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大煞手
的红晕!
项真双臂骤抖,宛如黄龙腾空,美妙而又急速的穿升空中五丈,他头也不回的猝然一个折转,折转中,两柄大龙角已滴溜的施出,仿佛两枚陨落的半弧月,夹着强劲的破空声飞斩向包围着那个红胡子大汉的黑手党徒们头上!
双方的动作俱是快愈电闪,掠奔之间皆是一气呵成,当那两柄大龙角盘旋着飞出,飞翼金木与青叶子罗柴也正好杀入那群黑手党徒之中!
这两柄大龙角就像是两个来自九幽的恶魔,在那金闪闪的龙纹烁耀中,在那凄怖的破空呼啸里,令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这两柄大龙角已不单纯是由人操纵的杀生利器,而其中已附连了魔鬼的诅咒,附连了恶鬼的冤仇,已带着灵性,带着邪恶的生命,自乌沉沉的黑城追命夺魂!
一连串的嗥嚎倏的响起,十几颗斗大头颅突目咧嘴的飞扬,大龙角的寒森光华闪闪,飞翼金木的大弯刀宛如烈阳的万丈毫光耀射绕回,照面之下,七八名高大的黑手党徒已腹破肠流的左横右倒!
那光头的红胡子胖汉见状之下,已经消沉的斗志骤然提起,他拼命朝面前的红鼻子勾灰灰攻出十三刀,石破天惊的吼道:“尊主,俺这宰猪宰牛的屠夫豁出去了,他奶奶的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红鼻子勾灰灰急追猛进,双掌的招式更为沉猛狠辣,他一双阴鹫的眼睛的含蕴着血光恶毒的道:“说得对,二十年后,你会是一条好汉……”
颔下的红胡突然虬竖,这胖大汉子的大弯刀挥舞得有如旋风暴雨,他满身大汗,却粗旷的道:“只是他奶奶你却要陪着老子到地府走上一遭……”
红鼻子勾灰灰失去鼻子的部位浮布着细细的红丝,而且更在突突的跳跃着,他狂猛的连臂十九掌,沉沉的道:“你死到临头犹敢卖狂,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
胖大汉子弯刀横劈竖斩,毫不退缩,闻言狂笑道:“如果你知羞耻。你这没鼻子怪物就不会以多斗少,以众欺寡了!”
红鼻子勾灰灰丑恶的面孔煞气暴现,一口气攻出三十掌十七腿,掌腿纷飞,如狂风暴雨,胖大汉子奋不畏死的拼命力拼不退,闪电般的交接中,“嗤”的一声刺耳响声传来,胖大汉子不成白色的白袍已被撕掉了一大块!
随着这声裂帛之响,斜刺里豪光倏闪,一柄锋利的弯刀刀刃斩到了红鼻子勾灰灰的背脊!
怪叫一声,勾灰灰急忙滑步掠出,目光一扫,尖厉的叫道:“金木!”
飞翼金木抖手又是十七刀,狠狠的道:“勾灰灰,你一直善于避重就轻,今夕你再没有这么幸运了!”
迅速的躲闪翻腾,勾灰灰避过了金木猛烈的十七刀,但是,在他迅速的翻腾中,却也发觉四周近九十名手下竟已在这刹那间躺下了一小半之多!
心头大大的震撼了一下,他尚来不及多想,与他对手的飞翼金木竟未曾趁时追逼,一个倒纵,已与另一条人影杀向左侧方而去!
微微怔了怔,勾灰灰转头一瞧,天爷,方才那个犹要做二十年之后好汉的秃顶朋友也同时向左侧方扑去,他脑筋一转顿时醒悟,慌忙大叫道:“他们要逃,快截住……”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干黑手党徒还没有听清楚他们头儿的交待,一个照面已仆倒了十多个,金木狂笑一声,率着青叶子罗柴与那红胡子大汉猛冲而出!
三个人甫出重围,奔跃了不到三丈,眼前,一个银髯飘拂的老者早已领着三十余名胸佩黑首饰志的血魂堂人物,列成一排静静恭迎。
飞翼金木双目似欲喷血,他噎了一声,暴烈的低吼:“咱们杀过去!”
那银髯飘飘的老者,不是别个,正是方才曾经闹了个灰头土脸的一劳而无功的黑手党智囊人物晋如尘!
飞翼金木语声未落,庞大的身形已“霍”的凌空而起,有如一头巨鹏般兜头扑向为首的晋如尘而来!
晋如尘夜枭般尖笑一声,“退骨伞”画了一个圆弧,伞尖却自圆弧中闪电般急戳敌人!
咬牙切齿,金木双手短刀,凶猛的连环十一刀劈向对方戳来的“铁骨伞”,晋如尘滑溜至极的突然以伞掠移,冷冷喝道:“围上去!”
