞庭湖滨遁走的宝物,打算循着旧路,再寻觅一次,以碰一碰机缘。
至于岳龙飞和冷冰心、宇文琪久别重逢,并且心上人都已恢复了原来的美貌花容,这一下又复结伴同行,是以他心中的这分高兴,自非笔墨所能形容的了!
当然,宇文琪和冷冰心二女,心中何尝不也都高兴到了极点,对寒月师太感激到万分!
是以三人随着寒月师太下了山峰,一路飞驰,出了衡山山区,走上大路之后,便再也按撩不住地将半载相思,绵绵互诉!
岳龙飞先要知道的,便是她们这一趟苗疆之行,以及怎生得以恢复容貌的详细经过。
而寒月师太自然也是极为渴望一听,遂将脚步放缓,由宇文琪和冷冰心一面走路,一面叙述。
※ ※ ※
原来,当日宇文琪、冷冰心和周白眉、尤南豹、裘仲达等人,在“艳神宫主”姬冬秀殷殷相送之下,离开了“神魔谷”,乘着清澈如水的中秋月色,奔驰了约莫一个更次,便到了那条深遽的山峡。
五人在这一天里,自晨至暮都不曾好好地进过饭食,遂一齐将脚步放缓,各人取出携带的干粮,边走边吃。
裘仲达啃了一口肉脯,喟然叹道:“今日我们虽然经历了许多惊险,但我却因祸得福,解去体内的奇毒,总算不虚此而,只可惜又要匆匆赶返中原,致令二位姑娘的容貌,未知又要何日方能恢复,委实美中不足!”
宇文琪笑道;“只要老前辈贵体无恙,便是皇天垂佑,晚辈和冰姊的容貌能否恢复,有甚要紧!”
裘仲达播头道:“不然,女孩儿家的容貌,总是要紧!”
周白眉怪笑一笑,道:“裘老怪物莫替二位姑娘担忧,我们别的没有,跑路的本事却也不差,只待衡山事了,不会再来一道苗疆,甚或北上天山去碰机会吗?”
裘仲达苦笑道:“我似乎有一个感觉.好像这一趟回到中原,就算衡山的事情能够顺利解决,但从此以后我们的遭遇也愈来愈是艰难,恐怕永远没有机会再来苗疆,更不会远上天山,这岂非……”
尤南豹截口笑道:“裘兄这种预感,莫非是从今日之事而引起的吗?”
裘仲达方自点头承认,正待开口,周白眉业已复一声怪笑,抢着笑道:“老怪物以为‘青城逸士’劳寰等人被满酋所网罗,是否便意味着清廷对我们的压力,将较从前更大,并将对我们展开全面进攻?”
裘仲达点头道:“正是如此!难道周兄认为我是杞人之忧不成?”
周白眉笑道:“我当然不至于硬指你有杞之忧,但须知道,满虏的势力固然较前更为壮大,而我们的力量,何尝不也是相对的大为增强!”
裘仲达情知周白眉言下之意,乃是指这一趟苗疆之行,意外地得到“艳神宫主”姬冬秀参加反清复明的阵营而言,遂不复开口。
这时,众人已深入山峡之中,由于明月尚未至中天,是以峡中的光暗,显得幽暗异常。
冷冰心吃下最后一口干粮,娇笑道:“说真的,姬姊姊的功力,似乎并不弱于三位老前辈,这回她肯参加,的确使我们的阵营,增加不少的力量……”话声微顿,又复笑道:“这次但愿她提着我们的假人头去诈降,能够顺利地取得玄烨那厮的信任,将来大举之时,便可以省却不少麻烦了!”
宇文琪也笑着接口道:“更愿她能够有机会取得玄烨那颗狗头,便是最妙不过的了!”
二女的笑语之声甫歇,周白眉陡地一声大喝:“什么人敢偷听,还不滚出来!”
喝声一落,从数丈外的一处崖凹之中,倏地钻出四条黑影,飞也似地朝山峡的另一端掠去!
周白眉冷笑一声,喝道:“鼠辈往哪里逃!”身形一掠,衔踪自追而去!
尤南豹等人更不怠慢,齐展轻功,随后急追!
那四条黑影,身手居然不弱,一路飞驰,直到出了峡口,周白眉等人依然无法将双方距离缩短!
一出峡口,转上山脊,冷月清辉之下,那四条黑影奔逃的速度更见加快!
周白眉等人又急又怒也各将轻功施展到极处,紧追紧赶!
双方距离仍在六七丈左右,裘仲达长啸一声,猛提一口丹田真气,双臂一抖,身形疾掠而起,竟施展获擅武林的“飞鹰身法”,宛以鹰隼掠空,刷地飞扑过去!
尤南豹也将真气一提,大喝道:“四位朋友再不停步,便教你们尝尝老夫‘追魂墨令’的厉害了!”
“追魂墨令”,百步追魂,武林中人,无不瞿惧其威力,更何况裘仲达的身形,业已如兀鹰般飞临那四条黑影的上空,那四条黑影自知遁无可遁,遂霍然停步,作势旋身,并肩屹立!
裘仲达身形一敛,忽然落地,目光凝处,突然怒喝道:“原来是你们这几个无耻的东西!”
月光之下,但见这四人赫然是“青城逸士”劳寰和“琼州三鬼”!
这时,后面的周白眉等人已赶上来将他们围住!
劳寰目光一掠,瞧着裘仲达冷笑道:“裘仲达!你才真正是个无耻的东西,亏你还有脸在本官面前说话!”
裘仲达勃然色变,呼地一掌劈去I
劳寰闪身让开,大喝道:“且慢!”
裘仲达厉声道:“无耻东西,若是怕死,便乖乖跪下听候处置!”
劳寰冷冷道:“你那两手‘神鹰爪力’,本官并未放在眼内,不过在动手之前,得先把话讲明,你们是恃仗人多,还是单打独斗?”
周白眉沉声道:“刚才我们在山峡中的谈话,你可曾听到了?”
劳寰冷笑道:“当然听得字字清楚,嘿嘿!这也是天佑大清,才会使你们奸谋毕露!”话声微顿,及复得意地说道:“本官早就料到那粒‘乾天霹雳子’,可能不会使你们这几个叛逆尽数伏诛,故向在山峡中等候你们漏网出来送死,不料鬼使神差,你们竟会自吐奸谋,本官才不与你们计较地返京告密,嘿嘿!你们以为本官和‘琼州三侠’害怕了吗?”
周白眉大喝道:“既然如此,这次便留你们不得,当然用不着讲江湖规矩了,你们快准备纳命来吧!”
劳寰也自一声招呼,与“琼州三鬼”身形一转,背靠背结成方阵之势,同时各将兵刃撒在手中!
裘仲达大喝道:“无耻狗贼,白天你仗着一粒‘乾天霹雳子’,让你侥幸漏网,今晚看你还有何恃仗!”
喝声方住,蓦听空际一声大喝:“劳大人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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