排成一列的三十余名黑手党血魂党角色齐声吼叫,熟练而又利落的向前围攻了,金木心中叹息着,他在想,今夜只怕突围不易了。
但是——
当那三十来个悍不畏死的大汉刚刚扑前的一刹,宛如来自九天二条瘦削的人影已突然长射而至,几乎看不清他的动作,扑向前来的血魂党人物已顿时曝叫着滚倒了五六个,个个皆是面孔破碎,血肉模糊!
青叶子罗柴的大弯刀一挥,兴奋的大叫:“项大侠!”
不错,来人果是黄龙项真!
清瘦的脸庞上显示着乏力的苍白,汗水涔涔,项真再度暴起猝攻,又有三名敌人头裂尸横,他嘶哑的叫:“快走,我来殿后!”
飞翼金木闻言之下,激动的呼道:“项老弟……
项真猛一蹲身让过急快砍来的五柄鬼头刀,展腰之下抖掌已削落了两条手臂,血雨纷洒中,他愤怒的吼道:“走!”
飞翼金木猛一跺脚,一手拉着青叶子罗柴,一手紧扯那光头的胖大汉子,三个人同时奋力跃起,至达空中四支有奇,力尚未竭,金木已霹雳般大吼一声,猛然蹬腿扬臂,于是,他胁下那两片赤红的皮膜已顿时鼓涨,宛如两副赤红的鸟翼一般,顺着风,呼噜噜的直向山下飞去!
一片惊罕的哗叫出自这些黑手党徒的口中,他们几乎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人竟兜着风像乌儿一样凌空飞去,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
项真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而这时,那晋如尘已气得面色发黄,银髯竖立,他狂厉的叫道:“老四,老四,老五,快追啊,快……”
笑狼俞甫与红鼻子勾灰灰齐齐扑追而来,寻丈之外,通天猿万洛也率着百名黑手党徒绕着圈子赶向山下,项真仰天长笑道:“晋如尘,你们要等着遭报了!”
晋如尘目光一硬,满脸狞恶之色,他一挥手中“铁骨伞”,向峙立周遭的血魂党所属大吼道:“你们还等什么?都要想作死鬼么?”
十几个血魂党的凶煞悚然一惊,刀刃急横,粗暴的朝项真扑来!
这时——
通天猿万洛已与百名黑手党徒赶出五丈之外,只要再有几步,他们便可以隐入地形的高脊之后了。
冷漠的一笑,项真聚集了全身功力,双手猛挥,于是,两柄金光绚灿的大龙角已破空飞出,仿佛索魂者的泣嚎,那么准确而又快愈闪电的遥遥斩向通天猿万洛!
大龙角甫始出手,他的足尖已硬生生插入地面,瘦削的身躯同时急扑下去,以插入地面的足尖为轴心,“呼噜噜”的一个大旋转,旋转中掌缘偏斜如刃,像一个大风车般贴着地面眨眼就是一个圆弧——
十三名血魂党的死士骤觉腹部一麻,当他们的脑筋尚未体会出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他们的目光已经瞥及自己的肚腹不知何时已经剖开,花花绿绿的肚脏正在争先恐后的朝体外溢了出来!
方才,项真那怪异的一式,正是他散手中的绝学:“大轮回”,这一式快速的程度,已经使得敌人在受剖的刹那不觉得痛苦了!
一片惨厉的鬼哭狼嚎突然暴起,十三名黑衣大汉顿时丢弃了兵刃捂着肚子滚到地下了,一张粗悍的面容只这瞬息的已变得雪白如纸!
同一时间——
笑狼俞甫、红鼻子勾灰灰、晋如尘等三人也分成三个遇异的角度扑了进来,项真拿捏好准头,身形突然翻飞,仅剩下的两柄大龙角亦已尖啸一声,倏而飞向当前的三名强敌!
当金色的光芒猝现,笑狼俞甫已惨厉的狂笑道:“老五,豁上了!”
红鼻子勾灰灰双臂倒伸,断然道:“好!”
“霍”的一声,一柄龙角,带着宛似血淋淋的刃口砍来,勾灰灰没有闪躲,就地一个滚旋而起,“嚏”的一声,这柄大龙角已深深嵌切入他多肉的肩膀之中,但是,他这滚旋之势却也到了项真的身前!
这一着,却是大出项真预料之外,他几手大龙角,刚刚出手而敌人已到了面前,更料不到的,是对方竟然敢以生命相搏!
一怔之下,勾灰灰已惨烈的大笑着猛力挥掌劈斩,另一柄大龙角正好也飞到了笑狼俞甫的头上!
那张苍白的脸庞浮着一丝阴邪的笑意,笑狼俞甫倏然斜身,一把扯过身边的一名血魂党手下掷了出去,只听得一声惨嚎,锋利的大龙角已整个切进了那名黑手党徒的胸腹!
项真已经来不及多想,他双臂倏弹而起,闪电般迎拒上去,而此刻,晋如尘已悍不顾身的闯进中宫之内,“铁骨伞”暴刺他的左肋!
时间只是一刹,几乎已分不出先后——
“劈啪”的一声剧响,紧跟着又是“砰”的一声,红鼻子勾灰灰,一个跟斗摔跌出去,而项真也跄踉抢出三步,晋如尘面目狰狞,他顶端尖锐的“铁骨伞”正沾着血自项真的大腿部拔出!
人影一晃,笑狼俞甫已经闪进,他狠厉的大声叫道:“宰他!”
“他”字在舌尖上跳跃,俞甫上身猛倾,却又在一倾之时猝然偏斜,宽刃短剑“嗡”的一颤,条条光带仿佛一团大球爆裂后的焰芒,参差不齐而厉烈无比的刺戳向敌,来势快猛得无可言喻!
这一式,乃是笑狼俞甫独擅的一记散手绝招——“觉芒球”!
毫未迟疑,晋如尘的铁骨伞也毒蛇似的挑至,但是,铁骨伞却没有直接攻击项真,挑来的部位竟在项真身后五尺!
在瞬息之间,黑手党方面的两大高手已同时接近,而他们已不再游斗,不再死缠,出手之下全是搏命赌生的招数!
于是——
项真知道决定性的胜负关头到了,而这胜负的代价将极为庞大,是生与死的交换,是整个的荣辱与得失,不论得到的结果如何,其性质皆是极端相对的!
两方面的攻势有如噩梦似的飞来,项真睁着的眼睛忽然半合,闪射的精芒刹时聚成一线,在他垂下眼帘的同时,瘦削的身躯已暮然半蹲,九大绝式中的“梦里魔”与“血溅心”双式齐飞,当满空的掌影暴辣的翻飞滚涌,九绝式中另外两招“月蒙影”,“盘天虹”紧跟而出,他的身形在出招之间,几乎不可察觉的在原地做着快捷至极的闪晃,四式奇招涌现空中,当这些血淋淋的招式还保留着那隐约的形态,后面天云变色的四招“鬼索魂”、“海漩涡”、“鹰搏浪”、“龙驭云”已相并施展,狂风呼啸着,周遭的碎石飞舞,项真半蹲的身形突然挺直,他的九绝式中最为狠毒暴烈的一式“撼天门”也猛狂的一起推出!
这已几乎不像一个“人”的力量所能造成的声威,天地之间刹时一片朦胧,狂风翻卷,云惨风凄,掌与掌充份在十丈之内的空间,有如来自千年古洞中的吸血蝙蝠,尖厉的嚎叫着,利刃般的锐风仿佛刀子一样激荡标射似五狱崩溃了,似江河泛滥,似海湖倒流,似大地沉沦,而这九招九式在先后不足人们眨眼的十分之一时间里传出的残酷武功,相隔相汇成了一道巨大诡异的力量,像煞一片无形的劲流漫天罩地的吞噬下来,其声势之浩荡,简直己不能用任何言语去形容!
于是,在项真九式并展的同时——
晋如尘的银髯愤张,双目凸突如铃,他的双腕猛的一抖,手上那柄合拢的铁伞已骤然张开,十六条尖锐细长的伞骨在“铮”的一声轻响中暴射而出,激标的伞骨闪泛着刺目的蓝莹光华,与笑狼俞甫的短剑芒彩互相应合,完全投入了项真舞起的掌流之内!
黄色的长袍与黑色的衣衫飞扬,三双手脚在做着三百个人也无法同时做出的动作,双方闪电般接触,又闪电般分开——
笑狼俞甫刚刚翻射而出,已经也站立不稳的坐倒地下,他的一身黑衣支离破碎得成为条条片片,头发散乱的披拂于肩,发稍上滴着血,滴着汗,一张苍白的面孔,已变得枯黄如蜡,他喘息着,满脸的痛苦刻划出一条条不规则的纹路,只这刹那,他已像是衰老了三十年!
那边——
晋如尘几乎是飞了出去的摔滚在两丈之外,沉重得宛如一块死肉般“轰”的跌在地下,他仰天卧着,寂然不动,浑身上下已被鲜血完全湿透,面孔五官已经抽搐得走了原形,七孔中俱有血丝溢流,肤色转成乌紫,这位黑手党的首号智囊静静的蜷曲着不动,颔下银髯已失去原有的光泽,被汗水与血浆纠粘成一团,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角,衣角在微微飘动,这情景,实在惨凉。
离开方才较斗的地方已有五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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